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處子血開懸棺(下)

薛淺蕪隻有驚歎的份,太變態了!變態的霸滅索引,變態的南宮峙禮!總而言之,除了這兩個字,實在沒詞可形容了。

南宮峙禮的雙掌一推,冰室後牆出現了一道洞門。他拉過她,卻不向前邁步,隻在那門檻邊,站得牢固。

薛淺蕪伸頭往外一看,頓然再也回不了神。那是一澗結著萬年玄冰的深穀,望不見底。隻在崖穀的半腰,兩座山峰之間橫插著一具懸棺。黑漆懸棺的中心,有一透明剔透的冰盤,像是長在樹上的果實,與那棺身渾然密合在了一起。

南宮峙禮看她一眼,淡淡地道:“那個冰盤是機關,與你薛家甚有淵源。隻有薛家傳宗女兒的血,滴入其中,冰盤方能融化,棺蓋自動開啟。”

深深吸氣,讓自己平靜到底。智力值恢複了一個小數點,薛淺蕪笑道:“你就憑借一本索引,就能得出這些訊息?”

南宮峙禮搖了搖頭,不屑地道:“我從幼時,聽到霸滅圖經的名字,就開始了調查,尋找一切與之有關的訊息,踏遍河山曆經艱險,這些內容早就大概知了。”

薛淺蕪吃驚道:“那我給你的圖,你也早知是假的了?”

“倒不至於,我總認為它是圖經的一部分。”南宮峙禮麵沉如水,冷然笑道:“還沒揭曉呢,你倒先承認了?”

薛淺蕪急忙住口,岔話問道:“既然霸滅圖經對於天下如此重要,皇上趙淵怎麽不搶奪呢?他若知道霸滅圖經的詳情,還會將他的醜皇後貶到冷宮去嗎?他若有心插手搶奪,還輪得到你綁我來?”

“皇帝的心思,如被你我這些平民猜出,他還能坐穩龍椅嗎?”南宮峙禮把她圈到雙臂的範圍之內,半陰不晴地問:“膽敢欺騙本尊的人,還沒有誰能活下來。既然你還有點用處,便發揮你的作用吧!是我動手,還是你自己動手?”

“什麽?”薛淺蕪道:“動什麽手?”

“動手脫衣服啊,不然本尊怎麽采你的血?”南宮峙禮波瀾不驚,仿佛在扯淡著一件無關緊要的事。

薛淺蕪快暈了,想想她與南宮峙禮交鋒多次,除了賺過些許銀子之外,從未占據絕對的上風。這個卑鄙妖孽,真打定了破壞她的念頭?

再吸入一口氣,薛淺蕪飛快地道:“雖然出了一些意外,使我的容顏變成了少女模樣,但是我的身子,早就給我過去的皇帝老公趙淵了。不管娶的皇後多麽醜陋,皇帝就算滿心厭惡,但是礙於種種虎視眈眈的利益,他也得關著燈閉上眼,忍著和我圓了房吧?不然女人一旦生氣,泄露獨守閨房的秘密,被我霸氣的將軍爹知道內幕,激起他的反向倒戈,趙淵豈不痛悔?”

南宮峙禮像是在聽笑話,看猴子似的瞅著她。

薛淺蕪惱怒了,他這瞧不起人的表情,怎就那樣的欠扁呢?她恨不得把他捏成方的!

南宮峙禮似又猜透了她的心思,悄聲謔道:“你瞧你的臂上,守宮砂還在呢!”

薛淺蕪的頭大了,她也種了這個?偷偷往袖筒裏瞧去,還真有顆殷紅如痣的玩意兒!

我的天啊,他連這都知道?她還從沒注意到呢,若是早知有個這麽明顯的記號,說啥也得用稀泥巴,和著顏料把它糊上!記得前世,她向一位江湖郎中討過“起痣藥”的配方,一點一個準兒,最嚴重的後果,無非是落個淡淡的小疤!想必那藥,也能祛掉守宮砂!

想想自己是薛皇後的化身,一個女子年輕的時候,這守宮砂倒還有些價值,能清楚地證明她的潔白無暇。但是到了三四十歲,就成大笑話了,它的所有作用,無非是在證明此乃一個嫁不出去的老處女!多丟人啊。

幸好異常的發生,使她看著尚且是個如花姑娘!不然眾目睽睽,老臉往哪擱啊?

南宮峙禮看她的臉變了又變,說道:“不要以為我背地裏,對你做了什麽手腳。你粗心,並不代表我大意,你掐我脖子的時候,我正好瞧見了!”

薛淺蕪啐他道:“你是存心的,不然偏就看到了它?”

南宮峙禮的邪氣又浮上來,用手理理她的衣領,眼角順帶往她懷裏瞟去:“那你希望我看哪兒?太平公主,實在沒有什麽看頭。”

薛淺蕪快崩潰了,鬥來鬥去,怎又回到了這個主題?憋了一肚子氣,快鼓成了一隻蛤蟆。

南宮峙禮顯然也沒打算耽擱太久,以毋庸置疑的語氣道:“脫吧……本尊還有別的事情。”

又看了看薛淺蕪層層疊疊的衣服,南宮峙禮擰著眉道:“你穿得厚,本尊最受不了繁瑣,若是親自為你脫,倒還嫌麻煩呢。你再不趕緊脫,我就用劍把你的衣服割爛。”

薛淺蕪火冒三丈,怒了:“你叫我脫,我就脫啊?你以為你誰啊,我憑什麽聽命於你?我欠你的情債,還是欠你的肉債?難道你是我的導演,我要被你潛嗎?想脫你脫你自己的,哪怕脫得像賈語博那樣,誰也不阻攔你!我偏裹得嚴嚴實實,你不要臉我還要呢!你惱我穿得厚,我笑你凍得透!”

南宮峙禮蒙了一會兒,竟然歎了口氣,拍拍她的臉頰,聲音轉得柔情:“聽話,好嗎?”

不可思議!薛淺蕪張嘴呆了很久。她沒有帶眼鏡,不然一定跌下來了。

一直認為,隻有女人才善偽裝溫柔。殊卻不知,男人的溫柔也能做得如此逼真。如果可以這麽說,因為與生俱來的似水資質,使得女人的偽柔更自然些,那麽剛硬如男人,即使不很自然,甚至有些拙劣,卻亦攻心異常。

幸好早識得了他的本質,不然怎麽被騙死的都不知道。

“圖經對你很重要嗎?既然已經蓋棺封定,為何還要重新找出,爭來奪去引發血腥與災難呢?”薛淺蕪看了他很久,咬著唇道:“我沒權利問你的隱私,你也沒有權利破壞我的身子。人體發膚,受之父母,當要愛惜,才不會遭天譴。”

南宮峙禮不語,隻用眼光繼續著他的堅持。他要她脫,有著種種私心——不僅為了圖經,還因她是他的女人。

薛淺蕪被他看得發磣,想要逃脫。

南宮峙禮勾住她的下頜,低問:“為何拒絕?你不是不在乎嗎?不然在怡園的時候,為何自告奮勇頂替別人?”

薛淺蕪不回答他,卻反問道:“你這樣做,還怎麽拿我餘下的心,換取東方爺的心?”

“你是在為我著想嗎?”南宮峙禮笑道:“隻要得到圖經,還用拿你換他的心?那時本尊能夠成就一番大業,你就不需要拋頭露麵了。”

薛淺蕪一滯,他對她的控製欲竟那麽強!

反複想了很久,她鄭重而真切道:“原本我很鄙棄那些毒害封建婦女的教條,但是認識了東方爺之後,我在乎了,非常在乎……如果可以再晚一些認識東方爺,今天不消你多說,我眼都不眨一下!因為那點兒血,於我不值一文!”

南宮峙禮的臉陰鬱起來,眼中邪光更加閃爍,字字切齒地道:“你的底限,敢是為他而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