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改變
陽光出來了,照耀在那個人烏黑的頭發上散發著淡淡柔和的光澤。那櫻花般美麗的肌膚,黑寶石一般眼眸,還有那溫柔優美的唇角掛著一抹妖魅的笑,他站在陽光裏,美得驚心動魄,美得讓夏若曦覺得心驚膽寒。
“妖孽……”
夏若曦驚叫著,駭然逃離。
然而一雙力臂卻緊緊束縛住了她。
芬芳如櫻花花香氣息,充盈在她的呼吸裏,“夏若曦,你是我的,永遠是我的……”
“不是……,不是……,啊……”夏若曦拚命的掙脫,卻突然間腳下懸空,深淵就如同一個張著血盆大口的妖獸,等著夏若曦那嬌柔的身軀,成為它涎沫期待的美食……
“媽……”夏若曦再次悲呼……
“若曦,若曦,媽在這裏呢,媽在……”母親墨舒宜急切的呼喚,逐漸喊醒夏若曦的耳朵。
夏若曦猛的睜開一眼,從惡夢的猙獰中救贖了自己。
夢,就隻是夢而已。
夏若曦大口大口的喘息,胸脯仍然不停的起伏著,那是惡夢對她未消的荼毒。
“寶貝,做惡夢了吧,沒事,夢都是反得。那些不好的東西,都是假的。”墨舒宜輕輕抱抱夏若曦的肩,“乖了,醒了就沒事了。”
如果真是這樣,就好了。夏若曦心中悲笑。
因為她知道,惡夢不但沒有結束,並且隻是剛剛開始!!!
隻是,她已沒什麽可怕的,已經將生死輪回上走過一次的她,連死亡都無懼,還會怕什麽。
那些伺機掠奪我身邊最珍貴一切的人,你們就等著吧,看我怎麽一個個將你們打回原形。
夏若曦在心底咬牙發誓。
讓自己恢複鎮定,夏若曦望了母親一眼,問道:“昨個兒那一盅參湯,就讓我覺得那個姚家必然是豪爽可交的主兒。媽,過去與他們相談感覺如何。”
墨舒宜淡淡的笑,“也沒什麽的,就是一般的人家。心思沒那麽精細,可說質樸。就是昨個兒和我說話的那個男孩子,看的出不是一般的貴氣。我昨兒說錯了,那並不是那芊芊的哥哥,似乎是她奶奶的一房親戚,我也沒甚深的問,隻瞧著對那個芊芊和她的奶奶,仔細的很,身份明擺著嬌貴,卻沒有一般富人的俗氣,是個不錯的孩子。”
夏若曦滿意的點頭,不需要謝叔叔將那邊的資料送過來,母親已經憑她閱人無數的明眸慧眼,將姚家那邊看到透徹。這就是她已經疏忽,沒從母親身上發覺的過人特質。
既然那姚家不像是她想象中那般陰狡之人,那麽她也就輕鬆不少。就怕是恰巧遇見對手了,你拋出魚網,他卻早拿著魚桶等著呢。
其實想想也是了,前世裏她和未婚夫的高調訂婚報道中,什麽事都提了,那些記者絕不會疏忽了爆料她身份背景這一塊。若是那姚芊芊是什麽名門大戶之後,也早在那場新聞裏被宣揚出來了。
“媽可與那個芊芊講了繡球花的花語?我就是突然的心性兒,想到了那花,貌似送給她不太合適,她不要覺得不妥才好。”即便姚家是什麽大戶,夏若曦也不會放在眼裏,她現在隻當姚芊芊是磚,引得是姚芊芊未來的未婚夫那塊玉。
墨舒宜倒了杯水,拿法國進口的精美銀湯匙舀了,喂給夏若曦喝,然後才說道:“她和你一樣,臉上也裹了紗布,所以看不到她的神情,看了那個孩子的眼睛,我就感覺那孩子憂鬱壓抑的很深,我給她說話的時候,她本是不怎麽著意的。人靜靜的,目光有點呆滯,直到我說完,她的眼神就亮起來了,不停的看著那花兒。我臨走,她輕聲的說了聲謝謝。出來的時候,她的家人就說,這是她這出事後,除了喊痛,唯一說的一句話。”
夏若曦心裏合上算盤。那麽這些天就不用再著意姚芊芊那邊了。等她和姚芊芊都能出去走走的時候,若是不小心遇著了,先打招呼的就是那姚芊芊了。
但凡對愛情執著專一的人,心思都敏感縝密,不容易接近,可是隻要一旦她讓你走進,就會對你半分提放也沒有,對你肯掏心掏肺的。
夏若曦如此斷言姚芊芊,隻因為她自己分明就是和姚芊芊一路人。
她現在甚至可以深刻體會姚芊芊的心情,自己所愛的人遠走了,本是急著見他最後一麵,卻不料路上遭遇車禍,愛人沒見著,人在鬼門關倒走了一趟,精神上和身體上都被重創了,消沉頹廢,自是難免的。
隻不過,偏重於精神食糧的人,也有個好處,就是你若給她個念想,她就是拚了最後一口氣,也會等著那念想實現。
夏若曦之所以送姚芊芊繡球花,就是因為繡球花的話語,對愛情永恒的堅貞,還有那花語中的“希望”,“團圓”。
夏若曦就是想用花語點醒姚芊芊,隻要她愛的堅定,即使和愛人暫時的分離,也終有一日能團圓相聚,未來還有希望!
暫時,夏若曦覺得她的苦心,算是沒有白費。
下麵就靜靜地等著三天後,看看她費盡心思的轉圜,能不能改變前世發生的那件事。
墨舒宜囑咐福嬸將保溫提鍋裏的粥盛一碗,然後對夏若曦說,“前兩天也沒和你談及,和你同行遭了車禍的那幾個同學,傷勢都比你重。不過,卻都有心惦記著你,讓他們家裏過來代表來看你,都被我擋了。隻送了回禮過去。那裏麵要是有你特別要好的,你說出來,我親自過去探望一下。”
和她同行出車禍的那個同學?夏若曦仔細想了下,才隱約想起那幾個人是誰。都是前世高中畢業後,她就再也不肯來往的人。不是她重視的人。
而且她記得車禍的原因是,開車的男生為了她和另個人吵起來,不專心駕駛才導致的車禍,至於具體的,別說相隔已經幾年後的她,記不起來,就是當時記憶也是一片空白,不知道車禍怎麽發生了。
六年後的自己,其實也想不明白,自己當時怎麽跟那幾個紈絝子弟經常一起,現在不是那個年齡的角度,根本忘記了那時候的自己,和那些人交往的時候,想什麽了。
或者是當時,她覺得看著那些人因為她打來打去,挺刺激挺有成就感?
“不用理他們,我討厭他們還來不及呢,要不是他們胡來,也不至於出車禍,我哪裏會受這樣的迫害。”夏若曦有種和原來的自己脫節的感覺,現在的身體就是自己,可是她突然覺得十七歲的自己,和二十三的自己,是兩個人。
十七歲的自己在外麵愛玩,愛熱鬧,愛交朋友,和一幫富二代們臭味相投。
一回到家裏,就是另一個麵孔。冷漠,驕橫。她從來沒有用什麽細心,關注過自己的母親墨舒宜。
後來是什麽時候改變的?
夏若曦的猛的一沉,呼吸都有些壓抑了,幾乎窒息的感覺抓住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