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 你這個水性楊花的賤人!

慕夕苒渾身一個激靈扭頭看去,見是一個俊逸五官的男子,原本她以為是楚洛,原來是另有其人,不過此人與楚洛有兩分相似,她沒甚興趣,撇撇嘴準備閉上眼睛,可是那一刹那,身邊一暖,男子溫熱的氣息撲來,她倏地睜大眼睛,“你離我遠點!我真的醉了。”

男子聳聳肩膀,學著慕夕苒的樣子也靠到另一個柱子上,那雙眸子帶出三分玩鬧,兩分不羈,“醉與不醉,我倒是沒有興趣知道。讓我感興趣的是,姑娘第一次來蘇府就知道這片蓮花池的水深。我來這蓮花池次數不下百次,實在是看不出這裏的水深。”

整個蓮花池裏都是滿滿盛開的純白蓮花,還有翠綠蓮葉,僅憑眼睛還真是看不出來水深。

慕夕苒暗暗咂舌,今日怎麽總是遇上這番留心的人,自己不過一句酒後醉言也要讓別人懷疑,不由心生怒意,不過在剛才清風吹過後,酒意沉下又瞬間湧上來,比剛喝完酒時還要醉上幾分,出口的怒斥反而成了撒嬌般輕斥,“我不過瞎說的而已。”

男子最是承受不了女子撒嬌時的百般嬌態,更何況還是年輕氣盛的翩翩公子,向女子身子移了移,酒味漸濃,伴隨著女子身上的清香,入鼻的是陣陣醇香。

男子正要開口,不妨肩頭一重,醇香更濃,他身子一僵,又欲要開口詢問,就聽女子綿綿的低喃聲,“為何要這般讓我難受……如同今早做的夢一般,你親手把匕首刺進我身體裏的感覺一樣……我不甘!不甘……”漸漸沒了聲音。

男子不覺得心生憐惜,他伸手想要摟她入懷,給她冰冷的身體帶來幾分溫暖,手指觸及她瘦弱的肩膀時,身後怒聲頓時響起,“登徒子!快放開我家……小姐!”

男子縮回手,猛地轉身,可是昏迷的慕夕苒身子重心不穩就要朝著蓮花池栽去,他伸手去拽,手指隻是輕輕掠過女子的衣袖,嚇得閉上了眼睛,不過等了一會也並沒有聽到掉入水裏的噗通聲。

“多謝公子相救。”南詩鬆了一口,上前從靜安王手上接過慕夕苒。然後又警惕的看著輕薄小姐的青衫男子,“你這個登徒浪子,竟然乘人之危!”

男子尷尬的抽抽嘴角,胡亂的瞟瞟,“我沒有。你別胡說,是這個姑娘主動靠在我身上的。我一時沒有辦法,能怎麽樣,難道要把姑娘推出去。”

“胡說,我分明看到你輕薄我家姑娘,如此還要為自己找理由。哼……”南詩忙看看小姐身上有何不妥之處,瞧著沒有什麽才撅著嘴,狠狠瞪了男子一眼。

“楚公子確實有些魯莽了。”站在蓮花池旁的靜安王平靜說道。

楚辰頓時苦著臉,準備急急解釋的話語在嘴裏來回打轉,想起自己越解釋隻會越亂,抿著嘴,看了一眼睡的恬靜的慕夕苒,憤憤然的走開了。

南詩把自己借來的披風給小姐搭上,在抬眸相謝時,蓮花邊風姿淩然的男子已經不見了。

不到傍晚時分,宴席結束。眾人也就紛紛散去。

慕千睿背著慕夕苒上了易家的馬車,馬車沿著街道發出軲轆軲轆沉重的聲音。

回到落花閣,慕千睿把慕夕苒放到床上後,吩咐南詩侍奉小姐歇下,然後沉著臉色繞過屏風問南詩,“夕苒臉上的紅印是怎麽回事?!”

南詩埋著頭,諾諾道,“奴婢也不知道。奴婢與夫人在會客廳,小姐當時與蘇家五小姐出去玩,奴婢再見到小姐時,臉上便有這個紅印了。”

“蘇家五小姐,怯懦的蘇和微,她自然不可能欺負夕苒。”今日蘇府上人多,慕千睿也一時想不到會是誰打了妹妹,隻好再次吩咐南詩,“要是再有此事發生,就把你賣了。”

“少爺!奴婢……奴婢以後一定會一直在小姐身邊的,決不會讓小姐受欺負。”南詩也不過是個孩子,嚇得跪在地上連忙磕頭。

慕千睿聳起的眉峰才稍稍舒展開來,“罷了,記住以後萬不可讓夕苒一個人。”

“少爺,南詩平時就心性簡單,以後小姐出門奴婢跟著就好了。”南曉輕柔的笑笑,順便把南詩扶起來,“少爺莫要擔心了,奴婢們會照顧好小姐的。”

“那好。明日一早我再來看望夕苒。你們好生照料。”說完,慕千睿大步離開。

豎日,慕夕苒正在吃早飯,就聽見一串腳步聲急匆匆朝這邊走來,來人看也不看屋內的人,就要拽起慕夕苒,劈頭蓋臉訓斥下去,“你這個水性楊花的賤人!連蘇公子都敢勾引。”

慕夕苒站穩身子,好笑的看著怒氣衝衝的易含,“表姐這是來興師問罪了?”

“是有怎樣,不要叫我表姐。我沒你這麽丟人現眼的表妹。”易含挑起柳眉,那雙丹鳳眼瞪得圓圓的,“蘇和玉豈是你能隨便染指的男人,那是我喜歡的男人,你還是趁早乖乖回襄城當你城主小姐吧!”

“易含,我看丟人現眼的恐怕是你,哪有閨中女子就把喜歡放在嘴上的。”慕夕苒都懶得看她,身子撤開,語氣漫不經心。

“那也總比你沒臉沒皮去蘇和玉麵前尋委屈的要強。”易含手掌按在自己起伏不定的胸口上,暗暗勸自己不要發火,否則得意的隻會是慕夕苒。

慕夕苒斜睨了一眼桌上的殘局,“易含,你應該去打聽打聽慕府的繼室是怎麽被我趕到銀月寺的,如果你也不介意自己出家為尼,那我就送你一程。”

跟這種沒腦子的女子廢話隻會浪費她的口舌,還不如直接下一劑猛藥讓易含嚐嚐苦辣。

易含聞言不由咬唇退了一步,勉強一笑,“你別得意。”

“表姐要是閑的話,可以去外公書房裏借《女誡》、《內訓》去好好看看。”慕夕苒實在不想與她多說,帶著滿身肅氣回了內室。

易含隻能白了臉,憤恨而去。

三日的時間平靜而過,慕夕苒比來的幾日更加安靜了,成天呆在屋子裏坐在書桌前托著腮子望著窗外,就連慕千睿前來也是興致缺缺,很少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