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 死亡的到來

年少飛揚 03、死亡的到來

溫晴渾渾噩噩的走出餐廳,身體似是被摧毀的元氣大傷般顫顫巍巍的走在大街上,臉色蒼白無血色,形容枯槁。

她抬起頭看向灼熱的太陽,耀眼異常,可是,為什麽她卻感覺不到一點點溫暖呢?身體好冷、好冷·····

漫無目的的走到馬路中央,無視迎麵向她駛來的汽車,聽不進汽車對她的鳴笛,聽不進司機漫罵她的話。

因為她毫無規章的過馬路,使過往的汽車都被迫停下來,後輛撞前輛,一時之間交通阻塞,汽笛聲氣憤的被人連連按起,司機們絡繹不絕的髒話響起。

可是她絲毫聽不進耳裏,絲毫沒被影響。

為什麽?為什麽要這樣對她?

她家破人亡,父親被人害死,她卻無法為他報仇,弟弟殘疾,母親老年癡呆,她自己長得又胖又醜,前男友還被好友搶去。

她隻不過想找個男人,隻不過想擁有幸福,隻不過想找個男人依靠,隻不過想為家裏減輕負擔。

現在被曾經搶去心愛男人的女人如此侮辱、嘲笑、諷刺,她氣憤的想爆發,可,卻無可奈何,因為,她是那麽懦弱、那麽膽小怕事,她不敢惹事,更不敢讓自己出事,因為,她怕,如果沒了她,她的母親,她的弟弟,該怎麽辦?

正當她陷入自己無止境的悲傷情緒中時。

突然,不知從哪裏竄出的一輛汽車,拚命的對正在發呆的溫晴鳴笛,可惜此時的溫晴已經聽不到外界的任何聲音,汽車好像也刹不住車····

‘砰’

世界一下子停止。

溫晴回神過來時,發現快要接近蔚藍的天空,麵對如此的湛藍與純淨,她恍惚間,伸出手想觸摸,可是,下一秒,身體卻被重重地摔在地上。

痛,全身被撕裂般的痛自四肢百骸傳來,刺入她的骨頭,延伸至她的腳尖。

恍然間,她聽見血液潺潺流出身體的聲音,聽見自己心跳漸漸減弱的跳動搏擊聲。

好痛,真的好痛,她快無法呼吸了。

是誰?抬起了她的上半身?

好吵!他們在說什麽啊?為什麽說她被車撞了?為什麽要撥打120?為什麽要警察來?

她···她被車撞了嗎?應該是吧!可是,她快要死了嗎?為什麽黑暗漸漸向她襲來?

“晴晴···”是誰如絕望的野獸般嘶吼的男聲響起?

“阿姐····”又是誰帶著哭泣的嗓音失聲痛哭?

溫晴想睜開眼告訴他們,不要哭,她沒事,但是,她已經感覺全身無力,她真的要死了嗎?

這個想法在溫晴薄弱意識的腦海中一閃而過。

不要、她不要!

她還有媽媽、還有弟弟,她走了,他們怎麽辦?

但是,抵擋不住的痛與黑暗向她瘋湧而來,昏迷前,她心裏沉浸著濃鬱的悲傷,對不起,媽,對不起,弟,我可能,真的要死了,原諒我,無法照顧你們,原諒我自私的解脫了這樣不見天日的生活。

如果,有來生,她一定、一定,要活的強大,保護他們,不讓任何人欺負他們,弟弟不會殘疾,爸爸不會死,媽媽不會這樣渾渾噩噩的活在自己的世界中····

混亂的現場,兩個高大的男人摟著倒在地上血流一地的女人悲嚎。

救護車很快的開到現場,醫護人員急忙將女人抬上扁擔,放進去後車廂,其中一個男人連忙跟了上去,後麵一個男人腳步闌珊的也想跟上去,卻不想,被坐在車上的男人狠狠推下去。

“常餘,不用你的假好心,從你拋棄我姐,選擇楊欣那個賤女人的那一刻起,我們家就和你沒關係了,你的良心是被狗吃了,我姐對你那麽好,你還是不要她,現在我姐出事了,也和你沒關係,你給我滾!”男人猩紅的眼,怒吼車下低頭身體佝僂的男人,隨即重重的關上車門,救護車啟動引擎開動離開。

常餘低著頭,顫抖的身體由輕輕到劇烈抖動,遮住眼睛的劉海令人看不見神色,隻見他臉色蒼白,嘴唇顫抖,突然,眼淚從臉頰留下。

“啊····”觀眾聽見山崩地裂的一聲哀嚎,仿佛野獸的悲泣。

醫院裏,手術室外麵。

有一個男人麵色著急的走來走去,這個男人不是別人,正是溫晴的弟弟,溫城。

原本正在工地打工的溫城自從接到姐姐的來電後,本來就挪不開時間出去,可是,那個包工頭人好,任他與他求情了許久,終於答應放他回家看看家人,隻是沒想到,在路上,就看見自己的姐姐被人撞倒在地上。

手術室內。

“輸血,加血!”

“醫生,血壓下降,心跳減慢!”護士略帶驚慌的聲音。

“起搏器,準備!”

“是”

“血壓50,心跳不穩”

“再來!”

“是”

“強壓針,準備!”

“是!”

無論多努力,放在旁邊的儀器還是發出警報的聲音。

主刀醫生麵色沉穩,但眼眸還是閃過一絲沉痛,放下起搏器,旁邊的護士蓋上白布,顯然是見了太多這樣的場麵,可是,人心是肉做的,活生生的一個人死在自己眼前,心中還是充滿悲涼。

手術室內,全體醫護人員都對死者靜默了一分鍾,個個麵色沉重、哀傷。

手術室上的紅燈滅了,溫城焦急的走上前問從裏麵走出的醫生。

“醫生,我姐怎麽樣了?”

醫生搖搖頭,“對不起,我們已經盡力了,請準備後事吧!”說完,拍了下溫城的肩膀,越過他走過去。

溫城似是傻掉了,他不敢置信醫生帶給他的消息,可是,當他看見從裏麵被推出來全身蓋著白布的人時,他僵住,繼而想到什麽猛撲過去,顫抖的手,不敢掀開。

護士似是不忍,出聲安慰,“請節哀!”

溫城聽到護士的聲音,抬起頭,希翼的眼神脆弱看著護士,輕聲顫抖地開口:“我姐沒死,是不是?”

護士不忍,別過頭。

見到此,溫城半懸的心,重重的摔落在地上,破了一地。

他麵如死灰,一下子倒坐在地上,全身發出死氣沉沉的氣息。

外麵,豔陽如火,照滿大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