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你想多了

馮凝香果然上當,“騰”地一聲從座位上站起,害羞的不成樣子,斥責道,“政王妃,這種場合,你怎麽問出這般下流的問題,你……真是北秦女人的敗筆,我們的臉麵全都讓你丟盡!”

“莫非太子妃已經知曉答案不成,”清竹心中偷笑,佯裝欽佩道,“此題的正解究竟是什麽,姐姐不妨開誠布公地說出來!”

馮凝香羞得麵色紅中帶紫,斷斷續續,話都連不成句子,“還……還能是什麽東西,無非是男人的那個……汙穢之物。”

“什麽?”清竹故作驚訝地合不上嘴巴,“此題答案乃是‘名字’,太子妃你想多了,居然聯想到那樣東西,太子是新婚燕爾,姐姐天資聰慧又頗受恩寵,看來您對房中樂事也頗為在行,真是北秦女人的驕傲,隻是妹妹有一事不懂,雖然殿下的那裏我未曾見過,不過太子畢竟是太子,金枝玉葉,想來那個地方必定宏偉如定海神針,可聽姐姐剛才那麽一說,不禁疑問,難道殿下不愛洗澡,那個地方變成汙穢之物不成?”

人群嘩然,有人驚歎。政王妃這般雷人程度高達五顆星的言語領在場人無不汗顏,一個女子居然敢公開議論男人的那個地方,不是腦殘就是瘋癲,大家都別有用意地將目光不著痕跡地瞥向秦森的私密.處,互打眼色。

秦森被眾人這種奇怪的眼神注視,自然心中不滿,想到這事都是自己的妃子挑起,更是心恨難忍,眼光冷冷掃了一眼馮凝香,輕哼一聲,心道,這個愚蠢的女人,自己中招也就算了,還連累自己顏麵掃地。

但他麵上不動聲色,表情嚴肅,鄭重宣布道,“政王妃思路奇特,迥於常人,言語怪異,非庸人所及,此役勝出,乃是本次文武大賽文賽狀元!”

話一說完,便聽到台下歡聲雷動,鼓掌叫好聲不絕於耳,其實人們對清竹這番雷死人不償命的大膽言論也不敢苟同,隻是在場多數是北秦人,隻要結果是自己國家獲勝就行,無論怎樣都是歡欣鼓舞,也就不顧及怎樣的過程。

政王爺的側妃一戰成名,從此全國上下人人豎起大拇指,讚歎不已。

文賽狀元自動晉級武賽決賽,這樣一來清竹就不用舞刀弄槍參加前麵幾輪的比試。這幾天閑暇下來,沒什麽事做,便照顧秦政和秦峯兩兄弟,兩人受傷均與自己有關,她自然要兢兢業業的悉心服侍。患難見真情,這兩兄弟雖是同父同母,但從前關係並不十分融洽,幾日下來感情竟比往日更加親厚些。

幾日後武賽決賽開賽,眾人全都正裝出席。

那日天空放晴,萬裏無雲,高高搭建的擂台上,齊刷刷地樹立著幾個魁梧的男子身形。

幾番淘汰下來,到今日決賽之時所剩參賽者已經寥寥無幾,站立眼前的都是各國的精英代表,一個個英姿颯爽,威風凜凜,他們都是四國中的佼佼者,孔武有力、武功上乘。

現在進入決賽的四人分別是:鄭國公子鄭聞,齊國太子齊艦,北秦侍衛頭領風揚,燕國國君燕惠王。

秦森站在擂台正中,展眉淺笑道,“今日是武賽的決賽,雖名為比武但實則是以武會友,拳腳無語還請手下留情、點到為止。”

擂台上幾個身影早就摩拳擦掌、蓄勢待發。本次比賽是四人同時比拚,最後勝出者即為賽事的魁首。其實這幾人的實力一目了然,燕惠王年輕時是驍勇善戰的一代帝王,眼下新傷舊病早就沒了當年的萬夫莫敵之勇,為了國家的榮譽還是帶傷出戰,他的擔當,他的勇氣,他的胸襟,他的膽魄,實屬難得。齊艦武藝算是中等,參賽不過就是為了鍍金,如果能凱旋得勝,回國後自然為將來的帝王之位鋪平道路。風揚功夫上乘,但參賽人中唯獨他不是皇子龍孫,比賽時定會有所顧忌,生怕不小心傷了哪位皇親國戚,這種罪名可不是他一個小小侍衛應該承擔的。要說最有實力的莫過於鄭聞,他年輕力壯、武藝超群,現在更是豪氣衝天,誌在必得。

木架上的銅鑼驟然響起,彈指一揮間,四個人便纏鬥起來,手中精芒淩空出世,時上時下,閃現不已,時厲時隱,璀燦懾人,星飛電逝,金光星點,耀目難睜。忽如蛟龍墜雲,忽如銀鏈橫空,忽如精虹交尾,劍與劍四麵碰撞,在擂台上特別閃亮,四人四劍交戰,鄭聞始終保持上風。

高手過招講究的就是速戰速決,勝負往往在一念之間。待到比試到一百招之時,燕惠王與齊艦已經略處下風。兩人一見眼前形勢不好,便一同聯手攻向鄭聞,如此一來就形成一個不可思議的戰況——鄭聞被三人同時圍攻。

鄭聞麵上的白玉麵具泛著豔陽餘暉,不急不躁,見招拆招,應付中少三人還是如魚得水,遊刃有餘。現在燕惠王與齊艦已經使出十成功力,但風揚隻用了六成,因為他知道不論哪位傷在自己手裏都是砍頭的大罪,更何況他不屑以眾敵寡,這樣並不是英雄所為。

幾個人將鄭聞圍在當中,輪番上陣,隻要用車輪戰術,長久以來就能將他拖累得氣力全無,敗下陣來。

場下人有的拍手稱快,有的高聲大喝,有的加油助威。

唯獨一個嬌小的身影,在木椅上坐立不寧、心緒不寧。鄭聞你到底是不是正文?

清竹一早兒便陪同秦政、秦峯兄弟二人共同出席決賽,本來以她文賽狀元的身份可以直接晉級決賽,但她對男人的這種打打殺殺毫無興趣,自己前世當女警的時候天天摸爬滾打讓她心煩,現在軟骨散毒素未盡,手無縛雞之力,看看熱鬧就好了!

本來看著比賽熱血沸騰,但看著看著就讓她十分揪心,不為別的就是鄭聞本來略占優勢的比拚竟然遭到三人聯合攻打,清竹心中焦急,臉上自然帶出緊張的神色,突然她想起了臨行前宰父曾給過她幾顆回力丸,她當時縫在領口邊上,現在事情緊迫,沒再考慮什麽便將一粒藥丸含著口中。

她的這些小動作全然沒有逃脫秦政的利眸,眼瞳裏含著笑,看著身側的女子,深刻的一瞥,卻極帶冰冷。這個女人究竟在緊張什麽,她到底與鄭聞有何瓜葛?

這時台上已經險象環生。“小心暗器!”風揚一聲大吼,鄭聞得到提醒,稍微一側,一枚梅花型的飛鏢擦麵而過,硬生生將臉上的玉色麵具全部打碎。

淡青色的玉屑隨風飛散,一張醜陋的冷臉呈現在眾人麵前。

“嘶!”人群中不免有人倒抽一口冷氣,“怪不得鄭公子總是以麵具示人,原來長得這般模樣!”

“哎呀,”另一個人也跟著發言,“這幸虧是青天白日瞧見,若是晚上我還真以為遇見攔路的夜叉呢!”

似曾相識的畫麵赫然眼前,清竹想起從前在天下第一樓中的遭遇,看著鄭聞不免有些心疼。

憑心而言,鄭聞並不醜陋,原來本是羞花少年,但因為麵部刀疤縱橫交錯,根本看不出原來的樣子,現在這張臉簡直就是來自地獄的鬼魅。

“哈哈!”齊艦黑色的眼瞳,流光浮動,邪魅地笑了笑,“原來這就是鄭國公子的廬山真麵目,本太子還真是開了眼界!”

鄭聞的心如同插上一把刀子,本來已經愈合的傷口,現在被人揭開傷疤更撒上鹽,殺的厲害。

原來方才那枚梅花鏢就是出自齊艦之手,他眼看久攻不下,風揚並未拚盡全力,燕惠王出手太過君子,如果這樣拖下去,恐怕要被鄭聞反撲過來,到時他們三人以多欺少還嚐到敗績,傳回齊國還不被他的兄弟們活活笑死?

想到這兒,他就不在顧慮什麽了,左手在懷中一探,反手一擲便有暗器飛出。

還好風揚眼尖,更不看好這種小人之舉,及時出聲報信,否則在北秦的國土上,有其他國家的皇裔有損,恐怕就要惹起爭端,戰亂紛飛。

聽得齊艦這樣挑釁,鄭聞頓時火起,一劍橫出,回身猛刺,以風馳電掣的速度和不可思議的角度向齊艦胸口刺來。

齊艦有些嚇呆,竟忘了動作,馬上就要成為活生生的靶子。好在風揚反應極快,出劍攔下那招,現在已經使出全部解數與鄭聞對敵,他自己不是鄭聞的對手,但也萬萬不能讓他在本土傷了齊國太子,那時秦國就成了罪人。

燕國國君看到剛才齊國太子的行動,很輕蔑的一笑,長劍回鞘,拱手道,“朕自願認輸!”言罷便飛身下了擂台,他這種君子坦蕩、不與小人為伍的胸懷實屬難得。

擂台上二人打的不分上下,鄭聞在與風揚打鬥的同時還不忘惡狠狠地看著一旁呆若木雞的齊艦,眼中厲芒暴漲,一臉殺氣,仿佛再說今日一定要將他千刀萬剮一樣。

齊艦被他看得手足無措,全身哆嗦,心頭隱隱發冷,但隨即一抹狡詐的笑意浮上唇角,既然事已至此、撕破臉皮就一錯再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