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 畫像之謎（上）】
沒有任何空間和能量的波動，但是當十五的耳中傳來一道驚疑聲之後，整個人便是怔住了。
冥書？那不是十五一直想要找的一本書嗎？
十五的力量分明是屬於天逆之力，但是那女子卻說是冥書之力，難道自己修煉的功法不是天逆上的功法，而是冥書？又或者是天逆即是冥書，冥書即是天逆……
十五的眼睛睜得老大，看著眼前這個女子，到得此時他才發現，這個女子竟是玉族的創始人，這幅畫就是在玉秀殿之中掛著的那副祭奠的畫，而那畫中女子竟是如十五剛見到那般，重聚亡魂，再入輪回……
“重入輪回，天逆逆之……”
突然，在十五的腦海之中，似有一個古老的聲音在低語，這個聲音之中沒有任何的感情，隻有著無上的威嚴，十五無論如何都難以抗拒。
十五心中本隻想震懾那女子，將事情弄個明白，但沒想到他的雙手竟已不聽自己使喚，在空中，一股強大的連他自己都無法想象的力量爆發開來，似乎隻要這股力量籠罩在那女子身上，那女子就會灰飛煙滅。
十五的動作毫不停留，畫中女子眼裏已然充滿了驚懼，但是全身都被那風雷二勢所攝，再也無法動彈，況且就算她能破得了十五的風雷，她也出不了這幅畫。
因為，她沒有靈魂，隻能依靠玉族的信仰苟延殘喘，而她的這一點介乎存在與不存在之間的元靈，也隻有十五這樣的天逆傳承者才能看到……
“你想做什麽？”那女子已經回天乏術，她的美眸中似有一絲不甘，任誰以為能夠成功的事毀於一旦，心中都不會好受。
畫中女子亦是如此。
“對不起！我控製不住自己……”
十五，在聽到那個古老的聲音之後，便已不能自己，然而，他心裏卻很是煩悶，被那個無形的聲音影響，他都無法控製自己的行動了，這讓他非常的懊惱。
而此時此刻，十五也似乎和自己卯上了。
“竟然控製不住自己？那個聲音又是誰的？”
咬牙間，他全身的血液都幾乎要沸騰起來，一直以來，十五都是按照自己的所認定的事物在行動，從來都沒有人逼他或是命令他。
但是，他腦海中的那個聲音卻是在無形中已令他向著，他並不願如此的方向發展。
十五當然不願意。
所以，他才要抗衡，他才會與自己相鬥，也不管眼前的畫中女子是敵是友。
十五也總是那麽任性……
“再入輪回，天逆逆之……”那古老的聲音再次響起，十五隻覺自己的腦袋都嗡嗡作響。
“我有我的道，我有我的使命，就算天逆又如何，既然我傳承了天逆，那我就是天逆，你敢逆我是為逆……天逆逆之，逆之……”
十五猛地在腦海中咆哮起來，他自己的靈魂也似乎開始叫喊，霎時間，他腦海中已滿是灰色的零碎的記憶，在某一個混沌的時刻，十五陡然震蕩出一股足以令人心顫的氣息，那畫中女子隻感覺，自己已經被死亡給包圍住了。
“噗呲……”
她以為自己要死了，然而當她緊閉眼睛的時候，突然傳來吐血的聲音，此刻，十五已經停歇下來，他的嘴角兀自有著一絲鮮血。
但那巨大的風雷卻已煙消雲散……
“傳承者……”
十五的耳畔似有一聲輕歎，隨後，那個古老的聲音也是緩緩消失，再也無跡可尋……
微微睜開眼，十五的眼前模糊一片，隻聽見白雪和依依的聲音越來越清晰，而眼前的畫中女子卻是越來越模糊。
在某一個瞬間，十五猛地睜開眼睛，他跳起來，凝視著大殿之中的畫像，那畫中的女子依舊一身白衣，手執一蕭，但是卻有微微下拜的趨勢，仿佛是在向著十五道謝。
十五微微一笑，然而，他似乎想到了什麽，趕忙道：“那人魔石荒重聚亡靈需要多少時間？”
石荒聚魂還需要多少時間？
這個問題當然是眾人都比較關心的，若是石荒複活的早，那這裏人就連逃跑的機會都沒有，畢竟魔可也算是巔峰的存在。
尋常人豈能與之一爭高下？
“這位兄弟，照那妖魔吸納靈魂手段來看，最遲到得明天天明就會完全複活，到時候我們就……”非淩抱拳對著十五客客氣氣的道。
“原來如此，我記得聽白族長說過，當初石荒被身為半仙的蒼神打敗，那我們是不是也可以仿效蒼神的做法，在他還沒有完全恢複之前將其斬殺……”十五腦海中不斷轉換場景，不知為何，剛才的他和現在的他有一些不同，這是他自己所覺察不到的變化……用自己的意念一舉擊潰那古老的企圖控製他的意誌，突然心裏說不出的舒暢。
十五那種說話的氣度，完全與白雪和依依認識的十五判若兩人，而白雪在看著十五的時候，眼神之中明顯有一絲不可置信。
“那蒼神可是半仙，我們這邊就算聯合也沒有這樣的力量……”白虎王直接站出來反駁十五道。
“有，我們有的……”十五沒有看著白虎王，反而是玩味似的盯著大殿之中的玉族創始人的畫像。
“白族長，畫像的秘密你總該知道的吧，現在是關鍵時刻，可以說說嗎？”十五的眼睛始終沒有離開畫像，但聲音卻是傳入到每一個人的耳中，眾人的目光也是刷的轉向白瓊。
白瓊身子一顫，用一種不可思議的眼神看著十五，那眼神之中仿佛在問，你為什麽知道這幅畫像另有玄機。
十五回過頭來看著白瓊，僅是一笑，並沒有做任何解釋。
“十五，你……你怎麽了？……”白雪問道。
因為十五給她的感覺似乎有些變了，而且，變得有些看不透。
誠然經過與右大臣那一戰，十五就已經有了變化，不過卻也沒有此刻這般明顯，在白雪的感覺中，這個十五似乎非常可怕。
這難道又是那怨念在作怪？
“我沒事……”十五蹙了蹙眉頭，不再理會白雪。
他此刻的模樣，確實與先前大不一樣。
這一刻，他似乎沉穩了很多，而且說出來的話都讓人心中有些顫抖？
白雪盯著十五，心中滿是驚訝：“難道是十五怨念的緣故，還是他身上的神秘力量？”
想到這裏，白雪心裏很是焦急，柔聲道：“十五？你……”
但是，她的話還未說完，便遭到十五厲聲嗬斥，他的語氣似乎很不耐煩。
“我說了沒事，你不要管我……”
十五的話很傷人，然而，這還不是最過分的，在說話的同時，十五又推了迎上來的白雪一把。
一個踉蹌，妖靈都輸入十五體內的白雪，又怎麽可能抵得住十五那隻手的推力？所以在十五的手觸碰到她的香肩時，整個人便是向後倒去。
見狀，依依立刻上前攙扶住白雪，看向十五之時，她的目光之中簡直充斥了些許的怒火，怒道：“十五？你……”
隨後……
“十五你這是怎麽了？你還是你嗎？白雪姐姐將自己的妖靈全部輸給了你，你居然還推她？……”十五的舉動，完全觸怒了這個同樣是半神的依依，雖然依依明白自己對十五有著某種特殊的情感，但這也不代表她不分是非。
“我，我怎麽了？”伸手去推白雪，就連十五自己也沒有想到，然而此刻，他猛地醒悟過來。
“我……我為什麽會推白雪？”
十五就像是做錯了什麽事情，他的目光有些呆滯，怔怔的倒退一步，腦海中似乎有什麽東西在不斷啃噬著他的思緒。
突然，十五感覺腦袋裏傳來一陣劇烈的疼痛，他猛地按住自己的頭顱，已然伏倒在地。
“十五？……”眾人盡皆駭然，白瓊等人雖然知道十五失憶之後，受到過往怨念的影響，整個人會變得反常，但是此刻十五那般模樣，卻是誰也沒有料到的。
“十五？你怎麽了，你怎麽了？……”十五很是痛苦，倒在依依懷中的白雪俏臉微變，她竟又掙紮，帶著些許哭腔，向十五撲去。
“怎麽回事？此人為何？……”非淩站在一旁，心中也不禁駭然，他伸手去探正在掙紮的十五的脈搏。
“大師兄，怎麽樣？”非橫上前，按住那不斷翻滾的十五，皺眉問道。
“脈象紊亂，體內真氣亂竄……恐怕已是走火入魔……”非淩說道。
“走火入魔？大師哥，他究竟怎麽回事？”依依抬起頭，看著一臉凝重的非淩。
“我輸入內靈試探他的經脈，發現這位十五兄弟體內有著數股不同的真氣力量在亂竄，正是由於這種力量的不斷交集，才使得他承受不住……而且，隨著我的內靈輸入，卻有另一股力量，將我的內靈給震了出來……”非淩望著眾人，搖了搖頭，表示自己沒有辦法。
十五體內的亂竄的真實是風和雷，而反震非淩內靈的正是天逆之力，而且，身為半神的十五體內還潛藏著一絲神之力，隻是此刻並沒有展現出來而已。
在此之前，能夠吸收妖靈，風雷二勢，皆是由天逆之力造成的，然而此刻，若不是十五違抗那個古老的聲音意念而導致體內力量亂竄，也不會使得記憶中的怨念來侵占他的思維，他此刻的氣質，對於白雪做的過分的舉動，都是由那怨念引起的。
果然，這怨念無處不在，無孔不入，隻要十五一個疏忽，就會被那怨念支配，此刻，若不是依依的吼聲將十五給喊醒，保不定還會發生什麽事情。
“怨念，難道就是他失憶之前的那股怨念？難道還沒有消失嗎？……咳咳咳……”白虎王呢喃道，但是他的妖靈似乎有些不濟，一陣劇烈的咳嗽又令他止住了話語。
“十五？十五？……求你別這樣了，求你別這樣了？……”白雪懇求的聲音響徹，非淩的話雖然不輕不重，但是在她聽來卻是異常驚顫，她望著痛苦不堪的十五，兩行眼淚已是止不住落了下來。
白雪的哭喊聲，像是碎了，而十五也仿佛中了魔似的，那劇烈抽搐的身軀也是停了下來，而後緩緩睜開眼睛。
他道：“白雪？你怎麽了，為什麽哭呀？……”
這一刻，兩人又猶如回到了百花穀，當十五服用百花玉露丸，不聽白雪的勸告，喝水……那時的十五睜開眼睛的第一句話也是如此。
這多麽像是一個輪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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