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製服誘惑

那寬鬆的衣服鬆鬆垮垮的掛在陸夢箋身上,雖然仔細裹緊後係了腰帶,可領口還是寬大了許多,林岱莫低頭看時,難免無意瞥到幾抹春光。再者,這女子身上罩著他穿過的衣衫,兩人間接肌膚相親,本身便是件極有誘惑力的事。

陸夢箋恨恨地提起差點將自己絆倒的衣襟,心中暗暗咒罵一通,抬起頭時,卻發現林岱莫白淨的臉上已是漲得緋紅一片,不禁覺得疑惑,低頭又仔細瞅了一番,該藏起來的地方一絲未露,並無任何十八禁的露點,但看著林岱莫的表情,明顯是自己身上出了問題。

心下越發納罕,不自覺又將上身衣服使勁裹了一下,誰料這個動作卻令林岱莫臉上更加難堪,直接轉過身背對陸夢箋。

“喂,你怎麽了,臉那麽紅,不會是發燒了吧?”陸夢箋疑惑不已,作勢要去摸男人的額頭。

“沒事,別過來,離我遠一點!”林岱莫見到那隻伸過來的纖纖手,突然猛地跳到一旁,急忙逃也似的奔回房中。

看著林岱莫落荒而逃的背影,陸夢箋突然想起曾經在電影中看到的場景,女子穿著男人的襯衣,顯得身段越發玲瓏,而男人看到性感的場麵,往往會禁不住誘惑……

陸夢箋又低頭看看自己身上所穿的這件長衫,將自己裹得滴水不漏,雖比不得那襯衣的誘惑場麵,可殊不知,有時不露比露反而來的更有魅力。想必這個樣子在男人眼中也是不輸誘惑,不知不覺間竟然上演了一場“製服誘惑”。

想到這裏,陸夢箋恨不得挖個地洞把自己埋起來,“陸夢箋啊陸夢箋,衣服濕了就濕著穿好了,你什麽時候變得那麽矯情,這下好了,闖禍了吧,你以後可怎麽麵對那個人啊!”

更何況,還是同室而居,豈不更加尷尬。

可是不管怎樣,午飯仍是必須要做的,勉強熱了飯菜,端到房中,兩人均垂著腦袋,看都不敢看對方一眼。

林岱莫味同嚼蠟一般塞下一個窩頭,便起身要往外走,走到門口才發覺自己的衣衫還在陸夢箋身上穿著,不得已低沉著嗓子支支吾吾道,“那個,我的衣服……”

這一說不要緊,陸夢箋的臉卻轟地一下變得通紅,“你先出去!”說完將房門啪的關上,過了好久心跳才漸漸平複下來,換上那件被水打濕的衣衫,走到門前打開一道縫隙將衣服丟到林岱莫手中,重又將門關好,倚在門上,過了許久才懊惱的趴回床上。

灰色的粗布衣衫上,尚留著槐花的香氣,想必是自陸夢箋身上留下來的氣息,林岱莫套好衣服走出門去,不時有熟悉的香氣傳到鼻中,低頭看時,上午留下的那道裂痕和補丁尚在,依然還是上午的那件衣衫,但如今卻有種怪異的感覺。

迎麵走來幾位村民,見到林先生都紛紛熱情打著招呼。

“林先生,聽說您前幾天回家去了,家中一切可好吧?”短寬臉的男子一向自來熟,見到林先生自然也不免套近乎。

“唔,挺好,多謝鄉鄰關心,”林岱莫不自然的衝幾人一笑,點點頭抬腳便要往前走。

可短寬臉卻好似就此找到話題一般,追著林岱莫的腳步跟過來,“林先生,聽說先生家是在城裏的,您怎麽突然搬到來咱們小山村的呢,而且……”

林岱莫聽聞,臉色不禁有些難看,短寬臉毫無眼色,卻仍舊追著說不停。同行的幾個村人見狀,急忙折回來,拉住短寬臉的男子。

“虎子他爹,人家還有事呢,你就別添亂了,虎子他娘還在嶺上田裏等你呢,那會咱們幾個就跟你說了,前兩天還有人說在嶺上見過一隻老狼,你還是快去吧,她一個女人在嶺上也不安全!”

眾人你一言我一語,將短寬臉拉到一旁,林岱莫趁機加快腳步往學堂方向走去,然而全身卻不聽使喚地抖個不停。

昨日在方圓的相助下,林岱莫才從林家地牢逃脫出來。連續幾日暗無天日的地牢生活,林岱莫想起來仍舊心有餘悸,甚至閉上眼睛都能感覺到鐵鏈銬在腳腕上,將皮肉磨破,好似永久被禁錮一般。

這一切,林岱莫不忍回顧,也不願回顧,所以竭力表現的很輕鬆,好似不過回到家中,重又過了幾日少爺生活,可當別人提起,他還是忍不住顫抖起來。

那個他曾經生活了十數年的林家,他一向尊敬有加,曾經對待自己麵善心和的林夫人,竟以如此歹毒的手段對付他!

為了那微薄的家產,不惜利用自己來打壓德高望重的三叔,為掩人耳目,甚至不惜將自己投入地牢之中,更欲在飯菜中下毒,以徹底杜絕後患,這看似慈和的“母親”,何其歹毒!

這些怨念,被那短寬臉幾句話重新勾起,林岱莫越想越恨,身子抖得如同毒癮發作,牙齒將嘴唇咬出血來,一股腥味衝入口中。

一幕幕如同布景般映入林岱莫腦海中,逼迫著林岱莫緩緩蹲在地上,雙臂緊緊抱著自己,過了許久,才漸漸安靜下來,一雙眼眸黑白分明,卻難掩眉宇間的仇恨。

事到如今,林岱莫才終於肯相信,一個多月前的那次毒發,原來由來已久,隻不過自己始終不肯相信,縱使有念頭閃過,也全被壓了下去,那樣一個慈眉善目的女人,怎麽可能會是對自己下毒的凶手!

可除了她,還會有誰,能夠在自己的飯食中下毒,卻又無人察覺!也唯有她,能夠日複一日的堅持下來,就像她明明視自己為眼中釘,卻如慈母一般堅持了十七年!

……

辛辛苦苦提煉出的精油被毀於一旦,甚至還將衣服也搭了進去,陸夢箋原本興奮的心情瞬間跌落穀底。老子果然洞察世事,所以早就言明,福兮禍之所伏。

陸夢箋胸前沾濕的那一大片仍粘在身上,極不舒服,而且衣服上濃厚的香氣也源源不斷地往鼻孔裏鑽,原本清新宜人的香氣倒成了熏人的毒氣。

幸好如今寒氣並不似春初時那邊料峭,在太陽下曬過不久,也便幹爽多了。陶碗中早已滴水不剩,湊上前仔細聞時,香味已變得極淡。

這芳香精油本身極易揮發,若直接放在空氣中,怕是過不了一日香氣便已散盡,如何將精油盡可能多的儲存起來,令陸夢箋頭痛不已。

若有玻璃瓶自是最好,可這個年代,玻璃尚未大量生產,況且就算有,以他們現在的經濟能力也不一定能買得起。而精致的陶瓷小瓶,雖極美觀,用來盛放精油也不失為一個好方法,可是做工稍微精細些的瓷瓶,自然價格不菲。

說來說去,還是敗在了一個錢字上。陸夢箋想到被林岱莫藏在箱底的那些銀兩,猶豫半晌,仍舊不能下定決心,依稀想起林岱莫似商戶出身,私想倒不如先請教他一下,再做決定,這才將此事拋擲身後。

雖說中午鬧了小小的不愉快,不過陸夢箋向來忘性大,對於非觸犯原則性的問題,一般不會記仇,一會功夫便又全心投入到那一畦白菜上。

當初撒種時,陸夢箋毫無經驗,隻將地麵翻了一遍,便將白菜種撒了進去,結果現在白菜苗漸漸長大,才發覺有些地方稀稀落落生著兩三顆菜苗,而有些地方則密密麻麻緊挨在一起,整塊菜地極其不均勻。

前些日子,菜苗尚小,偶爾做菜時,陸夢箋也會從一堆菜苗中揀幾棵嚐嚐鮮,可這幾日,許因了雨水的緣故,菜苗眼見的瘋長起來,對於稠密之處,狹小的生活環境早已不能滿足它們的需求,陸夢箋便趁這個機會,將些小苗挪到菜地空白的地方。

下午雖並非移植的最好時機,但如今陽光並不甚強烈,而小苗生活力又強,倒也沒有什麽不妥。陸夢箋想起小時候在鄉下奶奶過家家時玩的遊戲,竟也童心大發,邊玩泥邊移栽,一個下午時間恍然也便過去了。

陸夢箋有些疲累的跑到廚房中,燒好一大鍋洗澡水,又燜好一鍋菜飯。陸夢箋這才躲進房中將身上擦拭一番,在這個世界中,最不方便的當屬洗澡了,雖然自家小院中便有一口井,取水倒也方便,可是卻沒有專門的浴室,若是逢著天氣轉涼,陸夢箋就隻能忍著身上的不適,一直等天暖和一些,才好全身清洗一通。

趁著林岱莫還未回來,陸夢箋閂好門,在房中仔細擦拭起來。洗了一會,陸夢箋猛然發覺有些不對勁,胸前的皮膚,好似比往日格外柔滑。

陸夢箋雖不敢自詡膚如凝脂,但至少也稱得上白皙光滑,隻是用手往身上劃水時,感覺較往日還要水嫩,甚至還有一股淡淡凝神的槐花香,她納悶地低頭看去,腦海中突然想到曾經在網上看到的一款麵膜,便是以槐花精油為配方的麵膜,而其主要的功效,便是深層滋潤皙白皮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