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見麵

王本初花了兩個小時寫了一封很長的信,裝好密封之後交給了林河。“雖然不想說,但我還是怕我回不來,或者回來的時候已經沒有力氣說太多的話了。無論你從什麽渠道知道我死了,你都可以打開這封信,但是切記,這裏麵的內容你對誰也不能說,誰也不能。”

其實王本初知道自己最後的強調是多餘的,他相信以林河的智慧還不會傻到知曉了某些隱諱的秘密之後到處嚷嚷。王本初求的不過是個心安而已,忘年的莫逆之交相處不過短短數日,如今又要麵臨著一個極為危險的死局,即使他是個已經修行數十載的修士也難以割舍。

小心翼翼的把那封信裝進了自己的兜裏,林河重重的點了點頭,滿臉認真的說到。“老王,一定活著回來,我會等著你一起下副本的,這回我給你帶藥。”王本初臨行前林河與他開了最後一次認真的玩笑,他希望能像玩笑中說的那樣,等到王本初的歸來。

溫和的笑了笑,王本初故意把林河的頭發揉的亂亂的。“記住,不要和我搶裝備。”王本初臨行前的最後一句話,聽上去似乎沒什麽壓力,但隻有他自己知道,這句話裏包含了多少的悲涼。

王本初走了,他給學校的理由是身體不好需要到國外去療養一段時間,現在學校的工作是由一位新來的副校長負責,那位副校長做事盡心盡力,剛來沒有多久就把學校的大事小情都安排的十分妥當,看樣子如果王本初校長辭職隱退,這位副校長很可能接手校長的位置。

林河過上了十分規律的生活,每天早上老老實實的跟著風信子去上課,下午放學之後立馬出現在學校體育館開始練球。王本初與林河說過,風信子、南羅、洛川還有楚風都是可以托付的人,他們必定不是尋常人,所以林河基本上至少要跟他們其中的一個混在一起。

楚風不用說了,那個冷冰冰的家夥神龍見首不見尾,林河也不大願意和他湊在一起,生怕自己也染上了不會笑的毛病。洛川自從上次巷子裏的吸血鬼事件後,這一個多月來都沒有見到他出現,風信子說洛川請了病假,林河不大相信,總覺著有些奇怪。

這樣一來林河就隻能依托黑白護法了,白天靠白護法,睡的香。夜晚靠黑護法,打的歡。這樣的日子雖然平淡無奇但林河卻不感覺有什麽不好。隻是不能去找卓萱兒這讓他有些鬱悶。最近一段時間林河深感自己身上的危險重重,他不像把這些危險帶給無辜的卓萱兒,沒理由讓一個現在與林河還沒什麽關係的無辜女孩一同承受那些壓力。

平平淡淡的日子不知不覺中已經過去了一個半月,看了看手機上的日曆已經接近十一月份了。王本初還沒有回來,聽風信子說學校的領導幾次聯係都找不到他的人,為此還狠狠的發了一通火。不過另一個人倒是出現了,那就是幾乎與王本初同一時間消失的洛川。

這天早上林河正在風信子的課上呼呼大睡,忽然感覺有人拍了拍自己,以為是哪個同學惡作劇林河不耐煩的抖了抖肩膀,換了個姿勢自己睡覺。誰知道那個人竟然不依不饒,又在林河的肩膀上重重的拍了幾下。

鬱悶的林河心想在班上也沒幾個朋友,難道是那個前任班長陳安?不可能,那個小子自從上次挨完打之後就變的沉默寡言,看到林河都要繞道走,借他兩個膽子他也不敢。那是現任班長夏靈?話說上一次那絕對是誤會,風信子調解完至今也過了一個多月,那個女孩不會這麽記仇吧。想不通索性不想,林河幹脆起身看看是誰這麽有興致打攪他睡覺。

“洛川!你小子怎麽現在才出來,我還在想你是不是被吸血鬼給咬了呢。”看著那個似笑非笑,好不正經的年輕人,林河驚喜的笑到。消失了一個多月,如此突兀的出現在林河的眼前卻是讓他有些吃驚。看了看時間,林河又低聲說到。“天天遲到,比我還要過分。”

洛川擺出一副無奈的神情,聳了聳肩說到。“我也不想啊,上次在市區和吸血鬼大打出手鬧出了太大動靜,回去之後我就被“組織”關了禁閉,今天才剛剛放出來。”很顯然這所謂的“禁閉”對洛川來說不過是無聊一些罷了,其餘的倒也沒什麽差別,看他紅潤的神色就能知曉。

聽到洛川說到“組織”的時候,林河忍不住心中一緊。對於林河來說現在修真界出現的每一個事物都是神秘、刺激而又附帶著很大的危險性。那天林河聯手洛川幹掉了吸血鬼,恐怕已經暴露了一些信息,眼下更讓林河感興趣的是洛川和他背後的組織究竟是怎麽樣的。既然王本初把洛川也劃入了可以信賴的人物一列,林河自然清楚多餘的擔心也是無用的。

不過林河清楚的記得王本初曾經說過,修真界的人是不能向常人透露半點有關於修真界的事情,展示神通也不行,否則將會受到修真界一個極為可怕的組織,執法處的追殺。現在洛川毫不避諱,主動向林河說起了他背後的那個“組織”,是否意味著什麽呢?

看到林河沉著臉一言不發,似乎在擔心著什麽,洛川淡淡一笑湊到林河邊上小聲說到。“不要緊張,是我們頭想見見你,問你一點事兒,沒別的意思。放心吧,不管怎麽說我們“組織”也是掛著最名正言順的招牌在做事,見了麵你就知道了。”

點了點頭,林河決定還是去一趟的好。這種事並不是想躲就能躲的開的,林河相信就算自己不去赴這次約會,恐怕不久之後對方一眼會找上門來。與其如此不如讓自己表現的大氣些,至少可以在某些事上掌握主動。“什麽時候?”雖然已經想通了,但是林河內心的緊張卻不是這麽快能夠平複的,說話時已經是繃著一張臉,就好像特務接頭似的。

洛川看著林河略顯緊張的神情,忽然想起“組織”第一次和他見麵時他表現的比林河鎮定多了,或許是為人比較輕佻的緣故吧,對突如其來的事物並不會產生多大的情緒波動。還是那句老話。“兵來將擋,水來土掩。”

“你要和洛川一起出去?”本來聽到林河要出去風信子的心裏立刻歡呼了起來,這幾天林河白天一直纏著風信子,風信子打電話給張妍林河也死賴在旁邊不走,都快把他煩死了。不過風信子聽說林河是要和洛川一起出去時,臉上閃過了一絲的異樣,不過很快就平複了。

“是的,上次幫了他點忙他硬要請我吃飯,下午我可能就不來上課啦。”對於體育特長生林河來說,上不上課本來就不是什麽大事,但礙於和風信子的關係不錯還是跟他打聲招呼。隻要最後籃球比賽能有好成績,誰的臉上都有光。

風信子沒有立刻說話,微微的皺了下眉頭,似乎心中有一些事情實在無法想通。“那好吧,你自己小心點,如果有什麽事打電話給我。”上次風信子的手機燒壞了,後來還是從生活費裏拿了一部分湊了點錢,買了架新的手機。

本來修真界的大多都是獨善其身,不願意牽扯到別人的恩怨之中。不過三大派係佛、道、儒比起那些散修和家族來說,打著的旗號還是除魔衛道,行大義之事。最重要的是風信子確實想交林河這個朋友,所以才會不顧牽扯到別人的因果之中,也要幫著林河。

感激的笑了笑,林河攬過風信子,在班上林河也沒好意思叫他小白同學。“多謝啦,有事我會打你電話的,記得保持24小時手機有電啊,哈哈。”林河怎麽會不清楚風信子話裏的好意,聽王本初說修真界裏許多人為了修成那無上仙法,大多斷絕了七情六欲,即使保持著對紅塵的眷戀,他們也不願意管別人的閑事。風信子能夠這麽說林河已經悄悄將這份感情記在了心裏。

洛川與林河一邊走一邊說說笑笑,看似平淡無奇之下其實已經暗潮洶湧。風信子板著臉連上課鈴聲響了都沒有注意到,緊緊的看著洛川的背影,自顧自的說到。“為什麽他會來找林河?難道林河的身上有什麽特別的地方被他身後的“組織”看中了?”風信子語出驚人,讓人沒想到的是連風信子也知道洛川背後的那個神秘的“組織”。

這是一家僻靜的西餐廳,現在正是飯點卻沒有幾個人,看起來生意不太好。洛川帶著林河到來時隻有零星的兩三桌客人,不過那個調酒師倒是長的蠻帥的,尤其是綁了一個小辮子,讓他看上去更加桀驁不馴。

“小川,他就是你說的那個同學嗎?”那個調酒師看到洛川身後的林河,熱情的問到,並不像大部分的帥哥那樣自以為是。這種平易近人的語氣一下拉近了林河與他之間的距離。

“沒錯,他就是林河。聶哥你先忙,我帶他去找老大。”笑著和那個聶姓調酒師打了個招呼,洛川帶著林河穿過了後廚,打開了一道平時都是鎖著的鐵門,來到了一個十分寬敞的房間。

房間裏正坐著一個三四十歲的中年人,下顎間滿是青色的胡渣,樸素的發型又略顯文弱。此時他正戴著眼鏡低著頭看著手上的一疊卷宗,給人一種老師在批改試卷的感覺。聽到了洛川和林河的腳步聲,那個中年人慢慢摘掉了自己的眼鏡,站起身向林河伸出了右手。“很高興你能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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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時發布,第二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