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96不要忘了身份
chapter96 不要忘了身份
懂花的同事瞧著簡紫銅手裏那一大束百合花，嘖嘖讚歎，“西伯利亞百合是品質最好的，在所有的百合中，它開花最大，而且白色最為純正，就像西伯利亞的白雪，所以就算跟別的百合混在一起，也能被一眼認出來。西伯利亞百合的花期最長，花香也是最濃鬱，擺在家裏，花香可以持續好久。當然，價格也是最昂貴的。”
“這麽一大束不是貴死啦？”
“哎？難道是空運來的？”
“不是吧，那肯定很貴的。”
“要是有人肯送我這麽一大束，我一定以身相許了。”女同事誇張地捧著臉頰向往。
隨即就被人噓聲，“別花癡了！”
“簡助理，呐呐呐，老實交代是哪位？”
簡紫銅卻也是一臉茫然，可是她也搞不懂究竟是誰。
念書那時候，蘇明闊也曾經送花給她。
那是情人節，一支玫瑰花。
這以後就再也沒有收到過花了，雖然有時候走在路上看見那些女生甜蜜地捧著花束，蘇明闊會想要給她買，但都被她製止。他們那時候，沒有多餘的錢可以揮霍浪費。而且，鮮花也不切實際，太過奢侈了。
除了蘇明闊之外，就隻有江辰希了，不過她當時並沒有收。
“一定是追求者送的！”
成為眾人關注的目標，簡紫銅不由有些尷尬，“我也不知道。”
“咦，裏麵有張卡片。”
“簡助理，快點瞧瞧啊。”
簡紫銅隻好取下卡片，打開一看，卻是一行剛勁有力的鋼筆字——
至於天使，隻要心地純淨時，天使就會出現。
這句話，出自高爾基的《童年》。
那麽這束花是……
簡紫銅有些驚愕，她萬萬沒有想到，送她花的人竟然會是田同仁先生。
“到底是誰啊？”還有人在追問著。
“沒有署名。”簡紫銅笑著敷衍，將卡片收起來。
眾人的議論不斷繼續，簡紫銅隻覺得尷尬，她捧著花束，就立刻回了辦公間。
而部門裏，同事之間依舊非議著。
好端端平靜的早晨，引發了一場小**。
回到助理辦，簡紫銅這才鬆口氣。
明助理瞧著她捧著花束，也是驚奇，鼓起勇氣問道，“簡助理，男朋友送的？”
“不是。”簡紫銅搖頭道。
明助理神色一鬆，似有些靦腆的試探道，“那是朋友送來祝賀你的？”
簡紫銅隻能胡亂地點了個頭，“恩。”
可其實她和田同仁也就是見過幾麵的交情而已。
簡紫銅想要打個電話感謝田同仁送的花，卻發現並沒有他的私人聯係方式。如果找秘書再轉達謝意，又覺得太過尷尬，索性就想著哪天碰上了再感謝他。
畢竟，秦氏和他還有合作案。
秦昱笙走出辦公室，準備離開公司洽談業務，路過助理辦就看見了簡紫銅辦公桌上那束花，他的眼眸驟然一緊。
蘇明闊曾經就問過，她們都喜歡花，你怎麽不喜歡？
簡紫銅當時確實隻說不喜歡，可那個時候，她又怎麽會舍得讓他浪費去買浪漫。隻是手牽手，走上一條街，當時在她心中，這也是甜蜜的。然而事實是，又哪個女孩子會不喜歡花。
並不是鮮花本身的昂貴，而是一份心情。
光是聞著那花香，心情都好似會變得很好。
下班之後，簡紫銅將花捧回公寓，經過便利店的時候，順便進去買了兩隻花瓶。
並沒有花哨的花紋，隻是簡單的花瓶。
煮好了晚飯，她又將房間也收拾幹淨。
簡紫銅拿出那兩隻花瓶，將百合花分成兩束，修剪了花枝，分別插在兩個花瓶中。她將其中一個花瓶放在秦昱笙的公寓裏，為這個瞧著清冷的公寓添了一抹顏色，冷硬的色調也稍微柔軟一些，還帶著清新濃鬱的花香。
瞧著整潔的公寓，聞著百合的花香，簡紫銅滿意地微笑。
可是一回頭卻瞧見秦昱笙，俊臉漠漠，那深邃的眸光凝著幽冷的光。
怎麽這種表情？簡紫銅心裏一驚。
“誰讓你把花放在這裏？”他冷聲質問，整個公寓也驟然冷了。
“我覺得公寓裏太冷清了，放些花有香氣，而且百合凝神，有助睡眠……”簡紫銅急忙說道。
“別太自以為是！”他又是冷漠一聲，走向了她。
簡紫銅僵在原地，看見他迎麵而來。
秦昱笙走到她身邊，赫然伸手，將花連同花瓶一起扔進了垃圾桶裏。
他漠然道，“我的公寓裏不需要這些。”
簡紫銅望著他，而後什麽也沒有說，隻是將他扔進垃圾桶裏的花瓶鮮花拿起來。
“抱歉，是我自以為是。”簡紫銅輕聲說著，拿回了自己的公寓。
簡紫銅以為田同仁隻是送一次花，卻沒有想到，連著五天，竟然都是香水百合不斷。
每天準時地送來，部門的同事一看見送花的快遞員，就會調侃她。
“簡助理，百合王子又送花來了。”
簡紫銅在同事們豔羨的目光下無奈的走出去，簽收花束。
“簡助理，這位百合王子可真有耐心。”
“要我說，百合王子一定還很多金。”
“是啊，要是普通職員，一個月的薪水都不夠這五天買花的錢呢。”
“哎呀，真是期待死了，又多金又有耐心，真的好想知道百合王子的真麵目啊！”
立刻就有人嘲笑犯花癡的女職員，“你期待什麽？百合王子又不會送花給你！”
“怎麽？我替簡助理期待一下不行啊！”女同事癟嘴反駁道。
簡紫銅並沒有多說什麽，捧著花束回助理辦。
明助理瞧了一眼，打趣說道，“簡助理的那位朋友，難道是開花店的嗎？”
簡紫銅回了個笑臉，隻能敷衍地說道，“大概吧，也許改行了。”
別人隻覺得羨慕，然而簡紫銅卻覺得很煩惱。
不管田同仁是出於什麽意思送她花，但現在天天這樣的送花過來，顯然太過了些。
她微皺著眉，瞧著桌上擺放的那束百合，想了又想，還是打算去找許秀要田同仁秘書的號碼。
還是要說個清楚，她可不想被鮮花淹沒。
可是卻有內線進來了，來自副總辦公室，“簡助理，進來一下。”
秦昱笙一聲吩咐掛斷了電話，簡紫銅以為是有什麽工作要交代，立刻起身進去了。
自從那天他扔掉百合花和花瓶後，他們之間的氣氛就變得愈發怪異起來。而後的幾天，秦昱笙也沒有再回去。簡紫銅連續煮了幾天晚飯，也等不到人，每天的飯菜都吃不完，隻覺得真是浪費。
其實大可以發個簡訊詢問，可偏偏誰也沒有。
不知道這是在做什麽，簡紫銅隻是覺得，有些不必要的接觸還是越少越好。
簡訊這個東西，也是會成為習慣的。
“笙總。”簡紫銅走到辦公桌前喊道。
秦昱笙的目光冷漠，公司裏的他，肅穆嚴謹，五官線條似乎永不會柔和，“簡助理，我希望員工的工作態度能夠嚴謹。”
工作方麵，簡紫銅自認為算得上認真上心，也沒有什麽過錯，“笙總，有什麽不足之處請指出。”
秦昱笙隻有一句，“公司不是花店。”
原來是在說鮮花的事情。
可是……
簡紫銅瞧向他，冷漠的英俊臉龐，刻板的沒有一絲情緒，她冷然說道，“笙總，我不覺得有影響到我的工作。”
“你的工作是沒有影響，可是嚴重影響了其他員工，我不希望再看見此類的事情再發生。”秦昱笙語氣平平，仿佛隻是就事論事。
簡紫銅也沒了反駁的話語，隻能應聲，“是，笙總，以後我會注意。那我先出去工作了。”
從秦昱笙的辦公室出來，簡紫銅再不敢耽擱，立刻找到許秀要了田同仁秘書的號碼，許秀雖然有些狐疑，可也沒有過問，隻以為她是要負責項目事宜就給了。而後，簡紫銅按著號碼撥過去，很快就被接起。
“不好意思，我是秦氏集團的簡紫銅，有些事情想聯係田先生，能幫我轉接嗎？”
秘書小姐對她印象深刻，很快就幫她把電話轉到了田同仁那兒。
“田先生，很抱歉打擾你了。”簡紫銅歉意地說道。
“簡助理客氣了，你並沒有打擾到我，有什麽事嗎？”田先生笑著問道，聲音聽起來很是愉悅。
“謝謝田先生送我的花，我很喜歡。不過也請田先生不要再破費了，你的心意我收到了。”簡紫銅委婉地說道。
“我剛回到A城，沒有時間和你見麵，希望這些花不會給你帶來困擾。”田同仁語氣溫潤的說。
“沒有，隻是讓田先生這樣破費，我很過意不去。”
“簡助理不用客氣，那花我就不再送了。”
簡紫銅不禁鬆開了口氣，又隨意聊了幾句，這才掛斷。
然而簡紫銅沒有想到的是，當天下午，田同仁卻出現在秦氏。
事先他已經和秦昱笙約好了前來洽談珠寶合作的後續事宜。
“哎？珠寶大亨長得還挺不錯的呢！之前還以為他是大叔級別的，沒想到是這樣！”
“聽說他還是單身哦，還沒有結婚呢。”
“天啊，誰要是能夠嫁給他，那就戴不完的珠寶了！”
“不過還是覺得笙總更帥！”
“哎，笙總，已經不奢望了！”
因為這個案子是簡紫銅拿下來的，所以許秀便叫她負責接待。簡紫銅正在茶水間衝泡咖啡，經過回廊時就聽見同事們激動的議論。
她送咖啡進會議室時，秦昱笙與田同仁正在商討著。
“南非那邊設備技術都已經準備齊全，隻等笙總的資金到位後，就可以開礦。”
“沒有問題。”秦昱笙漠漠道，隨即瞧向旁聽的簡紫銅，“簡助理，你通知財務部，讓他們立刻調轉資金。”
簡紫銅立刻記錄了事宜，不容有失。
隨後公事談完，簡紫銅立刻前去財務部放通知。一個輾轉折回，報告說道，“笙總，資金已經調轉。”
田同仁滿意地點頭，望向了簡紫銅溫溫說道，“雖然我是A城出生，不過早年就離開去了南非，每次回來都隻逗留短短幾天。A城的變化太快，我一直想要好好遊覽一次，卻總是找不到合適的導遊，不知道簡助理周末有沒有時間？”
簡紫銅聞言，愣了一下，直覺地看了秦昱笙一眼，猶豫著沒有回答。
這應該算是公事吧？
田同仁見她遲疑，微笑問道，“簡助理周末有工作任務？”
他又是瞧向了秦昱笙，輕鬆地玩笑說道，“笙總，秦氏應該不會剝奪員工美好的周末假期吧。”
秦昱笙的餘光掃過簡紫銅，如水一樣的滑過，不留一點痕跡，輕描淡寫的說道，“田先生說笑了，這是簡助理的私人時間，該她自己定奪才是。”
“那麽簡助理是否願意做我的導遊？”田同仁詢問道。
不答應的話，也太過不好意思了，簡紫銅想了想，點頭回道，“田先生不嫌棄，我很樂意在周末做你的導遊。”
秦昱笙漠然地聽著他們的對話，英俊的臉龐沒有表情，隻是眉宇微皺，瞳孔卻是驀地一緊，透出一股子戾氣來。
周末的兩天，簡紫銅一早出門，陪伴著田同仁遊玩A城。
周六這日，簡紫銅回來得有些晚，瞧向那緊閉的公寓房門，才愕然想起忘記告訴他，今天不能回來煮飯。可是轉念又是一想，他應該也是知道的。畢竟那天在辦公室，他也有聽見當導遊的事情。而且，恐怕他也不會回來。
簡紫銅的眼神有些黯淡，進了自己的公寓。
周日又是一天的遊玩，這天夜裏一起共進晚餐後，田同仁問道，“簡助理，這兩天太感謝你了，讓你在周末休息的時候還為我當導遊。”
簡紫銅笑著說道，“田先生，您太客氣了，千萬不要這麽說。其實是我托了您的福，不瞞您說，雖然我在這裏生活，可是也沒有怎麽好好遊玩過，田先生，我還要謝謝您這兩天的款待，又讓您破費了。”。
田同仁望著對麵而坐的她，幹淨純粹，恬靜美好，雖然不是如何光鮮亮麗的美女，卻足以有吸引人的魅力，會讓人心動。他的目光柔了幾分，溫溫開口道，“既然是這樣，那就太好了。
“田先生打算這次在A城留幾天？”簡紫銅隨口問道。
田同仁道，“談完這次的後續合作問題，過幾天就要走。”
“哦，這樣子，那到時候我去給田先生送行吧。”簡紫銅笑道。
田同仁並沒有應聲，卻是說道，“不過這次也不僅僅是為了合作的事情，也有一些私事要辦。”
“那田先生辦好了告訴我一聲就行，我會去機場的。”簡紫銅沒有在意其他，依舊如此說道。
田同仁點了個頭，幽幽說道，“希望事情會很順利。”
出了餐廳，田同仁道，“簡助理，我送你回去。”
簡紫銅搖頭道，“不，不用麻煩了，我自己打個車就好了，田先生，今天您也累了，回酒店休息吧。”
田同仁溫潤的雙眼望著她，沉默了下，開口說道，“好，那我就不送你了。”
“再見。”簡紫銅微微鞠躬道別，轉身攔下了一輛車離去。
田同仁瞧著她坐上車遠離，這才也上了車。
有些人，是急不來的，他不能嚇壞了她。
回到粉爵公寓的時候，大概是九點左右。
簡紫銅也確實有些累了，這兩天一直在外邊玩耍，她的體力明顯有些吃不消了。
簡紫銅現在隻想快快洗個熱水澡，然後躺床上睡覺。
開了門走進去，簡紫銅卻是瞬間一怔。
公寓裏竟然亮著燈，隻是那麽一盞，應該是壁燈，有著昏黃的光芒。
簡紫銅嚇了一跳，還以為是有賊。
“誰？”她喊了一聲，防備著小心翼翼地前去瞧個究竟。
一轉過玄關，卻看見有人坐在客廳的沙發上。
這個人竟然是秦昱笙。
並沒有開電視，也沒有一點聲音，秦昱笙隻是那麽坐著。他在抽煙，煙霧繚亂，看來已經抽了有段時間了甚至可以從茶幾的煙灰缸裏，就可以發現許多煙蒂。他穿了件白色襯衣，那抹白映襯著他的臉龐，變得刺目起來。
簡紫銅心裏的惶恐散去，可隨即又浮現起困惑。
“你怎麽在這裏？”她開口問道，卻想著這個人似乎總是愛嚇唬人。
之前在古城的酒店，也是這樣陰森森的。
秦昱笙抬眸，一雙眼睛懾人，“我怎麽不能在這裏。”
他一句話刺向了她，似乎是在點清，他才是公寓主人的事實。
“現在這套公寓是我在住，你是怎麽進來的。”簡紫銅覺得該有的人權，她還是要爭取的。
吞吐出一口煙圈，秦昱笙隨手將一串鑰匙丟在了茶幾上。
哐啷一聲，讓寂靜的公寓突顯吵鬧。
簡紫銅在笨，也看得出來，他今天的心情似乎不大好，“有什麽事麽？”
如果不是有事，來這裏等她做什麽。
“陪著田先生去做導遊了。”他似是詢問，卻又似肯定。
簡紫銅隻能“恩”了一聲，想著他不是已經知道的。
“玩得開心？”他又是問道，語氣平平。
簡紫銅卻還以為他是在關心田先生有沒有暢快，於是她如實說道，“田先生今天很開心。”
“都玩了些什麽。”
這個也要報告？簡紫銅蹙眉，又是將這兩日遊玩的內容大致說了一遍。
“看來你們很開心。”
“還好。”
指尖的煙燃著星火，秦昱笙英俊的臉龐在昏暗裏，有著致命的魄力，他突然問道，“你覺得田先生怎麽樣。”
簡紫銅就事論事，開口回道，“田先生雖然是商人，可是我覺得他很守誠信，也不像那些商家一樣唯利是圖。他很有自己的理念理想，為人也溫和爽朗，和他聊天很輕鬆也很自在。”
“你對他的印象不錯。”
“我想秦氏這次和他合作，是明智的選擇。”
“所以，你打算和他在一起？”又是那麽突然，他一個大逆轉來了這麽一句。
前一秒簡紫銅還以為是在談公事，下一秒轉變為私事，讓她措手不及。
他說的是什麽話？什麽叫她打算和他在一起？
“我不明白笙總是在說什麽。”簡紫銅眼眸一凜，對上他道。
“如果他對你有意呢？”他的聲音低沉起來，眼底深邃泛濫一片。
“怎麽可能！”簡紫銅脫口而出。
秦昱笙冷漠道，“如果他對你有意思，你就會和他在一起？”
簡紫銅的思緒卻開始混亂，這兩天田先生確實對她很關心也很體貼，但是她隻以為那是禮貌而已。
難道……
不，不會的。
像田先生這樣優秀的男士，又怎麽會對她有意思！
她的沉默她的遲疑瞧在秦昱笙的眼中，卻有了別樣的意味。指尖的煙燃了半截，他將其狠狠掐滅，“田同仁，珠寶大亨，身家數億，單身未婚，想要嫁給他的女人，比比皆是。你不要做夢癡心妄想，就算他對你有意思，那也隻是玩玩而已！”
簡紫銅終於明白過來，他這是在警告她諷刺她！
警告她不應該有別的心思，也諷刺她，她的身份是那樣不配！
簡紫銅隻覺得心口一緊，有些微微的澀意，她凝眸說道，“笙總，請您放心，我從來都沒有做過麻雀變鳳凰的美夢！也不會癡心妄想！有些人，我是配不上的，我清楚知道！笙總如果沒有別的事情，那麽我想休息了，請笙總離開！也請笙總下次不要隨意地闖入別人的公寓，雖然您是租主！”
一口氣將這些話說完，簡紫銅不甘示弱地望著秦昱笙。
秦昱笙豁然起身，留下了那把鑰匙離去。
簡紫銅怔住，視線落在那把鑰匙上，渙散不清。
又是周一上班，簡紫銅再次被同事喊出去簽收快遞時，著實愣了好一陣。
她以為田同仁明白她委婉轉達的意思，不會再做出讓人矚目的事情來。
可是哪裏想到，他卻開始送別的。
“咦，今天不是百合花啊？”同事們聞風而動。
“這是什麽？點心麽。”
“百合王子不送花改送點心了？這是什麽招數啊？”
“呀，這是唐朝的標記！”
“我們一個月的薪水還不夠上唐朝喝一頓早茶呢，這百合王子果然是多金的！簡助理，什麽時候讓我們看看百合王子的真麵目嘛！”
簡紫銅卻也不好明說，煩惱更甚，隻得尷尬的笑了笑，簽收過後，接過好幾盒點心，對同事們笑道，“如果大家不嫌棄，就分了吧。”
眾人一陣驚呼。
“簡助理，這不好吧，很貴的。”
“沒關係，我也吃不完。”簡紫銅這樣說著，卻一盒也沒給自己留下。
“那就謝謝簡助理了。”
“我們能吃到唐朝的點心，都是沾了簡助理的光呢！簡助理，替我們謝謝百合王子喔！”
簡紫銅回到助理辦，煩悶蹙眉。
而後接到了一則電話，正是田同仁打來的。
周末那兩天同遊時，介於方便起見，簡紫銅也存了田同仁的電話。
“因為不清楚你的口味，所以讓人每樣點心都要了些，今天送去的那些，有特別喜歡的嗎？”田同仁微笑詢問。
“田先生，您送的點心我收到了，很感謝您，可是……”簡紫銅言辭誠懇。
她的話說到一半就被打斷，田同仁在那頭道，“簡助理，這是感謝你抽出周末時間為我做導遊的謝禮。”
如此冠冕堂皇的一句話，讓簡紫銅頓時沒了聲，也讓她的不安沉寂下來。
簡紫銅隻好再次感謝，並且讓他不要再破費了。
田同仁笑著應聲，而後掛了線。
又過一天，早上沒有再接到快遞，讓簡紫銅終於安心下來。
可是誰又知道，等到了中午，田同仁再次派人送來東西，這次不再是唐朝的點心，而是飯店的下午茶外送。
眾人汗顏了，直嚷簡助理釣到個金龜婿。
簡紫銅卻徹底煩惱了。
明助理見她煩惱的樣子，欲言又止，半晌問道，“簡助理，是同一個朋友送來的？”
簡紫銅點了個頭，拿了手機再次走了出去。
原本以為委婉地提過，這件事情就算過去了。
誰知道其實並沒有過去，反而還有愈演愈烈的架勢。
這樣下去絕對不行。
可是田先生又為什麽再三送她東西？難道真如秦昱笙所說？
簡紫銅來到無人的走廊，撥打了田同仁的電話。
“田先生，您的下午茶點心，我收到了。”簡紫銅將心一衡，這次不容他再打斷，凝眸說道，“可是田先生，以後請不要再送了好嗎？這實在是太破費了，而且公司這邊，我也不想引起不必要的誤會。我知道田先生是想感謝我周末為您做導遊這件事，心意我領了。”
田同仁沉默了下，開口應道，“看來是給你造成困擾了，我不會再派人送去了，請你不要煩惱。”
聽見他的保證，簡紫銅這才露出了笑容，“哪裏，田先生，是您太客氣了。”
……
流言在部門裏愈演愈烈，自然也傳到了秦昱笙的耳朵裏。
午休時間，秦昱笙剛剛同某公司的老總用餐歸來，就看見幾個女人聚在一起。
“百合王子送的泡芙味道真好啊，鴻運的外送，連盒子都好看，還熱騰的呢！簡助理真有福啊！”
“就是啊，這麽大手筆！”
“真是好奇哦，到底那位百合王子是何方神聖！”
鴻運是S城有名的餐館，普通人是絕對去不起的，光是一碗蛋炒飯就要一隻手的數。
之前是唐朝，現在又是鴻運，還真是不得了！
此時秦昱笙走了進來，幾個女職員瞧見秦昱笙，急忙收斂了些，不敢再公然談論。
有人想著要討好，就拿起食盒說道，“笙總，吃個泡芙吧？”
秦昱笙竟連餘光也沒掃一個，冷聲說道，“看見簡助理，讓她馬上來見我。”
眾人不禁打了個寒顫。
怎麽回事？今天的笙總格外可怕？
“簡助理，笙總在找你！”簡紫銅從回廊裏打完電話進來，就聽見同事這麽說。
簡紫銅應道，“好，我知道了。”
那人走近她身邊，好心提醒，“笙總今天好像心情不大好，你要小心哦！”
簡紫銅頓時微微蹙眉。
窗外是一片藍天白雲，有金光灑落，將他的身影烘托的朦朦朧朧。她慢慢走近他，輕聲喊道，“笙總，您找我。”
“簡助理，之前我已經說過，希望員工的工作態度能夠嚴謹。”他背對著她說。
似乎已經猜到，他會這樣說，所以簡紫銅已經有了準備。
簡紫銅平靜道，“笙總，我不覺得我的工作態度有什麽問題，至於別人送給我的鮮花茶點，我也不認為會造成什麽不良影響。別人願意送給我，我也願意和同事們分享。而且，我也阻止不了。”
“是你阻止不了，還是你不想阻止。”秦昱笙回過頭來，鋒芒的目光如利刃。
簡紫銅定了定道，“笙總，我想這是我的私事。”
“你是不是很享受被人這樣追捧，心裏其實很得意？”秦昱笙凝眸逼視著她，那語氣卻有一絲嘲諷。
簡紫銅愕然，忍著憤怒，輕握了下拳頭，而後鬆開，隻是微笑說道，“隨便你怎麽想。”
氣憤的情緒下，掩不過一絲失落。
秦昱笙，在他的心裏，她就是這樣一個人！
他就是這樣想她的。
不過算了，隨便他了，他愛怎麽想就怎麽想，反正她也不能左右他的思想。
“笙總，請問還有其他事情吩咐嗎？”簡紫銅始終保持著微笑，無事發生一般的淡然安逸。
秦昱笙輕輕勾起嘴角，冷聲說道，“我和田先生約了下午高爾夫球場商談，你也一起去。”
“是。”
“田先生可是指名要你隨行，你是不是很高興？”秦昱笙眼眸一冷，輕笑著反問。
簡紫銅眼底深鎖那抹失落，平靜說道，“田先生賞識我，是我的榮幸，我當然高興。”
“記住你自己所說的話，不要忘了身份！”秦昱笙沉聲警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