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 應該讓原氏出家為尼

靜安王爺發話,慕慶陽哪敢忤逆,隻好揮手讓這些家眷都站到對麵的座椅後。

大堂裏一時就這樣沉寂下來,誰都不敢說話。

不到兩刻鍾的時間,縣丞大人就小跑著來了慕府,先是對王爺拱手,秦毓黑眸一眯,指著地上早已冰冷的屍體,“襄城發生命案,本王一定要弄個清楚。”

“是,是。小人一定給王爺一個交代。”縣丞大人瞟了一眼地上的屍體,才在上位坐了下來,輕咳兩聲,“這是怎麽回事?”

縣丞大人話音剛落,慕夕苒就神色淒然的跪到大堂中央,“請大人為小女做主。”

“你先說說是怎麽回事?”縣丞大人極有耐心的又說了一遍。

“地上躺著的是小女娘親的貼身婢女,也就是爹爹原配夫人身邊的碧彤。今日,小女特意上銀月寺,不想回來隻是半路被人追殺,才使得碧彤慘死。”慕夕苒吐語如珠,聲音清脆。

縣丞大人不由皺了眉頭,“那你可知道是誰指使的。”

慕夕苒垂下眸子,看了一眼碧彤,唇畔勾起淺淺的冷笑,不過很快又抬起眸子,“小女還不知道,不過小女想要先為當年的死去的母親討個公道。”

“夕苒。”慕慶陽震驚的看著跪在地上,麵色清冷的女子。

“這有何關係?”縣丞大人一時愣住了。

“當年害死母親的凶手,就是如今要殺人滅口的凶手。”慕夕苒跪在地上,腰板挺的直直的,毫不畏懼旁邊有人射過來的惡毒目光,對著縣丞大人又是一拜,她接著說道,

“襄城的人都知道,十年的慕府發生了一件震驚全城的事情。年紀僅五歲的二姑娘逼死了慕老爺的一名小妾,而慕老爺的原配夫人自認愧疚難當,在自己屋中自盡。可是事實並非如此!”

慕慶陽在掩飾不住心底的怒意,急衝衝的走過來,就要一巴掌打在慕夕苒的臉上。

豈料,慕夕苒傲然的揚起下巴,“慕慶陽,你當初生生逼死了母親,如今是羞惱成怒麽!”

“胡說!你母親分明是自愧才自盡的……”慕慶陽被慕夕苒那雙清澈無瀾的眸子盯得有些心慌,手也停下半空中落也不是,不落也不是。

縣丞大人又是輕咳兩聲,“慕姑娘,空口無憑。”

“是,這件事確實沒有人能夠證實,我沒有逼死小妾的事情卻是有證據的。當初根本不是我把小妾推進蓮花塘,而是三妹念青。”慕夕苒漣漣生光的柔然目光看向慕念青。

果然,慕念青聞言,那維持著端莊嫻雅的表情終於有了一絲崩壞。

“二姑娘,你莫要血口噴人,你推下小妾府裏許多人都瞧見了。”二夫人眼神委屈,那模樣嬌美的令人心生不忍。

“是麽,大家都看見了?”慕夕苒目光掃過站在慕念青身旁的曼姨娘臉上,“曼姨娘,你可看見是我親手推下了那名小妾?”

二夫人下意識的向曼姨娘看去,心裏忐忑不已。

曼姨娘此時神情出奇的嚴肅,對著縣丞大人屈膝施禮,“回稟大人,當時,二姑娘站在二夫人身旁,二夫人離蓮湖有一丈之遠。倒是……三姑娘,就站在蓮花塘旁與小妾拉拉扯扯。”

“那姨娘當年怎麽不說?”慕念青嘴角坦然一笑。

“是啊,當年妾身怎麽敢說,肚子裏還懷著孩子,如果妾身說出了實話,二夫人豈不會遷怒到妾身身上,妾身怎麽鬥得過二夫人的手段。”曼姨娘明明說出來的話語調輕慢,但卻讓人不得不信。

慕念青還是一歎,“隻憑姨娘的這一兩句話,怎麽證明的了。”

慕夕苒主動迎上慕念青鎮定的眼眸,勾唇一笑,“三妹說的是。隻憑姨娘的話怎麽能夠證明當年的真相。不過作為二夫人身邊時候了十年的劉嬤嬤,應該不會為二夫人包庇吧。”

站在角落裏的劉嬤嬤這才走了出來,跪在了慕夕苒身旁,

“老奴,絕不敢說謊。當年逼死小妾的確實是三姑娘。而二姑娘之所以承認是自己所為,是因為夫人哄騙了二姑娘。夫人說,隻要二姑娘承認是自己說的,那她的親哥哥就會回來與她玩。小孩子哪懂得這些,二姑娘想念自己的哥哥,也就應了下來。”

“嬤嬤!”二夫人身子差點站不穩,怎麽也沒想到跟在自己身邊十年的劉嬤嬤會背叛自己,“你,你胡說什麽?!”

“夫人,當年的事情不該讓二姑娘不明不白的承擔,她當年還是個孩子。如今也不過是個孤女。老奴到了瀟湘閣,才知道二姑娘這麽多年過的有多清苦。”劉嬤嬤垂下蒼老的眸子。

慕念青身子一震,不過隻是一瞬就恢複過,“二姐姐真是好心計,把這麽多年人都收買了……讓三妹佩服至極。”

“收買?我還不至於學你們這麽齷齪的手段。”慕夕苒輕輕笑出聲來,當著眾人的麵,站起身子來走到二夫人對麵,從懷中掏出碧彤臨死之前交給她的東西,“二夫人,應該清楚我手裏拿是什麽!”

不顧二夫人驚恐的眸子,慕夕苒把血書遞給慕慶陽,“爹爹,你最應該好好看看。你的二夫人做了什麽!”

慕慶陽好奇的接過血書,仔細的看過一遍後,目光落到最後落款的名字上。

“逼死小妾後,二夫人親自去母親房裏,威脅她。如果母親不聽她的話,那二夫人就要把哥哥,慕千睿毒死。誰都知道哥哥自小被二夫人養在身邊,那本就是母親心中的最痛,如今二夫人還要那哥哥的性命威脅母親,母親哪敢不從。”

慕夕苒狠厲目光再次轉到二夫人身上,“不過,母親怕二夫人虐待哥哥,還有年幼的我,就親自寫下血書,讓二夫人親自寫上自己的名字。這封血書,之後就一直被碧彤藏在身上。爹爹,不會不認識二夫人的字跡吧?”

慕慶陽拿著血書身子一個搖晃,往後退了一步,喃喃自語著,“怎麽會是這樣……怎麽會……”一時接受不了當年的真相,慕慶陽還沉浸在自己的糾結中。

“我今日去銀月寺接碧彤回來的消息隻有二夫人才知道,如今縣丞大人可知道了,是誰想要殺人滅口,殺死知道當年真相的碧彤。”慕夕苒到如今精致的五官依舊巧靜不變。

二夫人再也站不住來,一改往日那嬌美模樣,走過來,氣洶洶的指著慕夕苒,“原來都是你,都是你在一步步設局,把我誘進去。”

慕夕苒身子微微往前一傾,湊到二夫人耳旁,“如果不是你,也沒有今日。”然後向後退了兩步,半揚著下巴,“二夫人,自己做的事情自己應該清楚會有什麽後果。”

如今,就算是大堂裏不知道真相的人也全都相信了,二夫人的那句話完全把自己打入了無底深淵,把自己醜態暴露在了眾人麵前。

良久,縣丞大人才緩緩點頭,“原來當年的真相是這樣。那按照盛朝明律……”

“今日請大人來,隻是想要讓大人為小女主持公道。這畢竟是慕府的家事,傳出去畢竟有損於慕府的名聲,還請大人莫要生氣,夕苒覺得還是讓爹爹親自從處理家事。”慕夕苒又朝縣丞大人跪下來,語氣誠懇。

縣丞大人當然不想把事情鬧大,畢竟二夫人身後是都城的勢力,他還想急急撇開呢。

“還是二姑娘懂事……既然如此,那也我也該回去了。”縣丞大人站起來後走到秦毓身旁,低頭哈腰道,“王爺,可是還有什麽吩咐?”

秦毓像是看戲一般,掩下剛才饒有興趣的神色,沉聲道,“本王不想在看到襄城內再次發生出現歹徒的事情。你下去吧”

“是,是,是。小人記住了。”縣丞大人連連應下後就飛快離開了。

慕慶陽瞧著靜安王也並沒有離開的意思,就走過去,“今日之事勞煩王爺了,如果王爺不介意,那就暫且在府中住下。”回頭吩咐管家,“快去給王爺準備好客房。”

“慕老爺,二姑娘說的沒有錯,但是今日之事讓本王遇到,本王就不能不管。城主府發生了這種寵妾滅妻之事,不知道慕老爺要如何處置?”秦毓手指摩挲著自己衣袖上精致的金絲鉤繡,沉凝的目光轉而變成光豔落在慕夕苒身上。

慕夕苒眯著眼睛一時猜不透他的心思,不過還是直視著他的目光,“不知王爺覺得應該如何處置?”

“原氏在慕府心狠手辣,害死了三條性命。本王覺得,應該讓原氏出家為尼,為死去的生命抄經念佛。”秦毓語氣平穩,毫無感情。

慕老爺聽聞,隻好應下,“王爺說的是。”

“老爺……”二夫人望著慕慶陽的瞳孔有些渙散,出口的祈求也是蒼白無力。

“管家,明早就安排府中的侍衛把原氏送到銀月寺。至於三姑娘,禁足半年。”慕慶陽故意避開二夫人的顏色,吩咐管家後,慕慶陽親自帶秦毓去了客房。

留下正堂裏一眾女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