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心向明月

明月飄下淡淡的清輝,像女人的手,輕撫著園林。一陣冰冷蕭颯之意,從風中裹來,吹不掉落葉,但能吹涼人的心。

“身體怎麽樣了?”閔禪看著發呆中的許戈,問道。

“好多了,再過幾日,就能參加任務了。”

“還是多休息一段時間吧,賞金公會的架子已經搭建,凡事沒必要我們親力親為了,而且我們現在的重心要轉換了。”閔禪輕聲道。

許戈低聲道:“你是說,向賞金商會下手,奪取他們的經商路線?”

閔禪歎氣道:“這個計劃在一個月之前就製定好了,現在執行的話,可能對不起王蕉兒,所以我不會強求你參加。”

許戈道:“既然我答應你了,那我就一定會竭盡全力。改日,等王蕉兒過來,我會跟她有個了斷。”

了斷啊,根本有線,怎麽了。閔禪回身,似不敢看許戈的雙眼,道:“還是早點忘掉她比較好,你們倆真的不合適!”

沒有像一周以前那般的瘋狂,王蕉兒已經不再每天到賞金公會報到了。她似乎從一開始瘋狂的迷戀中醒來,那個比自己小兩歲的少年,真的不合適自己。

“蕉兒,睡了嗎?”父親王萬從門外問道。

“沒睡,爹,你進來吧!”王蕉兒輕聲答道。

“明天起,賞金公會的事情,你就不要再管了!”王萬有點嚴肅地說道。

“賞金公會才建立起來,如果沒有我繼續觀察以及管理,我怕會失去控製!”

“我會直接管理賞金公會的有關事宜,以後,你就不要關心家族的事情了,一心一意地照料好自己,一年後準備安心出嫁吧!”

“父親,可是我還不想嫁。”王蕉兒盡量掩飾住心中的慌亂。

王萬板著臉道:“不想嫁,也得嫁,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整天會麵的那個小子,就再也不要見麵了。你也是懂事的人,怎麽這麽不小心,把自己丟進情網裏去呢?而且那個小子,唉,對於王家來說,不是助力,反而是個阻力。”

王蕉兒知道父親主意已定,歎了口氣道:“我聽父親的,但是賞金公會有些事情還需要我去交接,明天就讓我再去一次賞金公會吧。”

王萬點頭道:“你是個聰明理智的孩子,我相信你不會任性,明天你就再見那個小子一麵吧,最後一麵。”

王萬在秦川首府天元待了一個月,這段時間,他已經相好了,秦川大帝的二兒子正當婚嫁年齡。而因為此次在剿滅鄭家的行動中,王家出了大力,所以秦川大帝向他暗示了一下。

“要超越李家,成為秦川帝國第一大家族。”王萬心中騰起了一股強烈的自信。

“玲兒,你說向八是個什麽樣的人?”王蕉兒望著這個隔一段時間便給自己捎來一段信息的女子問道。

玲兒怯怯得說:“向公子是一個有義氣,有膽力,有勇氣,敢於擔當的人。”

王蕉兒苦笑道:“可惜,是一個沒有萬貫家財的窮小子,也是一個沒有世襲*的低賤家夥。”

玲兒聽著王蕉兒的話,心中感到苦,善解人意的她知道,王蕉兒在罵向公子的時候,另一方麵也是在詛咒自己的心?

王蕉兒臉上突然閃出了一種決然之色,道:“你今天回賞金公會收拾好行裝。明天我帶你回府。你在賞金公會的事上,提供了很多有用的信息,你回府之後,王家必定會好好待你。至於那個邵一,你與他斷了吧。就像向八與我一樣,邵一和你絕對是兩個世界的人。”

玲兒憋住了眼淚,離去。

身下的女人有點不對勁,盡管一如以往的瘋狂癡迷,但是一種淡淡的憂傷可以從皮膚間,傳來。

“呃,少爺,明天,我就要回去了。”

閔禪似乎沒有聽見身下女子好不容易組成的一句話,有點偏執的不斷改變著節奏。

然而女人似乎不在乎自己的身體被摧殘到何種地步,仍要把話說完:“少爺,你能告訴我,在我離開之後,你能偶爾想起我嗎?”

“不能!”閔禪似乎因為這無聊的問題而感到煩躁,改變了一貫的瀟灑之姿,動作越發猛烈起來,如同一隻饑餓的野獸。

強大的力量從瘦削的身體裏爆發,柔嫩的肌膚,由通紅變得深紫。

女人因為閔禪瘋狂的動作,漸漸再次陷入一種迷亂之中,但是與往日不同,她始終堅持著最後一點清醒,“少爺,求你偶爾想起我吧。我,我,今天,我可以為你付出一切!”

憤怒!狂暴!歇斯底裏!這個蠢女人怎麽這麽無可救藥!

終於,閔禪停止了動作,抽出了自己邪惡的武器,怒罵道:“滾!現在就滾!一輩子不要讓我再見到你!”

玲兒哭泣著,從地上撿起了衣衫,胡亂地包起了自己豐滿的乳,渾圓的腿以及那淡紅的私密之間,仿佛不在乎自己剩下的最後一點尊嚴。

她想要回頭再看看,被稱作少爺的那個男人,但最終失去了勇氣,因為她不想當少年偶爾想起自己時,是一種憎恨。

盡管欲望還在,但是閔禪竭力地將邪惡壓製了下去,這是個好女子啊,可惜自己配不上。

男:“你來了?”

女:“嗯,我來了!但我馬上就要走了。”

男:“我能理解。”

女:“我有點話要對你說。”

男:“請說吧,說完,我也有話對你說。”

女:“我不知道,我們是否曾經愛過,但是,現在我想跟你說,我們已經結束了。”

男:“結束並不是個太壞的事情,尤其在還沒開始的情況下。”

女:“是啊,我終於輕鬆點了。但是我還有個要求。”

男:“你說!”

女:“你能不能抱抱我。”

男:“慶祝結束的擁抱?可以!”

女:“你的心髒跳得很快。”

男:“你的眼淚很冰。”

女:“對不起,弄濕了你的衣服!”

男:“沒關係,衣服濕了總會幹的,人不流淚了,會生病的。”

女:“那好,讓我盡情的流淚吧,你的衣服壞了,我賠就是。”

男:“雖然我們沒有開始,但我能問你,你曾經愛過嗎?”

女:“沒愛過,因為不會有結果。”

男:“那我放心了。那我也沒愛過你!”

女:“謝謝你最後已計劃,我可以放心地走了!”

世界上最美麗的愛有可能隱藏在赤裸裸的欲望中,也可能隱藏在淡淡的關注之中。

失戀並不可怕,不知道自己失戀的人才可怕。

兩個酒鬼在公會的小亭間,狂笑著,向對方拚命的灌酒,看著對方失態,仿佛看到了自己,因此興奮地往自己的嘴中也拚命的倒酒。

公會裏沒有一個人願意往這裏來,既因為雷闊不允許,也因為獵手們怕看到這兩個酒鬼的失態。

“哭泣中,舔著傷口,是一件幸福的事情!謝謝你陪伴著,沒有讓我孤獨一人。”許戈將一大碗酒與閔禪手中的碗輕碰後說道。

閔禪酒後顯得有人味了許多,笑道:“有傷口的人,並不一定用“舔”來撫慰傷痛,他們更多喜歡用酒來麻醉自己,比如說我。”

許戈道:“能讓你受傷的,隻有你自己。”

閔禪醉意凜然道:“的確是我自己,一步一步地割破了心髒。”

許戈笑罵道:“你比我幸運,你割破了別人的心髒,而我被別人割破了心髒。”

閔禪醉笑道:“失戀的人,都有悲傷的資格,不管他是拋棄者,還是被拋棄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