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柯南
第五十九章 （柯南）
“好啦小蘭，回校再跟你說,我先掛了。”關掉通話之後,工藤新一回到房間裏,走到伊澤身邊坐下。
在心裏想了想措辭,他抬手揉了揉伊澤的頭發,慢慢說道：“之前我跟佐藤警官商量過,如果你每天都呆在家裏不出去也許會很悶，不如讓你跟我去學校讀書。我們會在一個班級,身份證明也都弄好了,這樣每天我都會陪在你身邊，既能照顧你也會讓你開心點，你覺得好不好？”說完,他想了想又補充了一句“當然,如果你覺得不喜歡，我可以上課的時候領你去找佐藤警官，不會讓你一個人呆著。”
伊澤靜靜地看著工藤新一，過了一會才開口：“新一哥哥很喜歡和同學在一起嗎？”
“嗯。”工藤新一見伊澤沒有馬上拒絕，試探著勸說“在學校不僅可以學到很多有用的知識，而且可以和同學一起聊天啊什麽的，感覺也很好的。大家有開心的事情一起分享，遇到了困難就會努力合作去解決，一起為了某些東西加油的時候，會是很快樂的事情。”
其實工藤新一並不是真的很喜歡呆在集體中，與之相反，從小出色的觀察力和邏輯能力，高人一等的智商和果斷的決策頭腦讓他和絕大多數同齡人存在著一定的溝通差異。他無法真正融於同齡的圈子裏，當然也沒有在表麵上顯現的多麽特立獨行，當然，更沒有達到像他自己所說的那樣‘和同學一起聊天啊什麽的，感覺也很好的’的程度。
隻不過……伊澤需要集體這種東西來治愈內心的陰影，雖然不知道成效有多少，但最起碼試試總是好的。
這種善意的謊言，應該沒有關係的吧。
“新一哥哥喜歡我去嗎？”伊澤歪頭看著工藤新一。
“嗯。”不得不硬著頭皮點點頭。
還是偏蒼白的臉上揚起淡淡的微笑：“好，我會去。”
原想著不會很順利的新一鬆了口氣，站起來幫伊澤準備明天上學用的東西。
到了晚上，一夜無驚，伊澤表現得完全和平常人無疑。
除了悄悄溜到新一房間蹭床之外。
拿著新一為自己挑選的牙具去浴室洗漱完，伊澤穿著明顯大幾碼的拖鞋神采奕奕地跑到餐桌邊坐好，亮晶晶的眼睛盯著麵前分不出原材料的早餐。
看伊澤不動筷子，新一不禁有些尷尬，他試圖解釋道：“可能是麵包機壞掉了，煎蛋有點焦但是裏麵應該能吃的。”
靜止片刻，伊澤夾起一塊黑乎乎的煎蛋往嘴裏塞，又咬了一口硬邦邦烤成土黃色的麵包片。咀嚼數下，咽進肚子裏。
觀察伊澤沒有什麽不良反應，新一也笑嗬嗬地往嘴裏丟了一塊，隨即吐了出來。由於吐得速度太快，他邊咳嗽邊說：“咳……你別吃了！嘔……咳咳……什麽味道啊！”
說完喝了一口牛奶“噗！”
新一難以置信地看了看手中的牛奶“怎麽這麽甜？！”
“嗯，新一哥哥加糖了吧。”伊澤端起麵前這杯，喝了一口之後說“這種牛奶裏麵本身就有糖，再加就會甜過頭吧。”
瞄了瞄新一逐漸變紅的臉，伊澤又加了句：“還好，喝著也不錯的。”
說著，為了證明可信度，又喝掉半杯。
新一搶下伊澤手上的杯子，不有分手拉起他，另一隻手拎起兩人的書包往出走。
“我們去便利商店買東西吃，中午帶你去吃好的！”
終於吃完早餐，兩個人趕到學校。提前已經辦理好伊澤的入學手續，新一直接領著他到了自己的班級坐好。
可能是班級上眾多好奇的目光全部集中在伊澤身上，讓他難以適應地朝旁邊躲了躲。新一拿出一本書，分散著他的注意力“一會上國文課，第21頁前三段，你看看有沒有什麽不懂的地方，可以來問我。跟不上也沒關係，就當陪我聽吧，不要有壓力。”
伊澤看著手邊被包過書皮的教科書，邊角的地方還能看出反複折疊的痕跡。雖然不能說是多美觀，甚至有些粗糙，但是卻覺得那道道折痕無比順眼，恰如一線線的陽光，溫暖了整顆心髒。
一節課很快就過去，課間時間，熟悉一點的圍在新一身邊，剩下的在自己座位上和旁邊的同學八卦。
學生的生活其實是很無聊單一的，偶爾在枯燥的學習生活中發生的一點改變，都足以讓他們萬分好奇。
就比如——剛剛轉學過來的伊澤。
新一在旁邊時不時幫著伊澤回應同學們的提問，看伊澤並沒有出現什麽負麵的情緒，他心裏也慢慢鬆口氣。
就著詢問話題的轉變，大家開始天南地北地聊起其他事情，到最後幾乎已經變成伊澤和新一旁聽。
“工藤。”
嘈雜的討論聲被一聲冷漠劃破。
人群中走出來一個手拿習題冊，帶著黑框眼鏡的男生。他的食指和中指都有些煙黃，手臂上還套著一圈圈的白色繃帶，左手敲了敲新一的桌子，麵色冷漠，語氣有種淡淡的不耐煩和不屑“喂！”
“嗯？”新一似乎沒有覺得對方的態度不對，抬頭看他。
“班任叫你。”仿佛很討厭和新一交流，男生交代一句就不再說話。
圍觀的眾人也見怪不怪地看著，伊澤順著大家的目光望過去，可能是太過直接，反倒惹起對方的注意，他冷冷地看了伊澤一眼，轉身離開。
新一拍拍伊澤的肩膀，低聲在他耳邊說：“他對誰都這樣，別放在心上。”
說完又交代幾句，才站起身走到講台旁邊和班任聊起來。
新一剛走，同學馬上圍到伊澤身邊，紛紛跟他聊天。
“你叫什麽？和工藤很熟嗎？”
“伊澤。”伊澤想起新一在自己的引導下，取了自己原有的名字，揚起了一個微小的笑容“我們是好朋友。”
旁邊的一個女生看到伊澤攤在麵前的課本，上麵除了印刷的字體，沒有絲毫標注的痕跡。她狀似無意地問道：“伊澤同學能跟上老師講的嗎？會不會吃力？”
伊澤微愣之後，勉強笑笑，似乎被說中了心事不好意思的樣子。
像是沒料到伊澤會點頭，周圍的人頓時開始道歉：“哎呀，我不是故意的，伊澤同學不要介意。工藤的功課很好的，又不會的他一定會幫你解答，不會落下很多啦。”
“就是，學校的功課本來也是很難的，我們也不是很會呢。”
“工藤就不一樣了，人家各科都超好！”
“伊澤同學就算不聽，借了工藤的光芒也不用太擔心。”
周圍嘰嘰喳喳不停，說來說去都在圍繞新一的厲害和伊澤不用害怕掛科。
就算他們再多裝作無意，伊澤也能聽得出這其中的意思——
其實他們和其他少年一樣，忙於玩樂又不甘心落後於別人。與自己一樣平庸的自然是大眾歡迎的，如果過差或過於優秀，都會被排斥在圈子之外。
不是什麽原則性問題，隻不過……是出於叛逆期少年自私的自我防護。
由於新一過於優秀，他們都是敬而遠之的。或疏遠或嫉妒，就連平時和新一走的很近的小蘭也不能幸免，隻不過，小蘭的神經比較粗，而且女生大多都會做的不露痕跡。
而現在伊澤和新一關係密切，又出於各種原因表現得無害弱小，自然而然成為了被欺壓的對象。
那些微小的惡意，試探著的悄悄的向伊澤靠近著。
“喂，你們圍得他不能呼吸了。”小蘭捧著早上去辦公室幫忙整理的講義走過來“都回到座位上吧。”
性格爽朗的小蘭不知脾氣率直，身手更是厲害。經她一說，本來問的差不多的人群散開走回自己的位置。
把講義放在桌子上，小蘭彎下腰朝伊澤笑了笑“他們開玩笑習慣了，說話都不經大腦。你好呀，伊澤是嗎？早就想認識你了，我是毛利蘭，你可以跟新一一樣叫我小蘭。”
說著，從兜裏掏出兩塊奶糖遞過去。
伊澤接過來道聲謝，邊拆開糖紙邊向新一看過去。
小蘭被他的動作逗笑了“你是新一的親戚嗎？好像跟他關係很好呀。”
伊澤吃掉一塊糖，笑眯眯地點點頭“嗯，新一哥哥對我很好。”
呀！真乖！
小蘭不禁泛起星星眼，她很開心地拉起伊澤的手“放學我們去吃鐵板燒好不好？我知道有一家的很好吃，讓新一請客怎麽樣？”
伊澤眨眨眼睛，沒有表示。
知道他是在等新一做決定，小蘭也不著急，一直等到新一走回來。
“放學帶著伊澤去中村大叔家吃鐵板燒吧，他一定會喜歡的。”
新一看了看伊澤，見他沒有反對自然點頭應道：“好啊。”
小蘭一副就知道你會答應的表情，笑容燦爛地回到自己的位置上。
伊澤等新一坐回到旁邊，才將手中的糖遞過去，眼底有一絲絲期盼的亮光。
新一有些動容地看著他，這不是伊澤第一次給他東西，卻是頭一回用心地回應他。這是不是說明，伊澤的心理已經有了很大的恢複呢？
沉浸在各自心思中的幾個人沒有發現，斜前方坐著的那個剛剛幫老師傳話的男生，正盯著伊澤和新一若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