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現實版桃姐（二合一）
半個小時後，漫天大雨兀自滂沱而下，無垠的黑空之上陰雲密布，時不時的響起一聲驚雷，狂風怒號，雨水飛濺，絲毫沒有停歇的意思。
雨幕之中，隻見王靖雯披頭散發，任由風吹雨打，她都沒有半句怨言，隻是用雙手緊緊抱著孱弱的身體，卻也忍不住瑟瑟發抖，臉上的濃妝已經被雨水徹底衝走，同時也使她那張秀美可掬的真麵容徹底呈現在了眾人眼簾，給人感覺她再也沒了之前那種高傲的姿態，此刻她看上去倒像是一朵在風雨中凋零的玫瑰，不僅清純，而且淒美。
張曉華始終倚靠在軟綿綿的沙發上，手裏拿著平板電腦，愜意的玩著小遊戲，連看都懶得看王靖雯一眼，仿佛早已忘記了她的存在。
相反，袁大同他們看在眼裏，心中著實不忍。
這個王靖雯雖然不招人喜歡，但不管怎麽樣她都是個女孩子，至此她已經淋了半個多鍾頭的雨，再這麽下去，她不淋出病來才怪呢。
“曉華，我看差不多了，你還是趕緊讓她進來吧。”袁大同率先出聲，幫王靖雯求起了情。他可不是鐵石心腸，還沒有邪惡到要把一個女孩子欺負到生病的地步。
“是啊老板，我想她已經得到教訓了，咱們還是得饒人處且饒人吧。”艾瑪也跟著幫起了腔，小海等人也紛紛點頭讚成。
張曉華這才把目光從電腦屏幕上移開，先是掃了麵前幾人一眼，然後扭頭看向外麵的王靖雯，沉默良久，方才冷冷的撂下一句話：“讓她進來吧。”
張曉華也不想做的太過分，萬一真把她淋出病來，肯定會影響各種工作的進度，再說下麵還有很多事情要做，時間有限，耽誤不起。
得到張曉華的允許後，袁大同自告奮勇，一口氣跑到王靖雯的身邊，旋即抓起她的手臂，把她給拉了進來。
艾瑪趕忙去拿了一條幹毛巾，幫王靖雯擦了擦濕漉漉的身體，之後又把自己的外衣脫下，披在了王靖雯身上，生怕她著涼。小海則是去倒了一杯溫水，遞給了王靖雯，以便讓她暖暖身子。
見大家為了王靖雯忙前忙後，張曉華心裏叫苦不迭。
好嘛，弄了半天，壞人都讓自己做了，他們倒是有著一顆菩薩心腸，相比之下，他們顯然是善良的天使，隻有自己是邪惡的魔鬼。
可他們似乎並不明白，有時候做一隻邪惡的魔鬼，要比做一隻善良的天使更能適應這個社會！
“張…張老板，請問您…您還需要我做什麽？”王靖雯誠惶誠恐的望著張曉華，聲音顫抖著問道。
此時除了張曉華以外，王靖雯眼裏似乎已是容不下任何人，當然，這是因為她很清楚，隻有這位張老板，才是這間公司的最高決策人，所以隻有把他討好了，自己才有機會拿到那首歌的演唱權。
張曉華漫不經心的從沙發上站起身來，先是看了一眼時間，又抬眼望向王靖雯，簡明扼要的說：“先回去把《容易受傷的女人》這首歌的歌詞給我背熟了，明天早上九點帶著身份證明文件過來簽約，到時候我不希望你還是這身打扮，更不想看到你臉上還有粉底和口紅，另外，我要你有多樸素就穿多樸素，否則別怪我翻臉不認人。”
張曉華這番話雖然不含半點人情味，可王靖雯聽了卻是精神一振，如蒙隆恩，頓時樂得心花怒放，眉開眼笑，不停地向張曉華鞠躬致謝，貌似隻要能夠拿到那首歌的演唱權，就算讓她跳進黃河，她都心甘情願。
“現在是下班時間，咱們明天見。”和大夥道別後，張曉華徑自離開了公司，駕車往家趕去。
回到家裏，張曉華連晚飯都顧不得吃上一口，便是一頭鑽進了自己的房間，坐在了電腦前。
下麵還有很多事情要做，足夠他忙活一整晚了。
………………
次日清晨，王靖雯帶著無比喜悅的心情，早早就來到了華大娛樂公司報道。
按照張曉華的要求，她今天果然沒有化妝，身上也隻是穿著一件吊帶牛仔褲，裏麵裹著一件黑色T恤衫，腳踩一雙休閑鞋，就連那頭赤紅色的秀發都染回了黑色，看上去要多樸素有多樸素，讓袁大同他們直呼神奇，這女人還真是千變萬化啊，不管怎麽打扮，她都能給人眼前一亮的感覺。
不過追根究底，大家還是傾向於張曉華的獨特眼光，他應該早就看出王靖雯是個可造之材，並且顯而易見，王靖雯這匹千裏馬，已是被張曉華這個伯樂徹底馴服。
與此同時，張家大宅，此時張曉華還在房間裏蒙頭大睡。
這幾天他一直都沒有閑著，有空就會上網學習如何拍戲，以及查詢各種導演必備的專業知識，還不忘學習外語，以便為將來的“電影事業”和“衝出亞洲”打好基礎，幾乎廢寢忘食，在電腦前一坐就是一夜，所幸略有收獲。
昨晚他更是一宿沒合眼，連夜趕製出來了一份專屬【華大娛樂】的獨家合約書。
不管對哪間公司來說，一份具有法律效力的合約書都是至關重要的，當然合約書對公司本身而言並不是很重要，因為沒有哪家公司會把合約書寫的對自己不利，它主要是用來約束對方，尤其是娛樂公司，一份帶有約束性的合約書是至關重要，也是必不可少的，否則那些藝人想違約就違約，想跳槽就跳槽，如此還得了？
鐺鐺鐺……
這時，忽然一陣敲門聲把張曉華從夢鄉拉回了現實。
揉了揉惺忪的雙眼，張曉華定睛望去，卻見劉嬸正站在門前，手裏端著一個托盤，上麵擺放著熱氣騰騰的飯菜，似乎沒有張曉華的允許，劉嬸不敢隨意進入房間。
“少爺，不好意思，打擾了您的休息。現在已經八點了，該吃早飯了。”劉嬸依舊站定門前，目含歉意的說道。
“劉嬸，您幹嘛和我這麽客氣？”見劉嬸對自己畢恭畢敬，張曉華倒是有些不好意思了，趕忙起身下床，去到劉嬸麵前，笑道：“我能順利長大，離不開您的悉心照顧。在我心裏，您就是我半個媽。以後您不要和我這麽見外了。還有，您叫我曉華就可以了，不要老是少爺少爺的，顯得我怪嬌氣的。”
“這…這怎麽能行？少爺，拜托您不要拿我尋開心了。我…我受不起啊！”劉嬸不敢相信的望著張曉華。在她的印象裏，這位大少爺隻有在發燒並且把腦子燒壞的情況下，他才會對自己這麽客氣。平時這位少爺不找自己的麻煩，自己就已經謝天謝地了，怎還敢直呼他的乳名？
“有什麽不行的？”張曉華嘿然一笑，伸出雙手，輕輕搭在了劉嬸皮包骨的肩膀上，由衷的說道：“以前我不是個東西，老是找您麻煩，還請您不要和我一般見識才是。”
“少爺，我怎麽敢……”
劉嬸受寵若驚，正要開口說些什麽，卻被張曉華打斷：“在我沒有出生之前，您就來我家做傭人了。我知道，這二十多年來，您不僅把我爸媽伺候的舒舒服服，還一直都把我當成親兒子對待。記得我十歲那年發高燒，正巧您的女兒當時也生病了，但您卻選擇了照顧我，結果害得您和女兒之間產生了隔膜，這件事情我一輩子都不會忘記。另外，這麽多年來，不管我有多麽過分，您都會遷就我，忍讓我，而且每天都對我進行著無微不至的照顧，最後卻忽視了您自己的女兒。如果我沒記錯的話，您女兒到現在還沒有原諒你吧？”
“少爺，您千萬不要這麽說。不管我為這個家做什麽，都是應該的。要不是當年老爺和夫人收留我們娘倆，我們娘倆早就不在人世了。為了報答老爺和夫人的恩情，就算我為這個家做牛做馬，那也是理所當然的事情！”劉嬸誠心誠意的說道，卻也是實話實說。
的確，當年劉嬸在鄉下處了一個對象，沒結婚前還挺好，沒想到結婚後卻發現嫁錯了人。
她那個老公每天不是喝酒就是賭博，把家底都敗光了不說，脾氣還不好，經常拿劉嬸當出氣筒，動不動就對她拳打腳踢，棍棒相向。
劉嬸終究忍無可忍，便帶著兩歲的女兒來到了天京市，當時天寒地凍，劉嬸又身無分文，而且對這座城市人生地不熟，無奈之下，她隻能帶著女兒露宿街頭，忍受著饑寒交迫。
結果是張曉華的父母收留了她們母女，之後夫妻倆還安排劉嬸在家裏做傭人，管吃管住不說，月薪也是非常可觀。
後來夫妻倆還供劉嬸的女兒讀書，但一直以來，夫妻倆可從未把劉嬸當成傭人看待，在他們夫妻倆的心裏，劉嬸就是自家人。
這麽多年來，為了報答夫妻倆的恩情，劉嬸亦是兢兢業業，把夫妻倆伺候的很是周到。
特別是張曉華，他自從出生開始，身體就不怎麽好，整天跟個營養不良，隨時都會暴斃身亡似的。最後是在劉嬸的關愛與嗬護下，張曉華才能順利長大。
為此，劉嬸經常忽視自己的女兒，讓女兒受盡委屈，也正是因此，她女兒一氣之下便是選擇了住校，一住就是5年，好在她女兒學習成績好，可以靠獎學金維持生活，目前正在國外上大學，不過迄今為止，母女倆已經好幾年都沒有聯係過了。
而以前的張曉華確實不是個東西，非但不念及劉嬸的一番苦心，還經常對劉嬸大呼小喝，但凡有一點不順心的事兒，他都會拿劉嬸出氣，就連吃飯，有時候他都要劉嬸把飯菜拿到睡房裏來，然後再讓劉嬸伺候他這位少爺在床上用餐。
更為過分的是，半夜小便他都得勞煩劉嬸拿著尿壺在床前伺候，絕對算是個沒心沒肺的二世祖，王八蛋！
雖然以前的那些事情，和現在的張曉華沒有半毛錢關係，可是不管怎麽說，沒有劉嬸，就沒有以前的張曉華，沒有以前的張曉華，就沒有現在的張曉華。
做人要知恩圖報，這就是現在這個張曉華的座右銘！
“劉嬸，您放心吧，以前是我不懂事，不過以後我會好好的報答您。”說著張曉華看了一眼時間：“好了劉嬸，不開心的事情咱們不提了。時間不早了，咱們下去吃飯吧。”
“少爺，飯菜我都給您端來了，要是我做的這些東西不合您的口味，您就告訴我，您想吃什麽，我這就去給您做，等做好了我在給您送來。”劉嬸依舊一副受寵若驚的樣子，同時她覺得今天的張曉華與以前不太一樣，但是哪裏不一樣，她又一時說不上來，隻感覺好生奇怪。
“切，我又不是個廢人，有手有腳，能走能跳，幹嘛非得在睡房吃飯？”笑眯眯地說完，張曉華一路推搡著劉嬸來到了客廳的餐桌前，隨即他先是伺候劉嬸坐了下來，之後他自己才入座。
張曉華環顧四下，卻沒有見到母親的身影，於是問道：“劉嬸，我媽呢？”
“哦，夫人說她身體有些不舒服，就不吃早飯了。”劉嬸如是道。
“不舒服？我去看看她。”張曉華放心不下，當即站起身來，徑直母親的房間走去。
剛來到樓梯口，張曉華舉目一瞧，正巧與母親照了麵，隻是母親的身體明顯有些虛弱，且麵無血色，雙唇也是幹白欲裂，額頭上還布滿密集的汗珠，一手死死扶著樓梯，另一手則是緊緊捂著腰，腳下如履薄冰，顫顫巍巍，好像一陣微風就能把她吹倒似的。
忽見母親這般模樣，張曉華心中一驚，趕忙迎了過去，近前小心翼翼的攙住母親的手臂，滿懷關心的問道：“媽，您這是怎麽了？是不是生病了？要不要去醫院？”
張紹芳搖了搖頭，蒼白的臉上勉強擠出一絲笑顏：“媽沒事，可能是昨晚著了涼，回頭吃點感冒藥就好了。”
聽母親這麽說，張曉華也稍稍安下心來，輕輕地將母親扶到了餐桌前，坐了下來。
“夫人，我這就去給您做點稀飯。”
劉嬸正要去廚房，卻聽張紹芳叫道：“劉嬸，不用忙活了。你先坐下來，我有點事情想和你說。”
待劉嬸重新坐定，張紹芳便拿出了一張銀行卡，放在了劉嬸麵前。
“夫人，您這是做什麽？”劉嬸滿臉不解之色。
張紹芳無奈的歎了口氣，語重心長的說：“劉嬸，咱們都不是外人了，我也就不繞彎子了。這張卡裏有十萬塊錢，是我這幾年攢下來的積蓄。你拿著這些錢回鄉下吧，你已經伺候了我們半輩子了，也是時候回家享享清福了。”
劉嬸聞言一呆，臉上立即爬上悲傷的表情：“夫人，您這是要趕我走嗎？我是不是做錯了什麽事情，讓夫人你不開心了？”
張紹芳搖了搖頭，緊緊握住劉嬸顫抖的手，笑道：“你什麽都沒有做錯，這是我們家欠你的，更是你應得的。”
“夫人，我要是走了，您怎麽辦？”劉嬸反握住張紹芳的手，眼眸中不知何時泛起了眼花。此刻無需贅言，也能充分體現出這主仆二人之間的濃厚感情。
“曉華的爸爸臨終前，還在外麵欠下了很多債，這些債，咱不能不還啊！”想起剛剛去世的丈夫，張紹芳的眼睛也開始濕潤了起來。
擦了擦眼角的淚水，張紹芳又依依不舍的看了幾眼這棟房子，含淚道：“曉華的爸爸已經不在了，這棟房子又這麽大，我和曉華兩人住有點浪費了，所以，我想把這棟房子賣了，能幫曉華的爸爸還多少是多少。”
“賣房子？”劉嬸愕然：“這可是老爺留給你們母子的唯一一棟房子啊，夫人要是把它賣了，那麽你和少爺住哪？”
“我還沒有老，手腳都能動，與其在家裏閑著，倒不如出去找份工作。實在不行，我可以先去租個房子住，反正就我和曉華兩個人，地方不需要太大，維持生活應該沒問題。”話雖這麽說，但真要張紹芳賣了這棟房子，她當真舍不得，卻是沒有辦法的辦法，該還的錢，還是得還。
“照夫人這麽說，這些錢我更不能要了。”劉嬸將銀行卡塞到了張紹芳的手裏，緊握不鬆，決然道：“夫人想出去找工作，行，我陪夫人一起出去找。我這個人雖然沒什麽文化，但髒活累活都能幹。夫人要是決定租房子住的話，也行，就算房子再小都不怕，夫人和少爺睡屋裏，我就在外麵打地鋪。總之我是絕對不會離開夫人的，除非我死了！”
“劉嬸，你這又是何苦？”張紹芳已經流下了熱淚，那深深的淚痕，則是為她那張蒼白無光的臉龐，平添了幾分淒涼。
而此時張曉華正處於無以言表的感動之中。
沒想到這種隻有在電視裏才可以看到的苦情戲，現實中居然也能看到！
這讓張曉華想起了一部電影，名為《桃姐》，其中主仆之間的那種感情是無法用語言來形容的。而這個劉嬸，就是《桃姐》在這個世界的真實寫照，兢兢業業，不計酬勞，奉獻一生，感人至深！
情不自禁之下，張曉華伸出雙手，將那兩隻緊握不鬆而又無比溫暖的手掌緊緊包裹在了自己的掌心之中，又仿佛他包裹著的不是兩隻手，而是一份責任！
“媽，您不用賣這棟房子，也不用出去找工作。”
“劉嬸，您也不用離開，這裏永遠都是您的家。”
說到這裏，張曉華燦然一笑，自信滿滿的保證道：“給我一點時間，我會解決家裏所有的麻煩。”
兩人互望一眼，眼神中同時露出幾分狐疑之色，隻聽張紹芳諄諄囑咐道：“傻孩子，你怎麽解決？你知不知道你爸爸究竟在外麵欠了多少錢？你不會是想賣掉你爸爸給你留下的那些股份吧？曉華，那間公司可是你爸爸畢生的心血，雖然你爸爸已經不在了，但他非常希望那間公司還能保留著他的一部分，所以那些股份你千萬賣不得。知道嗎？”
“媽，您放心，那些股份我不會動一分一毫。”說著張曉華嗬嗬一笑：“我知道，不管我現在說什麽，你們都不會相信我。不過我還是要求你們給我一點時間。好了，我該去公司了，今天還有很多事情要做。”
言罷，張曉華快步上了樓，拿上那份連夜趕製出來的合約書，顧不得洗漱，出門上車，直奔公司趕去。
“劉嬸，你剛剛聽到沒有，這孩子說他要去什麽…公司？”張紹芳滿頭霧水，實在不明白兒子所指的“公司”是什麽意思？
“夫人，少爺已經長大了。既然他說要您給他一點時間，那您就拭目以待吧。年輕人嘛，不管做什麽事情，都必須經過磨練，不然怎麽成長？不管少爺這是要去哪，我相信，他都希望得到您的信任與認可。”劉嬸微笑著說道，同時滿懷欣慰，因為她覺得，張曉華真的長大了、成熟了、懂事了。
聽劉嬸這麽一說，張紹芳也是豁然開朗，於是為了給兒子一份鼓勵，她暫時打消了賣房子和找工作的念頭。雖然她不對這個兒子抱太大的期望，但她還是想見證兒子的成長。
豈料就在這時，張紹芳突然脊梁一塌，頓時滿額冒汗，苦相畢現，本就蒼白的臉龐瞬間沒了一絲的血色，一手捂著腰，眉頭緊皺，緊咬牙關，看似痛不欲生！
“夫人，您這是怎麽了？”劉嬸心急如焚，卻又不明所以，也就不敢亂碰，生怕會給張紹芳增加痛苦。
“劉嬸，麻煩你，我想去趟醫院，檢查一下身體，你陪我去吧。”張紹芳有氣無力的拜托道。
劉嬸哪敢墯慢，趕忙叫了一輛出租車，陪張紹芳往醫院趕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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