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初次

陰涼潮濕、寒氣森森的山洞中,清竹本還在沉睡,卻逐漸感覺到身體的異樣,全身上下被火燒一樣炙熱,那是一種奇癢難忍的感覺,一種發自內心的燥熱,緩慢的由頭發絲到腳後跟蔓延,轉瞬間從心中擴散到四周軀幹,身上的每一寸肌膚都有熱烈的渴望與饑渴,心火還在燃燒,意識已經渙散。

她用嬌白的小手不自知地撕扯自己的衣裳,口中更是呢喃道,“熱,熱,我真的好熱。”無意識地動作將本就殘破的外衣撕碎,露出裏麵薄薄的中衣,如此才換來片刻的清涼。借著這絲冷意,眼皮打架又睡了過去。

遠處,突然傳來陣陣狗吠聲,聲音由遠及近,漸漸清楚。

她被這叫聲驚醒,漆黑的山洞中幾乎看不見任何光影,這麽晚了,到底是誰到這裏來呢?應該不是王府中的侍衛,他們人多聲大,絕不會像現在這樣安靜,安靜的隻能聽見狗叫和極輕的腳步聲,而且不久聲音就來到山洞前。

清竹有些怕了,不管是誰這麽晚看見一個單身並且衣冠不整的女子沒準都會起了歹意,心裏怕怕的,她支撐著無力的身子,往山洞深處一個角落走去。

犬吠聲越來越大,腳本聲也逐步清晰,她聽得有人用火折子打火,緊接著一絲亮光傳了進來。一個男子高大的身影好似雄偉的山脈緩緩地向洞中移動。

秦政手中的一點火光慢慢擴大,眼前還是黑漆漆的一片,隨著他的走進,火光逐漸照亮整個洞中,有種洞若觀火的感覺。

一塊巨大的山岩似乎還有血漬,那血是新鮮的,人應該還在洞中或是剛剛離開。

“汪汪汪!”土狗向著一個角落,發出前所未有的吼叫,那叫聲撕裂心肺一般,在偌大的空曠山洞中久久回蕩。他將土狗脖子上的鎖鏈固定在岩石上,自己一個人靜悄悄地往洞角走去,還沒靠近就聞到一股刺鼻的血腥味,走進後看見一個人蜷縮在那裏,一動不動沒有一絲生氣。

他的心驀地一緊,靠近在靠近,手心中的螢燭之光此刻好比皓月之明,終於看清麵前女子的麵容。

是她,真的是她。他心滿意足地笑了,這笑容發自內心也傳輸到眼底,“竹兒,竹兒,你怎麽樣?”

清竹躲在角落裏連頭都不敢抬,聽到那魔魅的聲線後,心一下子揪緊,差點又一次昏厥過去,她慢慢地轉頭,似乎不願意相信現實,因為在黑暗中呆的時間太久看到亮光後雙瞳驟然一閉,半晌過後才適應這種光芒瞧清楚來人,此刻猶如從山崖上墜下,心在無休無止地下沉。

“是你,怎麽會是你?”冷冰冰不帶一點溫度的話語,夾雜著拒人於千裏之外的冷情。

“你的傷怎麽樣,讓我瞧瞧?”

“別過來,滾開,在過來我就死在你麵前。”清竹隨手從地上拾起一塊又大又重的岩石,說話間就要拍向自己的額頭,“你來這裏做什麽,看我死沒死嗎?嗬嗬,讓你失望了,我還活著,而且好得很。”

秦政被她的話刺痛的直吸氣,心更是沉了下來,他用難得的溫柔包容,小聲說道,“我沒有惡意,不會傷害你,隻想過來看看你有沒有事,傷的怎麽樣?”

“哼哼哼,”嬌美的女子嗤笑出聲,“今天果真出奇,居然還會關心我,你不是一向最鄙視我給你帶了綠帽子嗎?能得到王爺的關愛真是三生有幸,哦,我忘了,王爺恐怕關心的不是我,而是什麽轉世神女,那可真是對不住,要讓你失望了,因為我根本就不是什麽該死的狗屁神女!收起你這套虛偽的偽裝吧,讓我看了就忍不住惡心。”他把她丟進鬥場,摟著愛妾觀看她與一頭畜生的拚鬥,還縱容別的女人給那可惡的動物下了**,她到現在還記得那牲畜望著自己時凶狠又獸欲眼神,好像把她當成交.配的對象一般攻擊。她也聽到人群中的竊竊私語,還有那個東瀛女人鄙視輕蔑的嘲笑,她甚至聽到那個女人的譏諷,說她身上有母狗的氣味,如此惡毒的言語讓自己成為人們的笑柄。

聽到她狠絕的言語,他莫名心疼,不是因為她對自己的疏遠而是由於自己的心,他恨自己怎麽能那樣傷害一個柔弱的女子,自己的心愛之人,應該放在手心高高捧起。

“竹兒不要動氣,”秦政盡可量地低聲下氣,這是他從來沒有過的語氣,“我不過去就是,你將那石頭快扔掉吧!”說著,他便往後退了幾步,站定後沉聲道,“這下你該放心了吧,快扔了那石頭,別傷著自己。”

清竹眼中的防禦絲毫沒有減退,忍住快要發作的怒意,“想要我放心,除非你現在離開這裏!”

秦政黑眸一眯,臉上攏了一層冰霜,帶著心痛表情低聲哼道,“我……我馬上就離開,我……隻是想問你一件事,”他從懷中掏出那塊帶著體溫的玉佩,軟聲問道,“這個物什你是從哪裏得來的?”

清竹迷蒙著雙眼,半天才看清眼前的東西,想起正文,鑽心的痛讓她落淚,極力忍著不哭出聲來,怕秦政聽到更是得意,“誰讓你拿我的東西?快還給我!”因為這塊玉佩很是珍貴,她平時都不舍得佩戴,生怕不小心弄碎,自己這般珍惜的東西卻落在最憎恨人的手中。

秦政的桃花眼微微眯起,浮現出淡淡的紅暈,試探問道,“這玉佩真的是你的東西嗎?上麵明明有個‘香’字?”

“是有怎樣,不是又怎樣?”清竹聽到他提到那個“香”字,生氣得更凶了,竟將埋在心底的那句話說了出來,“是一個人送的,那是他心上人的名字。”

秦政的臉上忽有一陣春風拂過,笑得甘甜,“莫不是一個男人送給你的?”

清竹以為他是有意嘲弄,不屑地一笑,“不錯,是一個豐姿卓越,器宇不凡的男子,我們兩人本打算廝守終生,可誰曾想倒了黴運陰差陽錯嫁給你,對了,你還不知道吧,他是我的第一個男人。”她故意貶低自己,就是不想讓他對自己打什麽主意,她記得他說過,隻有處子的身子才對他有意。

本以為這樣一番話會氣得他像是泄了氣的皮球一般沮喪不已,誰知男人卻懶洋洋一笑,瞪眼看著麵前展顏的女子,話鋒一轉,“他是你的第一個男人,你和他難道早就木已成舟?”

沒有感到男子的怒意,她竟極為不爽,又加大猛料,“不錯,沒和你成親之前我就和他相好,我們兩人情誼甚篤,他比你年輕健壯而且他的床上英姿好過你不知多少輩,跟他在一起是所以女人夢寐以求的事。”

秦政的唇角漾起了淺淺的笑,笑意更深,看著眼前女子說起情話時嬌怯萬分的樣子,似乎有些醉了。

女子很沒形象地翻了他一眼,“少廢話,把東西還給我。”

秦政一聽原本寒冷的麵容煞那間笑開了花,他有些雀躍地向前邁了一大步,卻聽到冰冷的聲音自她口中飄出,“站住,把我的東西給我扔過來。”

好像並沒有聽到她的話,優雅的男子仿佛從書卷中走出的畫像,眼中帶著溫情,又向前邁了一步,“這麽寶貝一件東西萬一摔碎了怎麽辦?”

清竹還在考慮的功夫,他便一個箭步衝上前來,將大手伸到她的麵前,看到嬌麗的佳人卻生生地伸手來取,他緊緊地握著她如白蔥般的手指,手與手的相連讓他身心舒暢,一個猛力,把她拉到懷中,雙手牢固地環抱她的嬌軀,死死地摟抱不放開一絲一毫。

“該死的,做什麽?”清竹無力地掙紮,更換來他的禁錮,“放開我,拿開你的髒手,你弄痛我了!”

感覺到懷中嬌羞女子痛苦的呼喚,他急忙將她打橫抱起,放在那塊大山岩上。脫下女子難以蔽體的外衣,仔細檢查左臂上的傷口,心疼不已。

“還疼嗎?”扯下一塊布角,為她包裹傷口,“我們回府讓宰父再給你重新包紮一下吧。”

“疼?哼,”女人嗤之以鼻,“你說呢?讓瘋狗也咬你一回好了,你也嚐嚐撕掉皮肉的劇痛,你不必一番假惺惺的模樣,我全身上下哪一處傷疤不是拜你所賜,就差沒謝謝你呢!”

她的話如鋼針一般穿透他的心髒,讓他立即窒息,透不過氣來。他想要解釋,喉嚨裏火燒灼熱的痛苦把他的力氣發泄到極點,她說得每一句話都不假,心愛女人從頭到腳大病小傷,都是他賜予的恩惠,“從前都是我不好,我以後若是再傷你,就讓我永失所愛,一輩子孤苦無依。”

清竹望著明媚火光中男人忽明忽暗的身影,仿佛看到記憶中一個絕塵男子的佇立,雖然邪魅但深情的雙眸,讓她瞬間迷失了自己。

“啊!”她突然呻吟一聲,魅香的藥力又發作了,難道真的熬不過今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