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十六 回:三人順利出城去 崎嶇山路遇宵小

望著景棟城城門口那些仔細盤查的官兵,慈炫和馮奇又想起了覬覦寶鐲的官府長官。為了少惹麻煩,慈炫一個眼色,馮奇就心領神會的隱身了。早丹雖然沒有明白其中的緣故,卻也沒有追問。隻是讚歎馮奇的本領非凡。

就這樣,三人順利的走出景棟城城門,待到守城官兵視線範圍之外,馮奇才顯出本身。早丹這才隱不住問道:“馮奇,你剛剛為何隱身?難道你和官府有所過節?”馮奇回答:“倒是談不上過節,就是三郎出了一計,利用了一下官府。官府老爺被擺了一道,他哪裏能夠善罷甘休?”早丹追問:“這到底是怎麽回事?”慈炫回道:“這個說來話長,總之一切皆是緣分。這一路上,容我和大哥詳細說給幹娘聽。”

早丹道:“那是。我們三人一路上,可是要有說不完的話。不過,我們難道就這樣徒步走到阿瓦嗎?看來,我們還是走的匆忙了,連輛馬車也沒有準備。”馮奇笑道:“幹娘,我和三郎可都是身無分文。沒有銀子,怎麽弄來馬車呢?”早丹忙說道:“幹娘隨身帶著銀子,還不少呢!這都是幹娘平時攢的私房錢。想來這一路上也會解決些問題。”

“哈哈哈,幹娘很是慷慨。不過我手中有神筆,輕而易舉可以畫出車馬。一路上的腳程是不用幹娘花銀子的。若是三郎同意,我想畫出多少銀子就畫出多少銀子,幹娘的銀子還是留著吧。”馮奇道。

“神筆?什麽神筆畫車馬畫銀子,幹娘我聽不懂。”早丹忙問道。

“幹娘,你看好了!”說是遲那時快,馮奇掏出神筆連續幾個跟頭翻到了城牆腳下。寥寥數筆一氣嗬成,車馬便躍然牆上。還沒有等早丹看仔細,牆上的車馬便變成了真正的車馬,駐立於地上。馮奇牽著拉車的高頭大馬便走了過來。早丹驚訝的說不出話來。

“幹娘,看到了嗎?連車馬我都畫的,何況銀子!”馮奇得意的說道。

“哎呀,這下我可真是大開眼見了。天下竟有這神奇的寶貝。這下,咱們可是要什麽有什麽了。”早丹回過神來,讚歎不已。

“幹娘,這神筆是個寶物,就有寶物的脾氣。畫的不像,可是不能變成真的。而且,無論何物。畫出來五個時辰之後,都會消失變回墨水。”馮奇解釋道。

“原來是這樣。否則我還想讓你將我死去的兒子畫出來。”早丹說道。

“幹娘,神筆畫人,有形無神。再說,除了畫我師父,別人我都畫不像。我看,你要是想兒子,就讓三郎用易容鐲變給你看。我這神筆,真是無能為力了。”馮奇忙說道。

慈炫道:“大哥說的是。幹娘,快些上車吧。咱們邊趕路邊說話。這一路的精彩神奇,可是說一天也說不完。”

早丹笑著點點頭。然後小心翼翼的坐上了馬車。

“三郎,馮奇,你們快上來。這神筆畫出來的馬車,真的和真正的馬車一樣結實。剛才我還擔心會被壓碎了呢。”早丹興奮地說道。

慈炫和馮奇笑了一下,便上了馬車。馮奇在前麵趕車,慈炫和早丹坐在後麵。馮奇看大家都坐的安穩,便駕著馬車前進了。神采奕奕的慈炫和早丹在車上暢聊。馮奇也忍不住頻頻回頭插話。

“大哥,我不讚成你用神筆畫出來的銀子做盤纏。那樣會害了別人,是欺詐。我們還是邊走邊想辦法。我身為出家人,化緣那是不可少的。大哥,你就用幹娘的銀子吧。反正咱們已經不分彼此。”慈炫忙說道。

馮奇一聽笑道:“幹娘的銀子,說到底也是敲詐而得的。和我畫出來的銀子,也都屬於不義之財。我看,就不要分的那麽清楚了吧。”

早丹忙說道:“那不一樣。我這些可是真銀子,你那些隻是五個時辰就沒有影的假銀子。我看,你要是用了,那可是不地道。”

“是啊,大哥。上天讓神筆這樣的神奇寶物落在了大哥手裏,大哥應該倍加珍惜這份緣分才對。不能用這個做不地道的事情。”慈炫說道。

“好了,好了。幹娘,三郎。咱們不花假銀子,就花真銀子。實在缺了銀子,咱們一不偷二不騙。我賣畫。用普通筆畫畫賣,這樣可以了吧。”馮奇說道。

早丹道:“這個主意好。馮奇可真是多才多藝。這下子三郎該滿意了。”

慈炫道:“大哥,幹娘。你們願意和我一同相伴,真是我修來的福氣。”

馮奇和早丹欣慰的點頭,三人有說有笑就進入了山區。山路也變的難走了。三個人滔滔不絕的聊著這些日子經曆的事情。話匣子一打開,就收不住了。這景棟城雖然是個是非之地,但是卻是三人相識相交的地方。幾天來的點點滴滴都銘記在三人的心裏,回味起來,真是百感交集。

慈炫也把去阿瓦殺緬甸國王莽白,替祖母和母親複仇的事情告訴早丹。盡管早丹和馮奇一樣,也不知道這仇是怎麽結的。但是她也同馮奇一樣,不再追問。早丹對慈炫說:“幹娘將盡力幫助三郎報仇就是了,說到底我們都是命苦的人。”

慈炫道:“幹娘手中的那把折扇,真是比鐵扇公主的芭蕉扇還厲害。有了這把扇子,幹娘定能把莽白哭死。幹娘也為世間除掉一個暴君。”

早丹回答道:“那本來就是一把普通的扇子。因為我太思念兒子,就將兒子的麵貌刺繡在了扇子上麵。結果每當看到扇子上的兒子,我就忍不住哭泣,這把扇子就顯出非同尋常的威力。越扇越哭的驚天動地。常人聽了根本受不了。像三郎會念‘安神經’就沒事。”

馮奇一聽忙說道:“那麽我也要學會念‘安神經’。否則以後幹娘哭了,我豈不是受不了?”

“扇子不扇,哭聲沒有什麽不同尋常。你放心吧。”早丹忙解釋道。

“我還是要學。反正這一路還長著呢。學點本領也是好的。”馮奇要求跟慈炫學習‘安神經’,以應付早丹隨時都可能出現的哭聲。慈炫就邊走邊教馮奇。這個馮奇猴精猴精的,學的很快。不一會的功夫就學的差不多了。三人心情愉悅,盡管山路不好走,還是感覺走的很快。不知不覺,已經到了群山深處。這片群山因為地處緬甸北部,所以稱為緬北山區。峰巒跌宕,植被茂密,空氣格外清新。三人的心情因群山美麗的景色而變的更加愉快。

馮奇隨便問了一句:“早丹幹娘,你在景棟城待的時間長,對這片山區應該很熟悉。這山路上沒有劫匪吧?”這一問,倒是提醒了早丹和慈炫。慈炫心裏沒底,看著早丹等待回答。早丹眉頭一皺,好像想到了什麽。她變的小心翼翼的說:“前麵有個地方,叫象鼻山。那個地方出過事,有路人在那裏被害。而且好像還很玄乎,都說那裏有怪物。不知道是不是劫匪假裝的。三郎,你還是把變身鐲拿下來藏好吧。萬一遇到山賊,叫他們搶去就不好了。”慈炫說:“那好,就聽幹娘的,藏起來安全些,咱們多加小心。”說罷將翡翠變身鐲子取下藏好。恢複自己和尚的模樣。

三人繼續往前走,聊的很投入,也沒有往前麵多看。突然,一道黑影從前方飛過來,著實是嚇了三人一跳,憑直覺就感到不妙。恐怕是遇到了山賊。待那黑影結結實實的站在麵前,三人壯著膽子一看,原來是一個三十多歲的黑衣男子。慈炫一下子就認出來了,這個人不是別人,正是和楊雲在萊班農山大戰的那兩個黑衣人其中的一個。原來吳三桂的手下還在追捕他。慈炫緊張到了極點。

來人正是吳三桂的手下李虎。那日在萊班農,李虎被王權偷襲,不省人事。但是他並沒有死,在山上昏迷了兩天,就醒了。醒來以後見到楊雲和王權的屍體,見那王權的身體被碎屍萬段。而慈炫卻不見了蹤影。李虎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情。他堅持來到景棟城,在城裏一邊養傷,一邊找尋慈炫。

半個多月後。他在街上聽人議論有個年輕的和尚在茶館傳播“安神經”的事,李虎就懷疑是慈炫。隻是李虎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已經比較晚了,此時已經傳出更新的消息。說是和尚傳播‘安神經’,被恩版森少爺派人抓走,從此失去了蹤跡。

李虎心想,若那和尚真是慈炫,且尚在人間,那麽應該是離開景棟城了。李虎不能確定慈炫去了哪裏。隻好順著道路往南追,計劃到阿瓦去看看。若在阿瓦找尋不到慈炫,再北上昆明,向吳三桂複命。所以他今天中午,就離開景棟城,也走這條山路。偏偏慈炫三人去祥和飯館吃飯,反倒是比李虎晚些時間上路。因為李虎身上傷口未能痊愈,走的較慢,坐地休息,才被慈炫三人趕了上來。慈炫三人談的投入,沒有看見李虎。李虎可是把慈炫看的清清楚楚。所以,李虎用輕功騰空而起,得意洋洋的飛到慈炫三人麵前,堵住了前麵的道路。

“太子爺,別來無恙。小人李虎給您請安了。請太子跟隨小人回雲南吧。”李虎見慈炫身邊一個病弱的像猴人,一個撣族婦女,正驚訝的看著自己。心想這二人該沒有什麽本領,太子這次算是跑不掉了。早丹和馮奇一聽李虎叫慈炫太子,感到難以置信。大眼瞪小眼的看著慈炫,等著慈炫的反應。慈炫知道李虎的來意。微微一笑,說道:“壯士也是堂堂男子漢,該做些頂天立地的事情。何必跟隨那人人唾罵之人,做不忠不義之事?若壯士能棄暗投明,跟我們一同去台灣。必當建功立業,成就一番偉業。”

李虎冷笑道:“小小的鄭氏台灣,能成什麽大氣候?太子飄洋過海去那台灣,看鄭經的臉色。不如留在實力強大的平西王身邊。就算在那古佛山誦經禮佛,也比這一路顛沛流離強啊。小人聽說太子險些喪命在這景棟城。太子若去那遙遠的台灣,一路上,還不知道要遭受多少磨難呢。何必如此?平西王派小人來接太子回古佛山。請太子不要為難小人。”

早丹一聽,忙上前說道:“你胡說些什麽?你認錯人了。他叫朱三郎,是我幹兒子,是個和尚,不是什麽太子。什麽平西王平東王的?和我們三郎沒有關係。快躲開,我們還要去阿瓦呢!”

李虎聽了,不屑一顧的說:“你這撣族女人是從哪裏冒出來的?敢自稱太子幹娘。他不叫朱三郎,他是前明永曆帝的三皇子,前明太子朱慈炫!被人從平西王吳三桂那裏劫走,流落緬甸。如今,太子當隨小人回雲南,不要去阿瓦,更不要去遙遠的台灣,那將是九死一生啊”

早丹和馮奇這才大概明白了是怎麽回事。他們萬萬沒有想到他們的三郎竟然是前明太子,一時間百感交集。慈炫對李虎說道:“我們去阿瓦,殺緬甸國王莽白,為因他而死的皇祖母和母後報仇。我們去台灣,是為了反清複明的大業。所以,縱然九死一生,我們也義無反顧。壯士好身手,為何不助我一臂之力。偏要為吳三桂這個人人唾罵的漢奸賣命?我若同你回去,重新成為吳三桂的階下囚,沒有自由,沒有自我,被吳三桂擺布。不僅對我,對反清複明的偉業也是一大災難。”

李虎回道:“那緬甸王宮戒備深嚴,別說一個李虎,就是十個李虎也殺不了莽白。何況你們三人?太子就算去台灣,也是要看鄭經的臉色。鄭經對太子,不會比平西王對太子好多少。”

馮奇聽不下去了,說道:“能不能殺掉莽白是我們的事情,不勞你費心。那台灣的鄭經,是大明國姓爺鄭成功的兒子,國姓爺病逝後,鄭經繼認大明的延平王。在台灣墾荒重商強兵,堅持反清複明。他是天下人都知道的大明忠臣。豈是吳三桂這樣的漢奸所能比擬?”

李虎已經不耐煩了。對慈炫說道:“太子,小人是一定要帶你回雲南的。希望太子不要為難小人。不然,不要怪小人對太子不敬。”

慈炫不容商量的說:“我是不會和你回雲南做那籠中鳥的。你若為難我,別怪我對你不客氣,幹娘,看你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