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侍人歡兒

清竹悻悻然地道,“臣妾是看王爺適才一通劇烈運動,耗費了不少體力,才好心喂你吃的,她不過是擺擺姿勢,還很是享受的尖聲高叫,唯恐路過的人聽不到似的,哪裏又乏又累?”

“你,”秦政被她噎的說不出一句話來。

“王爺,”歡兒小聲啼哭,梨花帶雨,“別怪千妃姐姐,妾身知道自己出身卑賤,不配呆在王府,既然姐妹們嫌棄,歡兒明天就離開王爺,永不回頭。”

這個女人還真是有夠狡猾,明明恨透了清竹,還倒打一耙,連一哭、二鬧、三上吊的絕活都用上了。

“愛妃,本王的話你沒聽明白嗎?”秦政翻了個白眼,抱起雙臂凝視麵前嬌小的美人。

清竹心中了然,惹得秦政發怒,自己沒有好果子吃,那女婢小穎、侍妾蓉兒不就是前車之鑒嗎?當下唯唯諾諾地虛偽低頭道,“臣妾領命遵旨。”

她碎步上前,來到床前,左手拿著托盤,右手用竹筷夾起一顆肉塊,送到歡兒的紅唇邊,“妹妹請用。”

床上的女人直到這時才微微起身,雖是全身一絲不掛,身上遍布星星點點的紅痕,但絲毫不懼畏他人的眼光,十分從容淡定,笑嘻嘻地道,“那就先謝過姐姐了!”

她含著肉塊細嚼慢咽,然後更是咂舌的品評一番,“歡兒真是眼拙,姐姐的手藝真是不一般,看來您是天生的廚娘!”

相府的千金成了伺候別人的廚娘,一句明褒暗貶的話讓清竹更為惱火,立時回答,“姐姐更是眼皮子淺,妹妹剛才的床上功夫更是不錯,看來你是天生的……”婊子!

“你,”歡兒眸裏噴出了前所未有的怒火,這是她的痛處,她最恨人家提起,然而今天千妃居然在王爺麵前舊事重提,讓她顏麵盡失。

“看來你真是天生的銷魂人!”清竹看得她臉上的一抹苦澀,立時改口,她不願意揭人傷疤,更不想腹背受敵,在這女眷成災的王府中,自己是她們眼中的沙子,幾乎人人都容不下。

歡兒麵色稍霽,心裏知道清竹剛才懸崖勒馬的言語,卻絲毫都不領情,自己又怎能放過這個難得的羞辱她的機會。

“王爺,姐姐有這樣的好廚藝,就歡兒一個人嚐到,非讓人說您偏心不可,明天早膳不如就讓姐姐妹妹們一同品味,也算是王爺一視同仁的表率。”

你妹,服侍你一個賤人不夠,還讓姐姐伺候所有賤人不成?這個女人真是損人不利己。

“準了!”秦政知道這個奇怪的小女人定是不肯吃虧的,他倒是要看看她能找到什麽樣的方法還人一眼。

“那妾身代所有姐妹們謝過王爺了,”歡兒說完微笑點頭,“姐姐對不住了,再給我夾幾顆,妹妹還沒吃夠呢!”

“沒關係,沒吃夠你就多吃點!”清竹言罷,假意上前,卻不想踩到地上的衣衫,一個趔趄便將滿盤的肉塊全部倒在歡兒身上。

她本就全是赤裸,那雞米花又是剛剛炸出鍋的,滾燙的溫度,終於讓床上的女人“嗷”一聲如火燒屁股一樣蹦下床去。I

“燙死我了,”歡兒淒厲的叫聲如同被踩到尾巴的動物一般可怖駭人,雙腳離地不停地蹦著,兩手在胸前一頓胡亂地拍打,“王爺,救命啊!”

秦政聞言隻是默默地站在未動半分,用眼梢斜瞥著一旁強裝驚訝,實則忍笑的女子,果不其然他就曉得,這個女人哪裏肯吃半點虧。

“夠了,別再叫了!”秦政冷聲一嗬,一秒鍾前還活蹦亂跳的歡兒,如同被釘在地上一樣分毫不動,“大半夜,你這般鬼哭狼嚎的狂叫,是想招來女鬼不成?”

“王爺,妾身委實的冤枉,”歡兒又大又圓的杏目中滿是委屈,眨巴幾下竟掉出一連串珍珠般的眼淚,“千妃娘娘,適才是王爺不讓妹妹為你施禮,並不是妹妹恃寵而驕,姐姐你……”

清竹看得她這場表演,心中對歡兒更生一些懼意,這個女人不說是自己故意燙傷她,反倒把話說得如此隱晦,含沙射影,是個有心機的人物。

“王爺,臣妾也冤枉……”清竹指著自己的腳腕,“我踩到這件衣服,還崴了腳呢!”

地上橫七豎八全是散亂的女子衣飾,可見剛才兩人暴風惡雨之前是多麽的急切,就願這身衣服礙事,耽誤辦事速度,恨不得直接撕碎了完事。

“那本王還要怪這衣服了?”看著被踩得髒兮兮的長裙,秦政反而笑了起來。分明是故意用力猛踏,還不忘在上麵擦擦鞋底,可她還是這麽振振有詞!

“我的新衣服?”歡兒一肚子火,“這可是今天才做的上等富士天蠶絲曳地紗裙,為了過幾日的宮宴特意訂製,這可怎麽辦,到時我要穿哪件入宮,我不管了王爺,您要給我做主,總之要給我一個交代!”

歡兒跺著腳尖低咒著,裙子壞了又被燙傷,難道就這麽饒了罪魁禍首?

“富士天蠶絲?”清竹也跌足大吼道,“妹妹你糊塗了吧,現在還買日本貨,抵.製日貨,從我做起!”

“什麽日本?”歡兒被喊聲鎮住,一會兒又嬌聲道,“我不曉得哪裏是日本,這是在東瀛店鋪買的,王爺究竟要怎麽辦!”

“夠了,明天再去新作一件就是!”秦政一拳頭砸在旁邊的桌上,臉色似有暴雨來襲之勢。

歡兒一見情況不對,立即噤聲,半晌又不服氣地道,“王爺,你看我這一身燙傷,麵聖該如何是好?”

三人齊齊望向她光溜溜的身子,上麵幾乎全是紅紅紫紫的瘢痕,和昨夜恩愛時的吻痕混合在一起,還真是不分伯仲,真假難分。

“不打緊,歡兒妹妹,”清竹眼底帶笑,“這就算是被人瞧見也表明歡侍人最得寵愛,也顯得咱們王爺英武不凡。”

這話說的雖是褒獎,但怎麽聽都覺得別扭!

“哼,”秦政被氣得笑出了聲,“本王的千妃還真是囂張,連我的……也敢品論!”

“王爺**功夫一流,臣妾不敢妄自評論,不過是就事論事罷了!”清竹憋著即將出口的笑音,眸子劃過一抹鄙夷,看你剛才那個嫻熟的技巧,恐怕不亞於現代某鄰國骨灰級男優的水平。

秦政領會她心中的含義,不由得對她厭煩極了,“別忘了明天一早多做些雞米花,讓你的姐妹們一同品嚐,還不給我滾!”

“是!”清竹慌忙應了就往外走,離開歡兒閣。總算逃出那個令人作嘔的地方,光是聞著那個女人濃厚的脂粉氣就足以讓人窒息。

次日天明,清竹早早起來便穿上粗布丫鬟裝,係上圍裙在膳房裏忙活了一個早上,待到將全部的雞米花炸好之後,盛上瓷盤,送入飯堂,又跟著其他下人一般擦拭桌子,擺放碗筷,收拾完畢後靜立待命。

直到這時廳中的女眷已經來得七七八八,三兩個一群兀自交頭接耳,全然沒把一身破衣的清竹放在眼裏。

自從那日皖靜被貶,晴雪與蓉兒便一直記恨,鏘鏘三人行儼然變成娛樂二人轉。

“都什麽時辰了,歡侍人為何還不到場?”晴雪黑著一張臉,心中不悅。

“晴雪姑娘,昨晚王爺夜宿歡兒閣,歡兒姑娘侍寢,到現在應該還沒起呢!”侍女蓮兒恭敬答道,用冷漠而輕蔑的目光掃視兩位侍人。

“原來如此,我聽說昨夜歡兒閣附近十丈之內都能聽到女子的歡叫聲,這個女人還真是毫無廉恥。”蓉兒也是一個鼻孔出氣。

“一個妓院的窯姐,哪來廉恥可言?我也聽說她和王爺行房絲毫不避他人,就算有下人外麵伺候,她都能不著寸縷地出門示人,莫非這也是窯子裏的老鴇子教的?”晴雪忙著接話道,“婊子就是婊子,我們這些良家女子怎樣比得了!可是她也未免越來越放肆了,居然來的比幾位王妃娘娘還要晚,眼裏怕早就放不下他人了!”

“歡侍人近些時候侍寢,看來現在風頭正盛,非旁人可及。”坐在對麵的蘭妃閑閑地開口微笑,麵如三月春風,但眼中卻是狠絕。

梅妃神色平靜,“姐妹們休要這樣攀比,王爺子嗣凋零,咱們幾人不論是哪一位,來日能替王爺開枝散葉,也是眾姐妹的福氣。”

“哼,姐姐心善大度,可是我們可沒那麽好的心性。”一旁悶不出聲的秋婷總算發話,“堂堂一個政王府,到讓一個婊子占了先機。”

“妹妹還需出言謹慎,難道你就不怕……”菊妃向來膽小如鼠,聽後嚇得丟了魂,急忙左右張望,“隔牆有耳,王爺最討厭別人提及那件醜事,小心禍從口出!”

“我怕她做什麽?”秋婷如今也沒那個怕事的心境,本來前幾日自己與歡兒還算是分庭抗禮,不分上下,可這幾日那個賤人不知使了什麽妖媚手段,竟然勾的王爺天天流連,夜夜忘返,自己已有好幾天沒近王爺身邊,現在早就是歡兒一房獨寵的天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