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6章 我要我的自由
送走了泡泡，南宮冰玉卻一改以常的懶樣，喚清風到跟著，“清風，你去準備一下我的宮裝，這回我要和皇上談一筆交易了。今年的稻穀出現空穀的消息，按理來說，若是朝庭官員快馬加鞭的傳送消息的話，估計這會兒，皇上已經知道這個消息了。”
南宮冰玉的話說的沒錯，皇上楚天笑已經在禦書房大發脾氣！
“為什麽這麽重大的事，怎麽現在才報上來！”
楚天笑厲聲的訓斥著前來報訊的官員，氣得渾身打顫，邊境的戰況終於有了些改變，海域國似乎出現了什麽事似的，這幾天來都是停止了攻打。而大靖王朝自然也樂得按兵不動，而且米糧在南宮家的支持下，他們也可以趁機好好儲存一下兵力，再進行一舉攻破的把海域國給擊敗，將海域國俘虜成大靖王朝的附屬國。
可是在這敏感的時刻，這全國上上下下居然傳來了一個震驚的消息：今年初夏的水稻居然出現了空穀？！
空穀，這意味著今年春耕種植的水稻將會少產，甚至是穀粒無收。
而辛苦的農民將會是白白勞動，糧食為空，饑荒也將會隨之而起，民以食為天。這一點，做為皇上的他，比任何人更清楚，一旦大靖國內鬧起糧荒，那國之將亂，一發不可收拾，後果不堪設想！
讓那些官員都退了出去，楚天笑皺著一張俊臉，苦苦得思索著，是否需要再向南宮家借些糧食呢？隻要南宮家的糧倉願意開倉的話，先解現在的燃眉之急，最起碼能讓農民們安心,暫時也不會引起恐慌。
但是，這一次南宮家給了邊境大軍送送去了這麽多的糧食，南宮家真還會有存糧嗎？
正在苦苦思尋著該如何去解決這個問題的時候，隨身侍候的小喜子卻突然走了進來，臉色非常為難，但仍是恭聲說道：“皇上，皇貴妃在外求見。”
“皇貴妃？”
楚天笑一愣，這是禦書房，也不是後宮的妃子能隨時進來的地方，因為先皇有規定：後宮的妃嬪不能幹政！
這個是先皇下達的旨意，一旦幹政的，那可是誅九族的殺頭之罪呢！
楚天笑想了想，他確實也是有這個需要見見南宮冰玉，更想知道南宮冰玉還有多少米糧能支撐這次空穀之災的時限，於是朗爽道：“宣！”
小喜子鬆了一口氣，趕緊屁顛屁顛的去迎近皇貴妃進來禦書房裏。
小喜子一邊往外走，一邊擦著額頭上的汗。
他真是被這個南宮家的大小姐給嚇得魂不附體了，秦老爺千叮萬囑的說讓他好好的安排她和皇上見麵，可是南宮家這大小姐一進宮就惹得帝怒，就算他有眾多的花言巧語，而南宮小姐不願配合的話，那也全是枉然。而今個兒，一個後宮妃子，穿著宮裝就前來禦書房求見聖上，這膽子真是非常的大啊，大到連他額頭上的冷汗都給嚇了出來。
萬一皇上怒火一來，那這南宮小姐的腦袋就得搬家了啊！那到時秦老爺還不找他算賬？可是他勸過了南宮小姐，讓她回去織院等，自己會通知皇上，再請求皇上過去織院的，沒想到這南宮小姐就是脾氣倔強的非要見皇上。
這不，他可是冒著被皇上的怒火燒及無辜的可能進去通報的，匯報的時候，他的心裏直打鼓的呢。
可是讓他意外的是，皇上居然沒有生氣，反而把皇貴妃宣了進去。
南宮冰玉一身宮裝，貴氣逼人，仔細端看起來她那嬌豔的傾城之姿，會讓人情不自禁的沉陷在她那一顰一笑之中，她盈盈的走了進來，停下腳步，麵對楚天笑行了個宮禮，“臣妾參見皇上。”
“平身。”
待她站定後，楚天笑攤開雙手，笑道，“你今天來找朕，是來討好朕的嗎？”
南宮冰玉淺笑，搖了搖頭，“臣妾不是來討好皇上，反而是不想再讓皇上覺得臣妾礙眼，想給皇上一個痛快，直接下旨攆臣妾出宮。”
楚天笑聽到她說完的這些話時，不知道為什麽心裏像是被什麽給錐住了,嗓子裏也被莫名的哽住了喉似的，什麽話也說不出來。
她與他平視，她眼中沒有懼意，那墨如寶石般的雙眸中雖然有他的影子，但是她的心裏卻沒有他的存在，甚至對於他的俊美視而不見，就算他把她分配到接近冷宮的地方，她仍是不怒不鬧。
昨天從上官昭儀那裏聽到了關於她的一切，更讓他對她產生了萬分的好奇，這麽一個與世無爭的女子，為何能對所有的事，情緒沒有任何的波動呢？就算是見到他，她仍是那般不卑不亢的履行著那虛偽的宮禮。
當看到她那一身宮裝打扮的時候，雖然讓人萬分驚豔，卻也讓他產生出一種感覺，她不適合禁錮在這皇宮當中。
楚天笑好笑的眯著眼睛，睨看著她，“你認為，我會同意？”他並不認為自己會放由她離開皇宮當中，雖然她很美麗，也不是種會對帝王千依百順的女子，這些他都不在乎。因為，讓他心動的是她背後的南宮家，他不會是那個愛美人不愛江山的君王！
南宮冰玉將食指指向楚天笑，一字一句輕柔的說道，“你會。而且你——必須下旨。”
“哦？”
楚天笑好看的斂眉一挑，她如此肯定而簡潔的回答，倒讓他好奇起來，她憑什麽這麽斷定，他一定會下旨呢？
楚天笑盯著南宮冰玉自信的笑臉，問道：“是什麽讓你這麽自信呢？”
對上楚天笑疑惑的雙眼，南宮冰玉不緊不慢的回答，“第一，你會納我為妃，無非就是想要南宮家在糧食和財力上支持大靖國，這說明，皇上並不是愛我的，而我的出宮，也隻不過是讓皇貴妃這個位置空出來，所以對整個大靖王朝，甚至是皇上而言都是沒有任何損失的。第二，當今我國已經出現了空穀的現象……”
楚天笑不以為意的打斷她的話，“隻是空穀罷了，這些事，隻要你南宮家肯開糧倉，我大靖國也定可以渡過這一個難關。”
南宮冰玉冷笑一聲，“皇上，您想得太天真了吧？我南宮家給邊境的大軍送的那三個月的米糧，在你眼中就真是那麽微不足道嗎？若真是一筆小小的開支的話，那為何堂堂大靖王朝的國庫卻沒有辦法給軍隊們送吃的呢？反而逼得皇上你不得不封我為皇貴妃呢？”
她的一番言語，把楚天笑噎得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南宮冰玉將楚天笑的難堪納入眼底，繼續說道：“為了邊境的大軍，我南宮家已經是傾盡全力的將自已的糧倉全部給了邊境的大軍，可以這麽說吧，我南宮家的糧倉完全是穀粒無存！而我這一次要出宮，則是為了這一次的春耕生產不至於真的全部穀粒無收。”
“你出宮，就能改變空穀出現嗎？”
楚天笑聰明的抓住了南宮冰玉想要表達的意思。
她點了點頭，“所以，現在我和皇上，是來談比交易的。”
“什麽交易。”
“我要我的自由，你要你的江山，隻要我的自由還在，那麽大靖國就會存在。若我失去自由的那一天，那麽大靖國也不複存在。”南宮冰玉冷冷的說道。
楚天笑眯著眼看著麵前這個不知死活的女子，在他的麵前大放肆言，氣不打一處來，怒斥道：“你的意思是，我不放你出宮，那大靖國就會消失嗎？！”
“正是！”
“大膽！就憑你這句話，朕就可以隨時要了你的腦袋！”
南宮冰玉低下頭，低語道：“是！皇上貴為九五之尊，而我也隻不過是一個小小的商賈之女。隻是，當皇上你下旨砍我的腦袋之時，而正在這個時候我南宮家的糧倉也適時的起了一把火，一把火燒光了優質的糧食種子。隻怕秋耕之季，隻怕皇上你還是有飽飯吃的，苦的就是這些百姓了，不知道那時候饑民肆起，國家是不是還可以安定，畢竟——王者以民為天，而民以食為天！”
南宮冰玉輕柔的話，瞬間讓楚天笑臉上的怒意變成了驚恐，她的話音才落，楚天笑已經來到她的麵前，抓住她的雙肩，低吼道：“你不能——”
精光畢露的眼，冷然的低語，都讓楚天笑不自覺的毛骨悚然，她不能嗎？楚天笑很清楚，作為大靖王朝糧食大家的南宮家，她當然能！
想到這裏，楚天笑不能平靜了，手中的力量也不自覺的加大，直掐得南宮冰玉直皺眉頭，楚天笑激動的說道，“你不會這麽做的！你要知道，當你這麽做的時候，那會死多少人嗎？”
南宮冰玉的肩膀已經被他掙得疼生，但是她卻沒有半點掙紮，隻是冷漠的看著他，淡淡的說道，“是的,我知道,你更知道!所以，我要聽你的答案。下旨還是不下旨呢？”
南宮冰玉其實是在賭，賭皇上有愛民之心，也在賭皇上根本不知道南宮家的糧倉還是米粒未動的，在她進宮的時候，早就暗中咐咐了細雨要做出大動作，將南宮家的糧倉清空，表在是運到邊境，事實上是將米糧轉移它處，這般舉動一是掩藏南宮家的實力，二是讓皇上知道南宮家是真的‘傾盡全力’的護國了。
看到皇上如此痛苦之色，南宮冰玉想，她這次會贏的。
感覺到楚天笑抓住她的肩膀的手慢慢放鬆，楚天笑別開身子，歎了一口氣，無奈的說道：“你贏了，我答應你！”
她心裏也暗暗籲了一口氣，其實有一點，皇上沒有了解到。那就是，她不會那麽狠絕的要那麽多人陪她一起死的。為了一已之私，她做不到要了那麽多人的命，單是自己心裏的那一關，她就過不去。
再者，秦國公秦歌是她外公，不管怎麽樣，外公是不會為了她的死而背叛大靖國的。
對於楚天笑的成全，南宮冰玉是真的感激，真心的說道：“謝謝了。”
“你想朕怎麽做？”
南宮冰玉這才提出自己的心中所想，“皇上放我自由，這就是我想要的，如何？”
“這真的是你的最終目的嗎？”
她輕笑著，她知道楚天笑在想什麽，她的存在，對於皇室朝庭來說，已經是一種威脅了。她已經將自己外露了，接下來，她該好好想想自己要怎麽全身而退，從商賈之人變成普通的人了。
靈光一閃，立即想到了。南宮冰玉與他平視，“皇上，在我離開皇宮之後，會替皇上解決這次的空穀之憂。”
“你的意思是，你會解決這次的空穀？”楚天笑懷疑的說道，“你不是說你南宮家的沒有糧食了嗎？怎麽……”
“皇上，有時候，解決問題的時候，不需什麽都需要別人的讚助，而是看個人願不願意去思考這個問題，願不願意去解決這個問題！”
楚天笑微眉問道，“你的意思是……”
“若皇上想知道我是如何解決的，那就要皇上願不願意親力為之了。”
“親力為之？”
三天後，讓所有後宮中人震驚萬分的事發生了。
當今的聖上與皇貴妃一同出皇宮，到皇城根下的稻田去看看空穀的災情如何了，這一舉動，讓所有的人紛紛震驚，後宮中人對貴妃與皇上出遊那是妒忌的就差沒燒成大火了。
這一次出宮，聖上就召了皇貴妃一個妃子前往，可想知道，皇貴妃是如何的受寵。
淩零兒恨得咬牙切齒，在她的梅苑裏大發雷霆！她原本姣好的麵孔,現在布滿了狠殺之意,她千算萬算，居然把那個在冷宮裏居住的皇貴妃給落算了，還以為皇上對她是沒有任何意思的，也覺得爹說的是對的，皇上對她隻是利用，才留著她的。
可是萬萬沒有想到，如今皇上居然與貴妃單獨出宮考察這次的空穀災情了。這一次！她絕不會讓貴妃回宮的！若是貴妃回宮了，那她在這皇宮之中，豈有立足之地！？
隨之跟行的，也有兩名太醫，其中有一位就是鬼夢。
而逍遙王楚天成也莫明其妙的摻上一腳，也跟著來了。
出了皇宮的楚天笑，一身便衣，而他旁邊與他同行的則是楚天成，兄弟倆正小聲的私語著，似乎正在談些什麽事。
而南宮冰玉和鬼夢緊跟在其後，兩個人都是一身白色的衣裳，衣雖平凡，但是質地卻不凡。男的俊美，女的出塵，可是偏偏南宮冰玉和鬼夢都是那種沒有把皇族中人能放在眼裏的人，雖然是跟在皇上的身後，可是他們兩個人的雙眼都是四處看看，完全沒有焦點。
清風在旁緊緊的跟隨著南宮冰玉旁邊，小姐臉色平淡，沒有絲毫因為皇上在旁而有所在意而拘謹，一路往前走去。
走了一段時間，終於來到了皇城根外，一處綠油油的稻田映入了大夥的雙眼，而對於這一大片生機勃勃的稻田，楚天笑和楚天成兄弟倆更多的是驚訝，他自小生長在皇宮裏，不曾見過如此一大片的水稻，而且自他登基以來，風調雨順，都沒出過空穀的現象，所以他也沒怎麽務過勞，每天都是坐在禦書房裏審批一下關於邊境上的大問題，也有一些地方出現了災情，需要撥銀兩和糧食的，當然，這隻是少數的。
南宮冰玉一來到這裏，剛好一陣風吹過，撲麵而來的是有些燙人的溫度。
她蹲下身子，低首看了看那剛露出來少許的稻穗，伸手捏了一下，果然，完全是空的呢。再往前走去，再蹲下身子，伸手一觸那些稻穗，輕輕的皺起了她那好看的柳葉眉。
楚天笑望著她認真的樣子，突然覺得她認真起來的樣子，很迷人。
心中不再計較她前幾天的無禮，甚至可以說是威脅他的事了，上前詢問道：“水稻為何那麽多空殼呢？”
南宮冰玉抬首，衝他莞爾一笑，“那你知道嗎？”
“我要知道的話，我還用得著問你嗎？”楚天笑沒好氣的噴了她一臉，她真當他是神嗎？這種天災，他怎麽可能會懂得？
“哦？”南宮冰玉那清潤的嗓音徐徐道來，似乎為這夏季帶來了一絲清爽，“水稻會出現空殼，原因隻有一個，那就是天氣出現高溫了。”
“高溫？”
“對，天氣高溫就會導致水稻出現大量空殼，幾乎沒有秕粒。而這些種植的水稻裏，而其莖稈上出現高位分枝，有包頸現象。而農民往往隻關注低溫，而對高溫著眼甚少。其實，水稻若是過於高溫，就會導致了大量空殼，造成嚴重減產，有的甚至顆粒無收。”
一直跟在他們身後的人，聽到了南宮冰玉的話後，紛紛沉思起來，因為她說的似乎也是有些道理呢。
逍遙王爺楚天成是一個好學的份子，謙虛的問道，“娘娘知道的緣由的話，想必也有解決的辦法。請問現在水稻處於高溫中，那要如何讓空穀消失呢？”
南宮冰玉沉思了一會，“首先要避開高低溫的傷害，我們可以采用日灌深水，夜排降溫，可適當的給水稻降低溫度，提高它們的相對濕度，這樣便會有利於提高空穀轉變為結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