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零四章 天山棄徒】
（出差中，發文有些急，望見諒啊……）
十五的話音未落，陳公子卻哈哈大笑起來，一臉不屑地道：“要求饒也可以，跪下來磕頭就行……”
說著他身後的眾人都又一陣鄙夷的笑，那瘦子道：“這小子看似厲害，但是碰到陳公子的手下，亦是毫無反手之力……”
“手下？誰說他是我手下？”
瘦子笑容一僵，道：“陳公子，那……那……”
陳公子並不回答，嘴角噙著一抹戲謔。胖子恭維道：“那他一定就是陳公子家的供奉了……哎，那小子看來就要遭殃了……”
瘦子又忙不迭道：“是呀，是呀……憑陳公子的家世，這兩個小子也太不長眼睛了……還癩蛤蟆想吃天鵝肉……我家小姐也隻有公子這般才貌雙拳的人才能夠擁有……”
李虎也道：“我看那小子也沒有多少厲害，隻要陳公子在這裏一站，他就已經嚇得毫無分寸了……”
又一人道：“對，對，對……我們蕭家，也隻有在陳公子的庇佑下才能永遠富貴……”
……
陳公子身後的六七人，你一言我一語，先後溜須拍馬，諂媚逢迎，神情甚是滑稽醜陋。張子生就站在他們麵前冷冷地看著。
他也唯有冷笑。
而正在陳公子等人對十五嗤之以鼻之時，場中已有道道劍氣縱橫。
十五隻覺對方出手迅猛，招招攻向自己要害。他在驚駭之際，又不斷觀察紅衣男子的動作招式。
因為他發現紅衣男子的招式中與酒仙道傳授的引劍訣有著一絲相似。但是相似在哪裏，十五卻說不上來，他隻能歸結於感覺。
但凡招式路數萬變不離其宗，就像當初在白邱鎮，慕容顏如隻看到十五使用引劍訣就認定這是天山劍訣所特有的變招，縱然她以前從來都沒有見過。
所以十五此刻對紅衣男子的感覺亦有異曲同工之妙，若是他能熟知天山武學術法的一些訣竅，也就不難發現，這紅衣男子的招式路數的確屬於天山。
而他也正是天山之人。
十五道：“你的招式我總有些熟悉……我們不要打了好不好，就算我輸了……”
他並不想做無謂的爭鬥，雖然紅衣男子身上有股濃烈的殺氣，但是殺氣卻並不由心，不由心的殺氣，往往就是從殺戮中一路走來的人才能夠擁有的。
“哼……”紅衣男子沒有理會，他本身的境界是在“禦”之境，血爪在他手中就像一條靈蛇，而且再配上一根鐵索，他每一次的攻擊都是既快又準。
十五也不知該如何是好，這一戰果真是無法避免。
即是如此，他也就不再奢求什麽，因為若是他再無心戀戰，那麽下場就隻有一個，那就是被紅衣男子的血爪扼碎喉嚨。
所以他隻能出手。
十五的銀蛇劍已經高過了頭頂，在紅衣男子收回鐵爪的瞬間，他猛地出劍，直刺紅衣男子肋下三寸。
幾天的內靈溫養肌肉骨骼，如今爆發出的一劍，簡直比從前快速了不知多少倍。
隱隱的劍芒縈繞在劍身之上，體內內靈流轉間，七彩光芒大盛，空氣也在此刻扭曲起來，他這一劍中亦是包含了引劍訣的奧妙。
靈動之境中，第五層乃為劍意，意在何方？這劍意也可用道理來解釋，就像通神之境大道至簡一般，將道理濃縮在一劍之中。
劍意便是將自己的道理蘊含在劍招之中。
十五顯然沒有那般本事，但他卻能夠模擬大道至簡的那一劍，將自己領悟的東西濃縮，不過此刻，他最多濃縮引劍訣的道理。
但盡管如此，這一劍的威力也是倍增。
紅衣男子大駭，他萬萬沒有想到，十五的一劍居然包含扭曲空間的力量，而且這至簡的一劍要有如此威力，不到通神之境非能使出。
那十五豈不已到了通神之境？
其實，紅衣男子先入為主的認為十五並不簡單，他雖然境界停留在靈動之境，但是他此刻表現出來的一劍，可以說是通神之境的高手才能使出的，那豈不是十五隱藏了實力？
與一個通神高手對戰，傻子都知道這是不明智的，更何況是紅衣男子？
“住手……我輸了……”
不戰便已認輸。
十五愣了愣，猛然將劍收回，他卻摸不著頭腦。
紅衣男子以為十五的實力不止於此，但他卻被騙了。十五的境界靈動，那是無論如何也改變不的，而他那一劍也不是大道至簡的一劍，而是他自創的“追風”，隻是他見識過酒仙道的劍招，故此，模擬出來倒也有幾分相似。
紅衣男子看錯也是難怪，畢竟像十五這樣隻看一邊就能學會的變態，天下少見。他當然不會認為世上真有這種人……
“你輸了？”
“大道至簡，通神一劍……我豈能看不出來……”紅衣男子一揮袖子，轉身便要走。
“等等……”十五出聲阻止，他道：“你……你也是天山派的？我看出了你的招式中有些天山的味道？”
他畢竟還是看出來了。
“怎麽，難道想清理門戶不成？”紅衣男子聲音冰冷。
“不……不是……我隻是想……”
“告辭……”紅衣男子聲音一沉，他的人已經跳上屋簷。
“紅鷹先生……紅鷹先生……”
在場眾人，最焦急的莫過於那陳公子，紅衣男子可是他最大的靠山，如今不戰便已認輸，那十五的實力豈非可以用恐怖來形容？
然而十五卻並不理會其他人，心中兀自猜測：“他說清理門戶？那他就是天山無疑了，難道他犯了什麽錯，從而反出天山？或者是天山拋棄了他？”
十五心中覺得十分訝異，直到張子生拉了拉他的衣袖：“十五，十五……”
十五這才回過神來，他看向陳公子一行人，此刻他們的眼中已經有了一層深深的忌憚，十五投射過去的目光也令得他們呼吸一滯。
還是陳公子稍微有些膽量道：“既然你們已經過了我這關，那麽就有資格見蕭伯父了……”
“子生，哈哈哈哈，你可終於來了……”
忽然一個爽朗的聲音從大門之中響了起來，隻見一個錦衣華服的中年男子從中迎了出來，在他的旁邊還站著一個中年美婦。
這兩人正是張子生的姨父姨母，蕭湛和陸湘。
張子生趕忙上前行禮：“姨父，姨母……”
“哈哈哈，子生，不必在理，快隨我進門，你看你這幾個月都瘦了，先去換套衣服，我和你姨母已經準備了晚宴……”蕭湛拍了拍張子生的後背，隨即看了一眼十五道：“這位是？”
憑借蕭湛的眼力，怎麽可能看不出十五的與眾不同。
“姨夫，這位是十五，是我的朋友，一路上多虧有了他，我才能平安到達這裏……”說著，張子生不經意地瞥了陳公子一眼。
蕭湛在生意場上可是一帆風順，那麽多年的商場經驗，他如何看不出張子生與陳公子之間的瓜葛，隻是他當作沒看到罷了。
他道：“十五少俠，既然是子生的朋友，那就請進，將蕭家當成自己的家就可以了……來來來，我們進去，哈哈哈哈……”
說著，蕭湛已經率先走了進去。
…………
張子生沐浴更衣，換了一身潔淨的衣衫長袍，似有一翻偏偏公子的氣度，在張家沒有沒落之前，張子生卻是一個風流倜儻的公子，然而現在，他再穿得如此奢侈，心中竟有一絲苦笑。
他從房間之中出來，在侍女的指引下前往大廳用餐，這不禁又讓張子生歎了口氣，小的時候，在這蕭家不知道已玩了多少次，這裏的路他就連閉著眼睛都能找到。
那時候，他和蕭湘一起，兩小無猜，在庭院裏，走廊裏都有他們歡快的笑聲，然而現在，已經物是人非，他的家道中落，蕭湘的家境卻是一帆風順。
張子生豈有不感慨的道理，但是，當他想到在晚宴上就要見到蕭湘，心中更是緊張的很……
在蕭家的另一處，十五從客房中出來，卻是再次遇到了那個紅鷹，他上前道：“紅鷹先生……”
“是你？”紅鷹道。
“紅鷹先生，不知道你與天山派有什麽淵源？”十五問道，這個問題，他是不吐不快。
“淵源？”紅鷹一聲冷笑，“我是天山棄徒……”
十五心中一凜，他總算明白清理門戶的意思，隻聽得紅鷹道：“我是一個被逐出師門的人，你這個天山弟子與我站在一起，難道就不怕遭到門派的懲罰？”
“我問心無愧，為什麽會懲罰？”十五皺了皺眉頭，覺得紅鷹的話有些偏執。
“好一個問心無愧，但試問這世上有誰會在意你的問心無愧，當你的所作所為違背了教義和那些正派人士所自以為的正義，你的問心無愧在他們看來還不是猶如糞土……”
“紅鷹先生……既是如此，那就不與他們為伍……”十五聽到紅鷹的話，心中也有些不快，他的認知是，他認為對的事情就去做，不管別人如何說辭。
而且，這也正是天逆之書所要表達的東西，逆我著為逆……
“哼，說的倒是輕鬆，名門正派中的有些人並不是你想象中的那樣……”紅鷹目光輕抬，看向天空中懸掛著的朦朧的月影，似是有所思。
“我若是認為自己所做的事情是對的，我才不管別人的看法，若是連堅持自我的心都做不到，那活著又有何意義？”十五道，這一刻，他卻和紅鷹杠上了，他總覺得自己沒錯，就像他一直按照自己的意願行事。
然而，一直按照自己的意願行事，那就是固執，頑固了，不過，十五倒是這種人，倔強的很……
“哈哈哈哈，十五兄弟，我算服了你了……”紅鷹看到十五那澄澈且又堅定的眼神，忽然哈哈大笑起來，也不知道他認為十五是傻還是真的如此堅定。
但，紅鷹無疑是佩服十五的，能夠說出這番話，就說明十五有足夠的信念來成為一個至高無上的強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