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猾褢
三條路橫在五個有些慌亂的人麵前。
“看來需要盡快做選擇，路不斷的增加，可能隻有一條是正確的，那麽也就是說，越往後拖，選擇正確那條路的機率就越小。”常開泰做出了一個判斷。
“那麽現在應該怎麽解決？是我們一起走一條路？還是分開來單獨尋找？”劉遠在考慮的，是這件事情。
“現在的情況很詭異。三條路極有可能會變成四條路、五條路，那麽我們來時的路已經沒有蹤跡了，如果我們分開來走的話，很可能到最後就誰也找不到誰。搭手倒鬥本來是各憑本事，但咱們這五個人，可不是搭手。
再者說，常洋和胡素是沒有自保能力的，吳宣強對付這裏麵的邪魔外道，也要差一些，分開的話，負擔太重，所以，我建議還是走一起，即使選擇的路是錯的，起碼也有更多的辦法能夠解決。”常開泰提議。
“我同意。”劉遠讚同了，其他三人也沒有反對意見。
“那麽，現在的問題，是從哪條路走。”
不可能再回到石室裏商量一下，若是再多出一條兩條的路，就更麻煩了。
“你來決定吧，乖孫。”常開泰讓劉遠做決定。
劉遠從藏風囊裏拿出點星盤，打算用磁針來勘測一下，哪條路更安全一些。不過劉遠的如意算盤打錯了。無論將磁針對準那條路，指針都不停的抖動，方向也完全錯亂。
“看來這鬼道人已經將羅盤的效用完全消滅了，隻能猜測哪條路可行了。”劉遠歎了口氣。
“開！”氣守丹田，念上靈宮，將天眼打開。
這三條路中，最右邊的路，可以看見有淡淡的一道霧氣。
“最右邊的那條路，應該是剛剛那個東西走過的。”劉遠說道。
“但是剛才那個東西，根本不知道是什麽，而且也許是故意誘導我們，又或者最右邊的路，本來就是凶惡的東西聚集的地方呢？”胡素提出了異議。
“隻要有生物經過，就代表相對安全。至於究竟是什麽東西，也隻能逢山鋪路，遇水搭橋了。”
“劉遠說得有道理，就走最右邊這條路吧。小吳，你把槍準備好。”常開泰吩咐小吳道。
小吳拿出剛買的史密斯威森手槍，將改好的子彈壓入左輪中。這種槍用的是點五的馬格納姆彈，每副輪盤隻能壓五發子彈。
五個人繼續打著手電，在黑黢黢的墓道裏繼續前進。
“咄~~咄~~”前麵不遠處有聲音傳來，好像是生物體發出的聲音。
“小心！”常開泰喝到。
劉遠與吳宣強早已進入戰備狀態，護住常洋和胡素繼續前行。
“嗖！”常開泰抬手，打出一枚附骨釘，似乎是發現了什麽，不過對麵並沒有什麽反饋的聲音傳來。
“三爺爺，您看見什麽了？”劉遠問老爺子。
“不是很清楚，速度太快，有些像猴子。”老爺子也有些不確定。
“隊形再密集一些，都保護好自己。”劉遠對後麵的幾個人說。
“啊！”常洋忽然一聲痛呼。
“嘭！”吳宣強對著身後開了一槍，槍口發出強烈的火光。
“怎麽回事兒？”大家趕緊將常洋圍了起來。
常洋的左大臂厚厚的衣服被劃破，一道兩寸多長的血口正向外汨汨流出鮮血。
“不知道是什麽東西，從墓道上麵跳下來的，劃了常洋一下就向後跑了，我沒打中它。”吳宣強說道。
看來這東西的智慧很高，可以判斷誰的抵抗力更低，然後施以辣手。
“咄~~咄~~”前麵的聲音這時候卻又傳來。
“看來這裏麵的東西不止一個。”常開泰一邊給常洋做包紮一邊說。
“現在前麵、後麵還有上麵都有東西，需要注意的地方太多了。小吳，你盯住後麵，劉遠，你負責上麵，我看前麵。”包紮完畢，常開泰做出了行進安排。
三根強光手電幾乎將原本漆黑的墓道晃得亮如白晝，眾人再次前進。
約莫走了不到二十米，前麵又是左右兩條路。
“兩條路都有些痕跡，應該都可以走。”劉遠再次開了天眼，然後跟常開泰說道。
“先走右路。”常開泰掏出收棺挺，在牆上狠狠的劃了一道。這收棺挺果然是利器，那麽硬的磚石，如切豆腐般刻出一道深深的印記。
“啊！”這時候胡素忽然大叫一聲。
“怎麽了？”劉遠急忙問道。
“人！是人！”胡素指著左邊的墓道尖聲叫道。
“我看見了！剛才他就在牆上趴著，是人臉，剛才在衝我笑！”胡素這回終於害怕了。
“人臉？趴在牆上？”劉遠覺得有些不可思議。
“小遠，你看沒看過《山海經》？”常開泰忽然出聲道。
“小時候當漫畫書看過，印象不深。”劉遠看的是明胡文煥的《山海經圖解》。
“裏麵有一種猴身人臉的怪物，還能不能記住？”
“猴臉人身？嗯......猾褢！”
猾褢（音懷），《山海經·南經》有解：“有獸焉，其狀如人而彘鬣，穴居而冬蟄，其名曰猾褢，其音如斫木，見則縣有大繇（通徭）。”意為有怪獸，形狀像人但是有野豬的鬃毛，住在洞裏，有冬眠的習慣，發出像砍木頭的聲音，見到它的地方，會發生徭役。
“沒錯，猾褢。這種東西速度奇快，有巨力。平常沒有什麽攻擊性，但是極為護窩。若是被侵入領地，就會發起攻擊。看來，它們把這裏當成自己的地盤了。”常開泰解釋道。
“祖太爺爺，這不是傳說中的東西麽？怎麽會出現在現實裏？”胡素頗有些奇怪。
“任何東西都不會無端生出。況且《山海經》乃是華夏第一奇書，裏麵的東西未必都是不存在的。幾千年的老國家，出些怪東西，不稀奇。”老爺子手中捏著一把附骨釘跟常洋說。
“怎麽能夠消滅它們？”吳宣強很直接。
“不知道。不過這玩意兒速度太快，想逮住它們，不容易。”常開泰嘬了嘬牙花子。
“我這有網槍，應該能抓住。”吳宣強將手裏的家什換成了網槍，掂了掂。
“試試看吧，你在前麵走。”常開泰說著，跟吳宣強調換了位置。
“也不知道那個老道怎麽把這麽古怪的東西整到手又放進來的。這玩意兒得活了多少年了啊？”胡素不滿的咕噥著。
“不要小看古人的能耐。能夠讓手持各種高科技產品的現代人都撓頭不已，而且隻是用一些金石土木加一些生物，這種將自然高度利用的能力，咱們是比不上的。”常洋正經八百的跟胡素說，因為受傷而驚嚇，常洋的臉色還有些發白。
“小心！”劉遠高聲喊道。
這回手電穩穩的照在墓道上壁的怪物身上，而它已經一躍而下，目標依然是常洋。
“嗖！”千鈞一發之際，吳宣強扣動扳機，一張大網激射而出。
“碰！”
“啊！”
“咄咄！！”
三個聲音傳來，一個是怪物被擊中的聲音，一個是怪物砸在常洋身上，常洋發出的痛呼，還有一個是怪物發出的叫喚。
捉住了！
“怎麽光盯著我啊！哎喲！”常洋又疼又委屈，躺在地上哼哼。
五人趕緊聚攏起來，將常洋扶起，然後打著手電觀察這個東西。
應該就是猾褢。
看樣子這猾褢已經不小了，身上的皮膚皺皺的。野豬一樣黑色的體毛，後背還有一道與野豬相近的立鬃，因為強光刺眼，猾褢用兩隻“手”緊緊的捂住眼睛，雙腳不停得蹬踹試圖掙開尼龍網，口中發出叫喚。
“我們不會傷害你，不要害怕。”常開泰也不知道怎麽想的，竟然試圖跟這個怪物用人語溝通。
“我們隻是想拿一些我們要拿的東西，咱們井水不犯河水，現在把你放走，不要再來煩擾我們，否則說不得要滅了你們！”
很奇怪的是，猾褢似乎真的能聽懂人話，放棄了掙紮，老老實實的坐在網裏。也不再出聲尖叫。
常開泰讓吳宣強把網解開，那隻猾褢噌的一下就溜了出去，確定沒什麽危險了，方轉過頭來，衝著常開泰一呲牙，再次消失在黑暗裏。
“三爺爺，您跟它說人話它能聽得懂麽？再說您就這麽把它放了，它再來襲擊咱們怎麽辦？”胡素有些不理解老爺子的做法。
“這類東西我見得多了，大多都聽得懂人話，靈性著呢。隻要不是吃人肉的東西，你跟它講道理，它都聽。”常開泰看著吳宣強將尼龍網收起來，重新變成了一個鉛彈狀的圓球，一邊跟胡素說。
果如常開泰所說，之後雖然還有猾褢發出的叫聲，不過再沒有試圖襲擊他們。
因為暫時安全，五人開始另一件事情的討論。
他們現在，到底走到哪了。
“我懷疑現在在河床底下”，劉遠將自己的判斷說出來，“可以很明顯的感覺溫度下降了不少，而且既然是雙格墓，肯定是有連接的通道的。我覺得應該是正往那邊走。”
常開泰點了點頭，“有可能，不過現在幾乎沒有什麽方向可言，所以走到哪了這種事情，考不考慮也是兩可。再說小五子那幫人在乳燕歸巢穴那邊折了不少人手，所以必須得越來越小心。”
“五哥說出了事兒，主要還是冷不防讓陰魂衝了身子，如果是這樣的危險的話，應該能夠解決。”對付這玩意兒，劉遠還是有自信的。
“祖太爺爺，小......小爺爺，走哪了我不知道，但我覺得，我們好像走到陣裏了。”
常洋仔細的望了望四周，弱弱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