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心魔

自從龍嘯琪從夢茵湖回來以後，整個人仿佛都發生了變化，少了往日的嘻嘻哈哈、調皮搗蛋，更多的是用功訓練、孝敬父母。每天都會抽出空來陪陪張淩菲說說話，有的時候還會開兩句玩笑，龍嘯琪的改變反而弄得龍景道與龍戰軍有些摸不著頭腦，這孩子怎麽了？轉性了？雖然過去也刻苦訓練，每天都會去看望一下生病中的張淩菲，可是現在的他明顯少了幾分兒時的天真與頑皮，多了一些穩重與成熟的目光。

訓練房內，龍嘯琪正光著膀子，揮汗如雨的做著臂力的訓練，現在的他，已經把砝碼加到了最大，可對他來說，還是較為輕鬆。這種現象，在年僅六歲的兒童群中是極為罕見的。郭姓師父站在旁邊，臉上露出了滿意的笑容，龍嘯琪雖然跟自己的時間並不是很長，但是進步飛快，在近幾個月來，通過在練武場與族人的切磋，龍嘯琪的戰鬥經驗也應該有了很大的提高。

“嘯琪，休息一下吧！”郭姓師父笑著遞過去一條毛巾，可是不想，卻被龍嘯琪給拒絕了。“不用了，我還沒練完。”龍嘯琪的臉上不帶一絲表情，仿佛一個機器人，麻木的做著相同的動作。郭姓師父一愣，這是龍嘯琪第一次以這種口吻對自己說話，雖然龍嘯琪最近一段時間與往常有點不一樣，但是並沒有找到區別在哪裏，不過，今天他終於發現了龍嘯琪的變化，那就是性格。

原來的龍嘯琪很淘氣，很頑皮，還有點懶惰，可是現在的他，不但主動的訓練，還不斷地給自己加時間，最重要的是，他現在的說話語氣，辦事態度，已經完完全全的像換了個人一樣。曾經的那個龍嘯琪，到底去哪裏了呢？

“嘯琪，我說的話你沒聽見嗎！下來，我有話跟你說。”郭姓師父把毛巾扔在旁邊，轉身向休息室內走去。龍嘯琪聽見郭姓師父的話，也停下了手頭的動作，無奈的歎口氣，站起身，跟了過去。

“嘯琪，你最近怎麽了？是不是哪裏不舒服？”郭姓師父示意龍嘯琪坐到椅子上麵。“沒有！”“沒有不舒服，那是不是有什麽心事？”郭姓師父接著問下去。“沒有！”龍嘯琪的回答還是一如既往的幹脆利落，可是，回答的同時，額頭輕輕地皺了一下，雖然是低著頭，但還是被注視著他的郭姓師父盡收眼底。“那就好，你先回去好好休息一下，最近你也太辛苦了。記住，無論任何事情都不可以急於求成，否則不但會達不到目的，更可能會給自己帶來一些不必要的麻煩。”說這話的時候，郭姓師父緊緊地盯著龍嘯琪，他想在龍嘯琪的表情甚至眼神之中找到答案，可是，他失望了，龍嘯琪隻是點點頭，便離開了。

兩人先後出了訓練房的大門，隻不過，前者是去往張淩菲房間的方向，而後者則是來到了龍景道的房間。

“你說什麽？嘯琪他…”龍景道的臉上掛滿了不可思議的表情，雖然這段時間每天都要和龍嘯琪在一起，可是因為族中的事情過於繁忙，龍景道並沒有太在意龍嘯琪的變化，以為他可能是因為母親的病情，過於傷心而已。

“是的，族長，嘯琪變了，變得連我都不敢相信，一個年僅六歲的孩子居然有這麽一顆老練的心。”“你是什麽時候看出來的？”龍景道在屋內踱著步。龍嘯琪的變化對於整個龍家來說都是至關重要的，經過上次心魔假象一事，誰也無法確定這個孩子以後的命運會怎麽樣。但是有一點可以確定的是，如果龍嘯琪還想順著練武的路子走下去，甚至以後突破戰氣境界，那麽在這條路上，他一定會受盡坎坷。

郭姓師父仔細的回憶著最近幾日龍嘯琪的變化，一點一點的給龍景道分析著。龍景道倒是沒有想到，郭姓師父居然是個這麽細膩的人，也怪自己，沒有多留意一下嘯琪，否則，也不會出現今天的結果。

“去，把戰軍叫來。”龍景道吩咐著下人。對於龍嘯琪的變化，不知龍戰軍是否有什麽看法，畢竟，龍戰軍才是龍嘯琪的親生父親。

張淩菲的房內，龍嘯琪正恭恭敬敬的給母親端著藥，用勺慢慢的舀出來，輕輕地吹了一口氣，淺淺的嚐了一下，然後才送到張淩菲的嘴裏。張淩菲喝著龍嘯琪喂過來的藥，開心的笑著，臉上洋溢著幸福、欣慰的表情。龍戰軍站在旁邊，臉上掛著難以察覺的笑容。“嘯琪終於長大了，上天待我不薄，賜予我一個這麽聽話、懂事的兒子，可是淩菲她…。”

“老爺，族長請您過去一趟。”下人的出現打斷了龍戰軍的思緒。“哦？”龍戰軍輕輕地皺了一下眉頭，在他的心裏，總感覺有什麽事情將要發生一樣。“淩菲，我去去就來，嘯琪，你在這裏照看好你的母親。”龍戰軍輕柔的說著，掩飾不住那濃濃的愛意。張淩菲輕輕地點了點頭，微笑著目送龍戰軍的離開，可是，龍嘯琪卻並沒有說話，隻是恩了一聲。

“父親，出什麽事情了？”龍戰軍急匆匆的趕來，心裏還掛念著自己的妻子。“這件事情，還是讓郭師父跟你說吧！”龍景道轉過身，坐到椅子上麵，嚴肅的表情盡顯於表。郭姓師父一五一十的把龍嘯琪最近的表現說了一遍，可是龍戰軍卻好像沒聽懂一樣，臉上露出了迷茫之色。

“嘯琪勤加訓練，這怎麽了？”龍戰軍疑惑的問著。“倒沒什麽，隻是老爺，難道您感覺不出嘯琪最近一段時間有什麽變化嗎？更準確地說，自從他參加祭祖回來，您沒發現他的性格有所變化嗎？”這一番話倒是說的龍戰軍啞然失色，這段時間，自己隻關心嘯琪訓練上的進步，卻從沒有注意過他的生活方麵，看來自己太失職了。不過，龍戰軍模糊的記得，龍嘯琪最近幾日的確是與往常有些不一樣，說話變得簡練了，對別人的態度也變得有些冷漠了。

“恩，你這麽一提醒，我倒是想起來了。”龍戰軍皺著眉，看著屋簷上的燈，諾有所思的說著。“這麽說，嘯琪…真的變了？”“恩！”出奇的是，這次最先回答的居然是龍戰軍，雖然記憶並不是很清晰，但他還是能從隻言片語中感受到龍嘯琪的變化。

“這…”龍景道沒有繼續說下去，隻是腦海中不斷回憶著灰衣老人曾經說過的話。“難道心魔不是假象？”龍景道像是問別人，卻更像是問自己，他簡直無法想象，心魔居然出現在一個六歲孩子的身上，最重要的是，這個孩子踏入武學不過半年多，這簡直是聞所未聞。因為根據龍家曆代族長的記錄，心魔極少出現，即便出現，也是在突破戰氣境界的時候，像這樣的事情，無論是哪個家族，都從沒有發生過。

“那，心魔的出現會帶來什麽後果？”龍戰軍隻知道心魔會讓人在突破戰氣的關鍵時刻失敗，但並不了解是否還有別的作用。

“心魔…”龍景道抬起頭，嘴巴輕輕的砸了兩下，像是在回味著什麽。“心魔常常在人突破戰氣境界的關鍵時刻出現，這也是為什麽，八大家族每當有族人要突破戰氣境界都會接受族長信物保護的原因。但是像嘯琪這種情況，我還是聞所未聞。在突破戰氣境界的時候，如果被心魔侵入體內，那麽後果將會非常嚴重。據我所知，從古至今，慘遭心魔的不下數千人，但隻有兩個人安然無恙的活了下來。”說到這裏，龍景道停了下來，喝口水，曾經的一切又出現在眼前。

“那剩下的人呢？難道都死了？”龍戰軍驚訝的叫了起來，千分之二的概率，嘯琪豈不是連九死一生都談不上。“恩！”龍景道重重的點點頭，雖然他很不想承認這一切，但是，他的性格驅使他要勇敢地麵對現實。“那兩個人是誰？”郭姓師父仿佛並不在意有多少人死，他關心的隻是那兩個活著的人。

“這兩個活著的人都不是八大家族的人。”龍景道並沒有急於回答，但是話一出口，無疑是扔下了一枚重磅炸彈。龍戰軍則是徹徹底底的傻了，他從沒想過，居然有八大家族之外的人能夠突破戰氣境界，最重要的還是在心魔的幹擾下。

“據說，其中一個人，修煉到了前無古人、後無來者的境界，但是不知道為什麽後來消失了，等他再次出現的時候，這個世界便被一分為二了，一個是我們現在生活的世界，而另外一個就是第三世界。”說到這裏，龍景道加重了語氣，仿佛連他自己都不敢相信，還需要再確認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