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二章 素璃的留言】
這幅不知哪來的畫像卻是令十五一陣欣喜，小心翼翼的將之收好之後，轉而看向那躺在地麵上的海螺。
十五偶然在百花穀的湖邊撿到這個海螺，白雪告訴他這種日月海螺總共有兩個，而這兩個海螺的主人定然是一男一女。
十五記得自己最後一次對著這個海螺說話，是在與白雪去蒼神山的前一天，猶記得那天十五直接說那素璃是狐狸精。
後來一些事情的發生到讓他忘記了這個海螺的存在。
在經曆過蒼神世界的一場變故之後，十五真個人顯得很是疲憊，不過當他拿起海螺的時候，那份疲憊像是瞬間消失了一樣，取而代之的是一抹溫暖。
是的，當十五拿起海螺的時候，心裏是溫暖的。
十五臉上掛滿了笑容，心情也是安然了些許，仿佛隻要與那從未見過麵的素璃對話，就會變得特別的安寧。
緩緩將海螺放在耳邊，裏麵就傳來了素璃有些焦急的聲音：“十五公子，為何？這股森然的怨念是你的嗎？素璃……素璃能夠感覺，十五公子非常痛苦……”
那叫做素璃的女子並不是經常將海螺帶在身邊的，聽到這句話，十五就想起了自己腦海裏的怨念，在蒼神世界中的時候，隻要自己稍不留意，就會受到侵蝕。
但想不到，素璃也能夠通過海螺來感受，十五*不由得覺得這日月海螺的神奇和素璃的神秘。
“十五公子為何一直不和素璃說話，上一次十五公子應該受傷了吧……素璃真的很擔心你，也不知道你的傷什麽時候能夠痊愈……”素璃的聲音總是溫柔的。
聽著素璃的話，十五也能夠想象她那淺笑的模樣，也能夠想象她焦急時候的模樣。
十五臉上的笑意越來越濃，腦海中素璃的麵容也已經越來越清晰，不過當完全看清素璃的容顏之時，卻又不由得一驚。
十五腦海中素璃的模樣不是別人，正是畫中的那個女子。
甩了甩頭，十五苦澀的笑了笑，看來畫中女子的眼睛對他的影響很大。
繼續聽海螺中儲存的素璃的聲音：“十五公子，那個名叫白雪的女孩應該是一個很善良的人吧？我能夠聽到一些你說的話，素璃知道十五公子是非常在意白雪姑娘的，雖然白雪姑娘是妖，但是十五公子卻並沒有歧視於她，素璃想，十五公子應該與白雪姑娘一樣，都是很善良很善良的人……”
這倒是實話，白雪非常善良，不然當初隻剩一口氣的十五也不可能活下來，十五聽著，心裏卻很是感激，感激白雪，也感激素璃。
“十五公子，白雪姑娘的話你不明白嗎？她喜歡你，並不是朋友之間的喜歡，而是戀人之間的喜歡……嗬嗬，十五公子真是個大……笨……蛋……呢……”素璃輕笑著，白雪和依依的話素璃根本就聽不到，但十五吐露的隻字片語也足夠素璃猜到真相了，所以她才會如此調侃十五。
“為什麽素璃也說我是笨蛋？喜歡還分很多種的嗎？”十五*不解，他回想起了當時在百花穀出穀的路上，白雪和依依先後數落自己是個笨蛋，當時十五就疑惑不解。
可沒想到，如今素璃也說了同樣的話。
“十五公子，素璃幾乎沒有朋友，縱然有心事也不知向誰傾訴，所以請十五公子千萬不要嫌棄素璃……”素璃的聲音有些哽咽，似乎是有什麽事情在牽絆著她。
十五仔細地聽著海螺中素璃的聲音，他的心情也是隨著素璃的心情在起伏，素璃開心他就高興，素璃憂愁他就難過。
“十五公子，為什麽人要有戰爭，為什麽要死那麽多人？每當父皇外出征戰，總有那麽多人要死去，總有那麽多的人，妻離子散家破人亡，素璃好難過……好幾次素璃都想要阻止父皇，但是每一次父皇都有理由來說服素璃，而素璃也隻能祈禱，祭奠那些死去的人們……”
素璃的聲音帶著無奈，她已經將十五當成了可以傾述的朋友，隻是這個朋友已經很久很久都沒有與她說過話了。
“渾天又開始震蕩了，也不知道還能夠封印多久，如果再不能將之再次封印，很有可能引起很多人的窺視，到時候又要死很多人，素璃真的不想看到這樣……父皇也已經很久沒有好好休息了，戰爭的事情，渾天的事情……每一件事都令他焦頭爛額……素璃真的好擔心父皇……”
渾天？封印？十五聽得莫名其妙，不過他最關心的不是這些聽不懂的東西，而是素璃的心情。
當素璃將十五當成一個知心的朋友之後，也就沒有了那麽多的忌諱，隻要她想說的，一切都可以告訴十五這個一聲不吭的傾聽者。
“今天上午，父皇對素璃說嫁人的事，嗬嗬，素璃當場就拒絕了，父皇很無奈……雖然父皇很尊重素璃的想法，但是父皇畢竟是一國之君，對於鄰國的皇子提親也不可能完全無動於衷。隻是，隻是……素璃不想嫁人……”說最後一句話的時候，素璃的聲音中有些些許嬌羞，就像是對著自己的戀人訴說著什麽。
“父皇？那是爹的意思嗎？一國之君是說一個國家的君子？”十五撓了撓頭理解似的點了點頭，繼續聽著。
“這是‘風鳴’……”十五一陣驚喜，素璃此刻又吹起了笛子，婉轉悠揚的曲調不是風鳴又是什麽。
一曲聽完，十五如夢初醒，雖然已經不是第一次聽素璃吹笛，但是每一次十五都能夠聽出新意，好像每聽一次都能夠與素璃相近一分。
“十五公子，素璃很多次在夢中見到了你，隻是很多時候都看不清你的臉，每當素璃想要靠近看得更清楚的時候，夢就醒了……”素璃嬌笑著，隻要在對著海螺的時候，她也能夠暫時忘卻煩惱和憂慮。
“也不知道以後能不能見到十五公子？十五公子是個好人，素璃真的很想見你……”
十五聽著，素璃有太多太多的話語，而時間也是彈指一揮即過，當十五回過神來之後夕陽已經西下，餘暉從洞口照射而進，令得石洞延續著一絲光芒。
最終，光芒漸漸消散，隻剩下獨自站立的十五依舊忘我的聽著素璃的話。
“這是怎麽回事？十五公子，為何你身上突然湧現了如此恐怖的力量？十五公子，你……你沒事吧？”這是素璃的最後一句話，但是滿載著她的焦慮和擔憂。
十五微微一頓，自己身上有恐怖的力量？十五想了想如果真要算是有的話，應該就是蒼神和白玉的力量吧，十五隻有這種解釋，其他的他一概不知。
“素璃……嗬嗬，我沒事……先前一直沒有注意這個海螺，今天聽到了好多好多呢？謝謝你呀……”十五笑著，仿佛那名為素璃的女子正站在他的麵前。
海螺沒有回音，十五笑著伸了一個懶腰，將海螺揣在懷裏，保護起來，他整理了一下有些淩亂的石台，舒服的躺在上麵，拿起海螺仔細把玩。
隨後他又不斷回想著蒼神世界中的一切，努力的想著，每一個細節都在他的腦海裏流轉，直到他的腦海之中泛起了困意，這才躺在石床上沉沉睡去，一宿無語，就算外麵的秋風秋雨纏纏綿綿，這又關十五何事？
鳥叫蟲鳴，豔陽高照，秋風吹拂，朗朗乾坤，十五在休息了一夜之後，發現身上的傷痕已經好了大半，這又不由得十五暗讚酒仙道的醫術高明，沒有什麽人可以說話，海螺又沒有回音，一個人孤孤單單，便是在山洞的空地上獨自比劃著那三式引劍訣。
隨著不斷地揮舞手中的木棍，三式引劍訣的外招形式十五已了然於胸，但是越加演練，就越覺得似乎自身少了一些什麽東西。
“是不是與師父和非淩大哥他們所說的內靈有關？我的身上好像沒有那所謂的內靈，所以才無法發揮出引劍訣的威力……現在的我隻具形式，並無內涵……可那內靈到底是什麽東西啊？……哎……”一聲輕歎，十五有些氣餒的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轉眼間，朝晨晚暮已是過去了幾天有餘，而反觀十五的傷勢也是有了極大地恢複，現在的十五已是生龍活虎，傷勢基本痊愈，除了在胸口依舊有著一些隱隱的痛楚外，全身上下已是沒有什麽大礙。
“在這個小山穀待了那麽多天，也該出去走走了……這裏好像並不是蒼神世界，既然不是蒼神世界，難道就是依依所說的人間？”如此一想，倒也有些道理，“看來我還是要找到師父，向他詢問一些事情，該死的師父，怎麽說走就走……也不知道白雪他們怎麽樣了，失去了她的娘親……”
十五沒有再想下去，現在的他根本就無能為力，因為現在的他就連蒼神世界在哪都不知道，更別說是去安慰白雪，他搖了搖頭，整理了一下衣衫，準備出這小山穀。
在離開之前，十五站在山洞口停頓了好久，直到微風輕輕的吹拂起來，終於要離開這個安寧的地方，在十五的心裏卻是有著一絲悵惘。
他一步踏出，空地上一片狼藉，這應該是他的傑作，在熟悉引劍訣的時候，就把一片空地整合的坑坑窪窪，這也足以說明在這幾天之中十五也沒有什麽懈怠，而是一遍遍的演練著，直至爐火澄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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