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2：傀儡身份絕地反轉
不知道是出於什麽樣的心情，兩個人久久地對視著對方，時間好像凝固了一樣，視線不曾從對方的身上挪開過，以至於自己都沒有發覺。
“你不許看著我媽咪！”後曉明不知道從哪兒突然冒了出來，站在了兩個人的中間，這才打斷了他們那久久的凝視。
“我憑什麽不能看？”這個小家夥才到自己大腿那麽高，後雲海從上麵低頭看著他，一臉不屑的表情。
後雲海這種表情非常有效果，立刻就惹怒了後曉明，“我說了不許看就是不許看，你一看就是個壞人的樣子，如果沒什麽事情的話趕緊出去？”
“我長得像壞人？”後雲海哈哈大笑起來，他心說，小鬼，說我長得像壞人？你難道不知道自己長得和我幾乎是一個模子裏刻出來的嘛？
“沒錯！”後曉明伸著脖子喊著，他尤其對這個頹廢大帥哥的身高很不滿，仰著小臉看著對方，“你給我出去！”
上官琬芸輕輕地拍了拍後曉明，“寶寶，不可以這個樣子，很沒有禮貌的，知道麽？”
“我……我……”後曉明一時氣結，他不明白媽咪為什麽要因為這個男人訓斥自己！雖然媽咪說的對，但是在他和這個男人之間，媽咪竟然幫了那個男人！“你……你……”
聽到上官琬芸訓斥了後曉明之後，更加高興的後雲海得意洋洋地笑了，擺明了自己已經勝出一局！“我怎麽樣？”
“你不可以靠近我媽咪，”後曉明一邊說著一邊將後雲海往後推搡著，“還有，不許看我媽咪，不許對她笑，你聽懂了沒有？”
“為什麽？”後雲海不解地問著，他很納悶兒這個小家夥腦袋裏麵到底在想些什麽。
“因為……因為……”後曉明的小腦袋瓜飛速地轉著，“因為我懷疑你有想要勾引我媽咪的嫌疑！”
聽到這話之後，後雲海的臉色一下陰沉了下來。他忘了後曉明並不是和普通的小孩子一樣，和爹地媽咪在一起生活的，他也忘了後曉明對自己完全沒有“這個酷酷的帥男人是我的爸爸”的概念，從小和媽咪一起長大的後曉明非常重視自己的母親，甚至有著強大的占有欲和自私心理。
“那你又憑什麽說我勾引你媽咪了呢？”後雲海這時候已經沒有了剛剛想要和寶寶後曉明鬥嘴的心思，有些生氣地看著後曉明。
“不為什麽，我說怎樣就怎樣，我覺得你在勾引我媽咪，你就應該識相地離她遠一點。”後曉明高傲地說著，那眼神和表情與後雲海簡直如出一轍。
“如果我說我偏不呢？”
後曉明聽到這個答案的時候都快要被氣炸了，“我告訴你，我是飛語集團的ＣＥＯ，如果你不服從我的話，我要開除你！讓你離開飛語集團，走的遠遠的！”
看來這個小家夥對於自己的身份非常明確，後雲海抬起頭看著微微笑著的上官琬芸，頓時覺得這對母子並不是自己想象的那麽簡單，至少這個寶寶就是自己的一大威脅，是隻五歲的攔路虎呀！想想看他剛剛和自己的對話，是一般五歲小孩子說不出來的，不過這也讓後雲海暗暗竊喜——自己的小孩，果然就是與眾不同。
後雲海不自覺地又開始看著上官琬芸，好像在她的眉眼間還能看到一些似曾相識的感覺，卻不是那麽深刻了——這些年裏，為了麻醉自己，為了欺騙自己，他和不少女人交往過，各式各樣的女人都見得很多，也正是如此，導致他開始對女人的容貌失去了記憶能力，經常會想不起來女人的樣子。連上官琬芸這個曾經讓自己印象很深刻的女人都被他忘記了，越看越模糊，怎麽也記不清上官琬芸最初的樣子。
“這麽多年，看樣子過得不錯啊。”後雲海如此說著，但是剛一出口，他立刻就後悔了，為了自己那不善的語氣，他已經習慣了這樣對別人說話，尤其是上官琬芸，但是他忘了，現在的上官琬芸已經不是過去那個任由自己擺布的上官琬芸了，而自己，也不再是曾經那個叱吒風雲可以對上官琬芸為所欲為的後雲海了。
“還好，”上官琬芸沒有和他計較，“你好像還是以前的樣子，怎麽感覺最近好像憔悴了許多。”
上官琬芸的聲音是那樣的溫柔，先是一陣夾雜著花香的微風，沁人心脾，她還是那樣關心著別人。
後雲海已經聽不清楚上官琬芸在說些什麽，隻顧著看著上官琬芸的容貌，是那樣的似曾相識，還有她的聲音，簡直讓人……
“對了，”聽到上官琬芸說起了往事，後雲海突然想起來一件事情，“那天……就是在酒會的那天，那天之後你到哪裏去了？”
難為了後雲海還記得那麽遙遠的事情，上官琬芸微微一笑，“那天啊……拜你所賜，那天我被家裏人掃地出門了，我大哥恨我簡直快要恨得瘋掉，直接將我從家裏麵趕了出去。”
“然後呢？”
“一個女人走在街上，漫無目的，無依無靠麽。”上官琬芸笑著說道，這是一件已經過去了那麽多年的事情，雖然當時心痛萬分，簡直想到了去死，但是既然已經熬了過來，也就不再是能夠讓她傷心的事情了。
“就這樣而已？”後雲海的心無端地痛了起來，然而他剛一開口就被後曉明不滿地打斷了。
“你問我媽咪這麽多事情做什麽！”
上官琬芸笑了笑，沒有理會寶寶的無理取鬧，連她自己都驚訝，自己竟然可以如此心平氣和地和後雲海坐在一起講述曾經的事情，“也不是，然後我遇到了天心的朋友，他找到了我，然後說要帶我去見天心，於是我就跟著他去了美國。見到天心之後沒多久，我發現自己懷孕了，天心帶著我去見了你的父親，說明了我們兩個之間發生的事情，我也想要把寶寶生下來，所以我就一直在老人家那邊住著，由他和天心照顧著我，之後沒多久，就有了曉明。”上官琬芸一邊說著，一邊親昵地摸著寶寶的小腦袋，感謝上蒼，讓她鼓起勇氣留下了這個孩子，如果不是這樣的話，她也不會擁有這樣一個討人喜歡的兒子。
“你就那樣一直在那邊生活？”
“沒錯，後來寶寶稍微大了一點的時候，我就開始在外麵念書，修完學位之後開始一直在各大公司應聘。隻要在一個公司裏爬到了足夠高的職位時，便辭職，再換到另一間公司裏從頭幹起來。”
後雲海吃驚地看著上官琬芸，他沒有想到上官琬芸在這些年裏居然做了這麽多的事情，發生了這麽大的變化，這簡直太讓人驚訝了，而且，就她所說的自己做的這些事情，是身為一個男人的後雲海問心自問之後確定自己也沒辦法做到的事情。
他開始慢慢了解到了這個女人的堅強，與自己不敢想象的魄力。
看著上官琬芸好像在聊著別人的事情一樣述說著自己的事情，後雲海心中……有些不安，他恐懼著上官琬芸的感受，沒有想到她居然把這些事情記得如此清晰。
“媽咪，人家肚子餓了嘛！”後曉明不滿地努起嘴說著。
上官琬芸笑了笑，對這個寶寶真是沒辦法，“剛剛才吃過東西啊，要不要媽咪帶你出去吃些點心？”
“好！”
“那，我們一起去吧！”
後雲海點點頭，他覺得還有好多話沒聽上官琬芸說完，誰知道寶寶後曉明一聽到媽咪要邀請這個人一起去，又不開心了，“算了，人家不要去了。”
“真的不要去了麽？”
“不要了！”後曉明說著從沙發上跳了下來，一臉的不開心，生氣地撅著嘴跑到一邊自己玩兒去了。
“那麽，也就是說，你這些年……”後雲海不知道該怎樣提出自己的問題。
但是不知道這是一種默契還是心靈感應，上官琬芸不需要過多思考就能猜到後雲海想要問些什麽，她點點頭，“沒錯，我這些年其實過得還算不錯。”
這個女人身上的堅毅以及這六年時間內脫胎換骨的改變讓後雲海不敢相信。
同時，他無端感覺到心痛和內疚，他不知道該怎樣處理自己這種莫名其妙的情緒，“大概，都是我的原因吧。”
“什麽？”上官琬芸笑了，她看著麵前的後雲海，今天的他和往常有許多不同的地方，“是因為你，我才過得很好麽？”
當然不是了，後雲海心中如此說著，他不由得苦笑，自己把這個女人已經害得夠慘了，如果不是自己的話，她現在也許該過著曾經的生活，不問世事，安靜得如同一朵蓮花。
“我不知道該說什麽，如果不是我的話，想來你也不會變……”
“沒錯。不過我倒是覺得應該感謝你，如果不是你的話，我也不會成為今天的樣子。”
“你……喜歡現在的自己？”後雲海猶豫著還是開口問了起來。
“對，而且非常喜歡。”
後雲海默默點頭，“那就好。”
正在這個時候，寶寶突然衝到了上官琬芸的麵前，手裏揚著幾張照片，後雲海看著這個小家夥，而寶寶後曉明也盯著後雲海，一臉挑釁示威的表情。
探出頭去，後雲海愣住了，寶寶手裏拿著的照片是自己和幾個女人的合影，那些女人大多穿著暴露。
其實這也不是什麽見不得人的照片，都是些公司的宣傳照。
因為這間總裁休息室以前是屬於後雲海的嘛，所以還留下了很多他的東西沒來得及拿走，但是後雲海也不是傻瓜，他從來不會胡亂和女人拍照，免得被人留下把柄，而且就算是和別人拍了照片，他也不會放在這個辦公室裏麵。
但是五歲的孩子怎麽會了解這些呢，寶寶指著照片對著媽咪說道，“媽咪你看，我就說這個家夥他不是什麽好人！你看他的照片，這些女人一定也不是好人！”
一直和媽咪在一起生活的後曉明覺得媽咪這樣的女人才是好女人，而一直端莊大方的上官琬芸是從來不會穿太暴露的衣服的，於是乎，後曉明會順理成章地認為和媽咪不一樣的女人肯定不是什麽好人。
“這些照片啊，”後雲海看著上官琬芸的表情，她在很認真地翻看著那些照片，為此，後雲海竟然緊張了起來，“你不要誤會，這都是因為公司的宣傳拍的照片，隻是我們在公司酒會上的留影而已，要散步給官方的嘛，所以拍過之後就在這邊留了一份，你不要……”
上官琬芸將照片放在了一邊，擺擺手打斷了後雲海那語無倫次的解釋，“看到這些照片我才想起來，我覺得我們現在應該討論一些比較實質性的問題。”
後雲海愣了一下，不知道上官琬芸想要和自己說什麽，是飛語集團的事情，還是他們兩個人之間的事情，哦對了！是他們和寶寶三個人。“什麽實質性的問題？”
“關於你，關於你的去留問題，”說到這裏的時候，後雲海心裏一緊，隨即恢複了正常的表情，但是他微妙的變化已經被上官琬芸看在眼裏記在心裏，“你現在隻有兩個選擇，一種，是離開飛語集團，至於你今後的去向，我們不會過問，但是你將永遠離開飛語集團。還有一種，就是留下來，以員工的身份在飛語集團工作。你選一種吧。”
“這……”後雲海深知自己現在最好還是不要和他們母子鬧僵，不如留在飛語集團，因為自己的子公司已經出事兒了，而且是大事兒，很難擺平，這時候自己就要考慮和飛語集團協商，讓這件事情和平地處理掉。從小家世顯赫的後雲海很少向別人低過頭，現在，也到了要忍辱負重的時候了，“好，沒問題，我答應你，我在飛語打工。”
“很好……”上官琬芸的話還沒說完，就被後雲海打斷了。
“但是，我覺得以我的能力和資質，以及對於飛語的了解，可能要超過你們很多，在新舊任交替的時候，我覺得最需要有人幫助，所以，我覺得超級助理的助理這一職責，非我莫屬。”
“你的意思是？”上官琬芸歪著腦袋看著後雲海，實際上上官琬芸很清楚後雲海這個人雖然高傲，但是非常識大體，所以她猜到了這個家夥會選擇留在飛語集團，但是卻沒有想到他會提出這樣的要求來。
“我要做你的助理。”
“不行！”上官琬芸還沒做出回答，寶寶就搶先一步幫她回答了，“絕對不可以！你不可以做我媽咪的助理！”
上官琬芸饒有趣味地看著寶寶，“告訴媽咪，為什麽呢？”
“因為他看起來就不像是好人，肯定會勾引媽咪的！”
後雲海和上官琬芸都哈哈大笑了起來，後雲海看著寶寶，“我的小總裁，我可是最適合這個職位的人喲。”
“不需要，我媽咪很厲害的，不需要什麽助理！媽咪是我的助理，她天天和我在一起，你要做媽咪的助理的話那不是要天天和媽咪在一起了麽！”
“哈哈，可是如果沒有助理的話，你媽咪有什麽事情不明白的，怎麽辦呢？”
後曉明非常認真地思考了一會兒之後抬起頭來，“那你做我媽咪的顧問好了，這樣媽咪有事情的時候找你，沒事情的時候你不許和我媽咪在一起！”
“你確定真的不需要助理麽？”後雲海看這小家夥真是越看越可愛，“沒有助理的話，可是很累的哦，你媽咪平時出門都要自己開車的。”
“那就做我媽咪的助理和司機！”後曉明一聽到媽咪會累，又一次做出了讓步。
就這樣，後雲海的詭計得逞了——他成為了上官琬芸的專屬顧問和司機。
“那你以後叫我什麽？”後雲海問著寶寶，他知道這個小家夥不會乖乖就範，但是非常好奇他會叫自己什麽。
“當然叫你司機先生了！”
“不行哦，”後雲海抓著寶寶的肩膀，“你要叫我爹地。”
“才不要！”後曉明掙脫了後雲海的大手向媽咪的身邊跑去了。
上官琬芸拉著寶寶的手，“為什麽呢？這明明就是你的爹地嘛，為什麽不要那樣叫他？”
“因為，大人說爹地和媽咪是要一起生活，而且在一起睡覺的。可是媽咪不能和別人睡在一起，隻能和我一個人在一起睡！”
兩人啼笑皆非，沒想到這個小家夥是這樣的，他們不知道說什麽好，後雲海看到這個小家夥又想到了自己小的時候，簡直是一模一樣，習慣性的反叛，鮮明的是非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