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神秘老人
許風抬頭，看了一眼天空，從什麽時候起，頭頂的藍天換成了一片陰霾。
“媽，你保重！”許風收回目光，張了張嘴，最終還是沉重地說了出來。
許風眼瞼下垂，不敢回頭看他母親，因為他怕看到母親的悲憤。
舉起沉重的右手，許風艱難地拍了下他弟弟的肩膀，“媽交給你了，銀行卡我會留著，會按時的把錢打到卡上！”
“哥，我相信你！”許強虎著一雙眼，堅定不移地說著。
“哥明白，你永遠是我的好弟弟！”許風微仰著頭，兩眼望天，哽咽地對他弟弟說道，“好好讀書，有哥在，放心！”
說完，許風毅然地轉過身，憤怒地看著他伯父和他表妹，一字一字如落冰般清脆地說道，“我再說一次！”冰冷的眼神，直接與伯父那雙勢利的眼睛相對，許風伯父一接觸到這種冰冷至極的眼神，一下子，便慌亂地低下了頭。
“我沒有偷，還有，欠你們家的錢，我一定會還上的，許錦燦，你放心，我們家恩怨分明，有仇報仇，有恩報恩！”
許錦燦聽了他的話語，抬起頭，剛要反駁，不過再接觸到許風的眼神，一下子鼓起來的勇氣又泄了下去，嘴巴動了動，最終還是沒有說出來。
許風再次地瞪了他們一眼，便絕然地回屋拿了鑰匙和書包，然後快步地朝門外走去。
“你看看，弟妹，這是你教的好兒子，可憐我弟弟啊，在九泉下還能安眠不！”許錦燦等許風走後，虛張聲勢地裝成一臉望子不成龍的樣子，在院子裏，如熱鍋上的螞蟻，瘋癲地表演了起來。
隻是，他沒有注意到，此刻根本沒有人有心情去看他那滑稽的表演。
看著許風走出了院子那一刹那，許風母親那雙飽含滄桑的眼神底下，閃過一絲心痛，淚不知不覺，悄悄地從她眼角下滑過，兒子，媽信你，隻是，欠人家的錢，等於是人家刀砧上的肉啊，唉，我和你爸對不住你們，沒能給你們一個好環境，反而替你們欠下了一屁股債，讓你們來背。
人老了，想得事情也就多了，自從她丈夫走了以後，她的眼睛一天比一天壞，現在，更是連他大兒子的身影都看不清了。
她張了張嘴，最終還是沒能開口挽留他的兒子。
“哥，一路保重，記得，家裏還有我還有媽呢！”許強扶著他母親，朝許風的背影大聲地喊道。
來時心情是愉快而充滿希望，而離開時，心卻是千瘡百孔般，疼痛難忍。
許風努力地仰起頭,用力地吸了吸鼻子，沒用，腦子裏還是那麽亂，如一鍋漿糊一樣。
越走越想，越想頭越亂，最終許風忍不住用手狠狠地撓了撓頭發。
“啊~”
不管路人的眼光，許風自故自的，放肆地在大街上狂吼了起來，不得不吼，因為胸口像是堵了一塊大石似，壓得他喘不過氣來。
“神經病！”
“這人有毛病！”
“從三院跑出來的。”
“嗬嗬，和你娃真像。”
“去你的...”
周圍街上的人，像看猴戲一般，圍著許風，對他指指點點。
喊完以後，心裏比剛才好受了一點，雖然還很痛苦，但是比剛才好多了，許風自小是一個冷靜自製力強的人，能夠把他逼成這樣，可見他母親在他心底深處對他造成了多大的影響。
“媽，為什麽不相信我，你打我，我並不恨你，我隻是不能接受，你居然會選擇相信他們。”
許風漫無目地的亂走著，一直向前向前，不斷向前，因為，他不知道他的前方在哪裏。
他迷茫了，是的，他迷茫了。
越是冷靜的人，遇事一般都會死鑽牛角尖。
越在乎的事情，他越害怕會失去,而許風正處於這種情況。
許風不知不覺的，走到了一個僻靜的角落，這是一個被貧民窟的人幾乎遺忘的角落。
這裏有一座破落的瓦房，房子表麵布滿苔蘚，大門處是一個空地，其餘全是綠油油的野草。
而空地上的一個光滑的舊石座上，則坐著一個白發滄桑的老人，和他的年紀不相符的是，他有一雙明亮的眼睛，此刻，他正麵無表情地盯著許風。
一看到他那明亮的雙眼，許風那雙迷茫的眼睛像是撥雲見日般，逐漸的恢複成平時淡然的樣子。
“你來了！”老人的語氣似那泰山上的老鬆般，沉穩而有力。
“來了！”聽到老人的聲音，許風像是被電到了一般，驚慌失措地站在一邊，從十二年前救他的那刻起，許風一直都很怕他，他，也就是許風後來的師傅，把他領進神奇魔術領域的人，也是給他大恩的人。
“你哭了！”
肯定的語氣，聲音一如既往的沉穩。
許風沒有反駁，靜靜地站在那，因為，從許風救他的那刻起，他隻知道，他一直是一個神秘的人，而且幾乎無所不知，無所不能，所以也不用反駁。
既然隱瞞不了，許風唯有沉默於對。
“陪我坐會吧！”老人收回投注在他身上的目光，白晳如少年的手往旁邊的石椅上一指。
作為一名魔術師，雙手對於他們來說，是另一個生命，所以，他們都會很愛惜自己的雙手，即使是許風，也是很保護自己的雙手。
雖然家裏很窮，經常要幫著母親做這做那，不過，許風的弟弟許強知道他的秘密，所以，都是搶著做家務，從來不讓許風做重活。
這讓許風很感動，並發誓，一定要出人頭地，報答家人。
許風順從的坐在那，無言的抬頭，靜靜地看著他師傅，清秀的眼睛裏，帶著一絲絲疑惑，師傅今天不像平時那樣訓他，要知道，往常每次回來，他師傅都會考驗他的功課，一旦他落下，考驗不合格，便會被他懲罰。
老人如一尊石像般，靜靜地坐著，深邃明亮的雙眼，正定定地看著北方，眼神透著一股滄桑。
他們師徒倆就這樣，靜靜地坐著，在他們中間，彌漫著一種沉重的氣氛。
這時，一陣春風吹來，淡淡的春風夾雜著百花般的味道。
“春天來了啊！”老人望了一眼遠方，淡淡地開口，“今年的花香有點不一樣，唉，都過去了！”
許風死氣沉沉地坐在那，聽到他師傅的話，昏亂的頭腦漸漸有了一絲明悟。
兩人的四周靜悄悄的，而天上的太陽正慢慢地收起金線，悄悄地往家裏麵跑，傍晚快來臨了。
許風深深地吸了口周圍的空氣，清草的味道，真令人懷念。
回頭感激地看了一眼師傅，靜下心來的許風，仔細想想，便知道是自己錯了，在那種情況下，身背巨債的母親，隻能這樣做，不然的話，後果則是難以想象。
許風不是笨蛋，相反他很聰明。
看來，自己還是不夠穩重不夠成熟，太容易生氣了。
4點了，許風看了一眼手裏那部有點破舊的手機，解除了心裏的一大煩惱，許風的心結正慢慢地解開，眼神也由迷茫轉為原來的平靜。
“氣平了！”
還是那種沉穩的聲音。
“謝謝師傅！”聽到他師傅的聲音，許風愣了一下，才站了起來，隻見他微低著頭，敬畏地看著他的師傅。
“謝我幹嘛，這是你自己想通的！”老人慈祥地笑了下，回頭望了他一眼。
“師傅...”他師傅從來沒用過這種眼神看著他，這使得許風感覺很不安，以前的他，一直都是嚴曆而不苟言笑的。
“別說了，我還有話對你說！”老人擺了擺手，阻止了許風的話題。
“師傅，您請說！”許風有點緊張地站著，內心深處閃過一絲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