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還能再戰】
“嗯？”
冥天決那浩瀚的篇章在十五的腦海中流淌，突然，他感覺到在自己的體內有一股力量，正蠢蠢欲動。
“這是……風刃？難道是……”
那是一絲風的力量，正是從刺馬使的風刃中吸收的力量，此刻竟然借由冥天決使了出來，這冥天決的功法究竟有怎樣的效果？
……
風的力量被十五從體內提出，猛然間，“嘩嘩嘩……”
在他的四周刮起了一陣狂風。
“這，這不是刺馬使的大嵐風卷嗎？……”有眼尖之人已經驚叫起來，而這一聲叫喊，也是將在場的所有人都叫朦了。
“大嵐風卷？風之刃？他怎麽會，難道是刺馬使教他的？”所有人的眼中都一臉的不可置信。
片刻之後，強勁的風暴已經形成，十五前後左右一丈之間瞬間形成了真空，風的聲音在此刻猶如來自地獄的呼喊，惹得所有人都心驚膽戰。
黑遠心中一凜，那由殺氣幻化而成的箭矢卻依然沒有放鬆的趨勢。
“雕蟲小技……”
他怒吼一聲，在那些飛箭的利刃上竟忽然出現了一絲湛藍色的光芒，那光芒猶如雷雨將至之前的閃電，帶著不斷匯聚的能量，與十五製造出來的狂風來了一個親密接觸。
“轟……”
仿佛雷鳴一般的巨響，帶起一層層向外擴散的能量漣漪，整個擂台上瞬間布滿了遮目的煙塵。
這一刻，所有人的心都提了起來，從場上爆發出的能量波動看，兩個人的實力怕是在伯仲之間。
不一會兒，煙塵緩緩飄散而開，擂台上，兩個人的身影顯現，其中一道人影筆直的站立著，微微低下頭，臉上盡是嘲諷般的笑……
此刻，夕陽已經老去，淡紅色的餘光鋪紅了廣場，站在場下的白雪已是心急如焚，因為那個半跪著的人正是十五，她美眸微動，臉頰上的擔憂，難以掩飾。
“真是不堪一擊，就算你會大嵐風卷又如何，在我麵前，不管你有什麽力量，都沒有用處……”黑遠冷冷地笑著，那種怡然自得，蔑視一切的性格……
隻差放聲大笑起來。
“呼……”十五緩緩吐出一口濁氣，在黑遠那逐漸濃烈的笑意中迅速站了起來。
看到如此一幕，黑遠的表情不由得一滯，沉聲道：“真是打不死的蟑螂……”
說著，他便劃開一步，立在當場，衣袂飄飛間，似有天地的能量緩緩流動，十五的心裏頓時起了幾分凝重，喃喃道：“很強……”
黑遠的笑意陡然間加劇，在某一個刹那，他的手向著天空一指，隨即狠狠滑落，大吼道：“大地驚雷……”
“嘩嘩嘩……”
能量，如水流般湧動。
在十五麵前，猛然間，閃爍出一道高聳入雲的雷霆，筆直而下，就像是一條巨龍，伴隨著最粗狂的嚎叫，轟然擊向十五……
隨著雷霆落下，四周的空間不斷出現一絲褶皺，一波一波流水似的能量將天空的最後一絲餘暉都隔絕了。
在場的人無不嘩然，驚雷出現的那一刻，帶動強烈的氣流，使得所有人都受到了強烈的壓迫，更別說是正中央的十五了。
閃電劃過蒼穹，狠狠地砸向十五，就像大江東去時激起的千層浪花……
猛地將整個擂台都化作了飛灰，沒有人能夠看到擂台上的情形，閃電遮蔽了天空，灰塵也同樣覆蓋了整個廣場。
這樣大的動靜，很快就有玉族的高手開始注視這個戰場了，畢竟那毀滅性的力量也是不容小覷。
良久之後，煙塵漸漸散去，隻見擂台上，十五的上半身衣服已被那些炸響的驚雷轟成了粉末，而他的身上也已是被鮮血染紅。
隻是他並沒有倒下，他依舊死死撐著，眸子裏閃爍出從未有過的堅毅。
“咳……”鮮血吐出，十五隻覺自己的喉嚨一甜，身軀發麻的厲害。
然而，那驚雷似乎還沒有結束，在十五驚懼的目光中，一道道淡藍色的電弧豁然出現，竟不斷圍繞著他的身軀打轉。
每一道電弧都像是一柄利劍，每一次觸碰到十五的皮膚，都會留下一道血口。
十五此刻的狼狽模樣，不容細說，但白雪卻突然大聲叫喊起來。
“住手……”
她俏臉間已是冰寒，她那滿含著眼淚與憤怒的聲音，令得在場的所有人都如夢初醒一般，從擂台上緊促的場麵中回過神來，再來看這位恬靜淡雅的玉族三小姐，她似乎要全身癱軟下去。
這個模樣，還是他們心中高貴的三小姐嗎？根本就是一個剛死了丈夫的寡婦，那樣令人心碎的叫喊也隻有這樣的人才能夠叫的如此令人心碎。
就在這時……
“雪兒……”
一隻手輕按在白雪的肩頭，一個威嚴又慈和的聲音傳入白雪的耳朵，使得剛要發作的白雪瞬間又安靜了下來，緩緩回過頭露出一個十分淒慘的笑容。
“娘親……”她艱難的吐出兩個字，整個人卻僵硬般站在那裏。
聽到白雪的叫著娘親，在場的所有人都嚴肅起來，躬身微拜，“族長……”
沒想到這個阻止白雪發作的人正是玉族的族長，也是白雪的母親白瓊。
此時的白瓊，一身華麗的外衣，無時無刻都在散發自己那高貴的氣息，她的發絲高高綰著，帶給人一種不怒自威的氣勢。
“無妨……”白瓊低聲道，隨後她又將目光瞥向黑遠，厲聲道：“黑遠，大地驚雷應該用在敵人身上，你搞出如此的動靜，難道想把整個玉族拆了不成……”
黑遠一愣，在對上白瓊的眸子時，心下一涼，不由得後退了幾步。這個玉族年輕一輩之中的佼佼者，在族長麵前依然像是一個弱不禁風的孩童。
“族長，這……此人也是用了大嵐風卷，想要置我於死地，所以……屬下隻好……”黑遠神態肅穆莊嚴，在這個族長麵前，他是絲毫不敢有所桀驁。
“還敢狡辯，你指使黑玉護衛為難於我玉族的上賓，這也是他先為難你的……”
聞言，黑遠不禁麵露驚恐之色，他確實指使黑玉護衛對十五出手，此刻，想賴都沒有對策。
“將他拿下……”白瓊素手一揮，頓時四道破風聲響起，隻見四個人影已迅速掠上擂台，反手將黑遠扣押起來……
在黑遠前方不遠處，十五此刻正被那猶如靈蛇的電弧纏繞著，但他卻依然堅持著沒有倒下。
白瓊瞥過頭看著十五，眉頭微微皺起，心裏不禁暗讚這個少年的堅毅，於是，她便蓄力想要解救這個人類，但是還沒等她出手，一個蒼老的聲音傳了過來。
“喲，白族長，小輩之間的切磋怎麽把你也給驚動了……”白瓊臉色頓時陰沉下來，聽出了來人正是玉族大長老。
對於這個大長老，白瓊別說有多麽的厭惡，這個已經半隻腳踏入棺材的老嫗還一直在想如何將她從族長的位子上拉下來，想著自己如何獨攬大權，呼風喚雨。
她當然不會理會大長老，輕揮了揮玉手，一道紅色的光芒便對著十五纏繞去，但出人意料的是，就在那光芒抵達十五身體的一刻，便是被反彈了開去。
“嗬嗬嗬嗬，白族長，似乎那個人類不領情呢？”看到十五將白瓊的好意拒於千裏之外，大長老老嫗臉上的諷刺就如同她那抹虛假的笑容般，更加的燦爛。
當然，這一幕也隻有白雪心中才明白，其實隻是十五體內的力量護體而導致的逆行性……
“不知大長老駕到有何事情……”白瓊不動聲色地道，她並不待見大長老，在大庭廣眾之下，白瓊也不可能與大長老撕破臉皮，故而保持她一貫的冷漠。
大長老並沒有回答白瓊的話，而是對著那四個扣著黑遠的侍衛一揮手，示意他們退下，但是那四名侍衛卻如同四尊石像，表情漠然地站在那裏，對大長老的指示充耳不聞。
“哼，該死的奴才，你們這幫低賤之人，還不快放了遠兒……”大長老怒氣勃發，雖然話是對著那四名侍衛說的，但是目光卻停留在白瓊的身上。
這赫然就是指桑罵槐。
“年輕人在擂台上一決高下那是常有的事，不知族長如何能夠擒住遠兒?”老嫗語氣森森，開門見山。
白瓊麵色不改，倒也有幾分族長的勢態，道：“十五是我玉族的上賓，黑遠指示黑玉護衛對他出手，你說這該如何處置？”
大長老眉頭皺了皺，不動聲色道：“白族長，這隻是小輩間的小打小鬧，又有何罪之有？更何況，此刻兩個小輩站在擂台上公平切磋比試……白族長難道想幹預這場比試……我聽說，這場比試似乎有個規定，任何人都有一個挑戰的機會……”
“當然，白族長若是當著族人的麵撤銷這出比試，也不會有人反對的……”
老妖婆皮笑肉不笑，她眸子裏竟閃爍出一絲低沉的幽光。
“你不用用言語來激我……”白瓊冷冷瞥了大長老一眼，朗聲道：“十五是我玉族的上賓，若還有誰想要找他麻煩，休怪我用族規處置……”
說著，她的玉手一揮，頓時空氣被捏碎的聲音響徹在四周，在場之人盡皆駭然……
白瓊的目光冷厲，大長老都被她盯出了一聲冷汗，終於，她再也藏不住自己的虛偽，怒聲道：“白瓊，你這是什麽意思，你難道不知道，異族的到來會將我玉族陷於為難之中嗎？”
“哼……大長老，我隻是想提醒你，我才是族長，況且人類修道人的進入，對於我聯盟與狼族的大戰有著決定性的作用，所以這個人類，至少在我玉族範圍內，不可能收到傷害，否則這件事就不止關係到我和你之間的事，而是關乎妖族存亡之事……”白瓊大聲朗道，眼神之中突然變得凶戾異常。
眾人聞言，想不到還有這層隱晦在其中，十五即是玉族與狼族大戰的關鍵，蓋因他是人類，而這蒼神世界中亦是進入了人類的修道人，為了討好他們，固然不能夠加害於十五……
“哼，白瓊，不要以為你是族長便可以一意孤行，人類修道人加入又如何，不加入又如何，我玉族和其他五妖族聯盟，難道還怕了他們狼族不成……”大長老亦是不甘示弱，她的氣勢同樣一凝，大有一言不合就有出手之意。
“聒噪……”白瓊目光一凝，頓時，一股排山倒海的氣勢宛如浪潮般襲向大長老。
大長老受到氣勢浪潮的衝擊，蒼老的臉龐上盡是駭然，她深知若是相戰，定然不是白瓊的對手，當下也隻能恨恨地咬牙。
“再有，大長老，我警告你一句，我在做一件關乎我玉族存亡的事，不要總是用你的倚老賣老來給我施加壓力，到時候，如果……哼哼……”白瓊沒有再說下去，隻是冷笑一聲。
但是那個大長老卻是真正感覺到了殺氣，她毫不懷疑，若是自己再次跨過這個族長的底線，那麽她也不會介意殺了這個礙手礙腳的老婆娘。
白瓊與大長老的對話雖然簡短，但是玉族之人也都不是傻瓜，族人們還是從她們的隻字片語中了解到了一種急切的形式，那就是此時的玉族也許就到了生死存亡的關頭，而這個扭轉乾坤的鑰匙或者說是希望就在十五的身上。
眾人的目光緩緩從兩位高層移到了場上兀自單膝跪地的十五，他那痛苦到臉龐完全扭曲的麵容，沒有人不倒吸一口涼氣。
“娘親，快救救十五……”白雪的聲音急切而又焦慮，纖手扯了扯白瓊的手臂。
“這個叫做十五的人類身上有股奇特的力量，如果我強行破開那些閃電助他療傷，他也許會傷的更重……”白瓊驚奇。
原本十五受到了如此之重的轟擊，就算不死定然也是重傷，但此刻他竟然與那電弧做著抗爭，這確實讓人費解。
外人當然不知道十五此刻的情況，反觀他，此刻……
思緒中已然出現了兩種勢態，一種是風，另一種便是雷，當初在第一次修習冥天決的時候，那風雷二勢便是出現過，最終形成了一個漩渦，漩渦碎裂之後就出現了一本虛幻的天逆之書。
而此時的十五也正是看到了由風雷二勢組成的那一個巨大的漩渦，但是這個漩渦並沒有在現實裏，而是存在於十五的腦海中。
隨著這個漩渦的出現，那圍繞著閃電也是猶如江河入海般盡數鑽入了他的體內。
如此詭異的一幕，不僅是那黑遠以及眾人，就連白瓊都難以置信，這個玉族之最的族長，在看到如此一幕之後，心裏也是大波大浪翻個不停，“先是吸收風刃，如今吸收雷霆之力，這還是人類嗎？難道人界已是變得不可思議了嗎？”
白瓊的心裏波瀾起伏，想要拉攏十五的心思那是更加的堅定，而這一刻她也完全相信這個人類的加入必定可以扭轉整個局麵。
“娘親，娘親，十五這是怎麽了……那些閃電怎麽鑽入他的體內了？”白雪不解的問道，美眸中盡是疑惑。
白瓊微微抬頭，慈和地看著白雪，四目相對，粉紅色的眸子對上粉紅色的眸子，隻一瞬間，老道的白瓊就已經讀出了自己女兒心中的想法，當下說道：“他沒事，等這場比試結束，他會變得更加厲害……”
…………
十五被抓之後，白雪也是對白瓊講過，十五是她救回來的，並且失去了記憶，而隨著最近人類修道人的出現，白瓊亦是將這件事給竄了起來。
白瓊以為，這個十五必定是那些人類修道人之中的一員，隻是不知什麽原因而受傷從而失去了記憶，所以這一次如果能夠拉攏這個變態的家夥，想必也能博得其他成員的好感，這樣一來，聯盟對戰狼族可是有了最大的保障。
想到這裏，白瓊本該心中歡喜，但卻依然深鎖柳眉，似乎還有什麽事有些令她擔憂。
那個隱隱約約站在狼族背後的勢力，除卻一些極端的猜測之外，那個狼族背後的勢力絕對不會簡單，而且有可能就是被稱為能夠與神族抗衡的魔族。
“魔族？”白瓊的臉上盡是苦澀，沒有理會廣場上的眾人，轉身就要回去，但是當她剛要閃掠之時，整個安靜的廣場也是出現了一道道的驚疑聲。
隻見單膝跪於擂台上的十五，此時已是將最後一道電弧吸收進入自己的身體。
他霍地站了起來，在所有人驚愕的眼神中，他全身的傷口也是在他站起身的那一刻逐漸愈合。
白瓊，包括那先前的大長老，此時都已是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了，先是吸收閃電之力，此時身體的傷口又是自動愈合，這種體質已經看楞了全部的人。
目光掃過在場的眾人，最後停在那被扣住的黑遠身上，一把擦去臉上殘留的血液，喉嚨中發出一聲滾滾的雷音：“我……還能再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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