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這個仇一定要報
老太太哼了一聲,板著一張臉道:“你說你是冤枉的,那你有什麽憑據?咱們府裏這麽多雙眼睛都看著,你今日好生的威風,將桂姨娘罰跪了那麽久。這孩子,定然就是叫你給害得小產的!”
宋石安昨晚在桂姨娘這裏好一番溫存體貼,此時見她哭的如此淒慘,也有些惻然的對朱曉顏道:“對!母親說的很有道理,你害得桂姨娘小產沒了孩子,這件事我也不能輕易饒了你!”
朱曉顏見再也躲不過,又加之昨晚一夜擔驚受怕,幾乎徹夜未眠,此時腦子一亂,便鬼使神差的大聲道:“她是騙子!她不可能有孩子的,因為我早就給她下了斷子藥!”
此言一出,眾人皆是一片震驚。尤其是老太太,更是氣的連連拿金拐杖使勁往她身上打去,一邊打還一邊罵道:“好你個黑心肝的東西!我道說這府裏這麽多的女人,怎麽就你一個人能生孩子呢?敢情你這是心狠手辣,竟然敢害我們宋家的子嗣!你這樣的毒婦,我宋府容不得你!”
說完,便一疊聲的叫著,要把朱曉顏拉去見官。此時外院的兩位少爺也得到了風聲,連忙進來跪下,一番苦苦求情之後,到底是看在兩個繼承人的份上,宋石安這才對老太太說道:“母親,朱氏這回的確是過分了些,但若真要拿她去見官的話,隻怕傳出去對咱們宋府的名聲也不太好。再說了,這府裏諸多的事情,一向都是她在料理的。這一下子若換個人上來,也未見得就能馬上上手不是?”
老太太從鼻孔裏哼了一聲,噴出一口惡氣之後,這次咬牙道:“我老婆子這次也是看在兩個孫兒的份上,要不然,非要把你一頓給打死不可。隻是,死罪可免,活罪難逃,來人啊!把她帶到祠堂去,先關上幾天幾夜,不許叫人送飯送水,等我老婆子這口氣順了下來,再做打算。”
聽見這般發落,朱曉顏的兩個兒子還想開口求情,卻被宋石安一個冰冷的眼神給嚇得吞了回去。朱曉顏最終嚎啕大哭著,被人拖到了祠堂門口,烈日底下,她跪伏在地,哭的聲嘶力竭。
子初在清華院裏聽到這個消息時,並沒有像想象中的那般快意。見她依然緊緊的繃著一張臉,君玉宸有心想要化解一下凝重悲傷的氣氛,便道:“其實你也不用這麽難過,對付朱氏這等小人,你有的是時間。”
子初看了他一眼,垂眸下來,回道:“我有時間,可是桑葚卻沒有這個機會看到我為她報仇了。”
君玉宸心下一震,說不出是什麽情愫,他悄然握緊了她的手。兩人四目相對,子初最終從他手掌裏將自己的手一點點的抽回去,低聲道:“玉九,謝謝你對我的這些好,我都記在心裏了。可是我可能給不了你想要的,你也看見了,我如今要做的,就是要為桑葚和我娘報仇。我要奪回屬於赫連家的財產,我不能讓它們落到朱曉顏等人的手裏。”
君玉宸點點頭,想起自己的那些煩心事來,遂歎了口氣,道:“我明白,你放心,我不會強求什麽的。都說相逢就是緣,我想,我們之間也算是有緣吧!我盡力幫你,其實也是幫我自己。誰叫我們是朋友呢?”
見他說完之後微微一笑,眉目之間居然十分的燦爛陽光,子初也看的有些出神了。這個男人,除卻他的身份和職業有些不堪之外,其實......人還是蠻好的,不但長的好,心底也算善良。
“好了,咱們先不說這些了。現在,桑葚不在了,她的活計,就要分配到你這裏了。不然,叫別人看著你一個丫鬟卻整天什麽事都不幹,這不是要引人生疑麽?”
君玉宸一聽這話,當下就苦了一張臉,道:“啊?你要我幹丫鬟的活?我.......我不會啊!”
子初睨了他一眼,拖長聲音道:“不會?真的不會嗎?”
君玉宸聽著她話裏的意思有些不好,再一想清華院如今的情況,最後隻得咬牙道:“好,那我現在開始學。那個,你到底要我幹點啥?”
子初揮揮手,指著簷下那一堆換下來的衣服,對他說道:“很簡單,洗衣服。”
君玉宸恨恨的看了那個木盆一眼,又看了看子初,最後是一副心不甘情不願的模樣,端起了木盆去了後院。
夜,宋石安坐在馬車中,正閉目養神,忽然聽得車外傳來一陣喧嘩聲。遂掀起車簾,問了一句旁邊的隨從:“什麽事情?怎麽這麽吵?”
“回大人,是明月樓的花魁姑娘出來了。這些人聽聞她的豔名,就追著圍了上來。”
“一群色中餓鬼!”
宋石安說著,放下手裏的車簾,過了一會,卻又鬼使神差的再度掀起了車簾,不經意的往外一看,隻見一抬杏色流蘇的軟轎,與自己擦肩而過。而轎中坐著的人兒,仿佛心有靈犀一般,也正脈脈含情的瞟著自己這個方向。
宋石安見了那雙明眸,不由的心神一震。他想起來了,上次自己去明月樓的時候,仿佛也與她見過一麵。隻是當時時間倉促,他急著擺平申府的事情,便沒有心思去觀賞眼前的佳人。而此時再見,那感覺卻已經截然不同。
神思恍惚之間,鼻息裏聞見一股子悠悠動人的香味。他終於再也忍不住,吩咐道:“去,將前麵那位姑娘給我請過來。”
子初接到舅父那邊的消息時,隻看了一眼,便將紙條放在燭火上燒了。而此時,被關在祠堂中的朱曉顏,卻是痛苦得難以言喻的坐在地上,自下身傳來的陣陣燒灼瘙癢的感覺,讓她連水都喝不下一口。她腦子裏反複想著那些黑黑的螞蟥在自己體內鑽來鑽去,甚至刺入到自己身體內最嬌嫩的一處,在那裏吸血,然後睡去的情形,她就忍不住全身發毛,連一刻鍾都覺得是萬分的煎熬。
而子初在屋裏坐了一會之後,便想起陳媽媽來。她平靜的喚來桂皮,讓她去一趟沐恩堂。
半個時辰之後,陳媽媽果然如約而來。
“大小姐,老奴照您的吩咐,才剛去祠堂看了一下二夫人。看她的樣子.......仿佛那些螞蟥還真是很可怕呢!”
子初聞言隻是微微一個冷笑,她自是知道,那些螞蟥就算是鑽進了她的下體,但是也不至於這麽快就讓她如此難受。倒是她為了將螞蟥趕出來,必定叫人灌了許多的鹽水進去。這些鹽水破壞了她體內的酸堿值,必定會造成嚴重的引導炎症,這可是有夠她受一陣子的罪了。
這時代,婦科還沒有現代這麽先進的技術。這樣的病,一般婦人都不好意思叫大夫來瞧,便是請大夫來瞧了,也是遮遮掩掩,不好意思向大夫細述病情的前因後果。
等拖了一段時間,再讓她這幾天在祠堂裏好好的受些折磨,到那時,隻怕是她再回過神來,也是難以恢複了。
遂淡然道:“你做的很好,不過,光這樣還不夠。陳媽媽,我希望你幫我做一件事......”。
陳媽媽立即正色躬身道:“是,大小姐,請大小姐吩咐。”
次日一早,清華院裏便傳來一陣尖銳的喊叫聲。
“玉九!”
君玉宸睡的正香,忽然被人推開門,連忙翻身坐起,待看清楚眼前的人之後,這次舒了一口氣,拍著自己的胸膛,道:“你幹嘛?一大早的,就來我房裏這樣看著人家?人家......可真是不習慣呢!”
見他一副故作發嗲的撒嬌模樣,子初呸了一口,然後將手裏的衣衫一股腦的扔到他懷裏。
“你看看你,你這是洗的什麽衣服?都沒法穿了!”
君玉宸垂下眼眸,閃過一絲狡黠的神色,而後迅速抬起來,作出一副無辜的可憐巴巴的樣子,申辯道:“這怎麽就不能穿了?我看這大熱天的,你們兩個少穿一點,多露一點出來,豈不是更涼快嗎?”
子初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兩手叉腰怒道:“這叫少穿一點?拜托,這樣的衣服穿出去,那叫驚世駭俗好不好?”
說完,她有些頭疼的拍了拍自己的腦袋。就算以她一個現代人新潮時尚的觀念來說,這樣胸口以及關鍵部位破了幾個大洞的衣服,她也是沒有勇氣穿出去走在大街上的,更何況這是風俗保守的古代?
見她一臉欲哭無淚的表情,君玉宸心下暗爽不已。但是為了避免被她直接掃地出門,他還是適時的認錯道:“對不起,我真是沒洗過衣服。這樣吧,一會兒你多拿幾件衣服給我練一下手。我練練也就熟了,熟了之後自然就不會再洗壞了......”。
“練手?還叫我多拿幾件衣服?你饒了我吧,大少爺,你說你長的好模好樣的,怎麽就是中看不中用呢?難怪要淪落到靠出賣色相來為生......”。
聽的子初的嘀咕聲,君玉宸心下暗怒,卻是不動聲色故作沒聽見的問道:“你說什麽?說我什麽中看不中用?哎呀,我中不中用,這方麵的能力,你不是最清楚不過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