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舊業
天灰蒙蒙亮，力山和力鵑娘紅著眼眶看著小骨丁，力鵑娘捧著用一張荷葉包著的小包，還有幾個大包的遞給小骨丁。
“小骨丁，我知道你惦記著昨晚的鹿心肉，放心，我早就給你留了點，讓你在路上吃。另外，還一點鹿肉、兔肉給你在路上當幹糧。往後，一個人，得小心著點。要是兩年還沒有結果的話，別忘了回來找你力山叔和你鵑姐！就是真找到了，也別忘了給我們捎個信息過來。我想，那時候，你也能夠輕鬆來去了。”
也許，離別的原因，讓原來話不多的力鵑娘，今天的話，也有點多了。
力山隻是大手一拍小骨丁的肩膀，“小骨丁，男子漢，就得說到做到！希望，你能夠完成你的目標！”
小骨丁一抹眼角掉落的淚水，接過那包裹，“謝謝大嬸，謝謝大叔！請您轉告鵑姐，我會回來看她的。”
小骨丁說完，慢慢的走下了屋前的那段下坡路，再次，頭也不回的走了。
還是，不敢回頭。
直到走過了幾道彎，再也看不到那屋，小骨丁還隱隱聽著那大黃的叫聲，好像在為他送別。
當初來，是聽著它叫聲來的，如今離開，也要聽著它的聲音走了。
在叢林中又走了幾日，小骨丁來到了一座小鎮。
想著上次臨走，把那回從王家胖子身上搜刮來的十多兩銀都留在了力山叔那了，到現在又是身無分文。小骨丁搖了搖頭，“唉，還真得破誓，重抄老本行了！但願，運氣不要太壞！”
小骨丁背著簡單的包裹，那張竹弓已經被他包了起來，以免引人注目。在街上瞎逛著，小骨丁雙眼滴溜溜的亂轉著，不時打量著路上人來人往的過客，尋找下手的目標。
忽然，小骨丁雙眼精光暴漲，轉瞬，又收斂了下去。
目標，出現了！
就是前麵那個瘦瘦的青年公子，他身後跟著三位家仆，一個老弱管家模樣，兩個健壯的像是力手。他正與一個賣針線織品的青年女子調笑著，女子也很配合的有說有笑的。
兩個家仆則麵帶嘻笑的看著他們兩個，唯獨那管家神情有點兒煩躁，不停的在原地走來走去。
小骨丁隨手撿起一塊小石子，隨手一扔，“啪”的一聲，砸在賣布鞋一個老頭的頭上。在那老頭驚愕的抬頭望來時，小骨丁衝老頭扮個鬼臉，轉頭就跑。
“小鬼，你給我站住！”
原來是小孩子淘氣，亂丟石子，老頭氣得扔下擔子，撒腿就追向小骨丁。
“小鬼，你給我站住，看我不打爛你的屁股。”
隔著有那麽一段距離，小骨丁逃跑時不忘回頭扮著鬼臉。
忽然，“砰”，轉過臉時不小心撞到一個老頭身上，小骨丁一個踉蹌，讓那老頭拉近了距離。
“啊呀！要被追上了。”小骨丁尖叫一聲，立刻加速前跑，顧不得回頭了。
遠處，大街旁邊一座酒樓雅間裏，一位女子眼中精光一閃，冷笑一聲，“小賊，看你往哪裏跑！”在窗邊一撐，就從二樓跳了下來。
一男子連忙探頭叫道：“表妹，快回來啊。你又鬧什麽花樣，小心回去舅媽又要罵你了！”
轉過了兩條街巷子，那賣鞋的老頭兀自追著不放。
小骨丁轉身再扮了個鬼臉：“大爺，你的擔子裏的鞋要被人拿走了！”
“天殺的小鬼頭，下次別讓我看見！”老頭聽到這話，怒罵一句後，連忙轉身以更快的速度跑了回去。
看著轉身往回跑的老頭，小骨丁用兩隻枯瘦的手爪撐在細小的腿幹上，喘著粗氣，“呼，總算甩脫了這老頭！”
還沒等他站起身子，忽然眼前白光閃過，一個白衣女子擦身而過。
“小賊，看你往哪裏跑！”
“啊！痛！要死人了！”
小骨丁痛得頭伸到細腿前，並作一處了。透過雙腿的，往後一看，隻見一個十五、六歲的白衣女子，雙手拿著他一隻胳膊，往下壓著。
小骨丁吃了一驚，嚇出一身冷汗，強作鎮靜的回道：“冤枉啊，我就和那老頭開了個玩笑，怎麽就變成了小賊。那你說，我偷了什麽？”
“你偷了那個管家的銀袋，你以為本小姐好蒙混的？”
小骨丁變得麵如死灰，“這下玩完了，怎麽辦？”
“還不速度把髒物交出來！”
那白衣女子抓著他胳膊的手再加力一扭，痛得小骨丁直呲牙咧嘴。
聽到這話，小骨丁忽然臉上又是一喜。
“你有沒有看錯啊！既然你認為我偷了東西，你把髒物拿出來啊，沒證據可不要誣賴好人！”
漸漸的，路邊已經圍上了不少人，準備看好戲。
白衣女子冷哼一聲，“我看你是開水燙死鴨子，嘴硬！”伸手一扯，把小骨丁的後麵的包裹扯了下來，一抖，裏麵就兩件臭衣服，以及一張竹弓，還有幾張歪歪扭扭的圖畫。
一打開來，汗臭味熏過來，白衣女子一皺眉頭，隨手扔在了地上。
小骨丁就得意的嚷道：“喂，你幹嘛扔我衣服！髒物呢？要不要我再脫下衣服來，讓你仔細搜搜？”
“呸，流氓！”白衣女子臉一紅，一手扣住小骨丁的手腕，一把扯過小骨丁，“我就不信，還搜不到你藏的髒物！”
見到小骨丁瘦雞也似的身子骨，白衣女子放鬆了警惕，隻一手輕鬆的扣著他手腕，一手在他上衣各處拍打著。
“喂，你耍流氓麽，想看就把我衣服扯下來看豈不更直接！”
過路的人也都在伸手指點著白衣女子。
“這哪家的閨女啊？怎麽沒一點家教，光天化日之下竟然和一個小叫花子拉拉扯扯，傳出去，還有哪家敢娶她過門啊？”
“看著挺漂亮文靜的，這麽潑辣！我是打死也不會找這種女子當媳婦的，傷風敗俗啊！”
白衣女子倔強的裝作沒聽見，把小骨丁上身可以藏東西的地方全拍打了個遍，隻剩下下身了。一時紅著臉盯著那，發著呆，不知道在想著什麽。
小骨丁被她盯得發毛，強自笑道：“怎麽，思春了？不過你要真思春了想看男子，該去找大一點，比如旁邊的那位大叔！”
嘴一呶，朝向一位中年的壯大漢子。
那大叔聞言嘿嘿一笑，邊上的人也都哄笑了起來。
白衣女子被他說得臉紅過耳，麵上發燒，一怒之下，手上用力一捏。
痛得小骨丁感覺手骨捏碎了一般，吸一口涼氣，怪叫一聲，“媽呀！斷了，斷了！”作勢一把抱住了白衣女子，白眼一翻，舌頭一伸，靠在白衣女子身上就軟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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