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集 豔魅羅刹

焰魔門,乃現今武林第一魔教,數百年來獨行江湖,以其狠辣歹毒的行事作風,為武林正派所不恥。

豔刹峰,正是焰魔門第一堂——豔刹堂的盤踞之所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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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後的晌午,天色灰蒙蒙的,空氣裏彌漫著濕濕的黴味,到越發顯得陰冷。豔刹堂長長的走廊裏到處都能聞到淡淡的血腥味,夾雜著刀槍劍戟生鏽的腐銅味,讓人作嘔。

長廊近頭,依稀可見幾縷婀娜身的影正朝這邊而來,近而一看,是四個妙齡少女。其中三人一般模樣,唯有獨自走在前麵的少女,眉若青黛,唇似塗丹,即便玉容附著半塊麵具,她依舊美到令人窒息。

“林坤呢?”豔羅刹在前大步流星的走著,半縷白紗翩然搖曳,聽著耳邊不時傳來的“堂主”之聲,和那些恭然垂眸的門徒,她隻是習慣性的冷眼無視。

沒辦法,誰叫她是武林第一妖女,焰魔門豔刹堂的堂主呢!

身後,聽到堂主發問,柳唚率先上前,恭然道:“早就死在溫柔鄉裏了。”

“無恥淫徒。”聞言,豔羅刹隻是冷冷低哼,耳畔垂璫,隨著她輕緩的舉止,發出陣陣魅人的清鈴。“那前些日子抓來的莫凡呢?”

柳唚退下,冷霜接話。“抵死不從,已被屬下發配到第三刑室了。”

抵死不從?豔羅刹麵無表情,隻是嘴角冷漠的勾起一道弧線。“頑固不化,這種人留著也無用處,殺了吧!”

“是。”兩人雙雙應道,相繼退下。

之後,豔羅刹繼續朝前走去,裙擺垂璫所到之處,眾人無不謙卑低眸,竟無人敢凝視分毫,深怕被她冷豔的外貌和那與生俱來的光芒灼傷雙眸。

穿過長廊,信步走到一間黑屋前,豔羅刹忽地停步,麵朝前方,卻是對著身後質問道:“人呢?”

絮語恭然朝屋內一指。“就在裏麵。”

美眸一挑,豔羅刹隻將海袖輕輕甩起,袖擺在空中劃出一道弧線,隻輕碰鐵門,門便開了。

然後,她悠然朝屋內走去,看著地上那被五花大綁的男子,原本麵無表情的麵上終於冷冷露出一絲邪笑。

“解開。”豔羅刹啟唇道,待婢女上前為男子鬆綁,她隻是慵懶地仰躺在貴妃榻上,姿態宛如落塵之仙,麵朝著眼前的男子,輕吟笑道:“倪鋒是吧?”

黑布一除,被喚作倪鋒的男子方才蘇醒,頓時他便感覺後腦發痛,腦中依稀浮現出昏迷前的記憶。“你是誰?”稍作適應,倪鋒抬眸望去,發覺自己身在一個很陌生的黑屋裏,麵前隻有一個帶著半張麵具的妖豔女子及兩個婢女。而他自己,除了渾身無力,其他完好。

見倪鋒已徹底清醒,豔羅刹到是不急於回答他的問題,隻是邪邪笑著,然將腳放到榻上,整個人向前斜傾,露出大半截雪白的肌膚。“如何?倪公子這一覺睡的可安穩?”她這般說著,分明是在嘲笑倪鋒。

想那倪鋒也非泛泛之輩,安能聽不出她的話中之意,但無奈實力懸殊,他也隻有強忍。

可就在這時,眼前突然亮光一閃,一雙粉藍的火焰耳環出現在倪鋒眼前。倪鋒盯著看了好久,先是茫然,而後逐漸混沌,最後索性愕然驚震,雙眼在瞬間瞪的猶如葡萄那麽大。他顯然有些不敢相信,舌頭似打顫的說道:“你……你……你是豔羅刹!天下第一妖女!”

聞言,豔羅刹清冷一笑,聲音好似夜鶯啼鳴。“還算你有眼光。”

話落,倪鋒身形驟然一頓,心裏噶瘩一聲。

他環顧四周,不曾想過自己會來到這令人聞名喪膽的恐怖地方,於是下意識想要逃跑。

見此狀,豔羅刹安能讓他如願,唇畔雖依舊保持著弧度,可她的眼眸卻是驀然黯淡。掌心驟現兩枚銀針,然海袖一甩,銀針脫手而出,正中倪鋒雙膝。“你做什麽?”雙膝再次跪地,帶著外溢的鮮血,倪鋒大驚。

“不做什麽。”一陣譏笑從唇畔傳來,伴著無聲的邪氣,“隻是本尊不喜歡有人站著回話,尤其是男人!”她的話,看似平常,卻寒如冰霜,直插倪鋒心底。

“你……”倪鋒咬牙捂住膝蓋。可誰叫他技不如人,如今恐連性命都要不保了。

不過,有時殺人並不需要急於一時。豔羅刹如今就隻想戲弄一番倪鋒,看著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模樣,看著他痛苦求饒的卑賤模樣,這些才是最痛快的事情。

果不然,豔羅刹忽地緩身而起,白紗飛揚,她轉瞬間便出現在倪鋒身側。“怎麽,很痛嗎?”她在他的身旁緩緩走著,指尖還時不時劃過他的肩膀。“本尊可是會心疼的。”嘴角露出一絲邪魅之笑,豔羅刹這般神情慵懶的問著,帶著她慣有的嫵媚與妖嬈,與那不經意間的冷眸,隻叫她更加性感、撩人。

一陣顫栗,鼻端仿佛還縈繞著那清幽動人的香氣,若有似無,撩人心魄,讓人情難自禁。倪鋒隻覺渾身汗毛直豎,心中痛癢難耐,戰戰栗栗中再次開口:“說……說……說,你抓我……我……到底為了什麽?”

“不為什麽。”豔羅刹冷凝唇畔,指尖劃過倪鋒的俊臉,媚言道,“隻不過有人出錢買你性命,豔刹堂也隻是替人消災罷了。”

替人消災!四個字瞬間迸入倪鋒的神經,他脫口道:“是誰?”

“那可不能說,這是門規。”她輕笑著,眼眸略轉深邃。

然而,就在豔羅刹那無聲無息的邪笑聲中,倪鋒隻覺得自己的後背陣陣的冰涼。開始時些許隻是有一點疼痛,可到了最後,竟連同心口也一並撕痛起來。這一刻,看著豔羅刹居高臨下的挑視,倪鋒仿佛也覺察到不對,捂住心口,一臉猙獰癱倒在地,嘴裏痛苦的喃喃著:“我的心……怎麽會……你……”

見倪鋒如此痛苦,豔羅刹的心中倒是暈起一陣滿足感,與那與生俱來的邪魅,隻叫她更加妖豔。“怎麽了嘛?倪公子,心很痛嗎?”然她還假意彎腰,將玉容湊近倪鋒。

這還是倪鋒第一次如此近距離的看著豔羅刹,看著這個在江湖上赫赫有名的傳奇女子。

精巧玉立的遙鼻,巧奪天工的櫻唇,一雙水眸寒如冰霜。一頭墨黑的長發被她整齊的攏成半月型的流雲髻,簪側再斜插一朵珍珠攢成的簪花,隻讓那雙粉藍的火焰耳環更為凸顯。若不是被特製的銀羽麵具擋住半張玉容,真不知道這武林第一妖女的背後,會生著一張如何傾城傾國、令人窒息的容顏。

不過,就現在的情勢來看,那些**的思想顯然不該存在。倪鋒快速甩去,正視豔羅刹。“說,你到底對我做了什麽?”他大聲吼著,帶動心口更加瘋狂的疼痛。“你到底……”之後的話,似乎全都淹沒在撕心裂肺的痛楚中。

直到倪鋒再無力忍受這撕心的痛楚,豔羅刹才假意站直身子,做了一個噓的姿勢。“倪公子,本尊奉勸你一句,你現在最好不要再說話了,要不然……毒可是會蔓延的更快噢!”

毒?聞言,倪鋒心下怦然一震。她是何時下的毒?他根本就沒覺察到。不過依如今看來,恐怕也隻能聽其擺布了。不再出聲,倪鋒隻能用手抓緊衣襟,盡量忍住那一陣又一陣的刺痛。

鄙晲的看著眼底之人,豔羅刹頓時心情舒暢,媚媚一眨眼眸。“真乖。”

然,側過臉,她將眸芒拉向遠處。在這間黑屋裏唯一的天窗外,紅光漫天,豔羅刹驟然發現,原來所謂的殘陽也有如此絕美的瞬間。

不過,殘陽也好,夕陽也罷,如今都隻昭示著同個事實。“好了,時辰到了,本尊沒空再陪你玩了。”豔羅刹輕顏淡笑,一個玩字從她嘴中輕易說出,但在倪鋒聽來,卻如晴天霹靂。“倪鋒,你該上路了。”話落,她斜眸一涼,原本微彎的唇畔驟然間緊閉如線,一雙眼瞼寒若冷霜。

那副嗜血的神情,即便豔羅刹此時穿著潔白如雪的長裙,也似沾著滿身的鮮血,惹的倪鋒眼前嫣紅一片。

他極度震驚。“什麽?”甚至無心再去顧及心口的撕痛,脫口道,“豔羅刹,你不可以……你不可以殺我的!”這一刻,還是人性的本質讓倪鋒做出了選擇,“我是……我是……”他死命想要去抓豔羅刹的裙畔,嘴裏不清不楚的喊著。

然而,一切徒勞。

這一切在豔羅刹的眼裏,隻化成最低級的輕蔑。

原來,這就是堂堂倪相的長子,在麵對生與死的選擇時,也和懦夫沒有兩樣。

誰都能看出豔羅刹眼中的譏諷,胸中漸漸湧起一股強勁的內力,氣場將倪鋒遠遠震開。“你是誰……很重要嗎?”回眸,她的聲音突然變得很低沉,很壓抑,迫的倪鋒無言以對。“不管你是誰,進了本尊的豔刹堂,你以為你還有活的機會嗎?”

其實,從一開始知道她是豔羅刹起,倪鋒就該有這個覺悟。“好了,別再拖延時間了,反正也不會有人來救你。”就算有,恐怕也踏不進她豔刹鋒的山腳。

終了,一室靜謐,昏暗的黑屋裏,隻餘下那急促的喘氣聲,在空蕩蕩的屋子裏久久回蕩。“那我……我……我能知道原因嗎?”沉默許久,這或許是倪鋒生前最後的請求。

原因?豔羅刹邪魅的輕笑著,她殺人可從來都不需要原因。

“不能。”短短兩個字,便封殺了一切。

輕手撥弄著纖細修長的玉手,背對倪鋒,豔羅刹瞬間便移至黑屋之外。

“交給你們了。”隔著鐵門,隻剩下那冷若冰霜的柔音在空氣裏回蕩。

終於,堂主玩膩後發下話,黑屋裏的兩個婢女便立馬上前,將倪鋒重重按倒在地。一陣慘痛的吼叫聲中,隻見婢女各自從懷中取出兩柄銀勾,朝著他的琵琶骨狠狠戳去。

頓時,整個黑屋裏回蕩起倪鋒撕心裂肺的慘嚎,深嘶力竭,最終漸漸萎涅。

一條鮮活的生命就此消失,豔羅刹站在屋外,玉容卻無絲毫變化。

一抹白紗從天而降,無聲無息地殞落在她的手心。“蕭冰……”唇角輕喚出白紗上的名字,然她將白紗捏緊,白紗瞬間便在她的掌心化為烏有。“有完沒完!”她厭惡的吐出四個字,接著便如一道幽香,飄然消失在空曠的長廊盡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