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林煜辰的一天
下午放學後，林煜辰在操場上和同學踢了一場球。
有道是少年不識愁滋味，雖然已經高二，但所以除了一些目標遠大的之外，一般人依然是該玩玩，該幹嘛幹嘛，反正還一年多的時間，何必為將來的事擔心，所以大家也都玩得頗為投入，全都不亦樂乎。
林煜辰的球技一般，但勝在不是一拿到球就往別人球門死帶的那一類，在球場上屬於那種不管跟誰一隊都頗為合得來，兢兢業業，還算頗受人歡迎的類型。
他踢球的目的，一來為了鍛煉身體，二來為了和同學搞好關係，至於踢得好不好倒是其次。雖然偶爾也會小宇宙爆發表演一下連過數人或者精妙傳球打穿對手整條防線甚至如神靈附體般絕殺對手，但大部分時刻，他隻是球場上普普通通的一員，不知道如何站位卡位，跟著球亂跑亂撞，明明是個後衛卻經常跑到前場去搶球進攻的偽足球運動愛好者。
踢完了球，和一起踢球的同學坐在操場旁的欄杆上吹了一陣牛皮後，便到食堂裏吃了頓簡單的晚餐，然後回到教室裏晚自習。
這天的作業也不算多，第一節晚自習結束的時候，林煜辰便做完了作業。
下課鈴一響，林煜辰便收拾好東西，把書本和作業全部收好放進了書桌抽屜裏，空著手離開了教室。
他重新回到了剛才踢球的操場。
此時已是接近晚上八點，空曠的操場上除了一些春心萌動兩情相悅如漆似膠的人之外，像他這種形影孤單的人卻是不多。
林煜辰也不管那些正熱火朝天的人們，他先在操場旁的健身器械上壓了壓腿，做了一套柔韌性訓練後，便直接來到操場的中央。白天這裏人頭攢動十分熱鬧，此時卻是最清淨的地方，這裏太過空曠，四麵無依無靠，沒有足夠的掩體，那些暗夜鴛鴦自然都不願來這裏親熱。
站在操場中央，林煜辰做了幾個深呼吸，慢慢放鬆自己的身體，將呼吸的節奏放緩。
等到精神放鬆到一定程度，呼吸也變得十分柔緩的時候，他忽然雙手握拳收在腰間，亮了個拳術起勢。
接著，便見林煜辰時而出拳，時而踢腿，高低起伏，抑揚頓挫，步法穩如磐石，拳法行如流水，竟是打起了拳術套路。
這一套拳足足打了五分鍾方才停下。此時已是深秋，操場上已經頗為寒冷，但林煜辰卻是渾身冒汗，周身熱氣騰騰。
打完拳後，他也不休息，他將剛才套路中的各種拳法和腿法拆開來單獨練習，直到每一種拳法和腿法都反複練習了上百次方才停歇。
這一練就是一個多鍾頭，直到晚自習結束的鈴聲響起之後，林煜辰方才停止了訓練。
他又是深深做了幾個深呼吸，放鬆了一下周身的肌肉筋骨之後，才緩緩的走出了操場，隨著下課的人群離開了學校。
像明浩這樣的重點中學，學生之間已經形成了一定的學習氛圍，在這種環境下，很多學生都會自覺的努力，根本不用老師家長監督。這樣老師省力，家長也省心。所以像晚自習這種情況管得並不是很嚴，雖然有老師坐堂，但除非是加課或者考試，否則一般都很少幹預學生的去留。
當然也有不少渾水摸魚的，比如像林煜辰，他卻是利用晚自習的時間來練拳。
林煜辰回到自己單身公寓，洗了個澡，簡單的煮了碗麵吃了下去，然後打開電腦，開了幾個網站，瀏覽了一些信息，也發出了一些上去，之後，便關了電腦，坐在床上，拿起一本書讀了起來。
他空手回家，課本全部放在學校裏，此時讀的自然不是什麽學校的課本。這時他拿在手上的，赫然是一本《道德經》。
他讀得十分仔細，每一個字都不漏過，有些地方甚至要反複咀嚼一番，八十一章的《道德經》讀了將近一個鍾頭方才讀完。
讀完經書，在床上盤腿靜坐了一會兒後，便躺在床上沉沉睡去。
第二天清晨五點，在沒有提醒工具提醒的情況下，他準時的從睡眠狀態中醒了過來。
在床上躺了一會兒，讓身體的狀態慢慢的從睡眠中清醒過來後，他爬了起來，伸了伸懶腰，開始了一天的生活。
燒水，洗漱，換衣，喝下一杯清淡的鹽水後，他穿了一身運動服裝走出了家門。
林煜辰住的是四樓，他慢慢的走下樓梯，到了樓下，便開始沿著小區裏的道路慢跑了起來。沒多久，他便來到了小區門口，和保安打了招呼後，便從側門奔出了小區。
保安對這一幕早已見怪不怪了，這個年輕人十分的準時，除非是刮風下雨，否則都會在這個時間準時的出現。
林煜辰的目的地，是小區附近的一座公園。
此時不過五點半，公園裏還是十分的安靜。林煜辰進了公園後也不停留，腳步漸漸變快，繞著公園的環道跑了一圈。
從小區到公園，整個過程大概用去半個小時，奔跑的距離大概為五公裏左右。
跑完全程後，林煜辰變跑為走，慢慢的放鬆了下來，等得呼吸平穩之後，差不多正好走到公園的一處僻靜處。
壓腿，踢腿，擰腰，一陣柔韌性訓練後，他站在空地的中央，又如昨晚一般練起了拳法和腿法。
“套路真正的用處是訓練一個人身體的協調性和節奏感，若要實戰，則要將套路中的每一個拳法和腿法反複訓練，練到隨心所欲收發自如為止。”林煜辰的父親如是說。
林煜辰的父親當年憤然出走，遠走他鄉拚搏，雖然沒有賺到多少錢，卻是遇到了幾個‘高人’，這套拳法便是他在他鄉奮鬥時有個‘高人’傳授給他的。
說起來這套拳法其實也沒有多少稀奇之處，據說乃是少林入門的長拳七十二式。其作用不外乎就是為初學者打基礎，強身健體，磨練筋骨的，少林隨便找個弟子都會打。
但那位‘高人’卻對林煜辰的父親說，這套拳乃是當年達摩親傳的拳法，後來少林的各種技藝，其實都源於此套拳法，所謂的少林七十二絕技，都是從這套拳法的某招某式衍生出來的。可以說，這套拳法乃是少林所有絕技的母拳。
林煜辰的父親不知所以，總之他是信以為真，這樣學下來，也這樣教給了林煜辰。
自五歲起，林煜辰便開始練習這套拳法，十幾年如一日，不管刮風下雨，從不間斷。
林煜辰也是不知所以，反正練了十幾年後，也習慣了，有一天不練便渾身難受，好像少了點什麽似的。
在他的心裏，其實是頗為排斥這種每天規律且有點枯燥的訓練的。每天按時起床，按量訓練，一連幾十年如一日，說起來輕鬆，但真正做起來卻是十分的不易，人都有惰性，都愛享受，都不喜歡過苦日子，這樣的訓練枯燥而又無味，換了誰都難受，但在父親的高壓下，他不敢有半分偷懶，因為隻要稍微懈怠，換來的就是一頓胖揍。
本來他以為，離開了父親的監督後，自己苦難的日子就到頭了，終於可以想幹嘛就幹嘛，想睡到幾點就幾點，再也不用每天應付這些枯燥的訓練了。
但很快他便發現自己想錯了，在床上賴了兩天後，他就受不了了，他隻覺得身體難受無比，似乎裏麵少了什麽似的。
他的身體已經習慣了這樣的訓練，一天不練一下，就好像沒有汽車沒有加油充電一樣，失去了動力。
因此，就算是沒有父親的監督，他依然每天堅持訓練，從不間斷。
七點左右，林煜辰結束了訓練，他一邊放鬆，一邊緩步回家。
回家簡單擦洗了一下汗淋淋的身子，換下了運動衣後，便往學校趕去。
林煜辰的單身公寓位置不錯，離學校和公園都不遠，七點半早讀開始的時候，林煜辰也已經坐到了自己的座位上了。
早讀的時間也是各自為戰，談話聊天讀書做作業的都有。
“昨天晚上森少他們被人全滅的視頻放出來了，你看了沒有。”同桌‘豆腐’打開了話題。
“沒有！怎麽樣！精不精彩！”林煜辰一邊心不在焉的看著書，一邊回道。
“太精彩了，媽的，那場麵，比什麽電影都過癮。你不看可惜了。”豆腐之所以叫‘豆腐’，是因為他姓傅的緣故。有時也有人叫他‘豆腐西施’，不過這人滿臉的豆子，和西施實在是相距甚遠，這外號若是喊起來倒是有一種視覺衝擊的作用。不過一般情況下，還是豆腐比較方便快捷。
“沒時間，家裏事多。晚上回去一定要看一看。”
“你說這一票是誰幹的，我猜一定是職業玩家，M的！也隻有職玩才幹得出這種事。靠！玩這種遊戲才叫爽，身臨其境，以前那些看著屏幕點擊鼠標的玩意真是遜爆了。這個遊戲我說什麽也要試一試才行。……該死的運營商，到現在都不開放*，網上都罵翻天了。不過還好，聽說最近又將有一批通行證放出來，老天保佑要讓我抽中，要是抽中了，我感謝你十八代祖宗。誒！你申請了嗎！”這‘豆腐’像個三八一樣嘮叨開了。
“沒有，申請了也玩不起！”
“操啊！你好歹申請一下，再怎麽說也有七十二小時的免費體驗期啊，玩不起的話體驗完了可以賣掉啊，現在一張通行證能賣好幾千呢。我昨天在網上看到了，最多的有人願意出一萬買一張呢，據說還是有價無市，真賣的話價格還能更高。我要是能申請到，過了體驗期轉手就給他賣了。反正將來這遊戲將來總是會開放的，不然運營商怎麽賺更多的錢！”
“你小子這麽有經濟頭腦，將來不去投資做生意那可就浪費了。”
“我要是去做生意，將來肯定比森少他老爸還要有錢。”豆腐信心滿滿的說道。
“……！大哥！豆腐哥！苟富貴勿相忘啊！”林煜辰裝出一臉的崇拜對著豆腐說道。
“一定一定！”
“老大，我的未來可就托付給你了。”
“將來我要是發了，隻要是同學，不用說，絕對是有求必應，要什麽就給什麽。要錢就給錢，要生意就給生意，你要錢還是要生意。”
“……我要美女！”
“看你那點出息，整天就想著美女，我告訴你，男人有了錢要什麽沒有，你看人家森少，都已經開始玩後宮了。”
據好事者傳說，森少的嬪妃有名有姓的就有五十人多個，光明浩就有十幾個了，要是連外麵的算上，那可就真是‘後宮深似海了’。
林煜辰也是正值青春年少春意盎然的年齡，要說不羨慕那絕對是騙人，他吞了一口口水道：“我要求不高，隻是有森少一半的規模就行了！”
“就你那點出息。要是我的話，就建一個阿房宮。把天下的美女都放進去養起來。”
“嗯！猛人，你知道秦始皇是怎麽死的，根據曆史學家的研究，他是活活累死的。所以……你可要保重身體啊！”
“去！”
兩人越說越沒譜，打鬧了起來。
鬧了一陣子後，豆腐接著道：“不過現在森少也沒空管了，最近他正忙著重建明浩軍團報仇呢！”
“森少複活了嗎！”
“肯定複活了。根據遊戲的設置，基因再造一般的情況下是需要三天的，但有錢的話卻是可以提速的，不過再怎麽快最少都需要一天的。森少這麽有錢，自然是最快的速度複活了。”
林煜辰點頭表示同意，道：“你對這遊戲挺熟的啊！”
“我現在一有空就研究這個遊戲的各種設置。這叫有備無患，先準備著，做好功課，等將來拿到通行證了，便能事半功倍大展宏圖了！”
林煜辰聽了若有所思，這個豆腐雖然平時看起來嘻嘻哈哈話嘮一樣好像沒什麽正形，但作為同桌的林煜辰知道，這個人的學習能力絕對不差，每次測驗的成績都不錯，班裏前十的水平。看來他的優點便在此處，有備無患，看似心不在焉，其實背地裏卻是暗下苦功。
能進明浩的果然都不是庸手。
於是他問道：“老大，那你有什麽心得體會說來聽一聽，讓我也有備無患一下。”
“心得倒是沒有！感受倒是有一點，就是這個遊戲也太會賺錢了，什麽都要錢，雖然表麵上的生活費用不高，每天按照人口的糧食消耗付費，按照現在的物價，我算了一下，單人的最低消費每個月竟然隻要四毛五，實在是太便宜了。但這隻是表象，因為你進了遊戲不可能什麽都不幹，所以運營商就專門對這個下手，募兵，裝備，後勤，能量魔晶，安全罩，安全屋，沒有一樣不要錢的，連死一次都要花這麽多錢。否則沒錢真是玩不起啊！”
“全息遊戲嘛，人家運營維持這麽大的數據量也是很花錢的。何況拿到通行證後還有七十二個小時的免費體驗時間呢。”
“那也不是這樣的。其他還好說，我最討厭的就是那個不下線設定，根本就是為了賺錢而設的，上線之後除非掛了，否則便永遠在線。這一點別說我們這些要上課的人，就連職業玩家都受不了，人總是要吃飯睡覺的吧，總不能整天坐在電腦前盯著自己的角色什麽都不幹吧。現在都說，玩這個遊戲最重要的一件事，不是找到頂級的裝備，學到最厲害的法術和招式，而是找到一個絕對安全的地點把自己藏起來。要不然，再好的裝備都是白搭。人家完全可以等你下線的時候把你弄死。我看啊，運營商就是為了賣安全屋和安全罩才這麽幹的。操！”
“我倒是覺得這樣才真實，和現實完全一個樣，人都要吃飯睡覺，都要休息，都有鬆懈的時候，反正大家都一樣，誰都跑不掉。要不然像昨天那一戰那樣，狠狠的幹上一票，然後下線跑了，人家永遠找不到你，還讓不讓人玩了，你讓森少怎麽報仇雪恨！”
“也對！以後我要是拿到了通行證，我一定玩刺客。專門等人離線管不上的時候下手，哈哈哈！”
“現在這刺客最熱門了。不過如果大家都玩刺客，那這遊戲也廢了。大家為了防備別人全都躲起來，這遊戲變成捉迷藏了，還玩個屁。”
“不是沒有職業限製嗎，反正想學什麽都可以。刺客技能有空是一定要學的。”
“噢！對了！我聽說現在網上已經有不用花錢的攻略，還有賺錢攻略。你整天在研究沒有看到嗎。”林煜辰稍稍轉換了一下話題。
“當然看到了！這我怎麽會放過！”
“感覺怎麽樣！”
“不敢說，沒有實際操作不能評論。但我感覺有點像在寫YY小說！真正的不花錢還是去考‘公務員’。‘公務員’這個設置太他媽牛b了，我感覺這是這個遊戲最大的賣點，居然讓玩家成為遊戲中的官方玩家，每月還發工資，裝備，太好了。不過準入條件也太高了。一大堆的考試，簡直比得上真實的公務員考試了。”
“哎，能免費玩遊戲，受點苦算什麽。要是有機會，我都想去考。”
“話不能這麽說。咱們玩遊戲的精神是什麽。不就是自由嗎。媽的就為了玩一個遊戲，卻處處受製，每天打卡報到，按要求訓練，讓你幹嘛就幹嘛，那和現實有什麽差別。現實裏這樣還不夠，還要去遊戲裏受氣，‘無自由毋寧死’沒聽說過嗎。”沒想到這廝還是個憤青。
“說的也對！豆腐，以你泉元市十大傑出英雄少年的天賦頭腦，在這個遊戲裏麵別說花錢，就是賺到錢肯定也是手到擒來！”林煜辰連忙轉換話題。
“那當然！可惜現在拿不到通行證啊！我的天賦無處施展啊！一比一的兌換比例，我每天賺個一萬八千就好了，哎！……天妒英才啊！……英雄無用武之地啊！”豆腐厚顏無恥的道。
“沒見過臉皮這麽厚的！一萬八千，到時候我看你也不用這麽拚命讀書高考了，人家世界頂尖大學出來的也不一定賺的比你多吧！”林煜辰道。
“哈哈！”
……
說話間，早讀結束，第一節課開始。
林煜辰的早飯，一般是第一節課下課後才吃的，有時是在來上課的路上買過來，有時是到食堂去吃。
他的一天差不多就是這樣過的，自由卻自律，規律卻不單調。
今天他準備要到食堂買點豆漿包子填肚子，走過隔壁班的時候，林煜辰從窗外往裏麵看了一眼，森少的座位豁然是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