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章 又一張底牌
楊風不再說話，心知老妖是幾萬年的老怪物，殺的人可能不計其數，心性也異於常人，也不與他計較。
可無論如何，自己不能被瘋魔血主宰。雖然，現在，自己身體裏流淌的是瘋魔血，可不受自己的控製，這可不行。
“老妖，怎樣才能控製瘋魔血？”
“這個啊……瘋魔血在你身上是第一次發作，以後，一旦遇到血液被壓迫到了極限，他就會爆發，而且，會一次比一次嚴重……”說了半天，老妖也沒說到如何控製。
楊風靜靜地聽著。
“不過，在你身上，不光有瘋魔血，還有一道瘋魔鑒的元神。這個，相信你自己應該知道了。這瘋魔鑒元神還沒有與瘋魔血融合，如果兩者融合，恐怕你今天就不隻殺這些人那麽簡單了。”
“兩者融合？那會怎麽樣？”
“恐怕這炎黃城的人都不夠你殺的！這座炎黃城也不夠你毀的！”
“呃……”老妖一句話，楊風差點沒暈過去。那是什麽力量？有那麽恐怖？
“為什麽瘋魔血發作，我會昏過去？”
“因為瘋魔血的力量你現在還承受不住，所以，我的潛識當中，選擇了暈眩。其實，在你的識海之中，應該有一片清明能清晰地看到這一點。要不然，你不會能記起剛才的事。”
楊風一回想，果然如此。
“不過，剛才如果不是月牙神石出手阻止了瘋魔血繼續發狂的話，恐怕，此刻你已經完全變成另外一個人了。”
“變成另外一個人？”
“不錯，不死武者，一隻真真正正的瘋魔。”
楊風驚出一身的冷汗，自己差一點入魔道？那如果瘋魔血再次發作的話，焉知不會讓自己再度變成一個殺人的工具。那種噬血的快感和對於殺戮的渴望還曆曆在目，令他心中驚悸不已。
“到底有沒有法子可以控製瘋魔血？”如果自己真的變成了瘋魔，恐怕，到時候殺的就不隻是敵人了。
“有，不過，有點困難。你不是有九曲音泉的聖泉水嗎？如果能夠以聖泉水貫通瘋魔血與你的識海，你便可以隨時控製瘋魔血，到時，瘋魔血的能量就真正為你所用。在關鍵時刻，起碼能提高你的修為的數十倍。而且，這是一種本元的力量，隻要你的血液仍在，這種力量將永過多也不會消失，你就永遠有比現在高出數十倍的能量，這樣，你在對敵的時候就多了一張底牌。”
“九曲音泉？有什麽危險？”
“九曲音泉水其餘是來自於三陰冥界黃泉之分支。當年，黃泉被黃泉大帝截斷，分成數股支流，有一股流入了七重魔界，隨著外魔域的生成而流進了外魔域。這種泉水其實是天地之間至陰至純的一股力量，他可以連接和溝通任何異界的物體，所以，隻要你能以泉水融合，那麽問題就不大。不過，這種泉水有一種最大的負作用，那就是在服用的時候，會受到三陰冥界的陰氣攻擊，如果守不住心脈，就會淪為三陰冥界的冥屍。當年，七重魔界的大魔頭閻魁想以聖泉水洗滌經脈，轉化身體成魔聖體，哪知，被陰氣入侵血脈，成為廢人一個。他當年可是魔族的三大長老之一，修為已經快突破金丹了！”
“什麽？”快突然金丹的強者變成廢人。
“那陰氣是天地之間最強的陰氣，他被陰氣侵蝕全身的肌肉被一點一點化成膿水，最後，隻剩下一堆白骨。自此之後，沒有人敢食聖泉水。”
楊風倒吸了一口涼氣。頭皮發麻。這哪是什麽聖泉水，簡直就是劇毒的毒藥！
“如果我要用的話，可有什麽法子能……”
老妖深深看了他一眼，緩緩道：“其實，以你的實力根本不可能能抵抗住九曲音泉水的侵蝕，所以……”
楊風頭嗡地一聲響，差點摔倒，這老妖竟然告訴他這種邪惡的法子。
老妖略猶豫了一下，道：“你食用聖泉水，最理想的後果是你會變成人不人，鬼不鬼的妖物，因為，我可以教你一種法子將聖泉水的陰氣壓製在身體的一塊地方，但壓製在任何地方，那地方都被侵蝕，繼而皮肉腐爛。如果不能及時修複的話，恐怕，最後，你的下場會比星魁更慘。”
變成不人不鬼的妖物？楊風徹底驚呆了。一時呼吸急促，思緒翻滾，雙目赤紅，臉也因漲得通紅。
擺在他麵前的路隻有兩條：一條就是任由瘋魔血的發作，到時，自己會極有可能會變成瘋魔，因為月牙神石不是每次都會被喚醒。而他現在還沒有具備喚醒月牙神石的力量。二，食用音泉水，讓瘋魔血變成自己可以操控的力量，同時，自己也會變成不人不鬼的妖物。
無論是哪一種，自己恐怕都……
從大風鎮一路走來，從秋比到族比，殺血手杜七，殺楊奪，殺楊洪，甚至到後來，殺死趙家父子，殺死煉神王萬山，楊風都不曾有絲毫的猶豫，為了楊家，為了楊家的複興，為了家族的興起，他必須這麽做，為了母親，為了爺爺，為了家族，為了楊家，縱然是殺盡天下人，縱然是粉身碎骨，他也在所不惜。可如果自己真變成了人不人，鬼不鬼的怪物，恐怕，到時候，縱然楊家重新興起，他也不得不離開，因為，一個大家族不可能允許一個妖怪存在。為了家族，他必須離開。
忽然之間，一股悲愴湧上心頭。楊風望著莽莽蒼蒼的山林，一時百感交集。振興了家族，他便永遠遠離大風鎮，遠離這炎黃城。永遠離開這片生他養他的地方。
為了家族，他沒得選擇。
“你替我護法吧！”
“好！”老妖眼中閃過一絲訝異，元神化作一道紅光，出現在半空之中。這是他一次元神離體。
楊風緩緩坐下，取出小瓶，看著湛清的泉水，一仰滴入一滴在口中。頓時，一股徹骨的寒意滲入他的身體。
轟……那寒意仿佛是天地間年代最久遠的冰棱，仿佛是千萬年不化的積雪，令楊風全身劇烈的打戰。他咬緊牙關，元力盡出，護住心脈。那股洶湧澎湃力量正牽引著他體內的血液朝識海奔湧而去。
冷……冷……冷……徹心徹肺的寒冷，讓楊風的身子劇烈的顫抖。饒是他意誌堅定，毅力如剛，此時，那猶如萬支冰棱在摩擦他的骨頭，那種陰森的寒意讓人禁不住痛得滿大汗。寒意之中痛出大汗，這簡直是匪夷所思。
隻有老妖清楚，這九曲音泉水到底是什麽樣的東西，所以，當他看到楊風痛的表情時，心裏不禁有些佩服。如果說，剛剛開始跟著楊風，隻是由於楊風得到了月牙神石，救他出來。那麽，到後來，這個少年的所作所為，令他這個萬年的老妖物都不禁有些側目。他有種預感，以楊風之堅韌，隻要不夭折的話，必定是天地間一顆最耀眼的新星。他有空間恐怕不可估量。
楊風的身體一陣紅一陣白，終於，瘋魔血在聖泉水的引導下轟然進入楊風的識海，一點一點與識海相融。他自己仿佛能看見，那裏變作了一片血河。波濤洶湧的血河。
可就在此時，股錐心刺骨的疼痛猶如無數根銀針刺在他的骨頭上一般，簡直痛徹心扉，進他的心脈襲去。不好，這是要攻破他的心脈。他趕緊運足元力狠狠朝那股刺痛的寒意撞去，咚……咚……咚……數次的撞擊之後，好不容易，那股力量終於被楊風的元力的擋住。楊風死死把他逼回到身體右側的一角。
就在那股力量剛剛到達右側內腑，突然，楊風感覺到一陣暈眩，撲……地一聲響，他再低頭一看，右側肋骨處，出現一個小小的如同針眼般在的血洞。一股惡臭之氣自裏麵傳來。
他知道，這便是九曲音泉水腐蝕的開始。
他一咬牙，站了起來。
老妖嗖地飛回他的身體裏。
楊風看了看那血洞，陡然之間，進入識海，一片鮮血的景象出現了。
猛地，他催動識海，一股瘋狂殘暴的能量突然自他身上生了出來，一股最原始的詭異力量帶著噬血的渴望瘋湧將數裏之內籠罩。四周生靈仿佛感應其中的變故，紛紛逃竄。
這就是瘋魔血的本原力量嗎？好可怕呀！似乎比盤龍印還要可怕？如果說盤龍印帶有的毀滅性的破壞力，那麽，這瘋魔血的力量卻帶有一股最瘋狂的原始的力量，似乎能撕碎這天地間的一切，毀掉一切的生機。這力量之中的狂暴，噬血，殘忍……所有的負麵力量在這裏都能找到根源，這就是所有負麵力量的源泉。
他頭頂的一片天空似乎變成了淡淡的黑色。一股恐怖的黑氣遮蓋了整個山林。
瘋魔血，瘋魔血，就讓你成為我楊風征戰這炎黃城的助力吧，就成你成為我楊風毀滅龐家的力量吧！
來吧！烏雲山！來吧！龐家！我楊風又來了！
楊風就像是一個邪惡的妖魔發出詭異的冷笑。
與此同時，龐雄莫名其妙地感一陣心悸。而重傷躺在床上的銅頭羅漢薛鳳天，此時，卻也感到了一股來自心底的震顫，莫非又有大事發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