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四章 心意】
玄燁心中大定，思緒也沒有那般混亂，但是有一點卻是異常可惜，沒能和十五把酒言歡，一醉方休。
不過以後的事誰又知道，也不見得以後再也無法想見。
當下玄燁便道：“十五兄弟，今日愚兄就陪你走一遭吧，千年靈根，雖說不能一定得到，但總增加了一絲希望。”
十五先是一呆，後是大喜，驚呼出聲道：“謝謝大哥……”
玄燁的力量在十五之上，此刻的他應該是禦劍的巔峰，雖說這千年靈根與他也是十分有用，但是畢竟隻有這樣一株，君子不奪人所好，玄燁對於十五這個兄弟那是非常看重的，既然兄弟有難，他豈有不幫之理，況且力量修煉一事來日方長，總要一步步修煉才踏實，借助靈藥洗髓雖然能夠快速增強實力，但是靈藥療效雖好，但也會給人一種惰性，而且用靈藥提升的實力，如果不加倍鞏固，那靈藥相當於毒藥無異。
“不忙稱謝，賢弟，這白邱山中現已經妖物縱橫，如若再前進怕是這些人的性命都會丟在那裏……”玄燁一指柳苑，鐵虎等人。
他說得沒錯，對於妖物而言，柳苑，鐵虎等人可是美好的食物，而對於十五而言，他們更像是累贅。
十五點了點頭向著柳苑等人說道：“下麵就由我和大哥前去吧，你們先回白邱鎮……”
話音未落，柳苑的聲音也是響了起來，十五在聽到玄燁的話之後便點頭，她也是猜到十五要說的話，當即說道：“十五大哥，我知道我是累贅，但這畢竟是關乎我娘親的生死，我……我怎麽可以不去……”
說道此處，柳苑竟然委屈的哭了出來，這可讓十五如何是好，他最看不得女孩子哭，當即方寸大亂，一臉為難的看向玄燁，隻見玄燁表情怪異，敢情他也是如同十五一般，最見不得女孩子哭的。
十五和玄燁都沒有說話，柳苑卻是更加急了，脫口而出道：“十五大哥，你不能趕我走，要我一直擔心你，倒不如一直跟著你，就算到天涯海角……”
柳苑情急之下，居然將心中壓抑的話語都說了出來，隻是他將十五的好心當做是在趕她。話音未落，柳苑猛地回過神來，臉頰兀自通紅，她將頭深深地低下，羞得都要挖個洞鑽進去，再也不見十五。
隻是沒有人笑話他，可是在這一行人之中最為震驚的不是十五，倒是玄燁，為什麽呢？他覺得此刻的柳苑煞是好看。心中不免一動，想起了一張精致的臉龐。
玄燁心中微動：“世間可真有這等癡人……”玄燁心中所想，眾人當然不知，不過他說的也不是柳苑和十五，而是自己。
離開火族，玄燁也是為了一個人，隻是那個人現在毫無音訊罷了，而在玄燁的記憶中也曾聽過那般的聲音。“與其讓我擔心你，倒不如一直跟著你，就算到天涯海角，就算到世界的盡頭……”
玄燁眼中含著憂傷，對於此事就完全任由十五做主了，可是當他聽到十五的話之後，就連肺都快氣炸了，隻聽得十五說道：“我沒有要去天涯海角呀，而且此行太過危險，柳苑你還是不要去了……”
不解風情之人，或許千千萬萬，但是這不知感情為何物之人卻是天下少有，不過少有不代表沒有，十五就是其中之一。
柳苑的話與白雪那番話無異，隻是十五腦海中並沒有情之一說，所以此刻也便沒有任何察覺。
隻是在一旁猶如被砸了腦袋般嗡嗡作響的玄燁猛然驚措起來，心中涼意瞬間遍布全身心中念道：“莫不是虛空亂流？”
虛空亂流，存在於世間之外的虛空之中，無窮無盡，但卻也神秘異常，普通人幾乎連虛空亂流都到不了，而能夠隨意穿越的怕也隻有那聚於天地巔峰的神魔了。
虛空亂流能夠切割世間，切割空間，當然就連記憶也能夠切割，而且玄燁的學識並不低，火族之中藏書也是豐厚，對於虛空亂流的了解當然不比蒼神世界的樹王低，甚至還猶有過之。
據玄燁所知，虛空亂流能夠切割上者所述之外，還能夠切割人的七情六欲。也就是說十五的情絲也是被那虛空亂流給切割了。
玄燁目光看向十五，倒並不是埋怨十知柳苑的心意，而是有著一抹震驚，心中暗道：“原來賢弟，被虛空亂流切割了記憶，那賢弟他究竟有過怎樣的折磨……虛空亂流啊，常人就是碰到一點都會灰飛煙滅……賢弟可真是幸運之極……”
“十五大哥，求求你不要趕我走，好不好？……”柳苑幾乎用懇求的語氣說道，實在是她太過在意十五，竟將十五好意的一番勸阻反當成了趕她。
不過十五當然不會感覺到這字裏行間的細微差異，一來他不識字，二來是有關於這情絲所牽，他對自己的定位與旁觀者無異，這當然取決於他沒有這一念想所致。
柳苑臉頰上餘紅未消，眼睛卻已是緊緊盯著十五的眼睛，仿佛想要從那裏知道十五的想法，究竟是認同還是拒絕，不過柳苑做夢也想不到的是，十五的心中一灘清水，他感情的波動竟是沒有絲毫。
不過就算十五再不懂柳苑的心意，卻也在柳苑的話中聽出了一絲異樣，當下說道：“柳苑，你說什麽趕不趕的……”十五頓時又變得迷惘，每每一遇到這種事情，他就開始犯難，麵對白雪之時亦是如此。
柳苑一聽，便是心中一喜，不禁又回想起了十五在白邱鎮時說過的話，“我是無論如何都不會丟下你不管的……”心中怎麽都掩飾不去那份女子的嬌媚，臉頰又瞬間通紅。
“那，那……我也可以一同前去嗎？”柳苑低低地說道，似是如蚊般細弱。十五搖頭，雖然覺得柳苑十分古怪，但也不能因此而答應她一同前行。
柳苑心中一涼，原以為自己這樣表露心事，卻不知道十五這塊木頭，愣是不知，此刻的柳苑也是陡然間明白過來，十五隻是擔心她的安危，才不願讓她一同前往。
她心中不禁又愛有氣，又憐又怕。
微微抬起頭，眼中兀自淚水已止，柳苑突然展出一個笑顏，這可讓在場的人都驚呆了，柳苑的心意，在場的怕也隻有十五*不知道而已，不過柳苑的笑顏中並沒有沮喪，而是更為堅定，那笑容，柔和，優雅，十五的腦海中卻是出現了一張笑臉，是嬋憐。
柳苑笑顏如花，如果知道十五此刻腦海中出現的人是嬋憐的話，會不會因為此而決定不再相見十五？
十五當然不會說出來，畢竟禪憐是為何人他可從來都不知道，不過有一點他卻能夠知曉，嬋憐一直帶著一層拒人於千裏的麵紗，這層麵紗，或許很薄，讓人隱約可以看見她那遮掩的內心，或許很厚，沒有一個人能夠看透。
女兒家的心思難猜的很，白雪如此，嬋憐如此，此刻柳苑亦是如此，不過十五倒也沒覺得這樣不好，柳苑笑得坦蕩，卻也說明了她心中那絲陰翳也是盡數掃去。
在叢林中，十五救她，有恩情，柳苑被十五抱在懷中，有肌膚之親，而又因十五在暈厥之時心中大痛，柳苑又生憐惜之情，日久且又生相敬之情。如此一來，十五在柳苑心中已是占據了大半，而柳苑也因為自己的弱小而暗自下定決心。
此刻的決心更是強烈，十五*不懂她的心意，柳苑毫不在意，她相信終會有那麽一天，十五會明白她的心意，而到那時她也不是那種無用之人。
柳苑笑顏依舊，伸手整理了十五襤褸的衣衫道：“十五大哥，我知道你是為我好，所以我會在白邱鎮等著你歸來，如果你不回來，我便一直等下去……”
柳苑的話雖然柔軟，但卻有一股強烈的堅決，倒是將十五說得一愣一愣，右手又不自覺的舉上頭頂。
揮了揮手，告別柳苑等人，在離別之時，小舞和猿大都沒有什麽要說的，本來他們兩個若是跟去，也沒有多大問題，隻是他們知道，對於十五兩人而言，他們就成了累贅，所以還是不躺這渾水。
等柳苑等人離去之後，玄燁才緩緩開口求證道：“賢弟，你這記憶可是因為虛空亂流而失去的……”
十五回過頭來，顯然是有些詫異，為什麽玄燁突然問起自己的記憶來了，不過既然玄燁有問，十五又如何能夠不答，當下道：“大哥，實不相瞞，我這記憶究竟是怎麽消失的，我卻不知道，不過曾經倒是有人說過我的記憶應該是被虛空亂流切碎的……”
十五撿著重點的說著，一些他以為沒必要的話，當然也就不提，而蒼神世界之事又說來話長，他打算另找個時間告知玄燁，隻是他不知道，玄燁此刻可是在賭，不過他賭得隻是在這白邱山中有沒有火族弟子而已。
玄燁可沒有那麽好的本事預知未來，所以對於此行他可並沒有多大的把握，而他也相信如果他不在，隻憑十五一個人定然是搶奪不到千年靈根的，當然就算加上那一批人也不行。
搶奪之事，人多反而麻煩，這也是玄燁不希望有那麽多人進山的原因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