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狐妖白無痕 之 差點踏上東帝後位的女人

洞中燃著的火很是旺盛,映著狐狸輕皺眉宇的模樣,竟是說不出的賞心悅目,令人移不開眼……

忍不住想伸手去撫平他眉宇間的“川”字,可我剛一動作,身上便毫無預兆的襲上一陣僵麻的疼痛,好似掉進冰窟裏不能掙紮。

“咳!咳咳……咳……”

“小銀子!”

經著這一咳一吼的動靜,我覺著是個屍體都能驚醒過來,更何況窩在角落閉目小憩的蒼溪?蒼溪揉了揉眼睛,看清狀況後很是鬱悶的瞪了我一眼,正要起身往洞外走去。

“等等!”我壓下咳嗽,“連環陣不是我們能輕易給解開的,你這般冒失的闖出去,再想找回來就難了,我瞧著這地方倒是不錯,隻要不出這裏,至少不會……咳咳……”

我忽然不敢拿開自己捂著嘴巴,卻掌心染上了鮮紅的手,我忽然不敢去看身邊越發緊張摟著自己的狐狸。

居然鬧到了咳血的地步,這裏的瘴毒還真是……莫非是主人的怨念所為?

蒼溪果真沒說什麽,再次坐回了角落,拿著身上的外袍一蓋頭,再也不打算理會我們這邊。

我厚著臉皮沒事人似的一把手當抹布一樣往泥巴地上使勁擦,一邊很自然的迎向狐狸那雙充血焦慮的眸子,笑得沒心沒肺,“怎麽了?把你吵醒,脾氣就上來了是不是?”

狐狸歎了口氣,無奈的伸手理順我耳邊的碎發,聲音沙啞:

“遲早要替你操碎了這個心……不是告訴過你,沒事別出城,尤其是入了夜?”

我嘟嘴,心虛使然,擦著泥巴地的手也下意識的用起了狠勁兒,“那什麽……我不是見街上沒人了挺沒意思的麽,所以……”

狐狸卻是一把搶過我使勁蹭泥巴的手,似乎看不見那上頭沾染的血漬,撕了自己袖袍一角便小心的擦拭起來,神情格外認真,看得我真是有些驚了!

嗯,受寵若驚……且絕大多數是因著自己心虛,明明不聽他的話偷跑出來,還很白癡的中了別人的圈套,差點被不知哪路的妖怪給吃了個精光,想想狐狸見到我都不該是現在這個態度吧……

我忐忑的便不時偷偷打量著狐狸的每一個細節,身怕這家夥平靜的表麵突然一個轉頭就是狂風暴雨,這家夥的變臉速度和程度我可是見識過的。

相信看過他發火的人,都不會再有膽量去試試他變臉比翻書還快的“絕活”!

暴風雨前的平靜啊……我被煎熬得不成樣,終於,我抖著唇開口。

“狐、狐狸……”

“……嗯。”

“那個什麽……”

“說。”

我咬咬牙,特爺們的一把抹去嘴角礙事的血漬,凶神惡煞道,“你要發火趕緊的來,別他-媽的給了顆糖果再來一巴掌,先甜後苦有多折磨人你不懂啊?!”天知道我隱在角落的手都在發抖!

能吼上狐狸一句,真不是個平常人能做到的事!

沒想到狐狸揚起淺笑,“我要真折磨起人來,也不是這般溫柔……為夫覺著,那套折磨人的法子你不會想嚐試的。”

雖然在笑,溫柔的語氣卻透著認真,帶了點淡淡的威嚴,冰冷沒有溫度。

我不自覺的笑不出來了,狐狸不是沒生氣,也不是沒有底線,隻是縱容多了,難免就會侍寵而驕,忘了此人當初殺伐狠絕的一麵。

斂了笑,我撐起身子,好不容易穩住身形,背著他我同樣冷道:

“沈景恒,我承認擅自跑出城外是我不對,我承認這麽輕易就中了他人的圈套也是我不對,但是……我不容許有歹人妄圖幹涉你我之事,尤其是想插足你我之間!”

沉目一揮袖,一方白影便自虛空中出現,被掌風所掃一個悶響撞上山洞的牆壁,直直的跌到地上,爬都爬不起。

我緩步走上前,冷得沒有溫度的手一把鉗起那人的臉。

“哪來的騷狐狸?居然敢打我家男人的主意?!”

不錯,這個白衣女人便是我在街上看到的那抹白影,那時候好巧不巧正從狐狸的屋內躍窗而出,看神情並不像是被趕出來的,也沒有任何的慌張,況且狐狸屋裏還亮著燈,窗戶紙上甚至還印著狐狸閑坐燈前飲茶的剪影!

這說明什麽?是狐狸邀這狐妖進去的,還請她喝茶!大半夜的孤男寡女共處一室,誰他-媽的混蛋還有心情逛大街?!闖出城外還算是好的了!

狐妖受了內傷,雪白的狐狸尾巴現了出來,此刻水靈靈的一雙黑眸不卑不亢的望向我,出口的卻是柔柔弱弱,一副我見尤憐的西子捧心形象:

“這位姐姐,不知是不是我做錯了什麽事?姐姐莫要生氣,妹妹給你道歉可好……”

我額上青筋大跳,一把揪著她的衣襟就甩在地上,發狠的目直直逼視下來,“白無痕!你要是想修煉大街上男人那麽多隨便你挑,不許再打他的主意!”

“哦?我為什麽不能打青龍的主意?我喜歡他你不是早幾萬年前就知道的事了?要不是你,當初坐上東帝帝後位置的人可就是我狐仙白無痕了,也不至於被你害得奪去修為,打下凡間淪為一介低微的狐妖!”

白無痕借著我擋住身後狐狸的視線,陰著神色詭異的盯住我的眼,不再似剛才所表現在狐狸麵前的柔弱單純。

我真想一掌拍死她!可惜我不能,隻得忍下怒火,“既然你設下了這個圈套,我又很給你麵子的中了你的局,看在我這麽‘配合’你的麵子上,帶我們出去。”

然而,此時一道男聲響在了我身後不足一米的地方。

他說,放開小白。

我渾身一震,不敢置信的回過頭,喃喃道,“多少年了……你答應過我不會再喊她小白……你忘了當初為了成為你的妻,她毀了我的……”

狐狸麵上沒有表情,仍是那句話,“放開小白。”

威嚴的像個身處高位的掌權者……不,是我自己忘了,他本就是東帝,掌管諾大個東地的帝君……

我嘲諷一笑,緩緩轉回頭,是我的錯覺麽?白無痕雖然很快的朝我望來,但是,剛才的她確實一直盯著狐狸,盯著他的眼,似乎眸底還有什麽詭異的東西飄過,轉瞬即逝……

然而,我的心太亂,根本沒有辦法去琢磨這些。

那時候,在我遇到他之前,他們在天界是人人稱羨的一對,天帝早早就有意將他們指婚,若是沒有當年的死纏爛打,未必就會有當年的南帝嫁給東帝的局麵,狐狸他……也是因了我纏得麻煩了,才親自上書毀了同狐仙的婚約麽?

雖然他從來不同我說,可難保他不這麽想。

後來,在我同他準備拜堂的前夜,白無痕突然闖進我南地所居梧桐殿,引了禁術妄圖將我碎了內丹散魂。

那一夜,南地上空雷鳴大作,無數的驚雷砸在梧桐殿上,驚雷克了我所有的法力,甚至製住了我的元神,我隻能任由她猙獰著掐起我的脖子,眼睜睜的看著她將狐狸隨身配飾的那把纏繞無數閃電的寶劍,刺向我內丹所在……

狐狸和鷹使他們趕到的時候,白無痕暈在了地上,我麵無表情的負手立在窗邊,身上沒有任何的傷口。

天帝事後降罪白無痕,奪了她的修為降下凡間為妖。

南帝同東帝的大婚風光無限,卻無人知曉,那夜帶著禁術的那柄劍,早就震碎了南帝的內丹臨風珠,不過是南帝拚了上萬年的修為,將蔓延至內丹表層的裂縫勉強補上罷了,珠內早已是千瘡百孔。

這事,並無幾人知曉,包括他。

否則,之後勢均力敵的二人,又怎會輕易的被他封印?又怎會被天帝抓了短處反抗不得投下凡間……

一切的一切,終抵不過一句,同他當年與她見麵時那般無二的一聲“放開小白”。

“白無痕,我承認你用迷魂術控製了他,我也承認在我心底,當年的這句話確實是我心頭的一根刺,很好……我現在不想跟你廢話,既然我能揪你出來,一樣能取了你的內丹修補我的臨風珠。”

白無痕妖嬈一笑,“臨風珠的事他或許不懂,我卻清楚得很,想跟我談條件?以前的你或許可以,現在嘛……除了乖乖聽我說的去做,你還能有什麽選擇?”

“唰!”

右手幻成的利爪離她的心口隻有一寸的距離,我麵色淡然的眯了眯眼睛,“沒有選擇的到底是誰,你還不清楚麽?帶著他和鷹使,立刻離開!”

“哦?你不想走?”洞外已經傳來巨大的震動嗡鳴,白無痕說這話的時候似明白了什麽事,臉色煞白,卻還在逞強辯駁。

我冷笑,“這麽大的幻陣放在以前你自是得心應手,可惜啊,一點修為都不剩了,好不容易在凡間修煉了那點功力,居然為了引我上鉤,就想催動幻陣?”

“那……你想怎樣!”白無痕不耐煩了,焦急的看向一旁麻木的立著的狐狸,“我沒想到他會跟來!我知道自己力量支撐不住那麽大的幻陣,可幻陣就快要坍塌了,他……”

“胡鬧!”我打斷她,將她一把推到狐狸那邊,“趕緊帶人走!”

洞口已經開始坍塌瓦解,蒼溪衝了過來,被我一個掌風給扇向了狐狸同白無痕所在。

白無痕趕緊閉目催動咒術,刺目的白光迅速的將三人包圍。

我滿意一笑,白無痕不愧是當年能同狐狸平起平坐的神裔後代,就算修為被剝奪,這些年恢複的這點功力也不是擺來看的,底子好就是不一樣,不像自己,就連護著內丹不碎,都這般吃力。

“青郎——————”

隨著白無痕那淒厲一喊,巨大的白光中猛地衝出一人,將我牢牢護在身下,而那聲聽了仍是讓我汗毛倒豎的稱呼,隨著白光的消失一並止在了遠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