第二十章、不起名字了
密室裏，佛羅侖穿著整套的禮服，專心致誌地對付麵前的七分熟小牛排。熟練地切開這塊香嫩的小牛排，接著用最標準的禮儀將其消滅掉。
“大公。”坐在長餐桌一旁的侍從終於忍不住了，作為佛羅侖的親信。他們這些樞密院裏最優秀的人才可不是為了吃上一頓豐盛的晚餐才來拜見總製佛羅化大的。
佛羅侖仿佛沒有聽見一樣，自顧其事地將銀叉上的小牛排塞進口中，慢慢咀嚼著。良久，佛羅侖才徹底將其咽下去：“吉斯卡亞，你還是太年輕了。”佛羅侖批評自己的侍從道。
吉斯卡亞漲紅了臉，今年三十歲的他跟隨佛羅侖左右已經有十年之久了。從年齡上說絕對不能算是小字輩。但在佛羅侖和他的親信心腹麵前卻是不折不扣的小子輩。
坐在吉爾卡亞身旁的一名老軍官微微咧開嘴，滿頭的銀發襯托下顯示出他臉上的那種嘲諷的味道：“吉斯卡亞，相信大公的安排就行了。”
吉斯卡亞如何聽不出對方語裏的嘲諷之意，狠狠一回頭盯著這個滿頭銀發的軍官。眼神裏很有一股怒火，似乎在警告著對方別以為自己是大公手下的頭號猛將就可以侮辱他。
銀發軍官對吉斯卡亞的怒火視惹無睹，聳聳肩，繼續他對牛排的攻勢。
佛羅侖用銳利的眼神掃視了長桌旁的軍官們一圈：“吉斯卡亞，你不要記恨布哈羅納，你們兩個都是我的愛將，今後還要好好合作，知道嗎？”佛羅侖鋒利的眼神特地對著吉斯卡亞盯了一下。
吉斯卡亞將腰杆挺得更直了。
“一切，就在今晚，各位都準備好吧，亞平寧是屬於我們的。”佛羅侖站起身將一柄銀叉插在桌上。
柯特達爾從臥室裏走出來時身上的油汙早已被清洗幹淨，當他走進餐廳時莉莉絲羅格和弓雲已圍坐在餐桌旁。
柯特達爾大大咧咧地坐在餐桌上，拿起刀叉就對著桌子上的美食發起凶猛攻勢。沉悶的餐廳氣氛中，三人都看出了柯特達爾的不對勁，要是換著前幾天柯特達爾一定是滿嘴裏含著肉排話語不斷，但今天。
當柯特達爾吃掉最後一塊蘋果沙拉，動作豪爽地從桌子上撈起一塊餐巾，粗魯地在嘴上擦掉油汙：“小子們，好好吃完這一頓，今晚我們就離開翡冷翠。”說罷扔掉餐巾自顧自地離開了餐廳。
弓雲望望和柯特達爾廝混了一個下午的羅格，又看看平素冷靜沉默得驚人的莉莉絲。隻見兩人和自己一樣都是一臉錯鄂之色。
“今晚離開翡冷翠？”三人心裏充滿了疑惑。
出了餐廳後直奔房間的柯特達爾心裏默默地想道，“佛羅侖你終於要這麽做了，果然沒有讓我失望”。
佛羅侖望著一臉驚訝的吉斯卡亞，麵上神色十分冷靜。
“大公，我不明白。”吉斯卡亞忍不住向佛羅侖問道。他實在想不明白為什麽一直都在幫助佛羅侖大公，數次將大公救離險境的柯特達爾等人竟然成為了佛羅侖大公要動手清除的目標。雖然吉斯卡亞從一開始就知道那個老頭絕對不是什麽北徹斯特男爵，但實在想不明白為什麽佛羅侖要下手。
佛羅侖仿佛從開始對吉斯卡亞下達命令時就已想到會遇到什麽樣的情形一般，徐徐道：“吉斯卡亞，如果一個人裏心的想法都被別人所看透，而你又無法招攬他成為自己夥伴的話，最安全的方法就隻有讓他永遠閉上嘴”。
吉斯卡亞被佛羅侖一番話震住了，愣了好一會，緩緩舉起自己戴著像雪一般潔白的絲手套的右手，四指並攏向吉斯卡亞敬了一個標準的軍禮，轉身出門。
“還是太年輕”。佛羅侖看著吉斯卡亞的身影消失在門後，舉起了灌滿琥珀色酒液的酒杯輕輕品了一口，滿懷惆悵道，仿佛在懷念或是感歎著什麽。
當午夜降臨之時，蒙拉脫手下的近衛軍和侍衛團都被全部喚醒起來，全幅武裝地聚集在王宮裏的核心部位，國事堂前的廣場前。站在台階上檢閱著他們的除了國王的首席侍從官蒙拉脫伯爵外，還有他們在國旗下軍旗起誓擁護的國王，紐曼十四。
明亮下的火把照耀下，紐曼十四望著階下那些年輕而剽悍的戰士。他們都是自己為了抗衡樞密院而在五年前打造出來的近衛軍，他們是向最神聖的上帝起誓必以忠誠效勞自己忠勇之士，隻有他們才可能讓自己去抗衡那個已經把持軍權三十年的弟弟。
紐曼十四從腰間抽軍刀，用最洪亮的聲音對著那些注視著自己的將士大聲鼓動“我最忠勇的近衛軍將士們，今夜，我，亞平寧的國王，你們宣誓效忠擁護的人，將要帶領著你們去整肅一直以來威脅著整個亞平寧的安穩與寧靜的敵人，跟著我，為了你們的榮雀”。
紐曼揮舞著手中閃耀著寒光的軍刀，從士兵中間走過。身後是蒙拉脫高舉的雙鷹旗，分列兩側的士兵紛紛跪倒在地上，熱血沸騰的他們現在無人會去想自己到底要完成什麽任務，他們隻知道國王的命令就是讓他們衝向地獄，他們也會義無反顧。
滿頭銀發的布哈羅納望著麵前各級軍官，他們都是由佛羅侖親自挑選進入樞密院的親信，絕對的忠誠於大公佛羅侖。布哈羅納用他那平穩的語氣徐徐向著這些年輕熱血的軍官道：“兄弟們，任務我已經講解得很清楚了，現在就讓我們為佛羅侖大公取得亞平寧吧”。
這一夜的翡冷翠將迎來再一次的鮮血洗禮，或許在這之後，這片土地會獲得寧靜，或許。。。
吉斯卡亞望著那名滿額門布滿汗珠的士兵，輕輕點點頭。早已埋伏在別墅周圍的士兵一時張弦，放弦。霎時間裹著火焰的箭雨向著別墅飛射而去。
弓雲在台階上一揮手，一股風卷過。
如蝗蟲般的火焰箭雨被吹倒在地。
吉斯卡亞畢竟受到過佛羅侖多年的培訓，猛地拔出佩劍大喝一聲，領著士兵向別墅衝去。
在對方魔法展現的時候，隻有極果斷的行為才能穩定軍心，這一點吉斯卡亞無疑是領會得極深的。正如大陸諺語一樣，一個錯誤的選擇總要比沒有選擇好。
弓雲揮動手中魔法杖正想再發動魔法，卻發現根本沒有反應，不禁覺得有些驚訝。弓雲當然不知道，之所以會這樣原因隻是對方的人流徹底搗亂了空間的魔法元素運動，而弓雲自己的感應能力則尚未能夠提供給他更大的運用能力。
羅格和莉莉絲首先衝時人流中。
羅格手上的劍不再是之前的那把手半劍，而換作了在別墅裏找到的一把寬刃長劍。而莉莉絲手上所用的則是一柄輕劍。
勢重力沉的寬刃長劍配上輕巧靈敏的輕劍，一團銀光中每每閃出一陣如同流星般的寒光，帶出一串血花。兩人硬生生將衝擊的人流止在大門前。
柯特達爾重新坐時整修一新的基斯艾多駕駛室裏，輕輕觸摸著每一個駕駛的機關。重重吸入一口氣後，在柯特達爾靈巧的操縱下基斯艾多重新直立起它那雄偉的身軀。
黑夜的別墅草坪上，巨大的鐵甲在狂噪的機械聲中向著那些恐懼的人們發起了激烈的進攻。
站在一邊督戰的吉斯卡亞險些被基斯艾多扔到天空去，幸好身邊的親衛奮不顧身地從基斯艾多那沾滿鮮血的鐵手中拉下吉斯卡亞。但自己卻不幸地成為了吉斯卡亞的替代品，被重重地扔到數十米外。
“這到底是什麽怪物。”吉斯卡亞心裏恐懼地呼喊，但麵上卻沒有露出那怕一絲的退縮之意。反是奪過手下的長槍率領著親衛向基斯艾多發起殊死的衝擊。
一團火花在人流中閃過，地麵仿佛噴出了一個可怕的焰流一般，兩旁的人們在慘叫聲中成為惡魔的美餐。這當然就是弓雲傑作。
幾次施法失敗後，弓雲躲過敵方咄咄逼人的攻擊。一下將衣服裏的催化劑和紅魔石裹在餐巾裏一下扔到人群中去。
隨著一絲火魔法元素的引燃，一條火流向著前後兩個方向迅速蔓延。
羅格堪堪架開敵人致命的槍尖大喊道：“弓雲，這裏”。
本來他與莉莉絲所取得的優勢隻不過依著對方衝鋒中混亂的陣勢。現在對方一旦回複過來，又豈是他們兩個單兵可以抵擋得了？
憑借著人數的優勢，被圍在圓圈裏的羅格和莉莉絲漸趨疲憊，劍速是越來越慢。更多的人湧向弓雲，這個水平極不穩定的魔法師。
用光身上魔法藥劑的弓雲自然沒有辦法直接支援羅格和莉莉絲，現在的他是自身難保。手中魔法杖早被對方的刀劍劈成三截，要不是手腳靈活搶過一把銀燭台把其中一名大個子砸倒在地，恐怕還沒有機會使出剛才的火流。
仿佛是要與別墅裏的血戰互相呼應一般，翡冷翠城裏也開始了殊死的血腥戰鬥。在國王紐曼十四的率領下向著佛羅侖大公府前進的近衛軍與布哈羅納所帶領著向王宮前進的隊合在翡冷翠那狹窄而滑膩的石板街道上迎麵相撞。
雙方一陣錯鄂後，血戰瞬即爆發。與近衛軍高昂的士氣相比，雖然有布哈羅納這樣的猛將率領。佛羅侖的陣營仍是步步後退。
雙鷹旗的威望除了布哈羅納這等佛羅侖的死忠派以外，可不是一般士戰所能無視的。
“殺死謀反者。”高舉雙鷹旗的蒙拉脫嘶扯著喉嚨大聲喝道，近衛軍的戰士在他的督陣向奮盡全力向對方突擊。
布哈羅納本以為是突襲的行動染變成如此模樣，除了身先士卒地衝殺在第一線以外，他也沒有任何方法可以製止對方的攻勢了。
那滿頭的銀發沾上星星點點的血光，伴隨著汗珠與血花的飛濺中，激勵著身邊的士兵繼續抵抗著近衛軍的進擊。
紐曼十四在親衛的簇擁下冷漠地注視著麵前這血腥一幕，心中早已沒有了對佛羅侖那最後一絲的愧疚與憐憫之情。
三十年的國王生涯，紐曼十四很清楚今天的局麵隻有兩種結局。要麽勝利殺了佛羅侖，重新掌握亞平寧的軍權，要麽就是。。。
正當羅格與莉莉絲難以支撐之時，柯特達爾絲毫不理會對著自己瘋狂攻擊的吉斯卡亞。憑借著巨大的機械戰力，基斯艾多像掃倒骨牌一樣將羅格與莉莉絲包圍圈掃開一片通道。
星星點點的寒光閃過，大廳裏本正追殺著弓雲的士兵茫然地看著麵前驚訝的一幕，他們手中的兵刃地刺在弓雲身上的要害處，但竟然不能對他造成一絲傷害。
誰在使用暗魔法，莉莉絲感覺到極其強烈的暗魔法元素波動。
突然別墅大廳爆發出一陣光芒，大廳裏的士兵被強大的衝擊波轟中，紛紛撞碎巨大的玻璃窗，飛出別墅大廳。
一陣巨大的吼叫聲震撼了激鬥中的所有人，所有人的心髒都被這威嚴而可怕的吼叫聲嚇得連心髒都停止了跳動。
青金色的光茫從大廳的各個破碎窗戶中散射而出，一時間所有人都帶著驚恐的目光注視在大廳的別墅正門。
一陣的玻璃碎渣響聲傳出，化身成半龍狀態的弓雲從眾人的注視中出現。
人群中傳來一陣噪動，這從來沒有見過的怪物讓人不寒而栗。特別是他那雙血色的眼睛更是讓人感到一種從內心深處的恐懼。
“噢”再一聲吼叫從弓雲嘴裏發出，即使是像吉斯卡亞這樣的人物也有一種雙腳發軟的感覺，心神不定的士兵更是哐當一聲手中的兵刃掉在地上。
羅格、莉莉絲還有柯特達爾用一種震撼並且驚恐的情神望著這個他們熟悉又不熟悉的弓雲。
心裏同時閃過同樣的念頭，這到底是什麽怪物啊！
“任何一種力量一旦受到刺激，都會引發巨大的反彈。”
引自選民希拉奧亞《什麽是力量》
滿身散發著青金色光芒的弓雲以流星一般的速度躍上天空，伴隨著巨大的呼嘯聲引起一陣巨大的魔法波動。莉莉絲抬頭望著閃動著陣陣魔法元素波動的天空，夜空中出現了道道奇異的光芒。
“這就是力量？！”莉莉絲仿佛忘記了自己正處於戰鬥的前沿，同樣作為一名魔法師。莉莉絲被強大的魔法振動所震撼。
吉斯卡亞與眾人一樣，被弓雲所展現的力量所震撼，愣住好長一段時間。這名精悍的軍官旋即反應過來，大聲命令道：“弓弩手準備，急速射！”
聽到吉斯卡亞的命令，本來混亂不堪的士兵紛紛張開弓弩對著騰飛在天空的弓雲展開了射擊。“嗖嗖”的聲音表示出這些士兵的箭射得並不齊整。
隨著調整的姿態，吉斯卡亞的弓弩手開始越來越有秩序地將箭支射上天空。但這又能起到什麽作用呢？！
當弓雲騰飛至最高點之時，急速向著地麵俯衝而至。一股令人窒息的壓力從天而降，本被強弓勁弩射往半空的箭支竟被打壓下來。
“這到底是什麽怪物啊！”吉斯卡亞身旁的侍衛驚呼道。
吉斯卡亞狠狠地瞪了這名侍衛一眼，雖然他心裏也充滿了恐懼，但作為部隊的指揮者越是這種時候就越不能將自己的感受表露出來。要不隊伍一定會崩潰！
吉斯卡亞轉過身來對著那些兩眼發直的士兵大聲喝道：“全體聽令，長槍手準備！”
六神無主的士兵聽到吉斯卡亞的命令，紛紛重整隊形，長槍手們將那長達三米的長槍對準了從空中俯衝而下地弓雲。
承受著巨大風壓的的長槍手們勉強將槍攢在一起，試圖對抗弓雲這個他們眼中的怪物的衝擊。
可惜的是，弓雲並不給他們這個機會。
幾乎是在閃亮的槍尖上滑過的弓雲，在長槍手的頭上以極低的高度引燃出一股火流。熾烈的火焰從弓雲的雙掌噴射而出，帶著死亡的火焰灑落在長槍手的頭上。慘遭火流焚炙的士兵慘叫著四散逃離。
重新仰飛至空的弓雲十分滿意自己的動作，在半空狂笑。嗜血的眼神裏充滿了一股殘虐的眼神。
遠處的山崗上，佛羅侖注視著吉斯卡亞慘遭屠宰的隊伍。上千人的部隊竟然抗不住對方五個人的打擊，開始潰散。
佛羅侖本來對吉斯卡亞充滿希望而顯得炯炯有神的雙眼，被眼前這令人傷悲的一幕弄得黯然失色。
吉斯卡亞是他精心栽培的帶兵官，那些士兵是他最精銳的護衛，但是現在。。。
“隻有讓他幫忙了。”佛羅侖心裏極不情願地閃過這念頭。
輕輕地腳步聲從背後傳來，佛羅侖猛地轉過頭來：“閣下，看來還是得勞煩你了。”佛羅侖一看清來人，放下手上壓著的劍柄，恭敬地說道。
那人點點頭，從長袖中抽出一隻手撫摸著下巴用一種極其生硬的亞平寧語說道：“大公閣下應該知道我們的規矩。。。”話還沒有說完，這人突然呆住了，夜空正飛躍在半空中發著青金色光芒的弓雲吸引他所有的注意力，這，為什麽會出然在亞平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