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到了說再見的時候了
第十二章到了說再見的時候了
遠處的山穀已經漸行漸遠，山洞也都已經慢慢的化為一個小黑點，幾乎已經看不見了，可是王啟卻完全沒有停下的意思，小黑雖然很奇怪王啟的反常舉動，不過依然沒有對之過於阻止，在小黑看來，雖然王啟遇到事情的時候，都會表現出其相應的膽怯，不過他的膽怯往往都不是毫無緣由的，所以自己雖然身為大足利爪蝠的王，不過很多時候都是聽從王啟的建議。
果然，在王啟和小黑竄進了遠處樹林的同時，黑湖山洞的方向，傳來一聲巨大的轟鳴聲，那聲音似是人語，又似是魔偈，“哈哈哈，連千年前的那群老東西都困不住我，就憑著你們現在這幾個小嫩瓜也想把我封住嗎？我勸你們還是乖乖的坐著等死吧！這一次，我不打算把凡人變成僵屍了，我要把整個修真界都變成僵屍，讓你們生生世世的服侍我。”旱魃的囂笑聲，如同從地獄中傳出了的一般，使人聽之頭皮發麻，連天上的密雲都給驅散開來。
“旱魃，你當真以為千年之後，就沒人能製的住你了？你想得太簡單了，你不死，作為老朋友的我們又怎麽舍得先行一步呢？”隨著旱魃的聲音之後，一聲清亮響起，雖然不似旱魃的聲音一般惹得人頭皮發麻，不過那隱在人靈魂處的威壓卻是有過之而無不及。
“用不著和他多廢話了，直接把他封印了，讓他在待個千年，毀毀他想要滅世的可笑念頭。”
“怎麽是你這個老不死。”初聞這個聲音，旱魃的笑聲為之一頓，似乎發現了一件很不可思議的事情。
“果老，想不到你竟然也能活到這年歲，難不成你達到了那傳說之中的不死境界了？”旱魃的聲音透著些許的驚異，讓人忍不住隨著他的心神一陣搖曳，“不對不對，這不像是你的氣息，這是……”
片刻的停頓之後，旱魃似是發現了什麽一般，突然爆發出一陣狂笑，比之先前的雷鳴之聲有過之而無不及。
“好家夥，老頭兒，想不到你比我還狠，竟然想到把自己變成器靈，這回你可真是如我一般，永不超生嘍。”旱魃無比戲謔道。
“哼，休要在這裏得意，隻要能把你永遠鎮壓，莫說成為器靈，就算是和你一般成為僵屍，我也在所不惜。”老者的聲音依舊響亮，不過此時則多夾雜了些冷漠：
“不僅是我，還有呂老、韓老、曹老…他們也都變成了器靈，目的就是為了將你永遠的鎮壓，永世不得重現世間、禍害世界。”果老對旱魃的回應直接冷硬道，仿佛恨不得要旱魃直接化為飛灰，不過對於旱魃卻似乎沒能起到什麽威懾的作用。
“哈哈！！！”旱魃聽了果老的話，聲音沒有一絲驚慌害怕之感，反而聽他很是暢快道，“若是每次醒來，便發現這樣的趣事，就算讓你們再鎮個千八百年，我旱魃也覺得值了。”
在遠方樹林的王啟聽到旱魃的這番話，心裏忍不住的一陣惡寒，這旱魃果然是非凡人行非凡事，他這樣的想法，但凡是一個正常人，恐怕都沒有辦法想的出來。這家夥看似還挺享受在其中一般。
正想著，天空突然如同被烏雲密封住了一般，電雷隱隱，似乎正在凝聚了著非凡的力量。而身處密林裏的王啟能夠清楚的感覺得到，天地間似乎有一雙無形的大手正在不斷的抽取著樹林裏的自然之力，飛速的流向遠處的山洞，就連王啟自己的力量，也有些不受控製的被它抽取了部分，這就是超自然的力量嗎？果然強悍！！！王啟暗自感歎。
封印妖魔並不像王啟原有的想象一般，需要經曆很多的波折，折損了很多的人馬，才艱難的把妖魔給封印住，整個過程可以說是有驚無險，旱魃似乎並不反感自己被再次封印，也許他是覺得自己這次醒來真的有遇到有趣的事情，有笑到吧；亦或是剛剛蘇醒的他還沒有能力與那些老頭鬥法，與其白白的浪費力氣，倒不如積攢實力，留待下一次的破封而出。旱魃全程封印再也沒有發出一絲聲響，一切仿佛都沒有發生過一般。
片刻之後，烏雲散去，陽光透出雲層，普照大地，似乎是在慶祝成功的封印了旱魃，結束了黑暗。
這在眾人看來，相當值得慶祝的一件事情，對於王啟而言。
卻是那麽的悲傷沉重，因為讓王啟一直作為家看待的黑水湖洞，因為那名修者也連帶的被徹底的封印了。
在山洞生活的時候，王啟曾經無數次的想過，有一天自己要離開那個黑暗的山洞，永遠的生活在陽光底下。
飲著小酒、品著清茶、然後安逸的伸伸懶腰，過上人類的安逸生活。
然而當這一天終於到來，自己再也不必回到那個黑暗冰冷的山洞的時候，王啟才驟然發覺，承載自己記憶最美好的瞬間竟然不是發生自己生活在人類社會的時候，而是發生在了那個黑暗陰森的山洞裏。
在那裏，王啟完成了他人生中第一次冒險；
也是在那裏，王啟懂得收獲了一顆屬於他自己的妖修之心；
亦是在那裏，王啟收獲了他人生難得的感動。
……
雖然在此期間，身為生養自己的蝙蝠媽媽很多時候都不明白自己在說些什麽？或者說在想些什麽？
不過當想起蝙蝠媽媽曾經那麽不辭辛勞的為自己捕魚、喂魚的情景王啟卻還是忍不住的心頭一暖，可惜自己那時卻一直的把她當作什麽都不懂的畜生一般，除了和她生活在同一個石壁下，別的什麽事情卻從沒有想到過她。
還有大足利爪蝠裏麵的兄弟，雖然他們一個個的靈智並不是很高，不過很難得的是，他們對於自己的話，從來都是言聽計從，雖然大部分都是看在自己實力強大的緣故，然而那份子的熱鬧也隨著山洞的被封印從此遠去了，也不知道何時才能再見，難道這就是書上所說的，自欲養，而親不在嗎？
幸好蝙蝠群裏邊唯一一個能和自己交流的小黑還陪在自己身邊，要不然今後的日子都不知道要如何渡過？沒有了山洞作為棲息之所，說真的，王啟心裏多少還是感到有些害怕，就好像他未成年的時候第一次的冒險一般，人類就像是成年的長牙大嘴蝠，自己作為稀少的上古妖族，被那些有些道行的修者抓住，免不了要淪落成為器靈的厄運，到時候可真的要成為千年老妖了。
“小黑，你怎麽不說話？”從封印過程開始到現在，小黑一直沒有出聲，王啟原本還以為小黑與自己一樣，為過去而傷感，回過頭一看，才發現，事情似乎並不像自己所想的那般。
此時的小黑全身籠罩在一團玄碧色的光團之中，顏色已經與它爪下的玉牌顏色融為了一體，現在它的表情看上去很是痛苦，而它的身體也像被灌進了水銀一般不斷的膨脹，似是有什麽東西自它的頭頂猛灌一般。
那玉牌該不會是有什麽問題吧，盡管從胡言對玉牌的重視程度來看，王啟敢肯定這玉牌絕對是有益無害的寶物，不過看到小黑這樣子的表現，王啟的內心還是出現了動搖。
待探清楚情況之後，王啟才發現在玉牌的表麵形成一個巨大的淡綠色漩渦，小黑身體便是被玉牌所聚集的這些能量所灌輸才成了這般模樣，弄清楚緣由之後，王啟不管三七二十一，便搶過小黑爪上的玉牌把它抱進懷裏。
玉牌入懷的那一霎那，王啟頓覺腦子嗡嗡的響，就好像有人把整個世界都硬塞進你的腦袋一般，無數的能量如同注入大海的奔流，嘩的一下子向王啟的腦袋發起了總攻，顧不上反應過來，王啟眼睛一直，身子一挺，暈了過去。
等他再醒過來的時候，卻已經是到了晚上了，而小黑則一步不離的陪在他的身邊，小黑此時的身軀，已經跟之前的他又變了一個大樣，此時的它已經不像之前那般的壯碩，反而開始學王啟一般的濃縮起來，不過整體看上去卻不如王啟一般的強壯，看上去瘦瘦弱弱的，跟它小的時候倒是很像。
然而盡管如此，它一米三的身高依然是蝙蝠界的戰鬥機，看到小黑的這番改變，王啟不由的在心裏直咂舌，怪不得說妖怪妖怪呢，妖得怪了，也就成了妖怪了，小黑這番形象一出去亮相，王啟敢保證，應該沒幾個人認得出這是蝙蝠的。
“小黑，剛剛那玉牌是怎麽回事兒啊。”剛醒來，王啟就迫不及待的問起了原因道，“這也真是讓王啟百思不得其解，玉牌落到自己手裏的時候明明還好好的，怎麽一落到小黑的手中就狂暴了呢？”
“這個……”小黑說起這是事的時候，有些支吾，看起來鐵定是它動的手腳跑不了了，王啟暗自得出了結論道。
“你都對它做了什麽啊，怎麽讓它有了這聲勢。”王啟並不打算就這般的放過小黑，要知道這次的能量衝擊差點白搭了王啟的半條命進去，怎麽能輕易的算了。
小黑表情閃爍，頗有些像個做錯的孩子道：“晤，我見那老頭掠奪之法很厲害，偏巧他的法則竟然跟這塊玉牌產生了共鳴，所以我就試著用神通把它截到了玉牌裏麵，供我所用了。”小黑很盡力的把事情盡量簡單的陳述給王啟道，表情顯得很是淡然，似乎在述說一件生活中的小事情一般。
王啟聽著小黑的寥寥幾語，瞬間明白的事情的大概，這小黑真是為了提升修為，膽大包天，竟然敢得利用大乘之境的強者法則為自己提升修為，若不是王啟在危機關頭，為它分擔了一部分的自然能量，恐怕它現在就得暴漲而死。
想著幸虧了自己沒有猶豫，如若不然，唯一一個能陪自己的蝙蝠也要離自己而去了，現在的王啟多少能感受得到旱魃的痛苦，作為世上的唯一一個僵屍，真是與其活著，還不如讓自己被封印，來得痛快呢！！！
“啟，你怎麽了？今天的事情惹你不高興了麽？”小黑看出王啟心情的低落，忍不住的開口詢問道。
此時的小黑隨著修為的提高，靈智也開竅了許多，已經懂得了隨時顧及他人的感受了。
“不是今天的事情，我隻是在想，我們的家都讓修者們給封印了，我們今後應該何去何從罷了。”
王啟望著前方已經被封印了的黑水湖洞，眼神之中閃過深深的憂傷。
“我們去昆侖山脈吧。”小黑顯然沒有體會到王啟‘家’的概念，不過提出前路，喜歡冒險提升實力的小黑立刻提出了星月大陸三大禁地之一的‘昆侖山脈’，那裏，傳說中有上古妖族出沒。
“恩，那倒是個好地方。據說上古妖族多聚集在那裏，想來是最適合我們去的地方了。”王啟點頭稱讚道。
不過望著小黑那雙眼泛紅的深深期待，王啟感覺自己是對蝠談情了，小黑現在估計在想著怎麽屠殺那裏麵的高級妖怪提升自己的實力呢吧。
有時候王啟真的很羨慕小黑，對於修行懷著一顆赤子之心，並為之不懈努力的努力，似乎世間任何的事情都打亂不了它深藏在它內心的那顆追求實力的赤子之心，隻有這樣的小黑，才能登頂上古妖族的最強，也隻有這樣的小黑，才能真正的登頂實力的巔峰。
想到這裏，王啟豪氣頓起，望著遠方的山穀，向著不知名的前方，目光灼灼道，“或許是到了該說再見的時候了，不過，當我再次回來的時候，我要讓天地為我而震顫。”
這一年，這一天，王啟放棄了自己的家，卻明確了自己追求實力的赤子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