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 天帝九斬
“那是……天帝印殘塊？”
林凡望著拍賣台上那隻有一截手指大小的白玉塊，心底的震驚達到無以複加的地步。
前方，那個白玉塊如一塊白色的頑石，沒有絲毫元氣波動，看上去古樸無華，沒有絲毫異常，普普通通，但林凡體內的天帝印卻急速旋轉，在體內放出濃重耀眼的乳白光芒，更是輕輕低鳴，不住震顫，似受到吸引，要從體內飛出，而同時，那白玉塊也微不可見的輕輕的震顫了一下，若不是林凡時刻留意，根本無法發覺。
“這一定是天帝印上遺失的那塊白玉！我一定要得到！”林凡雙眼露出熾熱的光芒，雙拳緊握，麵上也露出少見的激動之色，深吸了一口氣，林凡慢慢的坐回身體，將體內的天帝印鎮壓下去，而後緊緊的盯著那小塊白玉。
“這塊白玉，雖然小，但看上去卻極為滄桑，曆史顯然極為古老，更重要的是，這小塊白玉並非我靖元出品，而是月落國的朋友委托我萬寶闕拍賣。起價，一千五百斤元玉。”就在林凡出神之際，那老者開口道。
“原來是月落國帶出來的，難道，月落國有天帝當年的遺跡？嗯，有機會一定要去那兒看看。”林凡暗暗沉思，同時張口便待喊價。
“這不是訛人嗎？這麽一小塊白玉，即便是有些曆史，即便是從月落國帶來，也不值一千五百斤元玉吧？”忽然一個聲音響起。
“是啊，我們所要的東西是要有用的，哪兒管是從哪兒弄來的？這麽一小塊白玉看上去根本沒絲毫特別，一點元氣波動都沒有，怎麽值這個價呢？”
“就是，說不定這隻是一塊像白玉的鵝卵石呢，你看一點靈氣都沒有，若是寶玉怎會沒有靈氣？”
七嘴八舌的聲音不絕響起，林凡看到這種情況，不禁暗笑，若是他們知道這是傳說中的天帝印遺塊，不知道他們會怎樣後悔，但他此時卻倒也不著急喊價了。
“這……實不相瞞，這白玉乃是月落國一友人托老夫拍賣……”老者皺了皺眉道。
“月落國地小物稀，把這種東西當作寶貝也沒什麽不可能啊！沒聽說有些國家還曾經把一把破掃帚當成傳國之寶呢嗎？”一個刺耳的嘲諷聲響起。
“誰在說我月落國地小物稀？”一個威嚴但卻冰冷的聲音，從大廳上麵的屋子傳來，那說話之人頓時如遭雷擊，哇的一聲吐出一大口鮮血，駭然的望向二樓的雅間。
“哼！外強中幹，不過一個狂妄之徒罷了！”另一道聲音響起。
“夏兄請勿生氣，不要和小輩計較。”那老者抬頭看了看二樓，朗聲道，而後轉向台下，“這白玉塊低價一千五百斤元玉，若無人要的話……”
“且慢，我要。”林凡嘴唇輕啟開口道。說著話，嘩啦啦的一陣響動，一千五百斤元玉已飛至台上，“這是一千五百斤元玉。”
“嗯，好，這白玉歸你。”當下便有人查點清楚，那老者抬手間，白玉塊飛向林凡。
林凡伸手接過，收入懷中，依舊好整以暇的端坐於座位上。
“這人是個敗家子吧？一千五百斤元玉買這麽一小塊破玉，真是浪費啊！”
“嘿嘿，或許人家是個暴發戶呢！”
林凡冷峻的臉上不帶絲毫表情，並未理會周圍的議論聲，但他心底卻是激動異常，要知道，有了這塊白玉，天帝印就能徹底複原，天帝印的威能，他到至今都還不知道多少，僅僅知道可以加速吸收元氣和玄氣，除此之外，一無所知。
忽然，林凡一陣警覺，他敏銳的感受到，從二樓的雅間中，射出兩道電光，直直的望向自己，刹那間，林凡竟有一種如芒刺背的感覺。
“難道……這是一個圈套？”林凡忽然疑心大起，但麵上卻依舊一片麵無表情，似乎根本未察覺到有人在窺視。
林凡靜靜的坐著，直到又拍賣了幾件物品之後，才在臉上露出個不耐煩的表情，離開了萬寶闕。
“你怎麽看？”一個低沉的聲音響起。
“不清楚，看不透，這人修為並不高，但不知道怎麽回事我竟然看不透他。”另一個聲音響起。
“他買走那白玉塊，莫非知道些什麽？”
“應該不會吧，那白玉塊我們研究了數十年，都根本未察覺到其中的隱秘，隻是感覺其中似乎蘊有秘密而已。”
“靖元皇朝能人輩出，兼且路過的強者數不勝數，或許真的有能看透的人也說不定。我看還是派幾個人跟蹤一下他為好。”
“也好。”
林凡走出萬寶闕，抬手擦了擦額頭的虛汗，邊朝前走邊暗暗自語：“那兩人的功力高出我甚多，這白玉塊看來定然是他們設出的圈套。”
“嗯？”林凡忽然一停，身體未動，但餘光卻快速在四周一瞥，“竟然有人跟蹤！這群雜碎！”數個看上去極為隨意的人正在林凡四周來回走動，但在林凡停身的瞬間明顯一頓，快速混入人群中。
“哼！想跟蹤我？”林凡暗暗冷笑一聲，裝作未發現他們的樣子，繼續朝前走去，但在同時，卻是暗暗運轉換顏術，同時，更是緩慢的施展出融虛術，隨著前行，林凡的麵貌快速變化，身影也是越來越虛淡，待走出數十米時，已徹底融入虛空中。
林凡身融虛空，看著數個人忽然越眾跑出，滿臉狐疑的看向四周，冷笑一聲，裂空術已在同時展開，未多長時間，已回到神風閣自己的房間當中。
“跟蹤我？自不量力！”林凡恢複本來麵貌，邊嘟噥邊將那塊白玉拿出，同時，心念一動，天帝印旋轉著自體內飛出。
頓時，林凡房間中光芒大盛，天帝印和那小塊白玉同時高速旋轉，並且越來越靠近，與此同時，天帝上那副水滴圖也越來越明亮，青翠欲滴，似要從天帝上滴落，而在另一邊，一個泛著淡淡紅芒的虛淡的鳳凰影子，也慢慢的顯現出來，但卻極為虛淡，僅有翅膀上的一條脈絡比較清晰。
哧！
忽然，那小塊白玉如受到天帝印的巨大吸力，忽然加速，帶著破空的銳嘯聲，朝著天帝印激射而去！
叮！
一聲輕響，那白玉塊撞上天帝印，恰好將天帝印左上角那缺損的一角補齊。
天帝印輕輕一顫，接著發出一聲輕鳴，似極為歡快，在短暫的停頓之後，再度高速旋轉起來。
天帝印越轉越快，漸漸的，已辨認不出形跡，整個房間，隻剩下一個高速旋轉的明亮光環，恍惚間，似有一片星空在高速運轉。
“煙冥曾說天帝印中自成一界，難道此時天帝印在自主修複那殘破的世界？”林凡忽然響起以前煙冥所說，不禁疑惑的自言自語。
就在林凡自言自語胡思亂想之際，旋轉著的天帝印再度異變。
數不清的光點，形成一道道細小的光柱，從天帝印形成的光環中慢慢蒸騰而出，漸漸的，在光環上空，形成一道迷蒙的人影，恍惚中，那人影身穿皇袍，頭戴皇冠，雙手倒背，仰首向天，舉止之間，透出無盡從容。
“天……天帝？”林凡望著空中那道人影，驚訝的失聲而呼，空中那道人影，似極了曾在水雲宗主峰上顯化的天帝，但看著那道天帝印，林凡卻一陣皺眉，“奇怪，這個虛影怎麽完全感覺不到生命的波動？”
的確如林凡所感受的那樣，這道天帝虛影，就那般立於空中，沒有絲毫生命波動，似乎隨時都會隨風而去。
光點越聚越多，那道睥眤萬物的傲然身影，也越來越凝實，同時，下方天帝印高速旋轉形成的光環也越來越熾烈，恍惚之間，一方真實的星空，呈現眼前。
在那一瞬間，林凡甚至看到，麵容蒼白邪異的煙冥，正靜靜的浮於一個巨大星體的地脈之中，隨著地脈中的滾燙岩漿，在整個星體中，浮浮沉沉，一條條如黑龍般的黑色火焰環繞他的身體，張牙舞爪，似在朝著煙冥無聲咆哮，甚至不時的穿過煙冥的身體，而隨著每次穿過，一動不動的煙冥便會眼角劇跳，麵上泛出極為痛苦的神色。
“這……真的是一片星空！真的是一方世界！但是，這方世界，為什麽總感覺少了些什麽？”林凡駭然的望著那介於虛實之間的星空，喃喃自語。
而與此同時，一個個光點仍然在不斷的從整片星空中分離而出，朝著星空上方那道實質化的光影凝聚而去。
那人影越來越真實，就在林凡駭然的暈頭轉向之時，一個蒼涼但卻威嚴如黃鍾大呂般的聲音，忽然在心間響起：“踏仙途，覓仙蹤，鏡花水月一場空！設珍瓏，戮眾生，九天之上誰為尊……”
林凡心中的震驚到了無以複加的地步，但聲音到此卻戛然而止，林凡一陣失神，他忽然有種莫名其妙的感覺，這歌謠，並不是極盡，在其之後，隱藏的才是驚天之密。
“天帝天帝，我為天帝，誰又為天？”恍惚中，林凡再度聽到那個聲音，但此次，聲音中卻是滿含悲憤和刻心的苦痛與自責，林凡一驚震醒，定定的望著前方空中那道人影，呆呆出神。
“何為天……何為天……他是天帝，天又是什麽？”林凡喃喃自語，那聲音，明顯是天帝的聲音，話中所蘊含的悲涼，讓林凡的心髒劇烈跳動，他忽然想要去探究那天到底是什麽，那種渴望，從未有過的強烈。
忽然，那實質般的光影分解開來，化為一團濃鬱的光束，倏的一下，沒入林凡體內。
林凡身體一震，麵上泛起不敢相信的神色：“這是……天帝九斬？”但他卻沒發現，就在他震驚的同時，一縷灰線從那光影中溢出，穿過重重虛空，消失無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