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出手
劍,劃過空氣,帶著陣陣寒意的劍;劍,破碎虛空,令人無法抵抗的劍。
劍身飛馳,震蕩著周圍的空氣,發出“嗡嗡”的響聲。劍身帶起的寒氣,已經凝固了周圍的領域,仿佛靜止了時間。東方宇,龍霸天,北唐震三人苦苦與帶頭的黑衣人糾纏,已經處於下風,再無分心之力。趙澤,西門雪二人與持刀黑衣人相鬥,也是險象迭生,西門雪幾次險為刀下亡魂,虧得趙澤用蠻力將刀擋開,但已明顯力不從心,隨時都可能命喪黃泉。南宮燕,慕容君三人皆用劍,但是他們今天才知道什麽叫做劍法超群,這個黑衣人的劍法遠遠超越了二人,比起族內的長老們也毫不遜色,甚至略勝一籌,唯有各家族的族長或家主才可能穩穩勝他。雖有司馬天在一旁協助,但司馬天相對於八人而言,武功並算不驚人,對上這樣一位神秘的絕世高手,它的作用幾乎可以忽略不計了。八人中,唯有南宮燕、慕容君、司馬天三人最為吃力。慕容君年齡較小,力量、經驗有所不足;司馬天善於用扇,兵器上的劣勢在高手對決中體現的尤為明顯;南宮燕的武功是三人中最強的,也正因為如此,他一人便擋下了黑衣人大部分的攻擊,受黑衣人一劍所傷。
人未到,劍已先到。東方宇在用盡力氣蕩開帶頭黑衣人的劍後,閉上雙眼,眼淚不自主的流了出來。此時,他感到愧疚,八兄弟之間情同手足,但他卻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的兄弟死去;此時,他感到不甘,自己的兄弟為人所殺,自己不但報不了仇,反而自己今天也生死未卜;此時,他還感到一絲絲欣慰,八兄弟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如果南宮燕今天真的命喪於此,那八人也絕不能苟活於世,八人結拜時的場景,至今仍深深地刻在自己的腦海之中。
“八弟!你…你怎麽這麽傻!”驚得一聲如炸雷般劈進了東方宇的耳朵裏。“八弟,八弟怎麽了?”東方宇忙睜開眼睛,今天的一切超乎了他的想象,要不是他還算見過些世麵,恐怕早就已經嚇傻了。
隻見慕容君躺在地上,抓著南宮燕的手,臉色蒼白,流著眼淚,胸前染紅了一大片,但臉上仍然掛著微笑,斷斷續續地說:“四哥…好疼!替我…對我的父母說聲:‘對…對不起,我…沒能聽他們的話,我是…一個不孝之子,不能為…為他們養老送終,讓他們擔…”還沒說完,便閉上了雙眼。
“八弟!”七人同時高喊起來。如山洪般爆發,回蕩在山間,流過河水,最終落於花花草草。
“八弟,你不能死呀!是四哥沒照顧好你,是四哥讓你受委屈了,你給我起…”南宮燕晃著慕容君高聲大喊著,卻因傷口撕裂,流血過多而昏厥了。
此時,誰也看不清三個神秘人的表情,誰也沒有心情去理會神秘人的表情。要殺便殺,大丈夫何必優柔寡斷。但出奇的是,三個人誰也沒有動手,隻是拿著武器,靜靜地站在那裏,眼中盡顯冷漠之情,仿佛在給他們時間,讓他們道別一樣。但是誰也沒看見,在黑色麵紗下,他們的臉明顯抽搐了一下,一個剛剛十六歲的屁大個孩子,居然在最危急的時刻,奮不顧身的用自己的身體替南宮燕擋住了劍,即使究竟訓練,殺人如麻,以冷酷著稱的獨孤家人,恐怕心中也是為之一動!仿佛有什麽東西觸碰了他們的心。一群隻知道為了完成使命而不擇手段的武夫,此時卻受到良心與親情的困擾。
“公子們速速下山,此地不宜久留!”不知從何處,衝出五人,手執兵器,向三個神秘人殺去。眾人一時還沒回過神來,慕容君卻已被一人背了起來,往山下跑去。司馬天雖然也陷於悲痛之中,但此人最為冷靜,抓著東方宇,急聲道:“大哥,帶著四弟,跟著前人,速速離開。”東方宇也在悲傷絕望中恢複了過來,知道是有人出手相助,當機立斷,高呼一聲:“撤!”與趙澤背起南宮燕,順前人而去,隻留下後麵的打鬥聲。
樹木,花草,飛速的向後移動著,六人在打鬥中本已快耗盡了體力,又都有傷在身,不久,便都停了下來。前麵那人背著慕容君也折了回來,不待六人張口,搶先說道:“我乃慕容君的二伯,不要多說,前方不遠,有一慕容家院落,你們幾人去那裏給南宮公子療傷,君兒傷勢過重,我先行一步,你們幾人速速跟上,恐南宮公子流血過多,有性命之憂。”說完,不待答話,便背著慕容君離去。
“大哥,我們…”龍霸天臉上留有懷疑之色。“行了,我們走,如果沒有他們,我們已死於獨孤家人手下。如果他們存心害我們,在那種情況,他們根本沒有必要出手相救。就按他說的,去那個慕容家的院落走一遭。如果真的是慕容家人,那定是我們命不該絕,如果不是,那,那也隻好憑天由命了。”東方宇平靜地說。“大哥,剛才衝出的五人中,有一人我似曾相識,好像是我們家族死士的統領隊長。”西門雪輕聲說道。“我也有這種感覺。”北唐震插言道。東方宇一怔,隨即恩了一聲,便大踏步離去,幾人背起南宮燕趕忙追上。
慕容家院落內,一名老者正靜靜的給躺在床上的南宮燕把脈,周圍六個兄弟連大氣都不敢喘一聲,慕容君的二伯站在老者身後,一臉平靜的看著躺在床上的南宮燕。而慕容君則躺在旁邊的床上,依然昏迷著,但是身上的傷口,片刻後,老者抬起手,起身,周圍的六個兄弟忙圍上前來,剛要說話,便被慕容君的二伯止住。“有什麽話,出來說,不要打擾南宮公子與君兒休息。”遂與老者離開了,六兄弟看了看南宮燕,也忙追出門外。
正堂內,慕容君的二伯與老者坐於上座,下麵六兄弟分列其左右。“二伯,不知四弟與八弟怎麽樣?”東方宇拱拱手,禮貌的問。慕容君的二伯沒有答話,隻是對著老者笑著點點頭,手上做了個請的動作。
“慕容公子的傷勢較重,傷口離他的心髒僅有一寸,險些喪了性命,我已在其傷口上塗抹了藥物,並且用我的保命丹給他服下,但此次之後,恐怕需要修養較長的時間才能痊愈。現在一是因為受傷過重、失血過多,二是因為驚嚇,所以昏厥了過去,不久便可醒來。至於南宮公子,傷勢不太嚴重,隻是傷口有些撕裂,流血過多,上過藥,待一會我開幾味藥,按時服下,不久便可無事。”說完,老者清了清嗓子,喝了口茶。“這位是我慕容家的三長老,人稱‘怪手神醫’,醫術了的,各位公子敬請放心。”仿佛怕六兄弟不放心,慕容君的二伯插了一句。
司馬天好像想起了什麽,連忙說道:“原來是怪手神醫前輩,家父常常提起您,說您醫術高明,與華佗其名。”“高明不敢當,不過徒有些虛名罷了!華佗倒是與我有些淵源,都是些舊事,不提也罷。”老者搖搖頭。“你們與君兒是結拜的兄弟,都不是外人,不必客氣。”慕容君的二伯說道,隨即話鋒一轉:“不過,我倒是有幾個問題,要問問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