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牛氣哄哄地穿越

“真不能喝了,再喝就要死人了……”蘭若嬨臉色酡紅,低聲地磨磨唧唧,猛然間打個酒咯,胃中翻江倒海,酸水外溢惡心異常,胸口更是悶疼,四肢無力的很。

冷風嗖嗖地刮著,似利刀劃臉生疼,手掌幾許麻木,用力挪動,身下竟是冰涼?有雪的觸感。

這酒真是不能喝,宿醉的感覺就是難受,頭痛欲裂不說,竟然還會出現幻覺?大夏天的那裏來的什麽雪花,蘭若嬨懶洋洋晃動著腦袋,欲要抬起右腿起身。

右腿上驟然巨疼襲來,讓她猛地起身,整個迷離的意識竟清醒了。水汪汪的雙眸倏地張開,被一片刺眼的雪白鬧得是一頭霧水,誰在我家裏堆了這麽多雪?

蘭若嬨不由自主打了個寒蟬,片刻的溜號,倒是覺得腿不怎麽疼了。隻是她卻越發迷惑,自己家中似乎沒有那麽大麵積,能堆起小山那麽高的雪堆,而且上麵還有條非常清晰的滾落痕跡,似乎自己剛才就是從山頂上掉下來的。

用力敲了兩下腦袋,一定是夢魘,一定是。她不僅搖頭扼腕,這麽冷的夢做的還真是真實,就連腿上都是生生的疼,就跟骨頭斷了一般。蘭若嬨索性重新躺好,準備夢醒時分。

隻可惜,越躺越冷絲毫沒有轉醒的意識。忽然,一個非常不好的念頭,讓蘭若嬨驚出一身冷汗,難不成自己穿越了?蘭若嬨駭的瞪大一雙瞳仁,開始四處認真打量起來。

目光所及之處具是厚實的積雪,一眼望不到邊的白。齊腰粗的大樹比比皆是,手摸上去樹皮粗劣真實,帶著一股子冰冷氣息。手掌輕輕敲動,樹杈間擠滿的雪塊劈裏啪啦墜落,砸的滿頭都是。伸手摸來些舔舔,是冰的無絲毫味道。

眼神重歸自己身上,絳紫色綢緞男款大襖,青黑色精鍛長袍,內襯暗黑色的厚重棉褲。腳下是軟皮底黑色的繡花鞋子,頭上帶著亮黑色貂皮暖帽,袖口處亦是黑色貂皮暖手,與暖帽很是匹配。

看這一身裝束該是個富貴的人,而且即是愛黑色之人。

隻是……

蘭若嬨不禁皺起秀眉,不管三七二十一,將冰冷的手掌探入褲襠,冰涼的感覺登時讓神經都清醒幾分,一抹燦笑過後,她禁不住讚歎:“還好,還好,依舊是個女兒身。”

穿越了無所謂,最關鍵的是自己當了二十多年的大姑娘,忽然給自己個男人做做,蘭若嬨自知愛男難改,所以堅決不會討老婆,必定逃不脫BL的下場。

咳咳……在此聲明,腐女無罪,BL有理。隻不過落在自己頭上可就不那麽好玩嘍!

緩了陣神,若嬨伸出白嫩嫩的小手扶著樹幹,小心地爬了起來,才緩緩邁出去一步,這右腿就似灌了鉛,又重又疼,那痛楚能一直傳到心窩,寸步難行。

可若呆在這裏,怕是隻有兩個下場,凍死是必須的,最慘的就是路遇野獸,鬧個屍首全無,可真就是慘兮兮哩。不行,必須馬上離開這裏,走不了,就往前爬。

順手掰了兩個結實的枯草幹子,插入雪中,拖撈著身體向前緩緩爬行,沒一會肚皮裏麵都積滿了雪,化成水冰涼的刺骨。為了活著,她隻有咬牙忍耐。

隻可惜福無雙至禍不單行,越怕什麽就越來什麽,才爬出去一段距離,眼回望那段清晰的爬痕,剛剛有些成就感。就望見與自己距離二十米處,出現一黑點,極度不詳的感覺讓她的心都提到嗓子眼。

手腳並用想找個地方可以供自己躲避,可是這滿眼的白,連個草稞子都沒有,往那裏躲。就算是躲避,依照動物的嗅覺,就是挖洞鑽進去,它都能分辨。

若嬨趴在雪地裏不敢動,隻希望上天憐惜自己,剛穿越過了,莫要那麽快就羊入虎口。先不說上天聽沒聽到她的禱告,隻見那點黑是越來越近,模樣也越發清晰,竟然是隻獨行狼。

好嗎!老天對自己還算公允,指派了一隻狼來暗殺自己,也算留了一條活路。隻是自己現在的狀態能不能鬥得過這隻獨行狼,怕是勝算隻有三成。

那三成?一成那狼是瞎子,二成那狼得了鼻炎,三成那狼是素食動物。阿門!禱告完畢。

幻想不頂用,還是來點現實的吧!蘭若嬨用力回想著,曾經去過一次山中遊玩,聽當地的獵人說,狼懼怕比自己高且沉靜的東西。因為捏不準,所以它們輕易不會動手。

她便用盡吃奶的力氣,將雙手攀附在樹幹上,讓自己盡量站的筆直,現在這身體也就是一米三四左右,但畢竟比它高些,應該能產生震懾性。

回想著狼的性情,狼多數群居動物,少有獨居。除非是病了,或是以前的狼頭,被新任的狼頭趕了下來,狼群中呆不下去了,就隻得獨行。然這種狼最為凶狠,動作迅猛不說,更是老謀深算,機警得很。

正在蘭若嬨暗思的時候,那狼已經發現了這頭的蘭若嬨,她正雙臂展開,後背死死靠在樹幹上,一手拿著一根粗實的幹吧樹枝,虎視眈眈地看著獨行狼。

那狼也甚是機警,絕不輕易上前,但這大雪天實在抓不到獵物,若是能將麵前這麽大一個弄回窩,這一冬都不愁餓死了。獨行狼在若嬨身邊十米處,繞著圈走了幾圈,卻見她紋絲不動。

“呼……”獨行狼呲牙咧嘴地低吼著,激動的花白皮毛乍起,一雙油綠纖長的眼緊盯著她,隻要蘭若嬨有絲毫退縮之色,定逃不出它的利齒。

它吼,自己不會啊?“汪汪汪……”一時不知道吼什麽,她竟然學起來狗叫。

獨行狼一聽狗叫,十分詫異,但果真不敢造次了,油綠的眼睛窺探著她的動向。

看來學門外語真的很重要,關鍵時刻可以保命啊!蘭若嬨心頭鬆了一口氣,氣勢卻絲毫沒有放鬆,時不時就狗叫兩聲,這叫聲也越發精湛且惟妙惟肖。

一人一狼就這麽僵持著,直到蘭若嬨虛弱的臉色泛白,長時間不動,腳深深陷入雪中,早就凍得麻木,一步都動不了,再這麽折磨下去,還不如喂狼來個痛快的。

蘭若嬨猶豫片刻,果斷決定,跑,沒命的跑。她雙手用力抱緊樹幹,拔出一條腿,就向前跑。那獨行狼見她終於有反映,更是興奮異常,提腿飛奔而至,縱身狼撲從後背將蘭若嬨壓在身下。

“啊……”第一反應她大聲慘叫,伸手將頭抱住,心中隻有一個想法,就算是死,也不能便宜你,你咬我,我也咬你。正要翻身來個反撲,卻發現後背上一輕。

身側一陣悶吼的廝打聲傳來,蘭若嬨猛地轉頭,就見一隻黃褐色齊腰高的獵犬與獨行狼扭打在一起,劫後餘生的喜悅讓她頓時忘了痛楚,盤膝坐在雪地上,拍著手為大黃狗呐喊助威。

這黃狗還真是不負所望,趁其不備一口咬住獨行狼的前腿,硬生生撕下一塊肉來,鮮血登時染紅了地麵,與淨白的雪花形成強烈反差。然蘭若嬨慘白的臉色更是白上幾分,並不是她心疼那獨行狼,隻是她好死不死的犯了暈血的毛病,胃中酸水洶洶上揚。

連忙撇過臉不敢再看血腥的場麵,片刻之後,那廝打聲終於歇了,蘭若嬨連忙轉身望去,獨行狼拐著一條瘸腿跑入密林之中。而大黃狗心高彩烈地小跑到蘭若嬨身邊,隻是不難看出這仗它打的也不容易,一條腿也是瘸的。

走進了一看,那瘸腿竟然被撕裂好長一條口子,鮮血吱吱往外流,看得蘭若嬨越發心疼,想要幫助它卻不知如何下手。大黃狗俯身趴在她身邊,悶著頭用粉紅的舌頭舔著傷口,沒一會那血水真的止住了,看來狗的口水是天然的消炎藥,還真的沒有說錯。

此地不宜久留,大量血腥的味道,定會引來很多在雪地上饑腸轆轆的野獸,蘭若嬨手拄著樹杈,憋著一口氣起身,縱使腿上疼得撕心裂肺,她依舊堅持著。

大黃狗見她能動了,很乖巧的起身,在前方帶路,見她行動緩慢,它的步伐也放緩很多,走走停停,大概走了半個時辰,蘭若嬨已然疼得額上豆大汗珠滑落,後背更是冷颼颼的涼,看來是被汗水濕透了。

“汪汪……”大黃狗叫喚幾聲,蘭若嬨茫然抬頭望去,一間用泥坯磚堆砌而成的茅草房,顫顫巍巍在風中佇立,對家的渴望讓人心頭無限歡喜。該用什麽詞匯形容她此時的心境,怕是沒有在生死線上走一遭的人是無法理解的。

大黃狗見回到自己地盤,撒歡的亂跑,雪地上刨出好幾個雪坑,走上去深深淺淺越發難行,九十九拜都過去了,還差這一哆嗦,蘭若嬨牟足了力氣,向茅草房進發。

如願推開厚實的木門,溫熱的氣流迎麵而來,眼淚瞬時花了眼,蘭若嬨抿著嘴哭,心中無數滋味襲來,竟不知是喜是憂還是愁。手上卻也不敢怠慢,連忙將大門和房間門都關嚴,防止野獸伺機闖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