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百裏花匠

餘秋:“鵬華,不是我說你,做大事,就要不拘小節。”

龜公男:“那是,那是……”

拉鏈:撕拉……

江牧野覺得這聲應該是屬於龜公男的,按他的想法餘秋那種成功人士,不穿帶拉鏈的褲子。

龜公男:“餘總,許少簽了字之後,可別忘了我的好處。”

餘秋:“當然,我們輕皇這麽個要爛攤子,許少那個二百五如果不買,就得宣布破產了,隻要他買了,我就解脫了,當然少不了你的好處,對了,你讓我請的那個魔術女郎有用沒用?”

龜公男:“放心吧,身材高挑,胸挺屁股翹,許少最喜歡的類型,一會準能配合餘總忽悠許少簽字。”

喵了個咪的,江牧野想起剛才自己心裏唱的那句,許少很傻很天真,不忽悠你忽悠誰的話來,看來這位還真沒被少忽悠,這次竟然是一個酒店。

江牧野知道輕皇是墨都市的四星級酒店,不過他也聽說過似乎就要降級了,服務越來越差勁,經營也越來越不行。怎麽著也得幾千萬吧,許少還真TMD有錢。江牧野心想,這麽多錢,我這麽聰明的人都沒想過,你兩小樣更別想了,尤其是這個龜公男,看著他小便都困難,憑什麽去騙純真大少爺的錢……

嘩啦啦……

嘩啦啦……

嘶……

略過這段,江牧野還想繼續聽,兩位就沒怎麽說話,直接出了WC。看看時間,五分鍾前,應該還沒簽字,現在阻止還來得及。

江牧野嗖的一聲,飛奔而出,又嗖的一聲上了二樓,剛才那個隔間裏並沒有見到一個人,再次伸手招來服務生,問了許少的去向,服務生記得他是和許少一同來的,很快就帶他來到了包間門口。

江牧野敲了敲門,沒有人應答,幹脆直接扭門而入,悠揚的西班牙風情的音樂彌漫在整個空氣中,房間裏是那種慢搖的燈光,昏黃幽暗,龜公男不在,許少、餘秋兩人坐在沙發上,端著紅酒一臉淫賤的笑著。

在他們前麵的小舞台上,一個高挑的女郎,搔首弄姿,一會低身秀秀深深的乳溝,一會把修長的腿從短裙中抬起,迷離的眼神始終迎著許少的目光,如果不是她手中拿著一個暫且能夠稱為魔術棒的道具,江牧野還以為是個脫衣舞娘。

喵的,居然獸血沸騰了,江牧野很有自知之明的不去看那魔術女郎,心說自己果然是真的男人,才看一眼就有反應了。

許少、餘秋兩人似乎太著迷了,沒有察覺門已經被推開了。江牧野走到近前,也沒打招呼,一屁股坐在了餘秋的身邊,直接拿起那瓶不知道是不是許少剛才說的94年的什麽P的酒,直接對著瓶口咕嘟喝了小半瓶。

這個動作,才把兩位大叔男人的視覺焦點轉移到自己這裏,餘秋和許少都是同一副表情,目瞪口呆。

江牧野放下酒瓶,抬手勾搭在餘秋的肩膀上說:“餘總,你的妞啊,不錯嘛。”隨後又對許少說:“這是你說的那瓶什麽什麽P的吧,口感很好。”

餘秋立馬甩開江牧野的手,大聲說:“是Pomero,許少的珍藏,你是什麽人,你怎麽這麽粗魯……”

“嗬嗬,餘秋,他是我朋友小江。”許少嗬嗬憨笑,並不介意江牧野這麽誇張的舉動,弄得江牧野越發的讚賞許少的人品,難怪昨天遇見碰瓷的也那麽隨和,隨和到任人宰割的地步。想來大概是什麽事都用錢解決,加上有他老爸做後盾,才讓他活到快四十也沒有遇見難題吧。

“你朋友?”餘秋愕然的看了看許少,又看了看江牧野,材明白這位就是鵬華說的小江,心想這小子來幹什麽,破壞我的好事,還是想敲點許少的小錢?心裏想著,表情瞬即來了一個一百八十度的大轉彎,“哦,許少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來來來,叫KIM把我的那瓶82的Pomero也拿過來,大家難得這麽開心……”

江牧野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說哦,餘總也有個P啊,不知道剛才那個華鵬有沒有呢,不如再拿一瓶湊個3P,那更好了。

你,你……,餘秋被江牧野的話弄得尷尬不已,不過他還是強行扭轉了表情,從憎惡到嬉皮。

許少在一邊越笑越蕩,說小江,我就說你是獵豔高手吧,剛才還死不承認,現在忍不住又跑回來了吧?

喲,小帥哥,來,咱們喝一杯……,魔術女郎扭著華麗麗的腰肢走了過來,憑空一抓,手上就多了一個紅酒杯,湊到江牧野身邊,對著他耳垂吹了口氣,接著幫他很專業的到了三分之一杯紅酒。

江牧野被這麽一吹,獸血再次沸騰,這回幾乎要蓬勃欲出,心裏那個難受啊,心說自己也太陽剛了,幸好燈光昏紅,沒人發覺他的臉已經紅了。

“去那邊,陪陪許少,他才是今天最大的帥哥。”江牧野哈哈大笑著起身,乘機擺脫魔術女郎的糾纏。

許少樂的肥臉已經樂開了花,說先看表演,晚上再單獨請小姐去喝一杯。魔術女郎很識趣,再次扭著腰回到中間的小舞台,手上又是一抓,一把撲克牌憑空出現。

這麽會兒時間,餘秋已經通過呼叫喊了KIM把他的那瓶酒拿上來,而江牧野的也發現了一邊的桌上放著一個文件夾。

憑餘秋對他的一忍再忍,他很容易想到,這位的收購合同還沒簽成。又想這位許少還真是隻會吃喝玩樂,泡女人。正事一概不通,這樣的環境也能拿來當做簽署幾千萬合同的場所。

很快,KIM拿了另一瓶Pomero上來,江牧野大模大樣的先給自己倒上,嚐了一口,說:“餘總,這味道真是,難喝,和我們家門口的垃圾堆一樣,餿的。難怪,你說這是82年的,許少人家94年的剛剛好,就是珍藏也得有個期限,你這都過期了。”

“呃……”餘秋被說的沒有語言了,心裏那個氣啊,如果不是合同沒簽,他真想把江牧野給活劈了。

許少哈哈大笑,說小江你可真幽默,江牧野跟著說,光看美女表演也沒多大意思,不如我也給大家變個魔術?

許少噢了一聲,非常驚訝,說小江,你也會變魔術啊,那我可要欣賞一下了。江牧野微微一笑,說:“當然,這就給你們變出更好喝的,絕對比餘總這個82年的P好。”

餘秋被弄的哭笑不得,隻好坐在那裏打著哈哈。江牧野心裏竊笑不已,喵的,今天我就變到你發懵,看你怎麽談合同。心裏盤算著,拿起喝過幾口的酒杯,把剩餘的酒到倒進了餘秋的杯子裏,隨後當著許少和餘秋的麵晃了晃,示意是空的。

餘秋已經無可奈何了,所以懶得計較,當然這杯酒他是不會喝的了。

“各位注意了,我的魔術會連人帶杯子一起消失,等我出現的時候,杯子裏已經裝滿了水了。”

然後,江牧野就嗖的一聲消失了,在場的三人驚得目瞪口呆,那位魔術女郎還用手在剛才江牧野站的地方揮了揮,什麽都沒有碰到,不過半分鍾,江牧野就嗖的一聲出現了。

當然他是去了畫境,那裏麵的時間比外麵慢很多,足夠他跑一趟清潭,裝了水來,再回到現實,許少他們就覺得時間異常的短暫。

許少,嚐嚐,這可是我從喜馬拉雅山上取來的雪山水,江牧野把裝滿的清潭水遞給了許少,這家夥遲疑的看了看,餘秋忙攔著說,不是什麽髒水吧,小江,你的魔術雖然精彩,可也不能亂給許少喝啊。

江牧野嗤了一聲,伸出手,說不喝就算,嚐嚐而已。許少忙說,小江不可能亂來,於是一飲而盡。

呃……,許少愣住了,一股清涼自口中傳入五髒六腑,在延伸自四肢百骸,舒暢無比,感覺原本有些疲乏的身體,也輕鬆無比。

怎麽了,怎麽了?餘秋一臉緊張,當然是緊張他的合同能不能簽,而不是許少的健康問題。

餘秋大聲喊著,小江,你到底是什麽水,要是害了許少,我可要報警了!

“太爽了,小江,這水真是太爽了……”許少在這個時候才恢複過來,大聲讚歎,還有沒有,再來一杯。

這可就難了,雪山上不是想去就去的,我的能力也僅僅限於此。江牧野故弄玄虛,這樣才更加顯得像是魔術。

一邊的餘秋目瞪口呆,他甚至懷疑許少並不是真的二百五,有可能聯合這個小江一起來耍自己玩的。

“接下來我再變一個給大家助興,魔術MM,請問有沒有遮眼睛的布。”江牧野笑嘻嘻的對魔術女郎說。

魔術女郎啊了一聲,從剛才江牧野消失出現之後,她就一直以一副雕刻的狀態站著,這個時候才回過神來,忙說有,之後就從她隨身的道具中摸出了三條黑色的布。

許少喝過雪山水,自然最為相信,他第一個把眼睛蒙住,笑嘻嘻的等待著魔術。接著是魔術女郎,最後江牧野親自給無可奈何的餘秋遮眼,一邊用很大的力死死的給這家夥綁著,一邊說,無論大家聽到什麽聲音都不要反應,這隻是遊戲。

餘秋痛的叫喚了半天,許少和魔術女郎還以為是魔術過程。

一切就緒,江牧野讓三個人分別站在包間的三個角落,接著說了一段開場白,女士們先生們,大型魔術現在開始。

隨後他拿出手機,插上耳機,塞進了許少的一隻耳朵裏,跟著非常小聲的說:“許少,這不是魔術,我所以趕回來,因為剛才在WC裏無意中聽到餘秋和鵬華的對話,我錄了下來,希望現在還來得及。”

說完話,就開了錄音,許少的臉色漸漸變了,他正要扯下眼罩,江牧野又小聲提醒:我知道你會懷疑,不過你可以暫時不簽,拖延半個月到一個月,就可以知道輕皇酒店實際的財務問題了,我相信他們一定會宣布破產。這個餘秋在今天以前肯定和你鼓吹過他們酒店雖然經營不好,但是財務優良,其他沒什麽了,我先走,這段錄音我會發到你手機上,再聯係。“

該說的都說完,江牧野悄然離開了包間。

許少站在那裏,心裏很不是滋味,他不敢想像,他一直信任的朋友餘秋和鵬華居然聯合起來耍他。老頭子曾經提醒過他好多次,鵬華這個人不能用,酒吧生意雖然不大,但是洋酒的價格也很容易作假,可他都當成耳邊風,現在來看老頭子到底是經驗豐富,看人很對。

這個餘秋,也是幾年前鵬華介紹給他認識的朋友,幾個人一起玩,一起泡妞,他總覺得這個世上,酒肉朋友也有真心的夥伴,可是現在他才發現自己錯了,連一個大學生都能看穿的問題,他都沒能察覺。

好一會時間,都沒有動靜,餘秋揭開了眼罩,發現江牧野不見了。許少和魔術女郎仍舊站在那裏一動不動。

“好了嗎?”魔術女郎輕聲輕語的問道。

“對不起,今天我還有點事,餘秋,你和你的魔術小姐先離開吧。”許少摘下眼鏡布,有氣無力的說。魔術女郎很是愕然,不知所措的轉頭看著餘秋。

“怎麽了,許少,小江呢?”

“沒什麽,你先回去吧。”

“許少,不舒服嗎,是不是剛才那杯水?”餘秋做關心狀。

“餘總,麻煩你先走啊。”許少提高了聲音。

“許少,那收購合同呢,再過兩天,恐怕其他企業就要收了,價格會更高。”餘秋當然不死心。

“好的,我取消了收購計劃,你可以和其他的企業去談,希望你能成功。”許少笑了笑,又說:“你們不走,那我先走了。”

許少活了快四十年,從來沒有和人紅過臉,從小都是被人捧著長大,除了害怕老爸,其他人他都是笑嘻嘻的,也沒有人找過他的麻煩,他一貫認為隻要沒有利益牽扯,那些險惡的人不會靠近他,雖然此刻他發現他錯了,但是仍舊保持了習慣,不想和人撕破臉。

餘秋真是不見黃河不死心,還想繼續糾纏,因為輕皇多支撐一天都十分的艱難了,全天下也隻有許少這個他認為的傻×能夠在不調查清楚的情況下花錢收購他的酒店,所以他不想放棄。

不過可惜,他再次伸出的手,被許少用力的甩開了。許少回到自己的車裏,安靜了一會,打了個電話給公司助理,請幫他調查輕皇酒店,助理當即就說,這個酒店即將破產了,怎麽許少你不知道?

許少最後的一點想法也破滅了,他覺得自己真的挺沒用的,算了,本來就不適合做生意,想了半天,許少天性的豁達,又對自己開始生效了,他忽然覺得並沒有什麽,隻要不讓老頭子知道就可以了,反正沒任何損失。

於是許少又樂嗬嗬的回了酒吧,提升了副經理為經理,讓財務給鵬華開了張支票,炒了他的魷魚。鵬華知道餘秋的合同沒簽,但是想不到許少還發現了自己,憤憤不平下找到餘秋。

兩人一起罵天,卻也無力回天。

晚上回了老頭子家,開門的是傭人張姨,老太太見了他特別高興,平日許少連晚飯都不回來吃,更別說回來住了。一旦回家,多半提著一盆稀有的花種是哄姥爺開心的,今天這個時間來,又沒有拿什麽花,確實讓人高興。

“笑什麽,張姨,我回來很奇怪嗎?”許少抖著香腸嘴說。

“不,不,許少,你先去洗個澡,我這就給你和許總準備晚餐,許總一會到家,他見到你回來吃飯,一定很高興呢。”

“有那麽誇張嘛……”許少憨笑。

“你是不知道,許總每回吃飯都不開心,太太去世的早,別看他在外麵一直都是很強勢的樣子,心裏其實很想著有家庭溫暖,他這個年紀的人,其實該退休了……”

張姨還要羅嗦,被許少趕進了廚房,許少對老爸還是很孝順的,聽了張姨這麽說,心想沒本事繼承老爸的事業,以後多回家陪著老頭子吃飯還是一定要的。

這天晚上,許家沒有了以往的安靜,充滿了歡聲笑語。許老頭被許少哄的很開心,說找到了七色牡丹的提供者,是個大學生,小夥子答應以後隻要培育出新品種,第一個就和他們聯係。

許老頭得意洋洋的說,最近真是撞大運了,七色牡丹不說,又發現了兩種極品吊蘭,準備談價格,希望是真的。

許少說老爸,網上的那些都不可信,許老頭說,這個和做生意一樣,有一點機會都要試一試,於是拉著許少進了書房,父子倆打開電腦,許老頭登陸了常去的花卉網站,說,兒子,你要學著點,老爸知道你生意做不好,可是其他的你也不會,你看老爸,生意不談。花兒也玩的好,上網也有一手,老爸隻發了幾個帖子,就引起了一大片的追捧。

許少心裏說,你玩花,我也玩花兒,我的花是女人花兒。當然嘴上不會這麽說,隻是憨憨的笑著,他一貫奉行享樂生活,下午吃的虧雖然記住了,也隻是想著以後交友謹慎些,但不妨礙他繼續過著喜歡的日子。

“咦,老爸,這兩株吊蘭好像很眼熟。”許少看著許老頭屏幕上的吊蘭,說,我一定見過。

“不是吧,難道是公用圖片,被這小子拿來晃點人了?”許老頭說話一向時髦,比同齡的老人潮的多。不過剛才還興奮的和吊蘭花主打字聊天,現在卻是一臉的失落。

江牧野在寢室裏看著電腦,心想今天運氣不錯,有了許少這麽個大客戶,網上的那位百裏花匠也回了話,說如果是真的,兩盆吊蘭都要了,這樣尺寸花朵的吊蘭,又是秋季開花,每一盆都價值一萬。

江牧野:“咱們怎麽見麵?”

百裏花匠:“郵寄吧。”

江牧野:“那怎麽付錢,支付寶嗎?”

百裏花匠“就支付寶。”

江牧野:“既然是同城,當麵付款不是很方便麽。”

百裏花匠:“我不方便。”

江牧野:“沒關係,你可以蒙麵,要不我蒙麵也行。”

百裏花匠:“……”

江牧野看著和百裏花匠的聊天記錄,悠閑的喝著魚湯,莫覓覓夜出早歸的仍舊奮戰在網吧,寢室了沒別人,幹脆進畫境煮了魚湯,端出來享用,日子過得自在的很。

整盆魚塘下肚,摸著微漲的肚子,才發現百裏花匠好半天沒有回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