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0 假作真時

賀萱把披在外麵披風又重新的裹了一下。

看著廖庸一臉的無賴表情,又羞又惱說道:“你這主人做得倒是特別,客人沐浴的時候,招呼也不打一個,就這麽硬往裏闖,你倒是說說,這是哪裏的風俗?”

聽了賀萱這話,再看看她因為羞怒而漲紅的臉,廖庸“噗”的一聲笑了出來,才相起自己此行所為何來。邊笑,他邊背過身去,說道:“隻是想和賢弟開個玩笑。千萬別介意。”

“你還笑!”

賀萱真是覺得自己這一次是失算中的失算,人家雖然說“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可是自己明明是把自己扔進狼窩裏了。

“有什麽話,一會兒再說吧。我現在……我……”

賀萱說到這兒停了下來,趕他出去?男人之間似乎應該不太在意這個吧!若是不趕,自己可怎麽換衣服呢?

“也沒什麽話要說了。天色也不早了,我也乏了,賢弟明日還要大比,沐浴之後,你也早些休息吧。我告辭了!”

說到這兒,廖庸頭也不回的離開了屋子。

等廖良離開這屋子之後,賀萱趕忙走到門口把屋門拴好,心中暗自責怪自己,明知道那是人遊戲人間的主兒,自己怎麽會如此大意。可是,這廖庸什麽也不說,剛才走的時候,看也沒看自己一眼,是不是他已經識破了自己?他這不說不問,究竟是好還是不好呢?

廖庸回到院門口,看小豆子直愣愣的看著自己,也沒說什麽,徑直走了過去。然後想想覺得不對,又站住,轉回身對小豆子說了句:“等賀公子招呼了再進去吧。以後賀公子沐浴的時候,就算是天王老子來了,也給我擋在外麵。”

然後,頭也不回的向自己的院子走去,雨墨和小豆子互相對視了一下,不知究竟發生了什麽事情,也不知道這少爺這是高興還是不高興。雨墨看了看小豆子,小豆子撇了撇嘴,雨墨聳了聳肩,趕忙緊跑了幾步,追上了廖庸。

廖庸回了自己的屋子,隨手就拴上了門,也不要人伺候,和身而臥在了床上。

“這賀萱是個女人?不是不是,如果是的話,怎麽敢參加大比,那可是欺君之罪。那不是女人?雖然以前也聽說過什麽貎似潘安之類的話,可是漂亮成這樣,也是種罪過了吧。我這是幹嘛?本來不就是為了探這賀萱是男是女才去的麽!怎麽又一副君子之態的就轉身離開了?這一遭不是白走了!不過,剛才還真是危險,連那匕首什麽時候到自己脖子旁邊的我都不知道。這要是真把賀萱惹急了,我恐怕連自己怎麽死的都不知道了吧!剛才自己身後靠到的究竟是不是……如果賀萱真是個女人……我該怎麽做呢?要不要阻止他去考試呢?想來,也必定是有什麽難言之隱才會這樣做吧……明天……早上……我得找……他談談……”

就這樣,廖庸東一拳西一腳的胡思亂想著,不知不覺得慢慢睡著了。

等他再張開眼睛的時候,賀萱已經離開前去赴考了。

再說左良這一邊,今天左良可是起了個大早。

因為在開科之前,還有祭祀大典,左丞相是要很早入朝的。而左良今日當值,所以,左良才特意起得很早,以便能陪父親用上早點。

席間,兩人都沒有多說什麽。直到左相快要出門時,左良無意間的一句話,竟引起了軒然大波。

“父親,您慢走。”

“嗯,今天開科,當職時要提起十二分的精神。千萬不要出了什麽紕漏。”

“是。”

忽然,左良想起昨天與賀萱還有廖庸吃飯時,賀萱拿出的題目,不禁一笑。

“你笑什麽?難道為父衣冠有所不整麽?”左相皺著眉頭問道。

“哦。不是。”左良趕忙收起了笑容,“兒子失態了。隻是想起,昨天和一今科考生閑談,他說起有人送他今科考題,兒子覺得好笑。”

“哦?是什麽題目啊?”聽了這話,左相也是一笑。

這種事情,凡到大比之期比比皆是。左俊忠一邊問著,一邊和左良一同向外走去。

左良隨在父親的身後,也離開了屋子,邊說邊答道:“兒子當時就是在想,那位舉子是上了當的。因為,那人給出的題目竟然與去年題目完全一樣。”

“什麽?”聽到這句話,左相的臉沉了下來,連腳步也停了下來,若有所思的問道,“怎麽會有人還在賣上一科的題目。”

“不是賣的。是送的。”左良見父親問得認真,也認真的答道。

“送?那送題的人還有沒有說別的?”

看到父親的表情與剛剛不同,左良也有些緊張起來,莫非……他細細回想了一下昨天賀萱說過的話,然後說道:“那送題之人,似乎還報出了那位舉子身份住址。應該是非常有目的的送到,不是隨意亂撒的。”

聽到這裏,左相沒有多想,快步向大門走去。

“父親。難道?”左良緊緊的跟著父親一起走到門口,小聲追問了一句。

還未等左良說完,左相就打斷了他,說道:“什麽也別問,也什麽都別再說。一會兒,到了殿上,自會有人問你。你隨著為父,火速進宮。”

聽了父親的話,左良也趕緊收拾好一切,左相今天破例沒有乘轎,而是和左良各乘一騎,向皇宮急駛而去。

這時候,賀萱已經來到了考場門外。

候場的舉子人山人海的站了滿地。不少人還拿著書本,搖頭晃腦的讀著書。

賀萱拿著名貼和入場的文書,換好了號碼牌,隻等著入場。忽然,聽到不遠處傳來了一陣**。似乎有輛馬車向這邊慢慢駛來。

賀萱想著,應該是哪家送考的馬車,自己沒有興趣去湊什麽熱鬧,於事閃到了一邊。

昨天晚上被廖庸的一通胡鬧,搞得賀萱整整一夜沒有睡好。本想著今天一早去試探一下這個浪蕩公子,可是直到自己出門的時候路過他的院門口,小豆子告訴自己的還是沒有起來。

這究竟是個什麽怪物,作完了怪,別人睡不好,他倒睡得踏實。賀萱當時真是覺得自己被廖庸氣得七竅生煙,甩手就走了。

離家時,賀萱是騎馬的,而且也帶了兵刃。不過,為了方便起見,賀萱把馬匹寄存在了離貢院不遠的一家小店之中。然後徒步到了貢院。

正在賀萱還在這裏琢磨著的時候,忽然感覺周圍有無數的殺氣和寒意圍繞上了自己。她抬起頭,看到了這一切的理由。

剛才那輛馬車此時正停在自己不遠處,而一位月桃粉色打扮的女子此時正笑盈盈地站在自己的麵前。

“賀公子別來無恙。”錦瑟一個飄飄萬福,然後對著賀萱嫣然一笑。

“錦瑟姑娘。你……怎麽來這兒了?”賀萱看到錦瑟不禁吃驚地問道。

“今天是公子的大比之期,這些日子,奴家也不敢去打擾公子。所以,特意趕早過來,為公子帶來點吃食。”說著,錦瑟從身後的一個小丫頭提的食盒裏取出一個精致的琉璃碗來,說道:“這是奴家親手包的粽子,請公子賞臉吃上一口吧。”說著,錦瑟打開了碗蓋。

看到呈在自己眼前的這些精致的小粽子,賀萱一皺眉,因為自己從小就不喜歡甜食、粘食,更別說這又甜又粘的粽子了。可是看到錦瑟一番好意,自己如果不領這個情,似乎又在眾人麵前太不給她顏麵。

雖然賀萱皺眉隻是一瞬間的事情,但卻被錦瑟看在眼中,她低聲問道:“公子不喜歡?”

“哦。隻是在下素來不吃這些的!”賀萱微微一笑,並沒有隱瞞。

“原來是這樣。”錦瑟的表情一下子黯然下來,然後勉強一笑,說道:“奴家隻是一屆女流,道聽途說了些個可有可無的話。本想為公子取個彩頭,沒想到,反倒讓公子生厭了。”

賀萱看著錦瑟的樣子,連忙笑著說道:“姑娘說哪裏的話。難為姑娘有心,即便平日不吃,今天也是一定要吃的。”

說著,就準備從錦瑟的手裏取過粽子,沒想到,這錦瑟卻向旁邊一閃,笑著說:“我來。”

就是剛剛那一閃身,習武的賀萱頓時明白,這錦瑟原是有些功夫在身的,可是那日,為何卻被一個半點武功不會的登徒浪子欺負呢,這樣想著,賀萱的目光就一直停留在錦瑟的臉上,沒有離開。

這時,錦瑟已經用筷子夾住一小塊粽子遞到了賀萱口邊。

賀萱偷眼看了看周圍的人們,如果眼神是殺人的刀具的話,賀萱估計自己這時候已經可以直接用來做餡包餃子炸丸子了。

賀萱勉強笑了笑,吃了一小口。錦瑟也見好就收,知道這賀萱完全是為了照顧自己的顏麵才勉強吃的。也就不再繼續喂食下去。把手裏的碗筷遞給了小丫頭,又取了一小杯茶遞給了賀萱。賀萱道了謝,喝了一小口。

“姑娘還是早些回去吧。”在遞還茶杯的時候,賀萱低聲說道,“在下也馬上準備入場了。”

“那奴家懇請公子大比之後,一定再來一次聽雨軒。”

“一定。”

聽了賀萱這話,錦瑟又施一禮,然後上了馬車,離開了人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