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軟禁”行宮

“成遵是一個好人,你就好好跟人家相處吧。”季柳梢與季無涯都一致認同成遵。

“好人好人,老是做好人,有一天被人家殺死了都不知道。”季流年譏諷。

“妹妹,你就給他一次機會吧。我聽說皇上已經下旨要廢除太子了,並且把他送往行宮,以後你就是太子妃了。要是你不抓住這個機會,成遵也不來找你,等他娶了誰家的小姐,立為正室,你就後悔莫及。”季柳梢打趣她。

“太子妃有什麽了不起?他愛讓誰做就誰做,我才不稀罕呢。我在這邊衣食無憂,又有你又有爹爹我就滿意了。”

“傻丫頭,等以後我成婚了,爹爹又再娶了,你可別說是我們讓你一個人孤獨終老哦。”

“誰說爹爹要再娶?”季流年以為季無涯有了第二春。

“誰說得定呢,未來的事不可說,要是爹爹看中了,你不會不同意吧。”

“你胡說,爹爹不是這樣的人,爹爹就愛娘一個,我不跟你玩了,你老是開一些不正經的玩笑。”季流年氣呼呼地走了。

晚上,成遵坐著轎子過來。

季無涯首先在院子裏看見了他。

“皇子登門,有失遠迎。”季無涯把手中的鳥兒放到一邊。

“別客氣,您這鳥兒真漂亮,不會是從別國買回來的吧。”

“皇子好眼光,正是。皇子請上座。”季無涯把成遵引進了大堂。季流年聽到成遵的聲音,連忙往自己的閨房走。季柳梢攔住了她:“你怕什麽?不就是皇子嘛。”其實季柳梢是擔心妹妹失去這個與成遵和好的機會。

季流年隻好怏怏回去。

成遵見季流年一個月來不見瘦,反而胖了一點,連忙笑著說:“還是這裏的飯好水好,流年回來修養一月都見豐滿了。”

季柳梢笑著回應:“她吃飽了就睡,睡醒了又吃,當然胖了。”

季流年給季柳梢一個白眼,嫌他多嘴。

“其實我此次前來,是想請流年回去,此前我說話有不慎重,讓她傷了心,是我的錯,我道歉。”成遵語氣誠懇。

季柳梢與季無涯沒想到成遵那麽快就直入主題,並且拉下麵子道歉。

“皇子言重了,小女就是這個狗脾氣,小女有什麽不對的地方還請皇子包涵。”季無涯知道肯定是季流年魯莽壞了事。自己的女兒,從小看到大,他最了解。

“此事的確是我的錯。希望流年能夠跟我回去,門外的轎子我已經備好了。”

季柳梢拉了拉季流年的手,暗示她快點答應,沒想到季流年卻氣呼呼地說:“我不接受你的道歉。你什麽都沒有拿來,就口頭道歉,太沒有誠意了吧。你明日再來吧。”說完就氣衝衝走了出去,季柳梢連忙追趕。

“我的妹呀,你見好就收吧。要是惹怒了他,他休了你,你讓我與爹爹怎麽辦?”季柳梢非常著急,他知道成遵的自尊心極強,此時要是季流年拒絕了他,明日他肯定不會再來的。

季無涯心裏也非常著急,隻能表麵故作鎮定。

“小女多有得罪了。”

成遵見季流年走了,自己也沒意思了,隻好告辭。

回到家中,看著空蕩蕩的房間,成遵來了氣:這個破女人,真是死要麵子。明天我就不去,看你怎麽辦。我不信季無涯不怕別人閑話,把你留到老。

第二天,季流年很晚才起來,見成遵沒有來,心裏並不著急。吃過了晚飯,大家都回房間去睡了,成遵還是不見影子,季流年暗暗著急,表麵上卻裝成無事。

“小姐,要不我去府上叫他。”未白笑著說。

“你這個小蹄子,就會使壞,趕快去睡覺,別在我眼前晃來晃去,看得我心煩。”

未白見天色很晚了,估計成遵不會來了,這場好戲自己又碰不上了,就回去休息了。

季流年也回房間休息了。心裏一直在罵成遵:小男人,小肚量,多一天你會死呀。

其實今天並非成遵故意不來,他是去古玩市場了,淘到了一個上好的瓷器,可惜價錢談不攏,磨到深夜才離去。

第二天成遵一大早就來到賣家的府上,用高價把瓷器買了回來,然後直接前往季府。

“季流年,你快出來。”成遵在院子裏嚷嚷。季柳梢知道季流年還在睡覺,連忙吩咐未白把她叫醒。

季無涯迎接成遵,看見成遵手裏拿著一個上好的瓷器,嘖嘖稱讚。

“不錯,真不錯,我很少看到有那麽好的瓷器,不知道此瓷器的出處?”

“賣瓷器的人跟我講了,是李山的作品。”成遵見季無涯並不是故意稱讚,他就知道這個瓷器值這個價錢。

季柳梢也趕了過來。看見這個瓷器,啞然失笑,因為正是他倒賣出去的其中之一。

“你用了多少銀子?”他迫不及待地想知道成遵多花了多少冤枉錢。

成遵伸出五個手指頭。

“那還好,不貴不貴,嗬嗬。”季柳梢其實想說的是他花了一倍的冤枉錢,但是此時此刻他不能說,那會敗了大家的興致。花錢如流水,有來就有去,不必介意。

等季流年趕過來的時候,大家都對這個瓷器評頭論足了一番。

“妹妹,快過來,這是皇子的禮物,這下子你沒話可說了吧。”

季流年見瓷器大方漂亮,心裏竊喜,但是想到成遵晚來了一天,分明是故意的,所以擺出一副架子來。

“我說的是昨天,你怎麽今天才來,過期了,過期就無效。”

季無涯與季柳梢用非常鄙視的眼神看著季流年。

“我昨天跟賣家談價談到很晚,沒有時間過來……”成遵連忙解釋。

季柳梢拍了拍季流年的肩膀,暗中用力。

“你就別挑剔了,皇子已經來了,你要是再胡亂說話我跟爹爹就把你趕出去……”

成遵順利把季流年接回了府裏。

成遵的日子過得非常快樂,在行宮的成沙卻度日如年。皇上會撤掉他的位置他已經料到了,卻沒想到被打發到這個鬼地方來,還十來個侍衛嚴加看管,簡直跟犯人一樣。成沙覺得這一定是成遵的主意,現在他所有的陰謀都已經得逞了。

在這寬大的行宮裏,成沙靜下了心來。細細想這幾個月來發生的事,簡直如同做了一番噩夢一樣。先是李將軍疏遠自己,然後李想容出了醜事,然後自己在朝上被摘去了太子的帽子,最後被遣往行宮。這其中是不是有什麽陰謀呢?

太子暗暗責怪自己對殺手營的事過於專心,連家裏出了那麽大的事自己都沒有察覺。

那個說太子妃有急病的人是誰?為什麽恰巧讓我看到那一幕……這都是算計好了的。而害自己的人就隻有一個,那就是成遵。離開的時候李將軍見了他一麵,他沒有譴責他,隻是告訴他不久之後成遵就會登上太子之位。李將軍肯定是在暗示成遵就是這件事情的主謀。想到這,成沙對成遵恨之入骨。

行宮比京城冷了許多,在這寒冷之中,成沙冷靜地分析了整件事,他以為都是成遵的陰謀。包括李想容嗑藥與養男寵,都是成遵故意派人誘惑她的。

為什麽沒人相信他?為什麽連一個解釋的機會都沒有?成沙陷入了絕望之中。他知道,現在自己一無所有。家財都用在殺手營了,太子府回不去了,身邊沒有一個可以相信的人……而殺手營自自己走後肯定成了一盤散沙。等三年五年過去,父皇肯定駕崩了,到時候成遵登上了帝位,肯定把他永遠都囚禁在這裏。

“我的一生都完了,連一個送終的子嗣都沒有,都是你害的,我恨你……”成沙向天空呼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