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爭奪之戰 4

登上城牆,所有人都被水月身後帶來的幾十個衣著整齊的法師隊微震,士兵們驚訝的是,水月剛下去沒多久,從哪裏有搞來這麽一群有模有樣的法師呢?

黎城的實力,大家都心照不宣,還不及水月作出解釋,流星已從附近的碉樓裏走了出來,他同樣把注意力放在水月身後的法師們身上,於是張嘴就問:“水月,這群人是城主新增派的戰力?”

“是的!”也不知流星這小子趁著自己不在,有沒有安排好法師和戰士的戰列,“你安排好城牆上的防禦了嗎?”

“安排妥當了!”流星回答著,引著水月的目光向城牆的延伸處望去。

一條筆直的城牆上,每個戰士間隔著一小段距離,處於城牆對外的邊緣,而數量的較少的法師們,相隔著很長的距離站在戰士手持的長劍之後,兩列隊伍,符合城牆的線條,使這裏的防禦看上去如金剛一般牢不可破,孰不知,這樣的排列,惡性很大,水月隻是粗略的看了一眼就在一旁搖頭。

“不行,不行,我就知道你小子幹不了這麽重要的事!”走到戰士和法師之間,水月又繼續對流星作出最終的解釋,“你看看這裏的城牆結構,你把戰士放的這麽近,如果敵人打破了牆體,戰士們還不都要滑下去?還有,法師不能全部放在城牆上來被動防禦,這樣沒法對敵人的進攻進行判定!”

“嗯嗯,你說的倒是有幾分道理,可是如果不這麽分配,你有什麽高見?”

“暫時還沒想出來!”

水月把目光轉向黎城東,遠處,渡過那河岸就是魔族即將來的方向,那將是水月今生第一次見到的大規模軍事調動。

“那還不趕快去想,這都什麽時候了,魔族馬上就要打到家門口,你說這樣的話不是脫了褲子放屁,多此一舉麽?”

“你少來,閉上你的臭嘴,注意遠處魔族的動向,我去去就來。”跟流星犯不著客氣,就在水月剛才眺望遠方的時候,頭腦裏忽然靈光一現,或許這是一個能夠暫時起到作用的辦法。

就在黎城東城的河邊,靠近黎城的這一側,有一小片灌木叢,雖然在城牆上看這一小片灌木叢很矮小,但是如果能夠被利用起來,在其中按下一支伏兵的話,也可以對貿然渡河而過的敵軍造成巨大的殺傷,戰城形式瞬息萬變,注重出其不意,為此,水月打算趁著魔族還沒到達之前先去實地考察一番,如果能埋下一支伏兵最好,這樣就等於為黎城東牆增加了一道防禦,如果灌木叢不適合打埋伏,水月也就打消這個小念頭,犯不上拿士兵們的生命開玩笑。

“你去哪裏?”就在水月轉身下第一個台階的時候,流星從後麵拉扯住水月的後衣襟,差點把水月拽一個趔斜。

“出城!”

“你瘋了麽,據探子來報,魔族的先頭部隊已經到達雙塔,你這麽一走,萬一遭遇到魔兵怎麽辦?”

敵軍會來的這麽快?水月沒有想到這個問題,根據目測,從東門而出,不出四百步就會到達灌木叢的所在,以水月的腳力,十分鍾可以走一個來回,流星剛才說敵人的先頭部隊已到雙塔,而雙塔就在黎城東方的樹林之後,據此不足三裏,但是水月為何沒有感覺出敵人那股子腳步整齊震碎大地的聲音?

難道流星是在騙自己,還是敵人的先頭部隊數量很少,微不足道?

“就這麽決定了,如果我在外麵當真回不來戰後你將就悄悄的把我的屍體找到,隨便埋起來就行了!”臨走時水月不忘取笑。

城門一開,水月瞬間感覺一股冷風由曠野吹入黎城,淩亂了衣衫和眉毛,仿佛此風中正夾雜著魔族的進攻號,水月揉了幾下眼睛,風沙經由淚水而出,盯著遠處的那片灌木叢,水月帶領著幾十個由戰士和法師組成的伏兵前往一條不歸之路。

“水月,小心啊,我會派人在城門口迎你回來!”城牆上又傳來流星的擔憂,水月不屑的抬頭,眯眼一笑,隨即隻感覺一陣級強烈的腳步聲在城門口停下,隻見一支由數百名戰士所組成的隊伍正在門口分散,而黎城東門自水月離開便沒有閉合。

“這小子,料定我會去送死嗎?”水月心裏想著,嘴上不禁把任務的危險性跟身邊的人提了一下:“大家加快腳步,我們要趕在魔兵到來之前把整個地形探索清楚,如果……!”

話說了一半,水月隻覺得,自己身邊的空氣開始震蕩,一波波強流從對麵的方向襲擊而來,難道是魔兵隊伍行進的氣浪嗎?

“如果,我們有幸潛伏下來,就跟身後的黎城說聲晚安吧!”水月開著不好笑的玩笑,伴隨著腳步接近灌木叢,從遠方而來的氣浪越發衝擊著水月的額麵,此刻水月覺得身後那群自告奮勇的戰士們,腳步依舊無比的堅定,仿佛臨近死亡正是他們心願,此一處將自己困在敵人的萬軍之中,九死一生,雖不是水月所願,但黎城的下城不容樂觀,毅然是死,卻要分個鴻毛泰山。

灌木叢,原本水月想的還要更大,足足覆蓋了河岸附近數百米的長寬,這種長得有半人高的灌木,久經河水的滋養,長的枝繁葉茂,水月嚐試著將自己的身子埋藏其中,後麵立馬有人站出來說:“不錯,這裏很適合伏擊。”

水月也這麽認為,見到了灌木的全貌,也就確定了伏擊這一策略,水月的去向卻成了問題。

水月本來想在這裏與戰士們一起伏擊敵人,但是就在水月久久駐足的時候,大家夥也感覺出了水月心中想法,於是大家極力反對水月以身犯險。

水月現在的身份不同,他是防禦段的指揮者,如果失去他,就會失去整個防禦段,而且這次被水月帶出來的戰士,多半都跟水月熟悉,否則水月也不可能帶一些生麵孔來幹伏擊這麽大的事。

換句話說,伏擊等於送死,如果出現有人逃跑的情況,這處地點,無疑是一處無用的亂葬崗,水月不可能帶一些他不了解的人前來。

相比黎城的整個防禦,這裏將是東城防禦的第一戰,可能也是黎城與魔族的第一次交鋒。

“你不能留在這裏,東城需要你!”

“他說得對,我們相識多年,雖然在以前有懷疑過你的能力,但是不在今天,今天我們能跟著你出來,就是對你的認知,如果你為了鼓舞我們的士氣而留在這裏與我一同送死,你可是小看了我們這般弟兄!”

這個講話的小子,與流星和水月一般大,同樣是巡邏隊的成員,隻不過他與水月的關係,不如流星那般親善。

今日沒有關係深淺這一說,有的隻是同一條命。

水月不語,腳步依然堅決,這時不僅在城牆的流星等急了,就連剛潛伏下來的埋伏小隊都急了。

流星看得最清楚,在遠處的樹林中,仿佛魔族的士兵正試圖突破哪裏,隻覺得樹林都在抖動,鳥雀早已飛的沒了蹤跡。

“兄弟們,你們幾個駕著他走!”不知是誰,突然在人群中指揮了一聲,馬上有幾個趴著的士兵站起來,走到水月的身邊,駕著水月的胳膊就往灌木叢外拉。

“你們,放開我!”

“水月,你就安心的回去吧,這裏有我們,你有什麽不放心的,剛才你說的戰略我們了然於心,就怕敵軍不肯渡河,否則我們一定牢牢的守在這裏,將敵人扼殺!”

大家都是趴在灌木叢裏的,誰說的話,水月無從辨析,隻是自己的力量有限,耗不過眾人的拉扯。

見到這一幕,城牆之上的流星,高高揪起的心也放到肚子裏,他也害怕水月會一去不歸,因為他自認為自己沒水月那般靈活的頭腦,將東城交給自己,就等於交給了魔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