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節;方婉卿

啪~

方婉卿把調酒師端上來的兩杯雞尾酒,重重摔在地上,五彩繽紛的酒液濺起絢麗的水珠,卻掩蓋不了她雙眼中瘋湧的殺機。

酒吧內原本沸騰的氣氛戛然而止,韓白周圍聚集起一群看熱鬧的男男女女,不時有人驚歎著韓白麵前,威猛大漢恐怖的身型。

鄧輝在角落中和新勾搭上的“金絲貓”調情,聽到附近傳來噪吵聲,當看清韓白是主角,重重拍起桌子,給剛進來滿頭大汗的紅毛兩人打個眼色,推開擁擠的人群來到韓白麵前。

“這裏是黑鬼哥地盤,誰敢給老子撒野。”把韓白護在身後,鄧輝臉上爆現出猙獰的神色,伸出右手一團火苗憑空升騰起來,不斷跳躍的同時,慢慢變的好比成人拳頭般大小,灼熱感從火球上急速擴散,掀起的熱浪讓周圍看熱鬧的人,情不自禁退後幾步,倒吸口涼氣,驚恐看著鄧輝手中充滿焚燒一切氣息的火球。

“黑鬼?”

彪形大漢不屑的吐出兩個字,把外麵黑色西服脫掉丟給身後小弟,露出紮結的胸肌在那不住抖動。

“我叫鐵手,記住我的名字。”彪形大漢獰笑的鬆著手骨,緩緩朝鄧輝逼近。

鄧輝艱難的吞咽著口水,這個叫鐵手的彪形大漢,身上瘋湧的氣勢鎖定住他,既然讓自己有種強烈的無力感。手上的火球忽明忽暗,鄧輝有種預感,自己和鐵手對上一招自己絕對躺下。

站在鄧輝身後的韓白,自然察覺到他的異狀,踏前一步將他攬到身後,臉上浮現出玩味的笑容,看著在那翹著二郎腿,臉上掛著嘲弄笑容的方婉卿。當然韓白的眼神緊緊隻在方婉卿臉上,停頓不到一秒便順著往下移,死死盯著那高聳的雙峰,韓白可是嚐過這胸前的柔軟,滋味回味無窮呀。

鐵手原本詫異的看著韓白不知死活跳出來,當發現他眼神中齷齪,臉上神色暴怒一掌重重劈向韓白脖子,迅猛的力道刮起的破空聲,如奔雷般惹人心悸。

一隻秀氣的手掌搶在鐵手那掌劈來之前,穩穩將其接住,任憑他無論怎麽用力都掙脫不開。

韓白笑盈盈的看著鐵手冷峻的麵孔,手上也開始微微發力,就聽一陣清脆的爆響,在兩人相握的手掌上發出。

方婉卿雙眼瞪的老大,不敢置信的看著和鐵手比拚手勁的韓白,在她印象中自己保鏢鐵手,雖然不是家族中最強大的戰士,但是在力量上卻是首屈一指的,而眼前那個惡心少年既然可以和鐵手平分秋色,讓方婉卿不禁大吃一驚。

鐵手此時單從表麵上看,臉色並無異常,如果不是兩人手臂都顯現出猙獰的青筋,還以為是久未逢麵的老友,握手打著招呼。

當時間一分一秒過去,韓白臉上依舊掛著若無其事的笑容,反觀鐵手雖然麵孔依舊冷峻,但是額頭上卻隱約冒出絲絲冷汗。現在鐵手真是有點開始懊惱起來,沒想到招惹自己小姐的這名年輕人,既然有如此實力,對自己的力量鐵手是有著絕對信心,但是自己無論怎麽用力,眼前年輕人的手掌,好似鋼鉗般沒有半絲動靜。

“時間不早了,在不走回家沒飯吃了。”韓白微笑著對鐵手說道,緊握的右手不經意間快速抽了回來,讓鐵手因為瞬間失去了發力目標,差點導致勁力反噬。旁邊方婉卿也知道了韓白的非比尋常,在沒有搞清對方來曆之前,也不好大打出手,便給了鐵手個眼色,讓其退了回來。

從口袋裏掏出自己特大號黑框眼鏡戴上,韓白讚賞的看了眼胖胖的紅毛,接過遞上來的廉價休閑服穿上,刹那間身上流露出的老實乖巧氣質,前後反差讓方婉卿大跌眼鏡。

“這位先生,你剛才和這位小姐表演的舞技太棒了,按照我們馨夜酒吧的規矩,可以隨意點上一首歌。”

酒吧經理是一名看起來很是幹練的中年人,臉上帶著程式化的笑容,微躬著身子來到韓白麵前對他說道。

“那就來首大震蕩前,經典名曲《披著羊皮的狼》。”韓白推推鼻梁上的鏡框,靦腆的對目瞪口呆的方婉卿笑笑,把背包挎在肩膀上,拘謹的低聳著頭朝大門外走去。

當整個酒吧充斥起略帶絲嘶啞,但是又有著悠遠綿長的曲調緩緩流淌起來,方婉卿怔怔的看著韓白越來越遠的背影,忽然她感覺這個背影,在她生命中在也無法揮散。而當她回過神來在看向出口,卻早已沒了韓白小心翼翼的身影,耳邊卻傳來悠揚的歌詞。

“我確定我就是那一隻披著羊皮的狼

而你是我的獵物是我嘴裏的羔羊

...

嘴角微微撅起,揚起一道美麗的弧度,方婉卿美麗的臉頰上,忽然綻放出一絲迷人的微笑“不管你叫什麽,以後你就是本小姐的人了。”

.......

出了馨夜酒吧大門來到一個偏僻的角落,韓白隱藏在鏡框裏的雙眼,賊兮兮快速掃描著四周。見四周空曠曠的,韓白伸出右手隻見原本白皙而修長的五指,現在紅彤彤腫大起來。韓白臉上淡漠的表情瞬間糾結在一起,嗚嚎一聲痛苦的蹲下身,對著腫大的手掌,無比猥瑣的在那吹著氣。

第二天清晨,天武城泗水湖畔。

泗水湖畔坐落於天武城東區邊緣地帶,占地約莫數千畝湖水清澈,岸邊樹木繁茂,乃是天武城最大的郊遊地帶,也是夏日炎炎熱戀中的情侶,最佳偷情產所。

而此時泗水湖下一千米,一個少年上身赤裸,雙眼緊閉沉浸在水中,背上一條猙獰的傷疤格外引人注目。水底一千米日光已經照射不下來,周圍黑漆漆伸手不見五指,最為可怕的是那強勁的水壓,可以瞬間將人壓成肉餅,而這少年卻屹然漂浮於其中,隻是簡單的揮拳、踢腳,鍛煉著全身上下各個關節部位。

強勁的水壓不斷擠壓著少年身體,而他卻毫無察覺般,做著最簡單的動作。一條變異大白鯊眼冒紅光,輕輕擺動著身體朝少年遊去,血盆大口已經悄然張開,露出那森冷的利齒,殘忍而又迅捷。

變異大白鯊是泗水湖最大的危險,每年都有無數來此嬉戲的遊客,慘遭其攻擊最後葬身魚腹。雖然天武城主多次派遣高手前往絞殺,但是這變異大白鯊皮似精鋼,力氣足以媲美初階一級新武者很是難纏,最為可怕的就是他們巢穴在水底一千五百米,尋常高手根本難以潛入。

這條襲擊少年的變異大白鯊身長三米,輕輕擺尾身子便好似離弦的利箭,來到少年約莫五米處,這已經是它最佳攻擊範圍,就見變異大白鯊猛然張開巨口,身子急速朝少年咽喉咬去,四周湖水蕩漾起層層波紋不斷擴散。

當那利牙離少年腦袋隻有一寸距離,一縷精光爆射開來,讓這漆黑的水底有了絲光亮,就見少年雙眼怒睜,低垂的右手一拳直直轟去,既然劃破湖水令這水底出現短暫真空,右手毫無阻礙透過變異大白鯊巨口,上麵利牙毫無征兆齊齊斷裂,貫穿了它的咽喉。

不敢置信的望著自己“獵物”,當少年抽回右手,湖水頓時一陣翻騰開來,變異大白鯊屍體緩緩沉入水底,鮮血飛快朝四周彌漫。

輕鬆解決那條變異大白鯊,少年不但沒有半絲喜悅,反而微微皺皺眉頭,因為他知道鮮血必將引來更多的變異大白鯊,鬆弛身體,少年不在猶豫,借著水的浮力,開始朝水麵升騰。

我叫韓白今年16歲,我沒有爸爸媽媽,在我12歲以前我一直生活在孤兒院。我有一個弟弟叫鄧輝,他也是在孤兒院長大,他不是我的親弟弟,之所以我們成為兄弟,是在一次偶然的情況下,我抱著藝術的眼光來審度,女性洗澡時的那種朦朧美,既然和他不期相遇。最後我們兩人相視了一眼,認定彼此之間這輩子一定要做兄弟,那一年我八歲他七歲。

我最寶貴的一件東西,是一塊巴掌大小很古老的指南針,它是靠磁石來指引方向,傳聞有著上千年的曆史。這是我十歲生日收到的禮物,也是我曾經最愛的初戀女友送給我的,為了她我打過很多次架,在印象當中最為慘烈的一次,是隔壁宿舍王大胖不小心踩到她的腳,當天晚上我帶著小輝雄赳赳殺了過去,戰鬥很激烈,持續了半個小時,最後二打一我想肯定是我勝利了,因為王大胖被我打掉一顆門牙,很顯然是被人狠揍了一頓,至於我和小輝一人斷了根肋骨,在醫院躺了三天...

十二歲那年是我人生一個轉折點,那年她跟王大胖好上了,而我卻失戀了。那年我和小輝第一次見到異獸,後來小輝生死存亡覺醒了異能,我卻從此感覺這個世界好慢,暴風雨夜在別人眼中稍瞬即逝的閃電,在我眼中卻緩慢猶如行將就木的老者。直到後來一位神秘老頭領養了我,我才知道不是它們慢,而是我太快了,那一年我十二歲,小輝被北區黑鬼看重收留了過去,他那年十一歲。

十三歲那年小輝得罪了一個老大,傷痕累累跑到我的住處躲難,我隻知道那晚我很生氣真的很生氣,一夜之間我屠殺了包括那名老大在內,二十四個初階一級新武者,最後背上被一名初階三級新武者,用手刀留下一道疤痕,最後我家老頭子奇跡般出現,才把我從奄奄一息中救了回來,那晚我發現輕輕割開人的咽喉,鮮血打濕了我的眼,沒有絲毫恐懼隻有一種莫名的悸動,叫興奮...

十四歲那年,她和王大胖都被富豪收養,她的新爸爸得罪了權貴將她挾持,而我在被兩名初階二級新武者,加上一名土係異能者狂扁之後,把她救了回來,事後老頭子知道了,美其名曰要“以德服人”,果斷的打斷了我的四肢,隻保留我正常行動。直到很久以後我才知道,老頭子說的道德在這個世界上,是強者才擁有的一種品質,用憐憫的心來幫助、扶持弱者,而當他們不接受這種饋贈,輕輕抹殺這叫救贖...

後來我被指控殺死一名異能者,按照聯邦法律平民殺死異能者,直接處以極刑。而指控我殺人的正是我曾經最愛的她,原因是沒有人來承擔,她父親將會被判刑,她將一無所有...

在老頭子的出麵下,我被放逐來到天武學院,既然是新的開始,我也想對以前的日子大聲說再見。

...

緩緩睜開雙眼從回憶中拉過思緒,韓白抬起頭望望水麵,隱隱約約有著絲絲陽光照射入水中,終於四周不在那麽漆黑不見五指。

呼~

從湖麵中探出腦袋,韓白深深吸了幾口氣,來緩解肺部的壓抑感,四處掃視周圍見偌大的湖麵上空曠無人,韓白身子猛然從水中射出,化成一道黑影朝岸邊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