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拋磚引玉
淩月地腦海中浮現出剛剛在花宴上，一襲藍衣的獨孤玉，問道：“恩？這麽說獨孤玉是弄影生下的那個孩子？”
“當然不是，獨孤玉是獨孤霸正室所生的孩子，當今太子的奉儀獨孤蘭才是弄影生下的孩子，也難怪，畢竟是一笑傾城楚國名妓的血脈，宮裏傳聞太子也是被獨孤蘭的回眸一笑給迷了去的。”歐陽晚說道，“不過確實，我所見過的女子中，這獨孤蘭確實堪稱翹楚。隻希望她將來不要步上她目前的後塵，被白綾絞死才好。”
淩月深深吸了口氣：“用白綾絞死啊？這死法太不人道了。”
“白綾絞死算是最輕的刑罰了，要知道細作的下場一般都是斬腰，你想想自己的被砍成兩段，又不能馬上死，那滋味才真的叫生不如死呢。”歐陽晚邊說邊夾起一塊紅燒水晶肘子，“就跟這水晶肘子一樣，血淋淋的喲。”
“歐陽晚，你吃飯的時候能不能別說這麽惡心的話？”謝聽雨收起折扇，微微用力敲了下桌子。
“切，這法子又不是我發明的，要怪就去怪刑部的那隻老狐狸。說真的，我還挺佩服他的，竟然能想出這麽多整人的法子。難怪很多潛入夏國的細作被抓住之後，寧可咬舌自盡也不願苟活。這其中十有八九都歸功於他啊。”
“說起來，歐陽，我有個問題很想問你。”淩月伸出手，挑起歐陽晚一綹發絲，“為什麽你的頭發是白色的？”
“唉，這還用問麽？都是七殿下那個皇帝老爹害的，他要是肯給我漲點歲俸，我又怎麽會為了銀子的事情給愁白了頭啊。”歐陽晚一臉悲痛，就好像夏帝真的克扣了他的歲俸一般。
夏無塵臉色陰沉地說道：“歐陽晚，明天你不用當值了，直接去刑部和梅念法喝茶吧。”
“別，我可不要和那隻狐狸喝茶。”歐陽晚立即收起了悲痛的神色，繼而一本正經的說道，“幾年前，有名刺客趁著皇上出遊打獵之際意圖行刺，當時我恰巧為皇上擋了一刀，誰知那刀上有毒，後來雖然保住了性命，但不知道為什麽這頭發竟然變成了白色。也就是在那個時候，我官升兩級，成為了皇上的禦前侍衛。”
“看不出你對皇上還挺忠心的，不錯不錯。”
“什麽不錯不錯，老子那是在拿性命換前途好不好？”歐陽晚幾杯下肚，明顯有了幾分醉意，“要知道在皇宮這種地方，你若是梅權沒勢，想要出頭那可比登天還難。當時我看準了那此刺客砍下的力度和角度都不足以致命，所以才大義淩然的替皇上擋了一刀，誰想到那刀上竟然有毒，唉，是算是算，早知道就不舍己為人了。”
“你這話在這裏說說也就罷了，要是傳了出去你就等著屍骨無存吧。”夏無塵狠狠踢了下歐陽晚，對於這個口無遮攔的朋友他早就習以為常了，但是他也知道歐陽晚平日裏雖每個正經，但在關鍵時刻卻是挺管用的。
“唉，我也不過就是在這裏說說罷了。”
謝聽雨麵帶笑意的看著兩人，似乎突然想到了什麽：“對了，從剛才我就在想公主在花宴上拉奏的曲子，曲名究竟為何？不知公主可否告知？”
“是啊，我也很想知道那麽絕妙的曲子，到底有著怎樣的名字。”夏無塵也來了興趣，有些興奮地等待著淩月的回答。
“二泉映月。”淩月輕柔地說道，“這是我最喜歡的曲子，隻可惜我的功夫不到家，拉不出那種看盡世間滄桑冷暖的韻味。”
“公主太過謙虛了，我看這二胡雖然隻有兩根弦，但想要拉好卻也並非易事。”謝聽雨瞥了眼一直站在不遠處，手拿二胡的流夜。
“越是簡單，就越是難。”
“說的好，和公主說話真是痛快。”謝聽雨再次仰頭，將杯中美酒一飲而盡，“這酒也喝了，菜也吃了，公主有什麽話就盡管說吧。”
淩月神色略顯玩味，眸中儼然多了幾分奇怪的笑意：“你說什麽，我聽不懂。”
“公主您這招拋磚引玉著實高明，既然這磚頭拋了，而美玉也到手了，又何必再遮遮掩掩？”
原本輕鬆歡快的氣氛陡然間變得微妙，夏無塵默默喝酒，連大咧咧的歐陽晚也少有的靜默起來。良久，淩月突然笑了起來：“我隻是不確定自己得到的究竟是美玉，還是頑石。”
“公主認為呢？”謝聽雨唇邊揚起一絲笑意。
“這個本公主現在還不知道，不過我願意賭一賭。”
“怎麽個賭法？”
“從你的舉止來看應該不是為了蠅頭小利而整日奔波的那種商人，當然我也不知道你的生意究竟大到何種程度。不過我敢肯定，你心裏所想要的應該是能夠呼風喚雨的財富，我說的沒錯吧？夏國的局勢我大致聽聞了些，如今太子掌握著朝廷大部分的勢力，世人皆知，太子和皇上如出一轍，多疑而又殘忍。我想日後若是他坐了皇帝，那麽七殿下你一定會麵臨秋風落葉一般的命運，當然與七殿下交情甚密的歐陽侍衛，自然也逃不過。亂世出英雄，作為商人來講扶持太子雖然是個不錯的選擇，但能夠得到的利益恐怕也不會有多少，但若是扶持同樣具有嫡出血統的七殿下，日後保皇成功，那可真的是一步登天了。你說是不是？”
聽到這裏，夏無塵端起酒杯的手突然抖了一下，失手將酒杯打落在地。一直以來他都小心翼翼的行為處事，就連結交謝聽雨這樣的商賈都是通過歐陽晚來完成的，但是他卻不曾想到自己的計策竟然會被淩月一眼看穿，這個女子已經不能用聰明來形容了。那種敏銳的直覺以及洞察力，簡直就是大智近妖。
“七殿下不必這麽緊張，我慕容淩月想要做的事情，和這位險中求富貴的商人是一樣的。”
“恩？”夏無塵有些戒備，但更多的是疑惑。
“我要讓你登上皇位，讓你君臨天下。”
“什麽？”夏無塵、歐陽晚以及謝聽雨三人異口同聲地說道。
“你們這麽吃驚做什麽？”
“這，這，不是吃驚的問題了，隻是這話從你的嘴裏說出來太過讓人震驚罷了。”夏無塵愣了半天，終於恢複過來，說道，“你幹嘛要讓我登上皇位？”
“因為……”淩月目光清澈地看著夏無塵，緩緩說道，“我喜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