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2 疑
022疑
注視著搖曳的火把，淩毀覺得自己的眼睛有些刺痛，他不得不把目光聚焦在他身前的那個人身上，他是在看到帥旗倒塌後的第一時間就按照計劃返回萊特城的，那時候當他看到這樣的景象時，同樣被驚呆了，當時他就想到會有這樣的場麵，隻是情況似乎更糟糕。
“是誰幹的！”沙涙雙目血紅，額頭上青筋跳動，已經憤怒到了極致，他一把抓住門衛的衣領，手指大門，“衛兵！過來，告訴我，這件事情是哪個混蛋做的！”被沙涙凶惡的氣勢嚇到，衛兵順著他的手指，愣愣地看著城主府門外的桅杆上掛著的三具屍體，那三具屍體正是任務一開始便離開隊伍的三個人，那個瘦高個和兩個混混。
過了好一會兒，那個衛兵才眨巴著眼睛，斷斷續續地回答：“是，是王寅那個混蛋，不，不，是王寅長官做的。”
“王寅？”郭奉孝眉頭微皺，“衛兵，是你親眼所見嗎？”
這次衛兵倒是反應迅速，把頭搖得和撥浪鼓似的：“我沒看見，但是城防隊的人是各個親眼所見，這幾個叛徒被王寅長官親手所殺！”
扶了扶眼鏡，郭奉孝的雙眼微微眯了起來，“叛徒？”
衛兵似乎這才反應過來了，口齒伶俐地位大家複述了事情的經過……
那是在敵人帥旗處被郭奉孝的爆炸襲擊後不久，第一批死士歸來的時候，城防隊一邊維持秩序，一邊辨認著我方士兵防止有奸細乘機混入城中。原本有條不紊地行進的隊伍突然出現了不和諧的雜亂，有兩個人試圖逆流而上，離開萊特城。這一異樣立刻引起了城防隊的重視，迅速下令派人去攔截他們，雙方剛一接觸，連話都沒說，那兩人便對城防隊大打出手。
其中一人突然長出半米長的利爪，另一人口中吐出小型的火焰，兩人劈頭蓋臉地對著城防隊員就是一陣猛攻，城防隊長第一時間發出了響箭向城主府求援。
而那兩人看見短時間內無法突破，又發現城防隊發出了求援訊號，急忙調轉馬頭想要離開，可是城防隊哪裏會如此簡單地就放過他們，於是雙方便在城門口糾纏起來。一邊城防隊忌憚兩人古怪的能力，不敢逼得太緊，而另一方麵，眼尖的人已經發現這兩人是比他們高級的軍官（這個世界給與的身份），所以軍隊以困為主，等待城主府來人。
還好王寅和肖武年反應也不慢，很快來到了現場，城防隊長見到城主府來人，終於放下了心頭大石，命令軍隊後撤，空出了一個空間，王寅和肖武年拍馬上前，王寅似乎有些害怕，底氣不足地說道：“你，你們想要做什麽？”
右手邊那個長出利爪的混混，反手就是一抓直接攻向王寅的麵門：“想要你們死啊！一群白癡，七千對十萬？是個人都會算啦，我們要去投靠對方，不要攔著我們。”
另一個混混心領神會，張口就是一口烈焰噴向反應不過來的肖武年。
被攻擊的兩人都沒來得及反應就成了斷線的風箏，飛了出去，撞塌了一旁的民屋，半響沒有動靜。
長著利爪的混混囂張地大吼：“你們看到沒有，這就是和我們作對的下場。誰還想來送死？”另一個混混的嘴裏不時地冒著火星，凶神惡煞地環顧四周。
就在此時，異變突起，原本還以為王寅和肖武年已經暈死過去，誰知道王寅突然從倒塌的民屋裏竄了出來，轉眼之間便來到了兩個混混馬前伸手就是一刀，打人先打馬，馬失前蹄巨大的慣性把馬上的混混掀翻在地。王寅毫不猶豫地補上了一刀，長著利爪的混混當場斷氣。另一個混混此時已經反應過來，張口噴火，卻不知為何王寅的狀態異常神勇，側身閃過火焰，翻身一腳踹在噴火混混的腰際，無巧不巧地噴火混混也被踹飛，滾到了民屋的廢墟之中，隻是一晃眼的功夫，王寅也追了過去……
“你是說，王寅突然神勇？”郭奉孝疑惑地皺著眉頭，似乎在思考些什麽。
此時沙涙已經放開了衛兵的衣領：“也沒什麽特別奇怪的，這種事情我們也遇到過啊，第一次的時候要不是白起突然發威恐怕也就沒有我們的今天了。”他頓了頓，繼續問道：“然後呢？”
衛兵心有餘悸地望著沙涙，小心翼翼地回答道：“接下來，我不太清楚了，隻知道，當城防隊進入民屋廢墟的時候，王寅長官已經昏迷不醒了，叛徒已經氣絕，所以肖武年長官就下令將叛徒他們的屍首在城主府門口懸屍示眾，還有全城搜捕叛徒同黨，就是那個瘦高個，不過找到他的時候，那人已經死了很久了，應該是自殺，肖武年長官下令一並懸屍示眾。”
“哦？”郭奉孝的嘴角掛起了詭異的微笑，“是他下的令啊。”
沙涙的臉色再次陰沉下來，他邁開大步推開城主府的大門，“即便如此，他也不應該做出這樣殘忍的事情來！”
剛進府門他就看到肖武年站在庭院裏麵，還沒等沙涙開口斥責，肖武年就飛撲過來，一把摟住沙涙的大腿，哭喊道：“沙涙隊長，你們可回來了，我害怕死了！”
這下輪到沙涙不知所措了，他回頭看一眼郭奉孝，誰知道他一副看好戲的神色，完全沒有上前來幫忙的意思。而淩毀更是假裝沒有看見，拔出自己的刀在那裏擦拭著並不存在的灰塵，劉禦龍索性張開右手變成餅狀擋在麵前，表示什麽都沒看到。蘭就更加沒得指望了早就回房間休息了。
沙涙一時間亂了分寸也不知道是不是應該推開肖武年，隻好硬著頭皮問：“門外的事情是你做的？”
沒想到這麽一問，肖武年哭得更加淒厲了，“我，我，我也不，不想的啊，你們都不在，王寅又昏迷了，我好害怕啊，我就怕城裏要是混亂了，那事情就沒法挽回了，所以，所以才用了這麽一個笨辦法威懾別人啊！嗚嗚嗚，我好害怕……”
聽完肖武年泣不成聲的話語，沙涙隻感到一個頭兩個大，連番勸慰之下才讓肖武年止住了哭泣。
“好了，好了，你也別哭了。”郭奉孝笑著說，“看你的心情平複的也差不多了，我們一起去看看昏迷的王寅吧。”
“也好。”肖武年擦了擦眼淚，帶著大家來到王寅修養的門前，就在肖武年剛剛打開門的時候，劉禦龍突然一個箭步率先衝了進去，肖武年驚呼起來：“你要做什麽？”
“你在緊張些什麽？是我叫他這麽做的。”郭奉孝微笑著注視著麵色尷尬的肖武年，“劉禦龍教授，也懂得一些醫術，我隻是想叫他去看看王寅的情況而已，不要緊張嘛。”
“沒有緊張啊，我，我隻是嚇了一跳。”肖武年急忙解釋。
郭奉孝隻是微笑著看著他，這個時候劉禦龍已經回到了他身邊，在他耳邊低聲耳語了幾句，連番搖頭。“嗯嗯，我知道了。”郭奉孝微笑著招呼眾人：“好了，好了，也沒什麽好看的，麻煩死了，一群人擠在這裏做什麽，不知道空氣流通對病患是很重要的事情好嗎？隊長，我們去議事廳吧，我們要好好商量一下接下來的作戰計劃。”
回到議事廳，眾人坐定，所有人的目光全部注視著郭奉孝，但是他卻渾然不覺一般，慢悠悠地喝了幾口茶水，“今天晚上的行動我們還是完成的十分出色的，但是明天才是真正考驗的開始，因為從明天開始就要進入殘酷的攻城戰了。就從幾天晚上的信息來看，單挑對方小隊嗎，我們一概有八成勝算，但還如果加上十萬軍隊的話，我們的勝算不足兩成。所以在接下來的幾天裏我們必須盡可能減少自己將士的傷亡，同時對對方造成最大規模的打擊。我安排，從明天開始，淩毀守東門，劉禦龍和蘭守南門，孔武守西門，隊長你守北門，我和肖武年留守城主府做救火隊員，有什麽異議嗎？”
出人意料的，肖武年居然舉手反對：“我不要做不動隊，我要和隊長並肩作戰，我要和隊長一起守北門，為了昏迷不醒的王寅，我會堅強起來的，郭奉孝相信我！”
郭奉孝淡淡地“哦”了一聲，“好的，那你和沙涙一起吧。”說完他便伸著懶腰，離開了座位：“麻煩死了，散了，都散了！我可不想總是和你們這幫臭男人混在一起，今天晚上誰也別來煩我，明天可是有一場惡戰呢！”話音未落，人已消失不見。
“那，隊長，沒什麽事情的話，我也先散了，我還要去照顧一下王寅呢。”肖武年小聲地詢問沙涙。
“去吧。”沙涙頭也沒抬便答應下來。
直到所有人離開房間，沙涙都沒有抬頭，隻因為在他的右手上，孔月明送的那枚戒指不停地跳動著。
山雨欲來風滿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