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鬥牛

站在這塊雖然有些陌生卻永遠熟悉的籃球場上，感覺自己身上各個零件都快壞死的林河來到鳴海大學後第一次由衷的笑了。將自己的行李放到場邊，林河大步走到場中央，開始扭屁股，扳手各式各樣簡單卻必要的熱身，完全破壞了林賀一手塑造出來高手決戰的那種氣氛。

好幾百人湧進了體育館，至少學生占到了大多數，尤其以新生最多。還有一些提前來學校報到的二年級，三年級學生。林賀的大名他們可是早就領教過了，去年快放假的時候那個“髒又髒”副校長就一直開會，說什麽因為他的努力從體育總局那邊爭取來了一位退役國手，那個嘴臉任誰看也也不會舒服。

不過即使沒有副校長的吹捧，對於林賀他們也是有些耳聞的，因為林賀巔峰時期確實太出名了，體育新聞裏第一次出現了報導國內籃球賽事比國外籃球賽事積極的盛況，當然那可不是在NBA的休戰期。

麵色鐵青的脫掉了外套，林賀露出了裏麵的運動背心。這麽熱的天氣竟然還穿兩件，看來在青年隊的時候不僅提高了林賀的技術，還把他的脾氣也助長了起來。從國青隊退役已經有幾個年頭了，手臂上的肌肉比起許多運動員毫不遜色，看來林賀這些年也沒有放棄自己的訓練。

看了看人頭聳動的人群，林河忽然間有些為難，倒不是被林賀給鎮住了，而是他發覺自己的東西沒地方放。行李已經塞滿了各個袋子，但自己的身上還有手機、錢包，和最重要的玉墜啊！林河的老爹是玩玉的，因為玩玉辭掉了收入不菲的工作，因為玩玉把商品房換成了大別墅，因為玩玉把馬自達換成了大奔。現在林河脖子上掛的這塊玉同樣價值不菲，聽他老爹說還有高人說過這塊玉有辟邪、保平安的功效。

忽然眼珠一轉，林河在人群當中看到了一個熟悉的麵孔，那個躲在自己背後乘涼的小白同學。三步並作兩步走，林河一下就把那個小白同學給揪了出來。直到這時那個小白同學才真正的看清了兩個主角之一竟然是幫自己擋太陽的那個大塊頭。無奈人數眾多不甚強壯的小白同學始終都在外圍徘徊，沒能擠到前麵。

“小白同學，我要上去解決那個燒包的體育老師，這些東西你幫我保管一下，解決那個中看不中用的家夥花不了多少時間的，拜托拜托啦。”說著也不管小白同學答沒答應，林河直接把自己的錢包、手機和玉墜塞到了小白同學的手裏。

從體育室借來了一顆籃球，林賀冷冰冰的看著林河說到。“可以開始了嗎？我想你也迫不及待和我較量一場吧？”球在自己的雙手間來回傳遞，快的都快趕上電視裏的街球表演，就好像這球是長在林賀的身上一樣。還沒開頭林賀就想用自己天生的球感給林河一個下馬威。

誰知道林河根本沒有聽林賀在說什麽，隻是閉著眼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完全舒展開了自己的雙臂，好像在享受籃球場帶給他的某種享受。“無論以後我從事什麽職業，變成了什麽樣的人，籃球場永遠都是我的主場。”這是日後林河最愛掛在嘴邊的又一句話，也是他主場三部曲的最後一部。

發覺林河根本沒有理會自己，林賀恨不得掐死眼前這個不知死活的小子。“不要緊，馬上你就會為自己的傲慢付出代價的，接球吧小子，你先攻，誰先到達五球誰就贏。”講解一下1對1鬥牛的規則。並非外國的街頭籃球規則，一切按照正常的籃球規則，二次運球，走步都計入違例，球權歸對方。三分球算兩球，兩分球算一球（這裏的規則並沒有參照那個具體的條款，隻是按自己的一些想法來的）。

痛快的接過了林賀的大力傳球，林河的手腕感到一陣麻意。“看來這個小子還有點貨，不過讓我先開球，那你不是連一次進攻的機會都沒有了嗎？嘿嘿。”開心的笑了兩聲，林河開始了第一次的進攻。

不斷的**運球，臉上卻依舊保持著輕鬆的神色，心理層麵已經達到了極為放鬆的狀態，技術層麵和球感方麵也是同樣的無可挑剔。技術是後天練習出來的，球感是天生的，而心理狀態則需要無數大賽的磨礪。隻有擁有一顆大心髒才能讓教練放心的把最後一投交給你。

**，**，就是不急於進攻，林河清楚的看到了林賀頭上在不斷的冒汗，體育館在十分陰涼的地方，這個時候冒汗是心虛了嗎？嘿嘿，不再做無用功，林河漂亮的變相之後從林賀的左手邊切入了進去。是的，左手邊，一般人都右撇子，對於來自左邊事物的反應往往會慢一些，林河在選擇左邊切入的同時已經宣告了他左手同樣能夠做出犀利的突破。

完全沒有反應過來！林賀呆呆的站在那兒，聽到了身後球清脆落入籃筐，穿過籃網的聲音。麵如死灰的站在那兒，不知道為什麽林賀從一開始就感覺到巨大的壓力，倒不是林河直接賦予他的，而是那自然的球感，和放鬆的心態，林賀曾經大敗於一位外籍球員的手上，林河的身上有太多和那個外籍球員相似的地方。

“第一球。”林河朝林賀豎起了一根手指，滿臉認真的說到。他可以很放鬆的享受籃球，因為籃球是快樂的，但他從來不會把籃球當做一種羞辱別人的工具，即使那個人做了再大的錯事也絕不，因為那是對籃球的褻瀆。

第二球林河選擇了背打，在運球切入到了三秒區以後用背部依住林賀，寬大的後背完全擋住了林賀斷球的視野，而且林河本身擁有十分出色的臂展，背打幾乎讓林賀失去了主動防守的空間，除非他選擇冒險的出擊。但即使到最後林河轉身帶了一些輕微程度的後仰跳投，林賀還是沒有去冒這個險，因為他是一個謹慎的人。

林河打入的第二球讓林賀完全收起了輕視之心，眼前的這個年輕人比起自己在這個時段的時候要強上太多，要贏他難度非常之大。但林賀還是沒有失去信心，身為一個籃球員，即使麵對比你強大再多的對手，也不能輕言放棄，不到最後一秒誰勝誰負還是一個未知數。

連續四個變相，林河讓林賀感覺到了他嫻熟的控球技術，在國內，乃至世界籃壇，這個年齡段的籃球運動員當中林河的控球技巧都可以排入前十。連續的變相之後林河貼著林賀來了一個轉身，完全封死了對方的防守路線，把林賀死死的卡在了身後，又是一個輕鬆的上籃。

已經三個球了，林賀的防守顯得那麽的無力，完全無法阻擋林河進攻的腳步，難道因為時間的流逝自己已經和籃球完全告別了嗎？緊緊的抓著自己的頭發，林賀痛苦的想到。一定要放下這一球，防下這一球後反攻的時候就到了！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林河的身上，林賀就像一頭狩獵的惡狼，絕對不會放過眼前這頭獵物。

不得不承認鳴海大學的校風很好，即使是這些新來的學生也是經過了嚴格的篩選之後才能入選的，整場對決除了一開始的有些嘈雜之外，剩餘的時間裏體育館裏保持了絕對的安靜，除了林河的運球聲和林賀略顯混亂的呼吸聲，幾乎聽不到其他的聲音。

“最後一球了，再見！”林河微笑著彎曲了膝蓋，緩緩的抬起了自己的手臂，猶如教科書一般標準的姿勢，他要投三分！

林賀這才反應過來林河話中的意思。三分算兩顆，如果林河這一球進了那麽比賽就將提前結束，但林賀現在反應過來已經太慢了，下意識往前撲去，手腕也隻能勉強夠到林河的下巴，連阻擋他的視線都做到。“一切，都結束了嗎？”失去重心摔倒在地的林賀喃喃自語到。

“啊！那個人跑了！帶著林河的錢包還有貴重物品跑了！”一個聲音不適時宜的響了起來，但他絕對不是搗亂的，因為他親眼看見小白同學抓著林河的錢包、手機還有玉墜飛快的跑出了體育館，那速度簡直可以參加一百米那樣的爆發性體育項目了。

“什麽！”林河的手腕一抖，出手的感覺完全被破壞掉了，本來是一個十分舒服的三分球，結果卻投出了一個丟臉之極的籃外空心。顧不得繼續比賽，也顧不得倒在地上的林賀，林河落地之後飛快的轉身衝出了體育館，一邊跑還一邊大喊。“小白同學！錢包和手機都無所謂，玉墜一定要還給我啊！不然我老爹會殺了我的。小白同學！”

看熱鬧的人一下全部散了，有的是因為林賀和林河的勝負雖然還差一球沒有決定，但結果已經十分明顯了，還有的人是跟著林河去找小白同學去了，毫無疑問，無論林河願不願意，他都將成為新生當中最為火熱的一位新星。

剛剛還人頭聳動的體育館一下就顯得有些空落落，隻剩下了摔倒在地的林賀，失去了勝利一切美好的光環都不在籠罩在他的身上。一個人默默的爬了起來，也不管腳上的傷，有些落寞的向體育館外走去。

“老師，請我吃飯好嗎？我的錢包和手機現在都沒了，玉墜也被小白同學給拿了，真的是身無分文啊，和老師打了一場球現在肚子快餓死了。話說老師你在國青隊的時候我也是你的粉絲啊，那個時候別人追星我都嗤之以鼻，惟獨對你我可是崇拜不已啊，就憑這個你也得請我好好的吃飯飯啊。”不知道什麽時候林河甩開了大批追隨的圍觀群眾，偷偷的溜回了體育場，在林賀走出體育館的時候林河斜靠在一棵大樹上，捂著肚子近乎耍賴般的說到。

其實林賀在國青隊的時候林河根本不知道他，或許他有從別人那裏聽過這個當時如日中天的名字，但可以肯定的是他絕對忘了，而且是剛剛聽到沒幾分鍾就忘了那種。他現在之所以編了一個謊言，就是不想林賀太過傷心，同樣打籃球，林河是很明白林賀心裏現在的那種挫敗感。

“是嗎？好吧，我請你去吃飯，不過小子，你的球技不錯啊，你小子不是普通人吧？”林賀比林河多活了好幾年，怎麽可能看不出林河的破綻？如果真的那麽崇拜開始的時候就不會那麽針鋒相對了，不過林賀還是沒有揭穿，畢竟對方是好意，如果再不識好歹那林賀的為人也太失敗了。

大大咧咧的林河忘記了自己的一大堆行李還丟在體育館裏。半個小時之後小白同學捂著肚子回到了體育館。“咦，人怎麽都沒了？哎呀，不行了，肚子又開始痛了，先解決了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