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七章 靈動之境】

隻因為內靈還不夠靈動？十五倒從來沒有考慮過內靈的情況，他以為既然修得是劍道，與內靈的靈動與否應該沒有多大關係。所以一直以來，要修煉也是在劍形上下功夫，從來沒有想過將內靈靈動起來。

因為，他體內的內靈是自動從外界吸收的，而運用之時也隻要心念一動，內靈就會隨意流便他的全身。

在酒仙道看來，十五根本就是個不懂修煉的人。內靈之重要，猶如魚兒離不開水，十五的做法顯然是將修煉當做兒戲。

不知是該責罵十五，還是該痛打他一頓，酒仙道居然苦笑了起來道：“你還真是特別……”

“劍要靈動，舞劍之時要具於形……我問你，你可知什麽叫做形？”

十五回答不出來，隻得怔怔地看著酒仙道，此時正是深夜，兩個人似乎忘記了時間，十五*不解，酒仙道一一為他解答，這好像違背了酒仙道當初一個問題一壇酒的費用。

“內靈是一個人吸收天地能量得來的，就算你舞劍再厲害，也絕不能抵擋充溢內靈的一劍……而且等你到達通神之境後便能明白，但凡最厲害的不是你的劍法有多麽的詭異，而是你直刺的一劍究竟蘊含了多少道理……”

“道理？”十五*不禁想起了白邱山中時，酒仙道的一劍，隻此一劍，可令空氣都顫抖起來，那就是大道至簡的寓意。

“通神之境中有其他的境界，靈動之境中亦有境界，總共有五層……第一層，劍動；第二層，劍氣；第三層，劍痕；第四層，劍影；第五層，劍意……”

“這五層境界，雖是劍的境界，但是沒有內靈配合亦是枉然，而你此刻要做的就是將內靈與劍招結合起來……你莫要忘了，你所控製的內靈並不具備‘形’，而且你也要記住，在修劍的同時內靈的修為亦是不可或缺的……”

十五的眼睛睜得老大，他倒是沒有對內靈有太多的在意，隻因為它能夠自動地經由冥天決聚於體內，此刻的身上的內靈雖然有了一絲積澱，但若是要達到‘形’的要求，恐怕還遠遠不夠。原因無他，隻因十五聚靈的速度實在太慢。

回到自己的廂房，十五*不禁思考，“會不會是要具備‘形’就要積澱足夠的內靈？但是我聚靈的速度實在太慢了，天地能量經過冥天決的過濾之後雖然非常精純，可是太少了？這到底是怎麽回事呢？內靈要具備‘形’？對了，我為何不試試師兄傳授的《天心訣》？”

《天心訣》是天山的上層聚靈功法，就算隻有幾句入門的法訣，也比十五原本的聚靈快速了十倍不止。十五喜出望外，冥天決是一種輔助的聚靈功法，真正的速度還是要靠他所修習的聚靈功法的優劣。

在這之前，十五能夠聚靈，憑借著隻是那本仙人手書中所述最基本的聚靈方式，與這不完整的《天心訣》簡直是天壤之別。十五隻覺自己的心髒處一陣疼痛，七彩聖靈突如其來的增加令得十五的冥腑都有些承受不了。

冥腑所處的真正位置是在心髒，由於十五一直隻用自己的精神力內看，卻並不知道冥腑的真正位置，如今胸口的疼痛到讓他恍然大悟。

七彩聖靈的吸收流量一下子增大了將近十倍，原本早已習慣了稀少內靈流動的經脈，在增大十倍的流量下竟隱隱作痛起來。

十五定了定自己的心神，知道這隻是聚靈的一個必經過程，筋脈的擴張難免會給人最直接的疼痛，不過對於他來說，這點疼痛倒也沒有令他太過在意。畢竟是從冥天決的經脈盡斷中走過來，十五有著常人難以企及的忍受能力。

經脈擴張之時是一種脹痛，仿佛自己的身體都被水給充溢了，又像是身體裏麵正被什麽東西給堵住了似的，無論如何都無法排除體外。也許內靈的吸收聚集流量過大也並不是好事。

十五如此盤膝而坐不知過了多久。天已經泛起了一層魚白，黑夜終於快要褪去它的麵紗，朦朦朧朧的柳府依舊陰氣沉沉。十五身上的疼痛終於好轉了一些，精神力向內探去，隻見原本一絲宛如細絲的七彩聖靈此刻已化作手指般粗細。

可喜可賀，十五隻覺全身又一陣舒暢，好像此刻就泡在溫泉裏一般，全身暖洋洋的，說不出的受用。他的嘴角突然有了一絲笑意，就算撤去打坐的姿勢，冥天決的功效也會將內靈不斷積澱於體內冥腑，隻不過沒有打坐靜心時高效率罷了。

隨著吸收的內靈增多增厚，十五都隱隱覺得自己就要衝破靈動境的束縛，一舉踏入真正的劍修世界。精神力帶著他的一絲笑意，不斷在自己冥腑中“看”來“看”去，突然間，十五驚疑一聲“咦……”

仿佛看到了什麽最新奇的事情一般，酒仙道說過，不僅要劍招成形，就連內靈也要成形，才能突破至靈動之境，否則，免談。

十五觀察自己的冥腑之時，突然發現盤踞在自己冥腑中的七彩聖靈此刻儼然如一條小龍，這他如何能夠不驚訝，如何能夠不驚喜。

“這難道就是成‘形’，內靈成形，內靈靈動原來是化作一樣東西……”

他的內靈化作的是一條龍，在十五看來僅是一條小龍，但卻有著最古老的蒼勁與威嚴。若是在現實之中，這條龍的出現恐怕能夠嚇傻所有的人。龍這種神獸，自古至今，恐怕還沒有多少人見到過，但是十五的內靈成形竟是一條龍。就算他說出來也不會有人相信。

“這是……龍？是龍嗎？”十五心中欣喜，但轉念又想：“靈動之境？雖在於‘形’，如果僅是局限於一樣東西，豈不是少了‘靈動’之意？”

他發現要想改變龍的形狀之難竟是如同登天。內靈既已成形，但是十五卻依舊感覺自己並未到達靈動之境。

靈動之境的第一層是劍動，他的劍能動但是內靈不能，對於此，十五倒也隻有苦笑。不過到達靈動之境也是遲早的事，現天已大亮，十五從床上下來，剛走出自己的房門，就見到柳苑急匆匆的跑來，她的神情甚是驚恐，好像遇到了什麽令她感到心悸的事情。

“十五大哥，十五大哥……昨天，昨天……”柳苑的聲音竟顫抖不已，在她光潔的額頭上滿是晶瑩的汗水，不知這是她因為運動而流出的香汗還是她驚恐時所流出的冷汗。

“昨天我又聽到了哭聲……而且……而且又夢到了那一個密室……屍體，屍體……很多屍體，那個人還……還對我笑……”柳苑突然撲進十五的懷中，眼睛緊閉，秀拳緊緊握住，因為太用力，指甲幾乎都要掐進肉裏。

十五柔聲安慰道：“這隻是一個夢，沒事的，沒事的……”他的聲音雖然很輕，但是柳苑聽來卻是很受用，隨著柳苑的情緒漸漸平複，他的眉頭也是皺了起來，十五自然知道柳苑所說的密室，但是此刻他唯有等，等那個鬼魂再次進入密室，等到他和酒仙道將密室給捅出一個窟窿，等到那個鬼魂離開柳苑的身體。

他當然要瞞著柳苑，免得被那個鬼魂聽到打草驚蛇，那樣的話，所有的辛苦豈不白費，他當然要救柳苑，他或許並沒有將柳苑真正的放在心上，但是十五覺得，他不能眼睜睜地看著柳苑死去。

柳苑終於平複了顫抖的心，離開十五溫暖厚實的胸膛，臉頰飛一般的出現一抹羞紅，好像這朝陽一般，一塵不染，如此嬌豔，如此秀美。十五看得不禁有些癡了。

時間總是過得很快，安撫了柳苑之後，十五也躲在自己的廂房之中，不斷地匯聚天地能量，他不敢搞出太大的動靜，以免惹出一些不必要的麻煩，僅是將冥天決的吸收天地能量控製在出現大漩渦的臨界程度。

盤腿坐於床榻之上，雙目緊閉，殘缺的《天心訣》和炎旋之術同時運行，這又比單用《天心訣》時快上了幾分，此刻他冥腑中的七彩聖靈越加濃厚，隻覺那內靈凝聚的小龍竟隱隱要飛起來騰空而去。

天地能量猶如潮水一般沿著他的經脈匯聚在冥腑之上，透過那過濾的漩渦之後，七彩聖靈不要本錢的湧向那條盤踞的小龍。不一會兒，小龍整整長了兩圈。十五相信，若是此刻的他將冥天決的吸納之力運用到最大，恐怕這條小龍長大的不僅僅是兩圈。

七彩聖靈的聚集依舊有條不紊的進行著，猛然間，十五隻覺身軀一震，一道蒼勁的龍吟自那小龍嘴中蓬勃發出，猶如洶湧的潮水狠狠地拍擊在巨岩之上，又像是高手對戰之時那驚天動地的聲響，此刻在龍吟聲響起之時，竟也有這般聲勢。

十五的精神力死死盯著那條小龍，過了一會兒，那條龍似乎被什麽東西牽引著一般，它的身體居然寸寸碎裂開來。十五心念一動，一本古樸又古老的書便凝聚成形。

十五嚇了一跳，天逆之書，七彩聖靈竟凝成了天逆之書，而此刻，十五心裏也是駭然，靈動之境居然就這樣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