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集 東窗事發

匆匆逃回家,秦雨和鬱雨在分手時一致決定,從今以後再也不踏進妓院半步,因為……不好玩!!還有就是那裏的老鴇實在長的太讓人難以下咽了!!

回到家裏,天色早就暗淡如墨,家裏人看到她倆男裝打扮,本想借機說她們幾句,可一想明日二人便要進宮了,這一去還不知能不能回來,於是話到嘴邊最終也全都咽了回去。

終於,黑夜悄然消逝,晨光熹微,淡金的陽光破開那天際邊濃稠的迷霧,又是嶄新的一天。

翼元十二年農曆七月十五日,今天是秦雨和鬱雨初進宮的日子,也是個非常晴朗的日子,更是這一年來少有的黃道吉日。

站在紫月城空曠的院落裏,可以看見無比晴好的天空,藍澄澄的如一汪碧玉,沒有一絲雲彩,偶爾有大雁成群結隊地飛過。鴻雁高飛,據說這是一個非常好的預兆。

早早的,祥玉門外便整整齊齊地排列著無數專送秀女的馬車,所有的人都鴉雀無聲,麵色嚴肅,保持著異常的沉默。秦雨、鬱雨與來自各地的秀女站在一起,黑壓壓一群,人挨著人。期間很少有人說話,都隻專心照看著自己的脂粉衣裳是否周全,或是好奇地偷眼觀察近旁的秀女。

唯獨秦鬱二人,東望望西看看,滿臉的不在乎。

選秀,又叫做禮選,是每個官家少女的必經之路。每三年一選,針對的目標都是名門望族或者士宦人家,這些女子通常都是血統高貴,選擇其中品貌端正,才貌雙全,資質優異的。這些女子入宮之後,多半是封為妃嬪,充實後庭,侍奉皇上,也有一些是充做女官,掌管司儀或者服侍太後以及高位的妃嬪。

然而,秦雨入選自在情理之中,可鬱雨就不明白了,自己明明不是官家小姐,為什麽也能入選?

不過現在說這些顯然已經不重要了,反正這場選秀對她們的意義並不大,隻不過來轉一圈充個數便回去。因為她們二位的爹都說了,自家的女兒嬌縱慣了,又不知天高地厚,任性胡鬧,這樣的個性怎會受得了宮廷約束!罷了罷了,出去轉轉,也就回來平平安安嫁個好郎君吧。

於是,當晚二人便住進了專為秀女準備的楚月宮。依照爹爹的說法,她們得在這裏住上三天,學習一些基本的禮儀,然後進行殿試,就是給皇帝看,看的好就留牌,看不好就撂牌,然後打包回府。

可問題來了,雖然管事的姑姑千叮萬囑,叫她們這些秀女規矩點,三天內最好不要離開楚月宮,乖乖學習禮儀。但話是這麽說沒錯,可三天不讓出門,別人可以,那兩位仁兄可是會憋出病的。這不,好不容易乖了兩天,到了第三個晚上,秦雨終於率先憋不住了,拉著鬱雨偷偷溜出楚月宮。

這還是二人第一次進宮,對於宮裏的一切自然陌生的很。兩個小女子東走走西看看,不一會便迷失了方向。“這些可好,我們要怎麽回去啊?”算算時辰,她倆出來也有段時間了,要是再不回去,鐵定會被管事的姑姑抓住,然後不外乎一頓口水飯。

“我也不知道。”秦雨搖著頭,“鬼曉得這皇宮怎麽這麽大。”再說,迷路她也不想的。

於是,為了不讓在外麵的爹爹們擔心,兩女隻能硬著頭皮繼續找路回去。

夜裏的皇宮陰森森的,鬱雨小時候就常聽老人說,皇宮裏爭權奪利,後宮爾虞我詐,是冤魂惡鬼最多的地方,所以一到晚上,就會顯得特別陰森可怕。而且她們又走了一炷香的時間,麵前仍然是陌生的黑暗,還卷著狂風,嚇的秦雨更是一急,大喊道:“喂,有沒人啊?”

“你喊什麽呀?”鬱雨連忙按住她。

“喊人來救我們啊!”秦雨說道,“再不找個人,我們真要死在這裏了,就算不死,也會被那管事的嬤姑姑煩死的。”

然就在秦雨說話的瞬間,遠處的黑暗裏,一聲警覺的男音突然破空傳來,“誰?”

聞言,鬱雨渾身猛然一顫,頭有些僵硬的轉向秦雨。“你……你剛才聽到什麽了嗎?”

“什麽啊?鬱雨!”顯然,秦雨也被嚇到了,哆嗦著說道。

“你們是什麽人?”那聲音又一次響起,接著從暗黑的夜幕下,緩緩走近一人。

這人擁有一雙暗如黑夜般清澈幽深的眼眸,從遠處隨意走向兩女,眉宇一挑,就好似站在九天騰雲之上,偶然垂首瞥一眼漫漫紅塵,與站在紅塵之中卑微的秦雨和鬱雨。

“哦,原來不是鬼啊!”見真人站在眼前,鬱雨拍著胸脯說道。

“什麽鬼!你們到底是什麽人?”那人再次開口,聲音低沉有力。

“女人啊!”秦雨脫口喊道,一想不對,連忙糾正道:“我們是秀女。”哈哈,這個身份夠嚇人的吧!

“秀女?”那人眼裏滿是懷疑,似乎並不相信她們的話,“秀女可以半夜三更在外遊蕩?”他抬高分貝繼續問道。

秦雨一句被頂了回去,吐吐舌頭,便不再說話。鬱雨見狀,偷偷白了那人一眼,故意說道:“我們是半夜三更在外遊蕩的秀女,不可以啊?”說完,冷哼一聲。

誰料,鬱雨剛冷哼完,就見那人一雙寒眸冷冷凝視她們,黑夜之下,他的眼眸閃爍著熠熠生輝的光芒,那光芒是即使在黑暗之中,也能讓人看的一清二楚的。“看什麽看!”許是被看的有些不耐,鬱雨怒道,“沒見過秀女啊!”

“見是見過,”那人突然頷首一笑,“不過……倒是沒見過選秀前一晚還穿著男裝大搖大擺逛妓院的秀女。”

“什麽?”聞言,兩女皆是一愣,“男裝?大搖大擺?逛妓院?”聞言,兩女相互一對眼,皆有些莫名其妙的聳聳肩。

“不錯,”那人突然變得饒有興趣,嘴角隱約彎著小弧度,甚是迷人。“昨晚……在妓院好玩嗎?”他將頭湊近的問著。

秦鬱二人都是一臉糾結,退也不是,逃也不是。再看看眼前這個男子,她們怎麽就是記不得在哪裏見過他呢!還有,昨晚她們穿的可是男裝,怎麽這個男的還能人出來?所有的不解,現在都無從考證,秦雨隻好硬著頭皮說道:“不好玩,一點都不好玩,真不知道你們這些男人是怎麽想的!”

“是嗎?”男子輕蔑一笑,“我看兩位倒是玩的很開心。”他嘴角淺淺笑著,不過那笑容在兩女的眼裏卻越變越陰冷,鬱雨更是渾身起滿雞皮疙瘩,就希望快點離開這裏。

“你怎麽知道我們玩的很開心啊!”好笑死了,這個時候,秦雨一人衝在前麵,和那男子對著幹起來。

鬱雨在身後直感冒著冷汗,再一瞧天色,真的不早了,要是再不回去的話,恐怕就……可前麵秦雨還子和那男子你一言我一語的,說的難解難分,鬱雨隻好利用這段時間好好觀察那個男子。

然而,她越看就越覺得眼熟,卻就是想不起來,仿佛就差一根線,將她腦中的記憶串在一起。

“他是誰啊?”鬱雨喃喃著,誰知隻聽到‘砰’的一聲,她還沒來得及反應,就見秦雨抬起一個飛踢,朝那男子麵部踹去。

‘砰’男子踉蹌倒地,捂著鼻子痛苦的哀嚎了,而秦雨趕緊拉著鬱雨就朝身後跑去。

“等等!”然而,鬱雨突然停下腳步,剛才聽到那男子的哀嚎,再加上秦雨的飛踢,讓她突兀間想起了什麽!“我想起來了。”腦中猛然閃過模糊的片刻,鬱雨驚呼道。

“你想起什麽了?”秦雨站在原地有些急了,眼看那人就要爬起來,她倒是害怕起來。

“我知道他是誰了。”

“誰啊?”那人緩緩站起,秦雨尖叫一聲,拉著鬱雨以風速消失在玄翼麵前,隻留下鬱雨剛要說出嘴邊的話,在空氣裏反複回蕩。“他就是昨晚被我們揍的那個酒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