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狐狸的決意 之 放棄如何?
“王爺,多少吃點吧~”白淺淺端了膳食,擔憂的勸著守在床前不肯離開的男人。
男人茫然的望著床上昏迷不醒的女子,動也未動。
“王爺,陶禦醫奉命下鄉去給水患嚴重的地方巡查疫病,太醫院能用上的老先生和禦醫差不多全都調走了,剩下的那些個弟子你就算罵他們庸醫也不能改變什麽,你多少吃點東西真就那麽為難?”白淺淺皺著眉一頓訓斥,然而床邊的男人仍是沒有什麽反應。
白淺淺一聲歎息,剛要轉身,侍衛來報,“稟王爺王妃,秦夫人侍女紅鶯同青嵐帶來一男子,據說是夫人的師兄,會些醫術……”
男人渙散的眼神忽而有了些亮光,白淺淺見了心底總算是踏實,趕緊命人去請。
紅鶯一行到的時候,所有人都自覺的退了出去,唯有男子還是無動於衷的守在床邊,陳文靜皺眉,“沈景恒,我需要一個安靜的地方才能安心的救人,請你出去。”
見男人還是沒反應,青嵐拉住了想要上前趕人的陳文靜,搖了搖頭,“算了,他也隻是坐在那裏,還請先生快快醫治,莫要耽誤了時辰才好。”
陳文靜沉眸,這才打開了藥箱。
“陳文靜?”男人突然開了口,聲音很是嘶啞,陳文靜不著痕跡的看了他一眼,繼續手裏的準備工作,男人接了話繼續開口,“此次水患是秦相手底下的人處理不當才會引發那樣嚴重的後果,秦尚書派人鎮壓不利,激起老百姓起義內亂……這事他們管不了,明日我就上書彈劾,逼太後將秦相和秦尚書放權撤職,貶做平民,你趕緊準備帶他們秦府一家子回漠北安頓。”
陳文靜愣了愣,“你……秦相一走,你就不怕太後在這樣關鍵的時候派你去頂替秦相同秦越的位置治理水患鎮壓起義軍,借機分化你在京的勢力?水患情況複雜,性命有可能都會丟在那裏,況九原四周匪患嚴重,這麽凶險的做法你……”
“哼!太後想瓦解我,也不是那麽容易的事……兩日後,不管她的身體是否有所好轉,你……就帶她離開。”
“……”
我緩緩的睜開眼睛,這是聽荷苑……隻剩一日了,我不是傻瓜,那日我雖然沒有能睜開眼,卻是把狐狸和陳文靜的話一點不剩的給聽了個遍……狐狸憑什麽幫我?而且聽陳文靜的意思幫了我他會陷入太後的陷阱之中,或許還會有更大的麻煩。
望著床頭沈七剛剛送來的那方錦合,裏頭穩穩當當的放著一紙休書,鐵畫銀勾的筆記出自那隻可惡的狐狸……當日他死活不願意寫的休書如今這麽輕易就到了手裏,不是要我漫長的等待四年,也不是一輩子都沒有的盼頭,不僅是休書,他連我爹他們都一並的幫了,還這樣幫得徹底……我一點也不開心,讓陳文靜帶我離開,這算什麽?施舍麽?!
爹他們已經在昨日就啟程離開了汴京坐上陳文靜布置好的馬車讓夜封護送離城,陳文靜沒有跟著去是要等著帶我走,可是,我怎麽可能會甘心?這隻可惡的臭狐狸就是想讓我欠他人情好讓我以後加倍的奉還回來,我才不能如他所願!
當下叫了楊烈紅鶯同青嵐進來,命楊烈在屋內的門旁把風,不讓任何人靠近。
“青嵐,一會兒我會找個借口讓你出趟府,若是有人跟著你想辦法甩掉,你躲過王府的暗衛潛回來易容成我,別讓來帶人的陳文靜看出你的偽裝,你要瞞著他直到漠北……”
“小姐?”紅鶯驚呼一聲,繼而警惕的壓低聲音,“你要做什麽?”
我搖了搖頭,“有人說我就算是死,也是他們景王府的鬼……我也沒想做什麽,紅鶯,青嵐,還有楊烈,我知道你們在我手下做事很是不滿,畢竟我這個主子沒什麽實力,比不上前任的老七,壓著你們這些個有才能的人一人獨大委實不公,這樣,到了漠北,血劍堂就是青嵐你的天下。”順手將懷裏的堂主信物連同陳文靜送的那隻紫鐲交到了她的手裏,易容成我,沒有那紫鐲不行的。
心底一鬆,不給青嵐任何反駁的機會就走向一臉震驚的紅鶯和楊烈,“你們也是,跟著陳文靜離開,護著青嵐不要讓她露餡,知道了麽?到了漠北就把這封信交給爹爹他們。”自抽屜裏取了信封出來遞給紅鶯。
未等他們反應,我一個揮袖打開機關,身後的一堵牆瞬間將我隱了進去,在景王府時間不算長,卻也足夠我建些個自己挖的隧道密室什麽的,平日裏也存了些幹糧以備不時之需。
別了,紅鶯、青嵐、楊烈、爹爹、母親、哥哥……還有陳文靜……狐狸再怎麽說我也不可能甩下他一個人,知恩圖報這事我還是懂得的,隻求你們快樂平安,小銀子這就去找那個早在三天前就遣散了王府妻妾眾人,帶著人悄悄的去到九原赴任治水的狐狸報恩去了,當然,報恩還是為著卓青雲手中的那枚鳳血草……隻剩四年的時間了,是活路,還是死局?多少我都得賭一把,死掉的話我也不算遺憾了。
“稟王爺,三天前,秦夫人已經隨著陳公子一行離開了汴京。”暗衛縱馬湊近,低聲報告。
男人點了點頭,沒有說什麽,暗衛悄然退下。
一旁的沈七有些擔憂,“依夫人的脾氣,主子不怕有詐?”
男人似是想起了什麽,莞爾一笑,“她有時候腦子就是一根筋,不會想得那麽透徹的,尤其助了他們秦家回漠北……”神色忽而就黯淡了,“她嫁來王府不過就是這樣一個願望,如今本王幫她實現,她恐怕是迫不及待的就要跟著她心愛的那個師兄隨家人一同去漠北逍遙了吧~她使詐……詐給誰看?她師兄麽?是我的終歸會是我的,若是真的不屬於我,強求也沒什麽意思,如今九原水患形勢嚴峻,百姓受苦,起義軍的情況又不甚明朗,我沒有那麽多時間放在一個不屬於自己的女人的身上,沈七,此事休要再提!”
一聲打馬,麵容冷俊的男子便隨著前行的隊伍趕了過去。