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 如今我也可以殺人滅口!

自那日的事情之後慕府趨於平靜,慕老爺忙著打理自己的那幾個店鋪,二夫人也是安安靜靜的呆在院子裏,不過不像以前那般要經常去縣丞府,與縣丞夫人熟絡了。

曼姨娘也因為慕妙與人為妾,傷心之餘更是很少出來。

別人都安於這樣風平浪靜的生活,慕夕苒卻偏偏不讓她們如意。

這天外麵依舊是細雨綿綿,慕夕苒目光平波無瀾的望著不遠處的山脈,心裏越發急著想要離開這座陰沉的襄城,想要快點到都城。

正沉思之時,慕夕苒耳畔響起馬蹄的奔跑聲,不由回身,“南曉,你親自去前院看了一下。看看是否是大哥回來了。”

在她的記憶力,三月份的時候靜安王爺就帶著二十萬兵馬向西南而來,以靜安王爺不喜陰雨天氣的性子,怕是一定會速戰速決。如今三個月已過,西南之亂應該已經平息。

慕夕苒不由想到秦毓,盛朝唯一一個憑自己戰績被封為王爺的男人,今生數次相見都鬧的極不愉快,唯有最後一次兩人之間沒有生氣,卻隻是匆匆接觸了一下。

那溫熱的大掌扶住自己的腰肢,慕夕苒不由心裏一顫,仿佛如今他就站在身邊一樣。

正走出來的南詩沒看到慕夕苒臉上的紅霞,把自己手中的茶遞過去,“小姐,你嚐嚐奴婢泡的茶,如何了?”

慕夕苒才猛地回過神來,瞥了一眼茶杯裏不斷向下旋轉的茶葉,心裏也一時沉了下去,掩下剛才心中萌發的悸動,端起來輕輕抿了一口,入口清潤的茶水徐徐從喉嚨流下,然後便是一陣茶葉的清香留在口中。

南詩許久不見慕夕苒說話,也看不出她的神色,就不耐煩的又問了一遍,“如何?”

“你是直接將熱水注入茶杯中?”慕夕苒反問了一句。

南詩連連點頭,“對啊,奴婢可是學著小姐的動作一點點練得。”

可是,慕夕苒卻抿著唇搖搖頭,“廬山雲霧可以這般注水,但是像黃山毛峰這些條展疏鬆的茶葉,注水時應該把茶杯反過來放到茶杯的一端,將水注入蓋中,使其沿茶杯邊沿留下,這樣不容易燙傷嫩葉。”

南詩把慕夕苒的話語細細記在腦裏,而後心裏微微詫異,“小姐,你怎麽知道的?”

慕夕苒挽唇一笑,“你多去看看書便知道了。”說完正要返身回屋,就聽見南曉急急的腳步聲,她又轉過身,“我猜的可對?”

“嗯,小姐所說沒錯。聽那些奴婢說,西南邊境的戰爭已經結束,將軍念及慕少爺是慕府的公子,就允他回來看看。待到大軍休整完畢,少爺再隨眾將士們回都城。”南曉說完臉色卻有些沉悶的低著頭。

“大哥回來應該是高興事情。”慕夕苒豈能不明白南曉的心思。

慕千睿一心偏護二夫人和慕念青,就意味著慕家多一個對慕夕苒心存厭惡的人。

“小姐,你是裝糊塗,還是故意問奴婢啊。”南曉別過臉,無奈的歎了歎氣。

慕夕苒拍了拍她的肩膀,“大哥回來是好事呢,及早的讓大哥認清二夫人的麵目,大哥就能及早的知道這些我受的委屈。而大哥自然而然也會心生愧疚。”

南曉眼睛一亮,“看來小姐是有辦法了。還讓奴婢白白擔心了一陣。”

“好了,進屋吧。”慕夕苒一腳踏進屋裏,又突然想起什麽,吩咐南曉,“你去把劉嬤嬤叫來,我有話要交代她。”

當天傍晚,劉嬤嬤從灶房端了一碗湯藥,來到蓮花塘旁。

蓮花塘內的蓮花開的正好,片片蓮花瓣仿若是女子的嬌容,純淨無暇。再加上襄城雨水不斷,那些嬌嫩花瓣更是嬌弱欲滴,在輕風的吹拂下瑟瑟發抖。

慕夕苒接過湯藥,瞬間從碗裏傳來的溫度傳到了手上,她嫣然一笑,“多謝劉嬤嬤了。”

“能讓二夫人和二姑娘和好,是老奴的責任。二姑娘可莫要折煞了奴才。”劉嬤嬤隻當是慕夕苒親自去送湯藥,是為了討好如夫人,才這般說道。

慕夕苒也順著她的話說道,“劉嬤嬤快些回去吧。”

等劉嬤嬤走了,慕夕苒估摸著時辰端著湯藥親自往前院去了,到了二夫人的房間門口,慕夕苒也不敲門就直接走了進去,反倒讓二夫人一愣,臉上也露出濃濃不悅之色,

“你來做什麽?!”

慕夕苒把湯藥端到二夫人的身前,“聽說母親這幾日身子欠佳,夕苒想著親自來侍奉母親用藥。”還低下頭朝著碗裏吹了吹,“這會溫度正好,母親快喝了吧。”

二夫人狐疑的看了一眼慕夕苒笑的燦爛的麵容,隻覺得慕夕苒絕不會這麽好心過來,所以看也不看就把湯碗推開,慕夕苒身子一個踉蹌,湯碗就摔在了地上,就連衣裙上也是一片黑青色的水漬,狼狽至極。

“我可不敢喝你送來的湯藥,生怕被你毒害了,都沒有人知道。”

二夫人這話說的可算是直接的了,由此也聽得出來二夫人心情有些煩躁。

慕夕苒委屈的咬了咬唇,那蓄在眼底的淚珠一直打轉,

“母親怎麽能這麽說呢。就算當初我娘親是正室,母親是妾侍,娘親都對母親是情同姐妹。更何況,當年那名小妾意外慘死,爹爹發怒,都是娘親為母親攬下了罪責。”

“你胡說什麽?!”二夫人豁然站了起來,不可置信的看著麵前嬌柔的女子。

慕夕苒看到二夫人這般模樣,嚇得跪在了地上,而正好就跪在剛才打翻的湯碗上,“母親!夕苒說的……都是事實啊,夕苒也不要求母親說出當年真相,隻希望母親能夠像對待自己親身女兒那般對待夕苒……夕苒也就足夠了。”

小腿上傳來的疼痛使得慕夕苒額角冒出了密密匝匝的汗珠,此時的淩厲之痛比之前世死前的那種痛楚差遠了。

二夫人見她如此差點站不住,一手扶住自己的腰,眼睛發紅,一手想也不想就朝著慕夕苒扇了去,“過去的事情是誰挑唆你的,哪個多嘴的奴才,真是不知死活!”

“母親莫要動怒,都是夕苒的錯。夕苒隻是想得到母親的疼愛,才提起那些事情……”慕夕苒楚楚動人的捂著自己的臉頰,抽泣不住,還繼續委屈道,

“不過夕苒並沒有說錯啊,要不是……當初,三妹妹失手把那名小妾推入了湖中,母親告訴夕苒,隻要夕苒說是自己推的,就可以吃棉花糖了……”

二夫人聽著慕夕苒這麽清楚的說出當年的事情,自己腦海裏不由劃過自己哄騙小夕苒的種種畫麵,心裏懼怕隻是快速閃過,就變成狠厲,

“慕夕苒,你如今說出這些有何用,既然當初我可以讓慕慶陽逼死你的娘親,如今我也可以殺人滅口!”不斷被被激怒的二夫人終於脫口說出來當年的真相,甚至還伸手掐住慕夕苒的脖子,手中力道不斷加大。

慕夕苒眼眸裝作露出恐懼的神色,呆呆的望著二夫人眼眸的裏的陰狠神色。

而門外正朝裏麵走來的慕千睿,正好聽到二夫人的最後一句話,手裏護著藥碗終是從手中滑落,“砰”的一聲,打碎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