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鬱流觴的來曆
林楓出了府朝著七王府趕去，不想在路中遇到了墨宇澈“七王爺，這是要去哪。”
墨宇澈並無要事可辦，隻是不想待在府裏“林叔找本王有事？”
“這，還是找個地方慢慢說吧。”林楓環顧四周，邁步朝最近的一家酒館走去，墨宇澈緊跟其後。
“兩位客官裏邊請”酒館位置偏僻平時甚少有人關顧，這會見有人過來店小二忙諂媚著迎了上去。
林楓踏進酒館四下看了看，偌大的酒館裏零零散散坐著幾個喝酒的客人“小二，可有雅間。”
“有有，二位客官樓上請。”雅間可是比大堂要貴上許多，想到那白花花的銀子店小二笑的合不攏嘴，忙帶兩人上了二樓“客官，這是酒館最好的雅間，裏邊請！”
麻溜的倒上兩杯茶，拽下肩上的白布擦了擦凳子讓兩人坐下“客官，想吃點什麽？”
“隨便上幾道小菜，再來兩壺女兒紅。”
“好嘞，客官您稍等，馬上就來！”店小二喜滋滋的退了出去，下樓吩咐廚房做菜去了。
墨宇澈喝著茶水並未出聲。
“前些日子洛兒與劉家小姐比試一事，王爺可曾聽說過。”
“虐有耳聞。”
“今日在朝堂之上，劉太師就此事參了老夫一本……”
墨宇澈眉頭微皺“怎麽回事。”
“洛兒她幼時生病成了癡呆，半月前才突然好轉便和那劉家小姐比試了一場，贏了皇上親賜的天下第一才女之銜。劉太師抓住洛兒癡呆一事，栽贓老夫以她人冒充洛兒奪得那天下第一的頭銜，欺瞞君上！”林楓將早朝之事簡單訴述了一遍。
“他要洛兒進宮？”握著茶盞的指尖微微用力“他想做什麽。”
“皇上他……”
“客官，您點的東西好嘞！”未等林楓說完，門外傳來店小二的聲音，隨之門被推開，店小二端著食盤走了進來“客官，您的女兒紅，這幾碟小菜是本店的招牌菜，有珍珠白玉盤，貴妃醉酒，還有……”店小二邊端菜邊滔滔不絕的介紹著。
“行了，菜放下你可以出去了。”林楓語氣有些不悅，這小二太沒眼力勁了。
來了這麽豪爽的客官店小二樂得不行，本還想介紹完小菜能得點打賞之類的，卻沒想到招人嫌了“客官，菜就給您放這了，有什麽吩咐您喊一聲。”店小二閉了口將菜一一端上桌子，拿著食盤趕緊退了出去。
“皇上的意思，讓洛兒和劉家小姐一道進宮，朝堂上再比過一次。”林楓替二人倒上酒，方才開口說道。
“即是如此，那便再比一次就是。”
“老夫去府上正是要告知洛兒此事，既然遇到王爺了，那就有勞王爺轉告一下。”
“本王知曉了。”轉告嗎，她怕是不願見到自己的吧。
洛兒的事說完了，林楓心裏也是放下了一樁心事“聽聞章公公曾去過府上？”
“來宣讀他的聖旨。”
“哦？”林楓詫異的看向墨宇澈“聖旨上是何內容？”
“封本王為一品大學士，不過是為了他日去天朝做質子不顯得寒磣罷了。”墨宇澈一杯接著一杯，桌上的菜卻絲毫未動。
林楓歎了口氣，皇家的事，不是他人可以妄加評論的。
墨朝京都一百裏外，浩浩蕩蕩的商隊有條不紊的緩慢前進著，飄蕩的旗幟上繡著偌大一個天字，正是天朝派往墨朝的使臣。
“國師既是雨國之人，為何做了天朝的國師，替天朝皇帝出謀劃策，吞並了自己的國家。”
在天朝昌盛起來之前，雨國一直在天朝之上，天朝作為附屬國仰仗著雨國生存。完顏君林沒有想到，雨國的滅亡竟然是鬱流殤所致，而鬱流殤卻是雨國之人。
想到此處，完顏君林看向鬱流殤的目光不禁帶上一絲玩味和審視了，這鬱流殤，怕是和雨國皇室有著莫大的關聯。
“完顏皇子暗衛眾多，連這點小事也沒能查探到麽。”鬱流殤不知從何處拿出一本書卷翻看著。
完顏君林越來越覺得眼前這人深藏不露，自己培養的暗衛連父汗也未曾得知，這人居然知道的這般清楚“本皇子不知國師在說些什麽。”
“流殤有說什麽嗎？”鬱流殤從書卷後露出一雙無辜的桃花眼“完顏皇子怕是幻聽了吧。”
完顏君林將書卷收起，起身挑開車簾走了出去“還有多久可到達墨朝京都。”
“回完顏皇子，距離墨朝京都還有一百裏，約莫再走上三個時辰便可到達。”前方跑來一個小兵恭恭敬敬的回到。
鬱流殤收起書卷，嘴角揚起一絲魅惑的笑容“雨國麽，不過是本王一統天下的第一步罷了。”
三年前雨國皇宮內，一場大火燒毀了皇後所在的寢宮，鬱流觴冷眼躲在暗處，看著四下奔走哭喊的宮婢太監嘴角滑過一絲冷笑。
皇上踉蹌著從遠處跑來，看到那滔天的大火臉色瞬間變得慘白“舒兒，舒兒！朕的舒兒啊！”皇上不顧一切想要衝進被火海包圍的寢宮，卻被跟上來的宮婢們拉住。
“皇上，皇上您不能進去啊，這火勢太大了！”
“來人，來人啊！快給朕救火！若是朕的舒兒傷到一絲一毫，你們全都給朕去陪葬！”皇上已經毫無理智了，瞪大的雙眼裏布滿著血絲狀若瘋癲的嚎叫著。
那一年鬱流觴九歲，本應該是享受爹娘關愛的年紀，卻有著和同齡人不相符的成熟與陰霾。那一場大火正是鬱流觴所縱，看到親生父皇狼狽不堪的模樣，稚嫩的臉上露出開懷的笑容。
大火燃燒了近兩個時辰，若不是一場大雨突如而至將火熄滅，怕是要燒個一夜了。
“舒兒，舒兒你在哪！回答朕啊！”見火熄滅了，皇上踉蹌著衝進了宮殿“舒兒，朕的舒兒你在哪！”
“皇上，皇後她……”緊跟其後進入宮殿的宮婢們四下尋找著，突然從角落裏傳來宮婢的聲音。
聽到有人找到皇後，皇上快速奔了過去“舒兒，舒兒！”然後事實並不盡人意，宮婢所在之地躺著一具燒焦的屍首，麵目依然全毀。
“這不是朕的皇後！再找，再給朕去找！朕的舒兒一定還活著，舒兒答應過朕，這一世都要陪伴著朕！去給朕找！”
“是，皇上。”宮婢們忙四下散開繼續尋找。
鬱流觴見火被大雨澆滅，沒戲可看便悄悄離開了。太監宮婢們都在忙活著，沒人注意到曾有人離開開。
“回…回皇上，沒有找…找到…皇後…皇後娘娘。”皇後集三千寵愛於一生，整個雨朝上下都知道，這會皇後寢宮失火，皇後不知所蹤，宮婢們一個個膽戰心驚生怕說錯話惹來殺身之禍。
“繼續給朕找！”看著眼前被燒成廢墟的宮殿，皇上心中一陣揪疼，一口鮮血抑製不住噴了出來。
“皇上，皇上！快傳禦醫，皇上您可千萬不能有事啊！”皇上突然昏迷，周邊的宮婢們一陣慌亂，忙跑去喚了太監來扶皇上回寢宮，又派宮婢去請太醫。
這一天，雨國皇宮事情接連發生，先是皇後寢宮無端失火，皇後不知所蹤，後是皇上吐血昏迷，幾日都未曾清醒過來。
雨國上下沉浸在莫名的悲傷之中。
“我看那寢宮燒成那樣，皇後怕是凶多吉少了。”守在皇上寢宮門外的兩個宮婢竊竊私語。
“噓”稍微年長一些的宮婢忙四下瞧了瞧，確信沒人之後方才鬆了口氣“要死了你，若是被別人聽到，你我的腦袋可就不保了！”
年少的宮婢忙捂住小嘴一臉的驚慌“珠流姐姐，你可千萬不要告訴別人啊！”
“這會附近沒人，下次要注意了，可沒這麽好運了。”
“知道了珠流姐。不過說起來，珠流姐，那日我看到的屍身，真的挺像皇後的。”原來這年少的宮婢便是當日在皇後寢宮內找到屍首的那個宮婢。
“你怎麽知道。”眼下四周無人，珠流的八卦性子也被勾了起來。
年少的宮婢湊到珠流耳邊輕聲說道“那日皇後起身，是我替皇後梳妝打扮的，皇後穿的什麽衣裳，帶了哪些首飾我記得一清二楚捏。那被燒焦的屍身衣裳雖然看不出，但是旁邊掉了件頭飾，正是皇後娘娘帶的。”
珠流一驚，忙問“你說的可是真的？沒記錯？”
“我記得可清楚了，那天早晨皇後娘娘還說了，那金步搖是皇上特意挑選送給皇後娘娘的，所以皇後娘娘特別珍惜，平常時間都不讓我們這些下人碰的。”
聽小宮婢這麽一說，珠流也隱約有些印象，皇上似乎真的送過皇後娘娘一個金步搖“這麽說來，皇後娘娘她真的……”
香消玉損還未說出口，珠流便瞧見小宮婢不停的使著眼色。能在宮裏生存下來的人自然特別機靈，珠流猜到定然是有人過來了，忙回過身來“三殿下，奴婢參見三殿下。”珠流猛吸了一口氣，忙拉著小宮婢一起跪下“三殿下千歲千歲千千歲。”
宮婢們口中的三殿下，便是鬱流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