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比比誰更不要臉
朱曉顏說著,便順手抄起旁邊花瓶裏的一根雞毛撣子,滿屋子追著宋子嵐追打了起來。正在此時,宋石安回來了,一見此情景,便拉下臉喝道:“幹什麽呢這是?這個時候了,你們還不肯消停一下麽?”
“老爺!老爺您可算回來了!嗚嗚,子嵐這丫頭把我氣的發昏,老爺您回來的正好,剛好教訓一下她。”
宋石安看著一臉委屈的朱曉顏,鼻孔裏冷哼了。剛要開口說話,忽然聞見一股子異味,便伸手掩住了鼻子,皺著眉頭問道:“什麽味道?怎麽這麽難聞?”
朱曉顏仍茫然不知所以的疑惑道:“哪有什麽味道?怎麽我就聞不到?”
宋石安便皺著眉頭湊近了一些,待仔細在附近尋找了一番之後,眾人都將視線放在了朱曉顏的身上。
但覺一股子臭雞蛋的味道,正在朱曉顏的裙子下麵飄散出來。
“你身上的味道,這是怎麽回事?這味道太難聞了.......我......嘔......”。
宋石安一麵說著,一麵捂著鼻子一臉嫌惡的快步往外麵跑去。餘下宋子嵐幾個,先是圍著自己母親身邊聞了聞,最後確定這股臭味的確來源於朱曉顏下身之後,也是紛紛變了臉色,各自找借口逃去了。
這下子弄得朱曉顏也有些慌了,連兒子也顧不上了,便急急忙忙關起門來,自己脫下裙子,待身邊的兩個丫鬟一番查看之後,都捏起鼻子來,對她說道:“夫人,也不知道是怎麽回事,您那裏很紅很大臭味......額,奴婢以為,還是再去請大夫過來看看才好。”
“去!馬上給我去請大夫來!”
朱曉顏想起丈夫臨走之前那種鄙夷嫌惡的眼神,心裏更是慌亂的沒有了主意。在宋府這麽久,她可是再明白不過了,宋石安跟本就不是一個重情重義的男人,想當初,他因為自負和自大的心理,就連自己的結發之妻也能輕易舍棄,更何況她隻是一個區區繼室?在這府裏,自己若失去了他的寵愛,那麽地位肯定是不保的。
於是丫鬟們連忙又奉了她的命令,將之前那大夫請了過來。朱曉顏一肚子苦水無處可訴,便抓著那大夫質問道:“你是怎麽給我看病的?原本還沒有這麽嚴重,如今倒好......你說,你到底是何用意?你這是要害死我嗎?”
老大夫被她一番推搡之後,身上的衣衫都有些不整齊了。好容易等她安靜下來,這才振振有詞的分辨道:“夫人,敢問你這病情,到底是因為什麽原因引起的?之前老夫來給您診脈的時候,您隻說是偶感不適,但如今,老夫看您這脈象,可是已經內裏腐爛了!不然,這味道怎麽會這麽大這麽濃?夫人,老夫在京城行醫幾十年,從未出過這樣的紕漏。許多的達官貴人家的夫人,都說老夫醫術精湛。您這話可不能輕易說,否則,老夫拚了這條老命不要,也要保住自家那塊金漆牌匾!”
說著,這老大夫便做出了一副為了自己的名聲義正言辭慷慨就義的模樣。見他已經須發皆白,這萬一動了哪裏傷到哪裏,隻怕到時候宋府都脫不開幹係。
於是朱曉顏心裏更恨的毒液翻滾,她恨不能將事情的來龍去脈都說清楚。自己不是偶感不適,是被螞蟥鑽進了那裏!
可是礙著規矩,旁邊的嬤嬤一直不停的給她使眼色。再說了,真要對著一個老男人說出自己那等難以啟齒的經曆來,她心裏還是不免有些打鼓的。於是見她不說話,這屋裏的丫鬟嬤嬤也不說話,老大夫便肯定了自己的猜想,遂挺起腰板,大聲道:“今日的事情你們一定要給老夫一個說法!老夫自問開的藥方和脈案都是對症的,你們夫人自己隱瞞了病情的經過,現在不好了又來倒打一耙,這叫老夫以後還怎麽在京城繼續行醫?”
說完,他倒倚老賣老,一屁股坐在凳子上,也就不走了。
見這架勢,朱曉顏心裏更是憋屈的難受。她這些年來養尊處優已久,早已當做自己是正兒八經的貴婦人了,在外人麵前一貫是高高在上鼻孔朝天,何曾吃過這樣的虧?
於是她頭腦一熱之下,便一拍桌子,起身吼道:“你個老匹夫!居然敢在本夫人麵前叫囂?你算個什麽東西?本夫人請你看病,那是抬舉你!來人啊,給我把這老騙子給轟出去!以後再不準他進宋府的大門!”
見狀,朱曉顏身邊的嬤嬤連忙過來勸道:“夫人,這樣不妥啊!依老奴看,還是.......”。
“你閉嘴!依你看,你算什麽?氣死我了,把他給我轟出去,轟出去!”
朱曉顏此時是真的氣的有些不清醒了,她說話時臉色發青,身邊的人便也不敢再勸,唯有照著她的吩咐將老大夫給趕了出去。
“還愣著幹什麽?趕快再去給我請幾個好一點的大夫進來啊!真是氣死我了,怎麽會這樣?我不是已經覺得不癢了嗎?怎麽會忽然間又紅腫了起來呢?”
見朱曉顏一副抓狂的模樣,身邊的人也沒人敢去招惹她,都是紛紛垂首站到了一邊。不多時,丫鬟便又帶著兩個大夫走了進來。隔著屏風再一診脈,兩人都是連連搖頭,道:“敢問夫人這病到底是怎麽來的?這症狀......在下還真是從來沒遇到過啊!”
朱曉顏一聽,臉色煞白。眼見事情再也瞞不住了,剛想和盤托出,卻不料,正在此時,沐恩堂那邊的人推門走了進來,陳媽媽十分威嚴的對屋裏的人吩咐道:“老夫人讓奴婢過來傳個話,夫人身份尊貴,不是等閑人家的民婦,因此有些事情,還是不便為外人知道的好。”
這意思,便是讓朱曉顏隻能秘而不宣了。
朱曉顏想到自己之前受的種種窩囊氣,再加上眼前的陳媽媽可沒少收自己的好處,如今卻處處跟自己過不去,再加上眾人看著自己的眼神都顯得很莫名其妙,好像她就是個瘟疫似的,遂有些氣惱的說道:“陳媽媽,老祖宗自然是想著要顧全大局,但是我這病,也是不能拖的。不知道,你是不是有什麽好主意,既能保全咱們宋府的名聲,又能讓我盡快好起來?”
陳媽媽似早有預料一般,聽見朱曉顏這般說,便立即道:“回二夫人,老奴愚鈍,也不敢說有什麽好主意。要說主意,也是老夫人拿的才算數。請夫人先把這兩位大夫送走,一會兒老奴自會跟夫人您慢慢細說此事的。”
朱曉顏聽她這麽說,也隻得先叫人把大夫送走。待聽完陳媽媽的話之後,她卻嚇了一跳,頗為不相信的問道:“你說,老祖宗的意思是,這病竟然隻能在自己府裏慢慢調養了?那若是調養不好呢?你們這不是叫我受苦麽?”
陳媽媽嘴角浮現出一絲不屑的笑意,憑著她在深宅內院生活了幾十年的經驗,她知道,眼前曾經不可一世的朱曉顏以後的風光都不可能再現了。遂貌似恭敬的回道:“夫人這是說的什麽話?老夫人的意思,是這婦科千金上麵的疑難雜症,都不好叫男的大夫來看。否則,一旦傳揚出去什麽風聲,豈不是要讓老爺臉上蒙羞?老奴不才,但之前跟在老夫人跟前服侍,也多少學了點千金婦科之道。若夫人信得過老奴和老夫人的話,便由老奴親自來照料夫人,如何?”
朱曉顏知道,此時陳媽媽的話便是等於老夫人的意思了。她雖然有些不以為然,但到底還是不敢跟老夫人對著來,遂點頭頷首,作出一副委屈而又深明大義的模樣,道:“既然如此,那就有勞陳媽媽了。”
“嗬嗬,夫人客氣。來人,服侍夫人躺下,給我打一盆幹淨的水來,我好好給夫人檢查一下才是。”
不一會,春華院裏便響起了一陣陣殺豬似的聲音。外麵的人不知所以,聽著那響動卻都怕的渾身發毛。屋子裏的眾人更是毛骨悚然,隻見陳媽媽用手在朱曉顏的下麵一陣掏摸之後,還果真摳出了兩條黑乎乎的螞蟥出來。
“是螞蟥!哎呀,真的是螞蟥!”
朱曉顏躺在那裏,聽著眾人這些議論聲,恨不能馬上昏死過去。但這還沒完,陳媽媽一雙粗糙的老手在她那處又是一陣搗鼓,東摸摸西摸摸之後,也不知道是扯著了什麽東西,總之疼的她那叫一個鑽心的痛啊!
“啊陳媽媽,你輕點,你輕點......好痛!好痛!”
“夫人,不是老奴嚇唬你,你這下麵鑽進去的螞蟥已經在裏麵安家了,瞧,這兩條都是小螞蟥呢!若不把它們全部給掏出來,那您這病可就好不了了!”
“那好!那你就隻管使勁掏!哎呀媽呀,不行了,我太痛了。陳媽媽我求求你,我求求你行行好,你輕點,輕點,哎呀喂啊......”。
眼見朱曉顏在那裏如同一尾待宰的活魚一般蹦來跳去,一張臉上也布滿了痛楚和焦躁,陳媽媽心裏暗暗好笑。她嘴麵上應著好好好,手下的功夫卻是絲毫也不放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